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叔扭过头来,满脸都是泪,眼泡都哭肿了,声音带着责问地说,“小凡,你咋刚好不在家,你干啥去了?你,你爷爷老了(死了)!”
我突然感觉天地宣传,再也站不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感觉胸腔里压抑的难受,但就是没有哭出来。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他身体健健康康地,不可能就这么突然离去。
我端详着爷爷的脸,他的脸温润没有一点变化,我一下楞在了爷爷的床前,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转头对着二叔,“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婶这时候哼了一声,“你和你爷爷住在一块,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听出了二婶的不满,不过我这时候都是慢慢地内疚,没有搭理他。
“应该是昨天夜里,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二叔还是回答了我。
我总觉得诡异,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爷爷才六十多点,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什么隐性的疾病,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而且是在我不在家的夜里,我觉得爷爷不是正常死亡。
这一切都太巧了,先是瞎子失踪,现在是爷爷死亡。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爷爷就二叔和我爹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远路的姑妈,我爹自从我生下就没了踪迹,现在什么事情只能由二叔做主。
二叔让堂哥去通知姑妈,他仔细地给爷爷净面,他弄的很小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把爷爷惊醒。
然后是含铜钱和换寿衣,在给爷爷换寿衣的时候,我在旁边帮着,这时候看见爷爷身上出现了三处奇怪的红斑。
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小腹,一处在后背,有酒杯那么大,黑红黑红的。
我问二叔这是什么,我知道爷爷身上没有过这东西。
“突然发病才出现的吧?”二叔也有点疑惑。
余下来的事情得操办,先是跪棚和守灵,姑妈和二叔二婶在屋里守灵,我和一群孙子辈在外面跪棚。
我迷迷糊糊地,不愿意相信爷爷死了的事实,总觉得这一切是我的幻觉。
就这样迷糊了好久,我才想起来再去看看爷爷。
爷爷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躺着,我总觉得爷爷是在睡觉,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可是我心里有清楚的知道,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我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这才发现爷爷的身上没有黑气,一丝的黑气都没有。
自从我中了尸毒,我可以看见以前和死亡有关的东西,魂魄,死气,甚至浓重的阴气。
可是爷爷身上没有,一点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情没有人可问,我心里疑惑着,跪在灵棚之前只能默默的流泪,脑袋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
灵棚前的供桌上亮着一根硕大的白蜡烛,无声无息的淌着泪,中间供着爷爷的相片,两侧是针绣的八仙图,孙子辈的跪成一片,这表明爷爷真的离去了。
在农村,只有到了八十之后才算是喜丧,我觉得爷爷这样的离去,每个亲人都接受不了。
这几天除了睡觉,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转眼到了第三天的夜里,也就是农村说的出殃,死者的魂魄会离体而去,在走之间他会将亲人都摸一遍。
爷爷现在已经放在了棺材里,跪蓬的都已经回去睡了,二叔他们还在守灵,在等待爷爷出殃。
夜很快深了,除了狗叫和远处打更的梆子声,安静的只剩下心跳。
可是爷爷的魂魄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离体而出,老人出殃的时候,都会看见一道白光,被摸过的人浑身发冷,像是过电一样,代表着魂魄就要走了。
要是出殃的话,魂魄天明之前离体,可是已经到了天明之前最黑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越发感觉到不正常。
可是就在我感觉不正常的时候,爷爷的棺材突然“嘣嘣”的响了两声,在静夜里格外的清晰。
守灵的二婶本来就有点舍不守舍,这时候更是吓的叫了起来!
二叔和姑妈不怕,我赶紧也跑到了里屋,棺材还没有封上,到第七天的时候,临下葬才会封棺。
二叔喊抬起来看看。
大家七手八脚地往上抬。
刚把棺材盖打开,我就吓的一哆嗦,爷爷圆睁着眼睛,正在直挺挺地往上看,那情形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
“爹!”二叔和姑妈声音都颤了,不过爷爷一动都没动,不过手脚在抽搐,撞在棺材的内壁上又发出一阵闷响。
“咱爹活过来了,赶快把他抬出来!”小姑妈带着哭声大喊,声音都激动的乱颤。
可抽搐了几下之后,爷爷不动了,但是眼睛还是睁着,圆的发鼓。
二叔大着胆子将手伸了进去,摸了下爷爷的鼻息,探过之后他摇摇头,意思是没有呼吸。
然后他又轻轻地触碰着爷爷的脸,爷爷的脸也是一片冰凉。
显然并没有还魂,可是爷爷的眼睛一直睁着,怕人的很。
那天晚上瞎子在的时候,说过魂魄离体的时候眼睛会猛的睁开,但是随后会闭上。
难道爷爷的魂魄已经离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爷爷的眼睛一直睁着也不闭,不像是什么魂魄离体。
这下把我二叔和小姑妈都吓到了,二叔念叨了一番儿女不孝什么的,用手去抚上爷爷的眼睛,可是二叔的手一松开,爷爷的眼睛又睁开了!
第二十二章:十四奶奶
“爹是不是有什么为了的心愿?”小姑妈在一旁轻声地对着二叔问道。
二叔说有什么心愿未了?难不成是担心小凡?
二叔就趴在棺材边上问是不是担心我。
棺材里面的爷爷眼睛还是瞪着,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二叔又问是不是想大哥(我爸)了。
爷爷还是圆睁着眼睛,手脚还在不停的颤动。
这让人太心里发毛了,我二叔和小姑一连问了十好几个,爷爷还是那样。
二叔和小姑可能觉得爷爷这样是因为“死不瞑目”,所以一边想着,一边一件一件地说。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二叔和小姑急的一身是汗,要是天亮之后被亲戚发现这样的话,肯定会传出去。
老爷子死后不闭眼,要么就是有未了的心事,要么就是儿女不孝。
那样二叔和小姑将会被人一直戳脊梁骨,连头都抬不起来。
过了这一段极黑的黑夜,突然传来一声鸡叫,天要亮了。
这时候二叔和小姑都要崩溃了,二婶吓的在院子里不敢进灵堂。
可在这声鸡叫之后,爷爷安静了下去,手脚不动了,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阵不安,绝对跟今天夜里的出殃有关。
之后就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哭丧,举招魂幡,招待来给爷爷抬棺的人,把爷爷葬到了祖坟里。
我无依无靠的日子要来了。心里面哀伤而又空落落的,像是胸膛里面的东西碎掉了一块,然后它又消失了。总觉得天地惶惶,我孤身一人,瞎子、爷爷,这个本来和我有交集,能给我生活带来一丝希望的人,都突然没了。
爷爷在的时候我可以跟着他,现在爷爷没了,我不可能跟着二叔。
一个是二婶是一个吝啬的性格,另一个是我十七了,在农村人的眼里,已经早就是大人,该自谋生路了。
下葬之后开始分爷爷的家产,爷爷其实没有什么家产,几亩薄田,还有些树,最值钱的驴子已经被卖掉了,钱爷爷放着,分了两份,姑妈和二叔各自拿走了一份。二叔说我还没成家,又和小姑妈拿出来了一小部分给我。为这,和二婶还吵了几架。
爷爷屋里面的东西已经所剩不多了,留给我的就是一张床和厨房里的东西,其他的都被二婶拿走,即使连下雨天的一双胶鞋,二婶也不放过。
我没有说什么,在他们眼里,我没有分家产的权利,现在爷爷死了,我决定先找着瞎子,不管找到找不到,以后我都出门闯世界去。
当天晚上,我心情忐忑,怎么都睡不着,下半夜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门在哗啦哗啦的响。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披上了衣服就跑到了院子里,我没有说话,没有问外面是谁,透过门口往外看。(门旁的木头被二婶给搬走了,我只能这样看。)
一看我吓得魂飞天外,门外那个人穿一身深蓝的寿衣,佝偻着身子,正在一摇一晃的撞门。
我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门外那个人,竟然是爷爷!
虽然这情形有点诡异,可是我一点都没觉得怕,冲上去就把门打开了。
是爷爷太担心我了么?死后都不愿意离开?
门刚打开,爷爷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我站着没动,爷爷直直地一下靠了过来,突然咬在了我的脖子和肩膀相交的地方。
我啊了一声,声音不大,用力去推爷爷,可是推不动。
他并没有咀嚼,只是咬在了上面,咬了一会,爷爷松开了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一动不动了。
我附身摸着爷爷,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爷爷的寿衣上面都是土,显然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难道是爷爷也诈尸了?
要是诈尸的话,难道还有爷爷这种极短暂的诈尸,好像在我身上咬一口就是他未了的心愿。
肩膀处疼痒难当。
没有人知道,村里安静的如同墓地。
我赶紧去扣二叔的门,惊慌失措的说了情况,二叔一听脸色煞白,上身连衣服都不顾得穿,跟着我跑过来一看,噗通一声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爹,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们了!”
二叔磕了一会,我连忙提醒他天快亮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二叔让我把堂哥喊来,二婶和小念嫂子也起来了,男的抱着爷爷,女的拿着铁锹,一身不响的来到墓地,再次把爷爷葬了下去。
我们每个人都一脸惊恐,脸白如纸,好在没有被村里人发现。
在坟前齐刷刷地磕了头,谁也不想再说这事,各自都回了家。
回去后我用水冲洗了一下,因为上次的尸毒,瞎子散尽了我身体里面的阳气,还让我拜了一个奇怪的黑暗里的东西为师,爷爷咬的这口应该对我没有影响。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为什么在爷爷下葬之后会回家来,好像回来就是为了咬我一口。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家里思想了好久,我决定去乌女祠。
爷爷死的太奇怪了,不管去那里多危险,就算是把性命都交给她,我也要去把灵位拿回来,这样或许能知道一些幽冥之事。
天明之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不敢向借车子,决定步行去。
大概是由于晚上被爷爷咬了一口的关系,我没走多久就感觉到浑身酸麻,我知道那是尸毒的原因,只能让尸毒完全散到我的身上,走走停停,早上出发的,都走到半下午了,才走到那座庙前。
这是我在白天观察这个庙。
破旧不堪。
庙门上高悬着庙名,石刻的乌女祠三字,大概是时间太长久了,刻痕里面都是尘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
庙内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横躺着两个柱子,是庙里的房梁,一侧的墙壁已经倒塌,从哪儿可以直接钻进庙里。屋顶处果然烂了一个大洞,就如那天那个女鬼所说的一样,雷雨大作之时雷电可以直接打进庙中。
庙正中是一座泥塑女人像,一边的胳膊已经断掉,其他的部位土片剥离的差不多了,但依稀能看出这个女人容貌清丽,身形婀娜,怪不得山下的村民都说庙里供奉的是一位娘娘。
塑像之前是一座小盆,用来上香之用,现在已经碎掉,里面都是泥头,也没有香灰。
小盆之后就是她让我拿的灵位,那灵位被蜘蛛网层层缠绕着,拿在手里颇沉,好像是上好的木料,沉香木一类的,上面刷了一层黑漆。
我将蛛网擦净,露出了上面的文字,“十四奶奶怨灵息位”
十四奶奶?
那是什么?而且上面写着怨灵二字,好像一般的灵位上从来没有啊。
不管怎样,灵位算是拿到了,我将灵位放到了怀里,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庙,没有再耽搁,转身离开。
刚走到庙门口的时候,庙里呼隆隆一声大响,我回头一看,那泥塑的女像碎裂倒塌了下来,在地上摔的一片一片,到处都是。
我寻思果然邪门,但也不想理会那么多,出门就走。
回到爷爷家之后,我将灵位擦拭干净,用布包裹好放在一个阴凉的地方,只等夜晚来临。
夜里阴沉沉地,无星无月,像我的心情一样沉重。
我守在灵位之前,等着这个所谓的女鬼出现。
心里既害怕又紧张,但最多的还是充满了期盼。
然而她终究没有出来,我守候了一夜,两个眼睛熬的通红,那灵位还在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的心开始沮丧起来。
难道说那次只是巧合,或者她让我把她的灵位带过来有其他的目的。
一连三夜都是一样,不论我怎么拿,还是对着灵位喊,那灵位还是死物,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准备丢弃掉灵位在去瞎子那走一遭,瞎子虽然不见了,可是他的那间偏房里有我拜的师傅,不管他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死人,我都要去见见。
我将灵位拿到了院子里,准备随手丢弃。
那天晚上有月光,记不清是初几了,大概是初七初八的样子,我将灵位高高举起的时候,忽然从灵位上冒一股白气,轻盈盈地往下飘,落到地面的时候形成了一个女子的虚影,轻轻巧巧地虚空而立。
我吓了一跳。
是乌女祠的那个鬼魂?
她这时候四周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儿的环境,“怎么现在才去拿我的灵位?”
她这个时候的模样和我那天在三角坑遇到的一样,只是眼睛里恢复了神采。
“乌小香?”我问道。
她没有搭理我,“我问你为什么现在才能拿我的灵位?”
我一看她挺凶的,只好说这几天脱不开身,瞎子失踪了,我爷爷没了。
她没有说一句同情的话语,围着我飘了一圈,“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一身的阴气?”
我把乱葬岗遭遇,一直到瞎子帮我治手的事都说了。
“要不是你这一身的阴气,我也不能附身到你的身上,说吧,这么长时间你不去,现在主动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我刚要说出爷爷的事,她轻飘飘地飘起,“灵位刚拿回来,我还不能出来很长时间,明天再说吧,晚上把我的灵位拿到月光下就行了。”说完她轻飘飘地散掉了。
我再去望的时候,周围一点异常都没有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果然这灵位里面住的是一个凶恶的女鬼,之前求着我,说话不至于这么凶煞。现在命魂到来之后性情都变了,不知道能帮我还是能害我,不管怎样,现在我只能依靠她。
瞎子依旧是没有消息,看来是真的消失了,这么多天了,而且可能凶多吉少。
爷爷自从那一次之后也没有再来过。
白天一整天我都在睡觉,就吃了中午一顿饭,晚上来到的时候我急切地想见到那个女鬼,希望她能知道一点对我有用的东西。
天刚刚黑,我就站到了院子里,还没把灵位拿出来,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院门我是关上的,因为和二叔家住的很近,我不想和二婶搭话,整天门都是从里面反锁的。)
可是这个人就是出现在门口,而且晃晃荡荡地进了院子里。
我一看是个老头,以为又是爷爷,吓了一跳,定睛再看的时候却不是,那人穿一身白衣服,带着一顶蓝帽子,可舌头在嘴外面吐出老长,直勾勾地望着我。
这吓把我吓的一个哆嗦。
我盯着这人看了一下,这不是村里的米疙瘩米老头么?他不是死了半年了么?
这米疙瘩因为子女不孝,最后病了也没人问,大小便都拉在了床上。儿子和儿媳妇嫌弃的不行,最后连饭也不给他送了,后来又饿又病,当然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他死的方式很奇怪,竟然是上吊死的。
按说他都在床上躺了半年了,根本不能动,而且连着好多天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爬起来上吊,他儿子和儿媳觉得很诡异,还吓的病了一场。
米疙瘩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他死了这么久都没有去投胎,这绝对是冤魂啊!而且现在他的眼睛像是饿狼的眼睛一样,露出一种攫取的光。
第二十三章:米疙瘩
瞎子给我说过,人死之后一般三天左右的时候,魂魄就会离体而去,七天的时候会回魂,就是在走一遍生前的路,然后就会魂归幽冥。
但是有很多携带了怨气的魂魄可以突破这一规律,不归幽冥而留在阳间,可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作为惩罚,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有有阴风来涤荡这些魂魄。
一般的冤魂在阴风的涤荡中会消亡,但是极少一部分魂魄能忍受住这样的阴风,但是性情会变的更加的暴戾,那么这个米疙瘩,现在应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厉鬼,我体内这个还没有把握呢,现在又来了一个,我感觉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我一愣神的瞬间,米疙瘩瞪着一双含血的老眼,伸着舌头来到了我面前。
我一直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可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我不知道米疙瘩为什么要来找我,就算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