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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定然有着机关。”林雨眼眸一转,心下淡定自若。在地下宫殿的地穴之下,当初也是无迹可寻,靠着众人的摸索才得以找到开启的机关的小小指印,料想,此地也理应如此了……
想到这里,林雨仔细的在墙壁上寻着机关或是异处。巧妙的机关哪怕是一个指印一处细微的突起痕迹,就可能是那启动庞大的系统的机关所在,这里比起地下宫殿地穴恐怖不下十倍,想必机关也不会那么容易破解得了的。
林雨身姿飘逸,长发飘洒,整个人临空立在离地一米高处,耳观鼻鼻观心,展开意念仔细搜寻着每一处之地,毫不纰漏分毫,只是一个瞬间,林雨便将这处地域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搜寻了个遍,但始终都未曾发现隐蔽之所或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步入仙体层次,所拥有的意念虽说还不足以堪破一切虚幻,但也足以在毫无外力干扰之处,看出与众不同的地方来。
但是……这里的确是没有奇异之处!林雨低眉沉思细想,但是正坐洞室便是一坐毫无瑕疵的堡垒,毫无堪破之处。
“难道……此处竟是终点,而……整个山洞跟寻常山洞一般无二,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林雨皱了皱眉头,心下仔细一想,又觉不对,“按理说……这里不但是有着死域层层火海阻挠,而且,竟然还有着超仙体层次的五彩玄冰雾气的阻挡,理应这处山洞绝对不一般,况且……据侯叔所言,公仲先生当然来此处,竟是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轰了出去……”
这么细细想来,更是觉得不对劲,林雨不死心的又仔细的探寻了一遍,最终依然是毫无发现。
气愤之下,林雨一掌击了出去,澎湃的力量撞击在山洞上,竟然如泥牛入海,顷刻间荡然无存,整个地域只是微微有了些动荡,那泥土筑成的洞壁,竟是连一粒尘土都没有掉落下来。
如此诡异的场面,林雨不禁楞住了。按理说来,这一掌下去就是坚硬如玄铁,也定然会粉碎破裂开来,可眼前这明明是广袤大地上再平常不过的泥土啊。仔细一闻,漫天的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将拥有着五层力量的澎湃之力给抵御卸下的呢。
…………
时值傍晚,天上开始洒下淡淡的夜幕,在昼如日下的山洞内,竟也开始朦胧起来。
理应说来,在如此深渊的山洞内,又没有任何照明之物,按说漆黑如墨才对,可历经千弯万转过后,这山洞尽头竟是昼如日下,强芒充斥,将山洞之内的一切细微都照射的清晰无比,当真是神奇之极。
耗费无数心力,在探究无数遍之后,林雨终于得出结论:此处山洞竟是无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心下不禁大为失望。
颓然之下,林雨周身红芒遍布,几欲施展身法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林雨很是突兀的听到“滴答”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声后响起。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在如此清幽毫无声响的山洞之中,这一声轻微的响声,无疑将整个山洞充斥的更为神秘。
林雨陡然回头一望,在身后的不远处是一汪清澈见底的小寒潭,寒潭之中杂石遍布,静寂清洁,仿佛一汪圣洁的神水。这一处寒潭林雨曾视作重点竭尽心力检查了不下几十余遍,搜遍了每一处地点,一菱一角,一石一草,可并无发现任何奇异之处。
从洞顶上滴落而下的细珠,犹如泉水叮咚之响融入寒潭当中,在水面上荡起一抹涟漪,沿着水珠滴落中心向四面扩散。
细细看着,陡然——
林雨眼眸一亮,在抬头的瞬间,他竟然看到了山洞顶上有着一处极为细小的地方透着一丝光亮,光亮之处仅仅手指般大小,然而……就是这么一处极为细小的光亮,透过它竟是能够清晰的看到天上的阵阵繁星,皓月当空,群星闪耀,一副绝美的明月群星画图。
璀璨的群星幻化着各种形状,看是如一汪静水的广袤星光,实则暴乱不已。
“这可是怪事了,刚才明明就没有这么一处光亮,为什么一下子就出现了……”林雨一阵惊骇,可心念一转,林雨急速想到,“然则……这是不是跟机关的开启有着莫大的关联呢?”
仰望星空,看似恒古不变的熠熠繁星无时不刻都在其特定的轨迹中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但是,哪怕再为细微的衍化繁变,这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惊人的很。
“世间万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独独这璀璨繁星天下人皆尽沐浴也。”
自古天道,灭情以正,唯有堪破世间一切情义,方才得以得正大道,大道无形,而止于情。
天道茫茫,世间万物生灵,繁衍生息,世代交替,情灭,则人废,情升,则人为,人间有情而永不止。
“堪破世间万物,以求大道;观天地契机运转,而以正无为大道。然……斩破情思看破世俗,终究为下下之选,吾道,情也!”
厉如洪钟的声音突然间传至林雨脑海,仿佛来自天地尽头的声响,飘渺无寻,浩荡正气,好似在清幽的山谷响起的洪钟,在宇宙的尽头扬起的琴弦,极度震撼人心。
“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侯叔所说的灭情之法,终归算不上正途,天道人道,皆是有情,情者,性之所趋也。”林雨双眸闭起,俊朗洒脱的面容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除去心中缠绕的诟病,林雨心情豁然开让,便如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清新自然,唐欣,独孤涟漪绝代俏丽的身形一一从眼前划过,一如尽在咫尺的距离,林雨轻轻的伸出有力的右手,试图划过眼前绝美的丽容,但……竟不能!
伸出的右手仿佛重愈千斤,林雨颓然放下,静静凝视着眼前渐渐模糊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不能啊,这是我答应过侯叔的诺言,我一定要做到。”林雨眼神复杂无比,轻轻平缓着心中的激动,将视线紧紧纠结在光亮之处。
无垠星空洒下的熠熠光芒从光亮之中径直射下,投下一道亮眼的光柱,便如一束魁丽的星光,直接投上地面。
林雨探头一看,不由轻微惊讶了一下。光柱投到的地面,竟是寒潭中心,聚集如一道焦点般的亮光一入水面,赫然向四周分散开去,衬托着整片寒潭,咋一看去,潭面竟是波光粼粼,绿水荡漾,好似在漆黑的夜空绽放的一道亮丽的烟火,璀璨,美丽。一下子林雨竟然看呆了。
“真是美丽,此景理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睹啊。”林雨不禁大力击节赞叹,言语之中竟是向往。
可一下子,林雨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就在碧波粼粼的寒潭中心,显然没有向两旁那样荡漾着细微的涟漪,这里清可见底,如一面明镜托起在寒潭之中,相比起外围的动荡,这里却完全是个幽静美妙的所在。
光亮处射下的光柱径直照射在明镜之上,强烈的光芒无一纰漏的完全被吸纳了进去,不一会儿,在明镜之上竟然显示出一个北斗星图,栩栩如生,仿佛是真实一般。
林雨皱了皱眉,因为在这片北斗星图上,唯有玉衡星暗淡无光,其余都闪耀着阵阵亮眼的光芒。
“奇怪了,奇怪了,为何竟是玉衡星毫无光芒?”林雨右手轻黏着下巴,静静寻思着。
抬头望去,无垠的星域亮亮闪闪,那北边的北斗七星分明全都亮着璀璨的光芒,而这实景之下投下的影子却唯独这玉衡星失去了应有的光芒?
当真的离异奇诡。林雨定了定心神,他知道,一旦找出这其中的原因,那么……离开启山洞的机关也就不远了。
第十二章 冰火两重天(上)
眼前的离奇景象,林雨有些震惊也是难免的,要说这玉衡星本是北斗七星当中最为璀璨明亮的一颗,相比一等星辰也不让逊色。
那如勺子般的依次排下的七颗星辰,便在这玉衡星上中断了开来,显得十分的不协调。在“斗”状七星的勺柄三星中最为暗淡的天权星下便是这玉衡星之所在,远远看去,七星的勺柄却只剩下最末端的一颗摇光星了。
林雨眉毛一扬,隐隐中竟让他看出了点门道来。
观这水中七星,与广垠浩空之上北斗七星交辉相印,却又不尽相同,而两者唯一的不同点就在这第五星的玉衡星上。要说这是天空投下的虚影,也是说不通的。
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这寒潭之水了!
林雨凝神半响,两道浓眉紧皱在一起,这片寒潭,起初的时候乃是一汪平静毫无波动,可就在一瞬间就大变了样,观那四周涟漪生成,碧水环流,形成一道细细的浪涛环绕不息,而在那中央的一小块地方却是古井无波清澈如泉,在亮处光柱的照射下,竟是投下一个北斗星级图。
怪异,相当的怪异啊!
林雨右手一扬,一道凌厉的指劲从中指投射而出,直奔玉衡星而去。
“哧”的一声细微轻响,那玉衡星竟是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林雨眼眸精光一闪,点点头暗道:“想必要启动玉衡星的光亮,唯有依靠自身的功力了。”
林雨接连几道指劲透出,虽是一道强于一道,那玉衡星也是相应的每每加亮,可是终不见有任何机关启动的迹象。
林雨颓废之极,耷拉的脑袋呆呆的仰望着亮处的天空,十成功力下,竟也是徒劳无功。怎不叫人气愤无奈。
“到底要怎样呢?”林雨揪了揪飘洒在脑后的发丝,按说在自己全力之下,纵使不能达道开启机关的目的,也是能够感受到哪怕是细微的波动。细细想了想,林雨倏然惊醒,这里的力量甚至于连公仲先生那样的层次都不是一合之敌,我又怎能如愿以偿呢。恐怕没有超仙体的实力是万难启动半分了。
心下里将各种情形一一分析罗列了一遍,怎么说以前也是个高材生,要是就让这点小麻烦难道的话,那便干脆闭门塞耳,再苦读十年寒窗好了。
这寒潭属水,寒彻之极,与门外那炙炎死域分列两个极端,这一热一寒,到底有着什么含义呢?
在山洞外面炙热无比,可是一旦进入山洞之内就寒彻冰冷,着实是令人无法捉摸。
“侯叔曾经说过,这个世上两种极端之物在适应一定的条件内是可以相融合的,比如那水火,水弱火强则水化为火,火弱水强则火化为水,可如果是水火想当呢?”
林雨轻轻往前踱着小步,足下跟细软的尘土接触,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声,便如那在微风中拂起的树叶,摇曳轻盈。
身俱火系功法的林雨对火当然是有着足够的了解,可是对那水之一道,却全然无知了。
“或许……要破解这一道难题,关键不在北斗七星上,而在这水火之中……”
林雨神色镇定自若,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眉心自发的波动,便如在那死域中一般。
“嘿嘿……老子是天才。就让那暴风雨吹打的更猛烈些吧。”林雨心中呐喊一声,静静盘膝静坐于地,将一股意念伸入到眉心当中,感悟其中的节奏、变化。
原本分列而出的两个圆球盘旋交替,急骤飞行,仿如一对互相追逐的生死冤家,却又始终处在两条不同的轨迹上面,终难相遇。
第一幅图的第四个步骤了,这也是最后的一个步骤,大成过后就能修炼第二幅记忆图片。
林雨大喜过望,原本只是在脑海构成一副模糊的新型图片,想不到竟然触发了第四个步骤的启动,当真是福源匪浅啦。
这幅模糊的图片,竟是在一片火海之下孕育而成,那湛蓝的一片,分明是水。
而此刻在眉心中的两颗圆球,在剧烈急速的旋转之下,竟然开始燃烧起来,那火焰竟是黑色的,炙红的圆球燃烧出黑色的火焰,倒也奇异,看得林雨心中也是一禀。
原本存在于眉心的火红气芒,在激烈的燃烧下也开始转变起来,聚拢压缩,压缩聚拢,再聚拢再压缩……如此下来,火红的气芒便如那燃烧的圆球一般,亦是漆黑如墨,其间蕴藏着骇人的能量。
黑色的火焰形成!
整个眉心仿如一片黑色的火海,无处不是燃烧着烈烈火焰,那火焰就跟太阳的火舌一般,四处奔洒跳跃,爆耀出阵阵令人恐怖的温度。
“这便是那第四个步骤了么?”林雨欣然一笑,他感受到了其间眉心能量的变化,真是一个步骤有着一个步骤的脱变,现在所拥有的能量,足以抵得上原来的五倍之多。
“可这最终还是火系能量,于那水系功法毫无干系。”林雨皱眉看着眼前的寒潭,冷冽的寒气从水中飘出,笼罩着整个洞室。
可一瞬间林雨就兴奋了起来,“对了,那卷上古《水经注》侯叔不是帮我翻译出来了吗?我何不在那里寻找答案呢。呵呵……也不知父亲他们到如今看懂了这《水经注》的内容没?”林雨摇头一阵苦笑,那上古《水经注》字不多,已经被林雨深深的背在脑海里。想要调用出来自是轻而易举。
这上古水经注跟火元经完全不同,它并不需要感悟水元素,也没有那么多奇怪的法诀,这便如一套绝世的内功法诀,无招无式,以无形化有形,以无招胜有招,完全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整片《水经注》一共分为三种境界,第一层:水即是水,第二层:我即是水,第三层:天下尽水。这每一个层次又可以分成五个境界,着实是难练的很。
第一层,水即是水。纵观大陆,占据着大陆百分之七十多的土地的皆是浩荡的江湖海洋,可以说人类生存的每一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存在水资源,水是人类最为高贵的资源之一。这水即是水,就是说,水是一件死物,可以任凭驱策,水就是水,不能代表其他的任何东西。
第二层,我就是水。以自我为谁,完全将自己跟水融为一体,感悟水之生命,水之灵魂,与之交流,我就是水,谁就是我,两者合成贯通,再不分彼此。
第三层,天下尽水。天下间的一切都可视为水,火可化水,木可化水,金亦可化水……天下间一切都可以化为水,信手捏来,处处皆是用之不竭的水资源。
第十三章 冰火两重天(下)
按理说来,修不修炼这上古《水经注》都无关紧要,只是一旦接触了水系功法,更有利于第二幅图的修炼而已。
在林雨的记忆中,那第二幅水之图依旧被一团迷雾团团笼罩着,看不出清晰的画面,只能模糊的看到在无尽的黑暗突然撕裂涌出漫天的湛蓝。
“一旦将《水经注》修炼成功,就能起到源泉的作用。侯叔一再强调破而后生的道理应该就是这样了。”林雨微微颔首,虚空盘膝,鬓发飘扬,在身体周围迅速笼罩一层蓝色的气流,不住的环绕流动。便如一个蓝色的漩涡。
水即是水!
水可化为利矢,长鞭,刀枪棍棒无所不能,水可成团,成物,成人,变化万端,水的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柔韧性绝佳。
林雨本身天是先火身,对这水之一法有着先天的排斥,所以修炼起来也是及其的缓慢,不像修炼那《火元经》仅仅半天时间就已经练到了第五层。
事实再一次证明水火的不相容,每当眉心丹田开始有着少量的水芒聚集,就立刻被漫天的黑色火焰吞噬消灭于无形,如此半天下来,竟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了半天的大好光阴。
突然间,林雨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那第二幅水之图之上的迷蒙雾气渐渐消退,隐隐可以看清楚大概的过程。
在林雨一系列的修炼摸索下,对水也是有了点粗略的了解,相应的,第二幅画面也开始渐渐呈现开来了。
仿佛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当中,这片黑暗炎热之极,便如一片黑色的火海,骤然间,那仿若来自无边宇宙的一丝细响震荡在耳边,好似一汪清流流淌在大河之中,声音清脆灵动。这股声音并非来自某一处地方,而是四面八方都有,仿佛是四面八方的水都朝着这一个方向聚集流淌而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愈加急促宏大,便如万千奔马齐齐奔动,带着漫天的杀伐气息。仅在一瞬间,四周奔流到达一定地域,声音突然停歇,急剧朝着一个方向开始聚拢起来。浩荡的水声消匿片刻,陡然间化为一道强劲呼啸之声朝黑色地域迎面扑来。
蓦地——
黑色地域从中间被切开一道细微的口子,一丝微弱的蓝色光芒从中迸发而出,在整片黑色中显得异常耀眼。紧接着,被划开的口子逐渐扩大,幽深的蓝芒愈加浓烈。
乍然间,一道“哗啦啦”的细响越发清晰不绝于耳,凝望处,浩荡的水流从被划开的口子中迅猛流出,奔腾如海,便如九天瀑布一瞬间倾泻而下,声势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时间流逝,日月更替。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划开的细小口子已经达到了黑色地狱中间一半的空间,形似一扇方形大门,敞开在茫茫黑暗中。蓝色光芒终归力量有限,将黑色火焰向两旁挤压到一定的程度,就无法再进一步了。
仔细一看,在蓝色跟黑色的接壤处,分别有着一道小小的间隙,将蓝色之水和黑色之火隔阂开来,形成了两强相争的局面。
当最后一滴水留下,蓝色光芒瞬间收敛,仿佛是被迷雾遮挡的皓月一般,显得神秘而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