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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梦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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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条最后修订:2009…03…25 12:58:05

梦忆序

陶庵梦忆序

卷一

钟山 报恩塔 天台牡丹 金乳生草花 日月湖 金山夜戏 筠芝亭 砎园 葑门荷宕 越俗扫墓 奔云石 木犹龙 天砚 吴中绝技 濮仲谦雕刻

卷二

孔庙桧 孔林 燕子矶 鲁藩烟火 朱云崃女戏 绍兴琴派 花石纲遗石 焦山 表胜庵 梅花书屋 不二斋 砂罐锡注 沈梅冈 岣嵝山房 三世藏书

卷三

丝社 南镇祈梦 禊泉 兰雪茶 白洋湖 阳和泉 闵老子茶 龙喷池 朱文懿家桂 逍遥楼 天镜园 包涵所 斗鸡社 栖霞 湖心亭看雪 陈章侯

卷四

不系园 秦淮河房 兖州阅武 牛首山打猎 杨神庙台阁 雪精 严助庙 乳酪 二十四桥风月 世美堂灯 寗了 张氏声伎 方物 祁止祥癖 泰安州客店

卷五

范长白 于园 诸工 姚简叔画 炉峰月 湘湖 柳敬亭说书 樊江陈氏橘 治沅堂 虎邱中秋夜 麋公 扬州清明 金山竞渡 刘晖吉女戏 朱楚生 扬州瘦马

卷六

彭天锡串戏 目莲戏 甘文台炉 绍兴灯景 韵山 天童寺僧 水浒牌 烟雨楼 朱氏收藏 仲叔古董 噱社 鲁府松棚 一尺雪 菊海 曹山 齐景公墓花樽

卷七

西湖香市 鹿苑寺方柿 西湖七月半 及时雨 山艇子 悬杪亭 雷殿 龙山雪 庞公池 品山堂鱼宕 松花石 闰中秋 愚公谷 定海水操 阿育王寺舍利 过剑门 冰山记

卷八

龙山放灯 王月生 张东谷好酒 楼船 阮圆海戏 巘花阁 范与兰 蟹会 露兄 闰元宵 合采牌 瑞草溪亭 琅嬛福地

陶庵梦忆补

鲁王 苏州白兔 草妖 祁世培

伍跋

梦忆序
陶庵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作自挽诗,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然瓶粟屡罄,不能举火,始知首阳二老,直头饿死,不食周粟,还是后人妆点语也。

饥饿之余,好弄笔墨,因思昔人生长王谢,颇事豪华,今日罹此果报:以笠报颅,以篑报踵,仇簪履也;以衲报裘,以苎报絺,仇轻暖也;以藿报肉,以粝报粻,仇甘旨也;以荐报床,以石报枕,仇温柔也;以绳报枢,以瓮报牖,仇爽垲也;以烟报目,以粪报鼻,仇香艳也;以途报足,以囊报肩,仇舆从也;种种罪案,从种种果报中见之。鸡鸣枕上,夜气方回,因想余生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今当黍熟黄粱,车旅螘穴,当作如何消受!遥思往事,忆即书之,持向佛前,一一忏悔。不次岁月,异年谱也;不分门类,别志林也。偶拈一则,如游旧径,如见故人,城郭人民,翻用自喜,真所谓痴人前不得说梦矣。

昔有西陵脚夫,为人担酒,失足破其瓮,念无所偿,痴坐伫想曰:“得是梦便好!”一寒士乡试中式,方赴鹿鸣宴,恍然犹意非真,自啮其臂曰:“莫是梦否?”一梦耳,惟恐其非梦,又惟恐其是梦,其为痴人则一也。余今大梦将寤,犹事雕虫,又是一番梦呓。因叹慧业文人,名心难化,正如邯郸梦断,漏尽钟鸣,卢生遗表,犹思摹拓二王,以流传后世。则其名根一点,坚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也。

选自《琅嬛文集》

陶庵梦忆序
陶庵老人著作等身,其自信者尤在《石匮》一书。兹编载方言巷咏、嘻笑琐屑之事,然略经点染,便成至文,读者如历山川,如睹风俗,如瞻宫阙宗庙之丽,殆与 《采薇》、《麦秀》同其感慨而出之以诙谐者欤?老人少工帖括,不欲以诸生名。大江以南,凡黄冠、剑客、缁衣、伶工,毕聚其庐。且遭时太平,海内晏安,老人家龙阜,有园亭池沼之胜,木奴、秫粳,岁入缗以千计,以故斗鸡、臂鹰、六博、蹴踘、弹琴、劈阮诸技,老人亦靡不为。今已矣,三十年来,杜门谢客,客亦渐辞老人去。间策杖入市,人有不识其姓氏者'1',老人辄自喜,遂更名曰蝶庵,又曰石公。其所著《石匮书》,埋之琅嬛山中。所见《梦忆》一卷,为序而藏之。

卷一
钟山
钟山上有云气,浮浮冉冉,红紫间之,人言王气,龙蜕藏焉。高皇帝与刘诚意、徐中山、汤东瓯定寝穴,各志其处,藏袖中。三人合,穴遂定。门左有孙权墓,请徙。太祖曰:“孙权亦是好汉子,留他守门。”及开藏,下为梁志公和尚塔。真身不坏,指爪绕身数匝。军士荩е黄稹L媲桌裰硪越鸸滓ぃ锶倭钕慊穑楣人滤=袼律耍帐骋蛔镅伞A昵薅ǎ胀庀郏瞬患爸K呙湃Ⅶ系钜弧⑶薜钜唬笊讲悦Ф选H晌缙咴拢煺仔咎#性榔冢饭壑w系钌钅拢笕サ钊撸屏aVA卸灰危煲曰平蹩兹隔幔媪趸亍O匾哉保咂渖媳厝ヴ嶂骸I钥龋谑涕吃唬骸澳荩 苯笙乱蛔郧拔b妃,是成祖生母。成祖生,孝慈皇后妊为己子,事甚秘。再下东西列四十六席,或坐或否。祭品极简陋。朱红木簋、木壶、木酒樽甚粗朴。簋中肉止三片,粉一铗,黍数粒,冬瓜汤一瓯而已。暖阁上一几,陈铜炉一、小箸瓶二、杯棬二;下一大几,陈太牢一、少牢一而已。他祭或不同,岱所见如是。先祭一日,太常官属开牺牲所中门,导以鼓乐旗帜,牛羊自出,龙袱盖之。至宰割所,以四索缚牛蹄。太常官属至,牛正面立,太常官属朝牲揖,揖未起,而牛头已入燖所。燖已,舁至飨殿。次日五鼓,魏国至主祀,太常官属不随班,侍立飨殿上。祀毕,牛羊已臭腐不堪闻矣。平常日进二膳,亦魏国陪祀,日必至云。

戊寅,岱寓鹫峰寺。有言孝陵上黑气一股,冲入牛斗,百有余日矣。岱夜起视,见之。自是流贼猖獗,处处告警。壬午,朱成国与王应华奉敕修陵,木枯三百年者尽出为薪,发根,隧其下数丈,识者为伤地脉、泄王气,今果有甲申之变,则寸斩应华亦不足赎也。孝陵玉石二百八十二年,今岁清明,乃遂不得一盂麦饭,思之猿咽。

报恩塔
中国之大古董,永乐之大窑器,则报恩塔是也。报恩塔成于永乐初年,非成祖开国之精神,开国之物力,开国之功令,其胆智才略足以吞吐此塔者,不能成焉。塔上下金刚佛像千百亿金身。一金身,琉璃砖十数块凑成之,其衣折不爽分,其面目不爽毫,其须眉不爽忽,斗笋合缝,信属鬼工。闻烧成时,具三塔相,成其一,埋其二,编号识之。今塔上损砖一块,以字号报工部,发一砖补之,如生成焉。夜必灯,岁费油若干斛。天日高霁,霏霏霭霭,摇摇曳曳,有光怪出其上,如香烟缭绕,半日方散。永乐时,海外夷蛮重译至者百有余国,见报恩塔必顶礼赞叹而去,谓四大部洲所无也。

天台牡丹
天台多牡丹,大如拱把,其常也。某村中有鹅黄牡丹,一株三干,其大如小斗,植五圣祠前。枝叶离披,错出檐甃之上,三间满焉。花时数十朵,鹅子黄鹂、松花蒸栗,萼楼穣吐,淋漓簇沓。土人于其外搭棚演戏四五台,婆娑乐神。有侵花至漂发者,立致奇祟。土人戒勿犯,故花得蔽芾而寿。

金乳生草花
金乳生喜莳草花。住宅前有空地,小河界之。乳牛濒河构小轩三间,纵其趾于北,不方而长,设竹篱经其左。北临街,筑土墙,墙内砌花栏护其趾。再前,又砌石花栏,长丈余而稍狭。栏前以螺山石累山披数折,有画意。草木百余本,错杂莳之,浓淡疏密,俱有情致。春以罂粟、虞美人为主,而山兰、素馨、决明佐之。春老以芍药为主,而西番莲、土萱、紫兰、山矾佐之。夏以洛阳花、建兰为主,而蜀葵、乌斯菊、望江南、茉莉、杜若、珍珠兰佐之。秋以菊为主,而剪秋纱、秋葵、僧鞋菊、万寿芙蓉、老少年、秋海棠、雁来红、矮鸡冠佐之。冬以水仙为主,而长春佐之。其木本如紫白丁香、绿萼玉楪蜡梅、西府滇茶、日丹白梨花,种之墙头屋角,以遮烈日。乳生弱质多病,早起不盥不栉,蒲伏阶下,捕菊虎,芟地蚕,花根叶底,虽千百本,一日必一周之。癃头者火蚁,瘠枝者黑蚰,伤根者蚯蚓、蜒蝣,贼叶者象干、毛猬。火蚁,以鲞骨、鳖甲置旁引出弃之;黑蚰,以麻裹箸头捋出之;蜒蝣,以夜静持灯灭杀之;蚯蚓,以石灰水灌河水解之;毛猬,以马粪水杀之;象干虫,磨铁线穴搜之。事必亲历,虽冰龟其手,日焦其额,不顾也。青帝喜其勤,近产芝三本以祥瑞之。

日月湖
宁波府城内,近南门,有日月湖。日湖圆,略小,故日之;月湖长,方广,故月之。二湖连络如环,中亘一堤,小桥纽之。日湖有贺少监祠。季真朝服拖绅,绝无黄冠气象。祠中勒唐玄宗饯行诗以荣之。季真乞鉴湖归老,年八十余矣。其回乡诗曰:“幼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孙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八十归老不为早矣,乃时人称为急流勇退,今古传之。季真曾谒一卖药王老,求冲举之术,持一珠贻之。王老见卖饼者过,取珠易饼。季真口不敢言,甚懊惜之。王老曰:“悭吝未除,术何由得?”乃还其珠而去。则季真直一富贵利禄中人耳。《唐书》入之《隐逸传》,亦不伦甚矣。月湖一泓汪洋,明瑟可爱,直抵南城。城下密密植桃柳,四围湖岸,亦间植名花果木以萦带之。湖中栉比者皆士夫园亭,台榭倾圮,而松石苍老。石上凌霄藤有斗大者,率百年以上物也。四明缙绅,田宅及其子,园亭及其身。平泉木石,多暮楚朝秦,故园亭亦聊且为之,如传舍衙署焉。屠赤水娑罗馆亦仅存娑罗而已。所称“雪浪”等石,在某氏园久矣。清明日,二湖游船甚盛,但桥小船不能大。城墙下址稍广,桃柳烂漫,游人席地坐,亦饮亦歌,声存西湖一曲。

金山夜戏
崇祯二年中秋后一日,余道镇江往兖。日晡,至北固,舣舟江口。月光倒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噀天为白。余大惊喜,移舟过金山寺,已二鼓矣。经龙王堂,入大殿,皆漆静。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余呼小仆携戏具,盛张灯火大殿中,唱韩蕲王金山及长江大战诸剧。锣鼓喧填,一寺人皆起看。有老僧以手背摋眼翳,翕然张口,呵欠与笑嚏俱至,徐定睛,视为何许人,以何事何时至,皆不敢问。剧完将曙,解缆过江。山僧至山脚,目送久之,不知是人、是怪、是鬼。

筠芝亭
筠芝亭,浑朴一亭耳。然而亭之事尽,筠芝亭一山之事亦尽。吾家后此亭而亭者,不及筠芝亭。后此亭而楼者、阁者、斋者,亦不及。总之,多一楼,亭中多一楼之碍;多一墙,亭中多一墙之碍。太仆公造此亭成,亭之外更不增一椽一瓦,亭之内亦不设一槛一扉,此其意有在也。亭前后,太仆公手植树皆合抱,清樾轻岚,滃滃翳翳,如在秋水。亭前石台,躐取亭中之景物而先得之,升高眺远,眼界光明。敬亭诸山,箕踞麓下;溪壑潆回,水出松叶之上。台下右旋曲磴三折,老松偻背而立,顶垂一干,倒下如小幢,小枝盘郁,曲出辅之,旋盖如曲柄葆羽。癸丑以前,不垣不台,松意尤畅。

砎园
砎园,水盘据之,而得水之用,又安顿之若无水者。寿花堂,界以堤、以小眉山、以天问台、以竹径,则曲而长,则水之;内宅,隔以霞爽轩、以酣漱、以长廊、以小曲桥、以东篱,则深而邃,则水之;临池,截以鲈香亭、梅花禅,则静而远,则水之;缘城,护以贞六居、以无漏庵、以菜园、以邻居小户,则閟而安,则水之用尽,而水之意色指归乎庞公池之水。庞公池,人弃我取,一意向园,目不他瞩,肠不他回,口不他诺,龙山{左虫右夔}蚭,三折就之而水不之顾。人称砎园能用水,而卒得水力焉。大父在日,园极华缛。有二老盘旋其中,一老曰:“竟是蓬莱阆苑了也!”一老咈之曰:“个边那有这样?”

葑门荷宕
天启壬戌六月二十四日,偶至苏州,见士女倾城而出,毕集于葑门外之荷花宕。楼船画舫至鱼小艇,雇觅一空。远方游客,有持数万钱无所得舟,螘旋岸上者。余移舟往观,一无所见。宕中以大船为经,小船为纬,游冶子弟,轻舟鼓吹,往来如梭。舟中丽人皆倩妆淡服,摩肩簇舄,汗透重纱。舟楫之胜以挤,鼓吹之胜以集,男女之胜以溷,歊暑燂烁,靡沸终日而已。荷花宕经岁无人迹,是日,士女以鞋靸不至为耻。袁石公曰:“其男女之杂,灿烂之景,不可名状。”大约露帏则千花竞笑,举袂则乱云出峡,挥扇则星流月映,闻歌则雷辊涛趋。盖恨虎邱中秋夜之模糊躲闪,特至是日而明白昭著之也。

越俗扫墓
越俗扫墓,男女袨服靓妆,画船箫鼓,如杭州人游湖,厚人薄鬼,率以为常。二十年前,中人之家尚用平水屋帻船,男女分两截坐,不坐船,不鼓吹。先辈谑之曰:“以结上文两节之意。”后渐华靡,虽监门小户,男女必用两坐船,必巾,必鼓吹,必欢呼鬯饮。下午必就其路之所近,游庵堂、寺院及士夫家花园。鼓吹近城,必吹《海东青》、《独行千里》,锣鼓错杂。酒徒沾醉,必岸帻嚣嚎,唱无字曲,或舟中攘臂与侪列厮打。自二月朔至夏至,填城溢国,日日如之。乙酉方兵,画江而守,虽鱼菱舠,收拾略尽。坟垅数十里而遥,子孙数人挑鱼肉楮钱,徒步往返之,妇女不得出城者三岁矣。萧索凄凉,亦物极必反之一。

奔云石
南屏石无出“奔云”右者。“奔云”得其情,未得其理。石如滇茶一朵,风雨落之,半入泥土,花瓣棱棱三四层折。人走其中,如蝶入花心,无须不缀也。黄寓庸先生读书其中,四方弟子千余人,门如市。余幼从大父访先生,先生面黧黑,多髭须,毛颊,河目海口,眉棱鼻梁,张口多笑。交际酬酢,八面应之。耳聆客言,目睹来牍,手书回札,口嘱傒奴,杂沓于前,未尝少错。客至,无贵贱,便肉、便饭食之,夜即与同榻。余一书记往,颇秽恶,先生寝食之不异也,余深服之。丙寅至武林,亭榭倾圮,堂中窀先生遗蜕,不胜人琴之感。余见“奔云”黝润,色泽不减,谓客曰:“愿假此一室,以石磥门,坐卧其下,可十年不出也。”客曰:“有盗。”余曰:“布衣褐被,身外长物则瓶粟与残书数本而已。王弇州不曰‘盗亦有道’也哉?”

木犹龙
木龙出辽海,为风涛漱击,形如巨浪跳蹴,遍体多着波纹,常开平王得之辽东,辇至京。开平第毁,谓木龙炭矣,及发瓦砾,见木龙埋入地数尺,火不及,惊异之,遂呼为龙。不知何缘出易于市,先君子以犀觥十七只售之,进鲁献王,误书木龙犯讳,峻辞之,遂留长史署中。先君子弃世,余载归,传为世宝。丁丑诗社,恳名公人锡之名,并赋小言咏之。周墨农字以木犹龙,倪鸿宝字以木寓龙,祁世培字以海槎,王士美字以槎浪,张毅儒字以陆槎,诗遂盈帙。木龙体肥痴,重千余斤,自辽之京、之兖、之济,繇陆;济之杭,繇水;杭之江、之萧山、之山阴、之余舍,水陆错;前后费至百金,所易价不与焉。呜呼,木龙可谓遇矣!余磨其龙脑尺木,勒铭志之,曰:“夜壑风雷,骞槎化石;海立山崩,烟云灭没;谓有龙焉,呼之或出。”又曰:“扰龙张子,尺木书铭。何以似之?秋涛夏云。”

天砚
少年视砚,不得砚丑。徽州汪砚伯至,以古款废砚,立得重价,越中藏石俱尽。阅砚多,砚理出。曾托友人秦一生为余觅石,遍城中无有。山阴狱中大盗出一石,璞耳,索银二斤。余适往武林,一生造次不能辨,持示燕客,燕客指石中白眼曰:“黄牙臭口,堪留支桌。”赚一生还盗。燕客夜以三十金攫去,命砚伯制一天砚,上五小星一大星,谱曰:“五星拱月。”燕客恐一生见,铲去大小三星,止留三小星。一生知之,大懊恨,向余言。余笑曰:“犹子比儿。”亟往索看。燕客捧出,赤比马肝,酥润如玉,背隐白丝类玛瑙,指螺细篆,面三星坟起如弩眼,着墨无声而墨沈烟起,一生痴口张而不能翕。燕客属余铭,铭曰:“女娲炼天,不分玉石;鳌血芦灰,烹霞铸日;星河混扰,参横箕翕。”

吴中绝技
吴中绝技:陆子冈之治玉,鲍天成之治犀,周柱之治嵌镶,赵良璧之治梳,朱碧山之治金银,马勋、荷叶李之治扇,张寄修之治琴,范昆白之治三弦子,俱可上下百年保无敌手。但其良工苦心,亦技艺之能事。至其厚薄深浅,浓淡疏密,适与后世赏鉴家之心力、目力,针芥相对,是岂工匠之所能办乎?盖技也而进乎道矣。

濮仲谦雕刻
南京濮仲谦,古貌古心,粥粥若无能者,然其技艺之巧,夺天工焉。其竹器,一帚一刷,竹寸耳,勾勒数刀,价以两计。然其所以自喜者,又必用竹之盘根错节,以不事刀斧为奇,则是经其手略刮磨之,而遂得重价,真不可解也。仲谦名噪甚,得其款,物辄腾贵。三山街润泽于仲谦之手者数十人焉,而仲谦赤贫自如也。于友人座间见有佳竹、佳犀,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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