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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放到九点多就停了,打算留着剩下的明晚再放。大家坐了大半天的车,这时都感到精神不济,所以互道晚安后就陆续回房间睡觉了。
水镜换上睡衣熄灯后却依然没有睡意,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柔和洁白的月光照进来,把窗台内的一小片区域渲染出梦幻般的气息。她有些随意地坐到窗棂上,仰起头、眯起眼,让思绪迷失到闪烁的群星中。
月光流过她光滑的脸颊,滑过圆润的肩膀,在隆起的胸口隐没,忽然,她悠长叹息了一声,身形稍微动了动,身上的光影顿时变换了一下韵律,使她看起来彷佛内心沉浸到了另外一个充满谜之幻想的世界中。
这时,在对面八米远,那扇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后边传来喘息声。
并且,还夹杂着细微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超脱出灵魂的美丽……水镜……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个人!你是属于我的,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早晨的阳光十分温和地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那一片开阔平坦的空地上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灰绿色的草地和墨绿色的树叶显出些许颓败的气息。
当绘画协会一行人来到这里之后,寂静的空气顿时波动起来,几声少女的嬉笑声,已经足以驱逐冬天的沉闷和寒冷。
“这里很大,而且草丛也很高,走远了容易有危险,所以大家尽量不要走出其它人的视线,最好跟其它人一起行动。
“还有,千万不要靠近悬崖。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龙骑兵大声叮嘱道,尽管他知道会员们会嫌自己啰嗦,但是他既然是活动的组织者,就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
其它人答应一声,然后龙骑兵就让大家分散活动。
“水镜。”风印从后边叫住了水镜。
水镜回过头来,问:“嗯,有事吗?”
“我想走远一点,水镜,你呢?”
“我也想走远一点,这附近的树木太高,视野不够远。”
“那我们一组吧,这样好有个照应,也省得副会长啰嗦。”
水镜看了看其它人,发现爱妮和美人鱼一组、西泽和米开朗基罗一组、龙骑兵跟南宫飘雪一组,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所以就点点头,道:“好吧。”
两人于是并肩而行。
风印穿着黑色短靴、蓝色的牛仔裤、咖啡色的大衣,长发随身体的颤动随意地曲展着;阳光照在侧脸上,突显出尖长下巴和笔挺鼻梁的轮廓来,长长的睫毛时静时动,显得潇洒又有内涵。
水镜穿绿色登山鞋,深蓝色休闲裤,白色的束身上衣,V形领口可见里边穿的是粉色的丝绸保暖内衣,她过臀长的麻花辫在轻微地摇曳着,蓝色的画架背在左肩上,透出几分灵动和轻盈。
无论是谁在旁边看到,都会觉得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和那个清丽脱俗的少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不能再往前边走了!”风印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水镜,提醒道:“前边再过十多米就是悬崖,危险。”
“没问题的。”水镜淡淡一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会真的靠近悬崖边缘……我只是想靠近点看看,那里可以看到山下,视野很开阔。”
“那我陪你过去吧。”
两人走到离悬崖边缘还有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风印想去拉水镜的手,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水镜稍一转身,肩上的画架一角在风印的手掌上刮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来。
风印有些尴尬,赶紧把视线转到远方,没话找话地说:“啊,你看,那片稻田都已经干枯了,田里的那个稻草人看上去实在有些孤独……哎,如果这附近也有那样的稻田和稻草人就好了,我很想把那个画面中的孤独和冷意给表达出来。”
水镜只是点头嗯了一声,有些敷衍的味道,她刚才也在寻找自己想画的题材,所以没留神听。
把画架从肩上取下来,她退后十几步后,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决定在这里画。”
风印深感无奈,因为他还站在原地的话就挡住了水镜的视线,只好悻悻地闪到一边。
见水镜已经取出木架椅放下,放好画架,风印大为失望,因为他认识水镜也有两个多月了,清楚她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他咬了咬牙,自己也选了个地方,摊开画架画了起来。
他画的主题是他认为比自然还要更美的风景——水镜。
其实,在还没上火车之前,风印就感觉到水镜有些心神恍惚——写实风景的画者有着跟优秀侦探不相上下的敏锐观察力——来到这里后感觉更为明显。
因为水镜平时跟他之间有很多谈不完的话题,尤其是在绘画的看法和感受这方面,但是现在她明显没有聊天的欲望,她的思绪彷佛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没办法打开心扉。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如果水镜不打开心扉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八成要付之东流。
他现在想靠画画让心态恢复平静,因为想了解水镜的心结所在,那并非难事,只要等一下水镜完成她的作品后,应该能从中看出端倪来,所以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何况,欣赏美人作画,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
水镜的思绪确实不在这次活动上,从列车上苏醒过来后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头,后来努力回想,更是困惑不已。
她记得她当时在第八车厢的洗手间,正要开门出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打开门勉强走了几步就倒地失去知觉了。
既然她是在第八车厢里昏迷的,那是谁把她送回了原来的座位?
还有,在昏迷的过程中,她好像听到了凌羽说话的声音,可是记忆里却找不到梦的碎片,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一种甜蜜又混乱的余悸在心底,还隐隐催生出痛哭一场的冲动。
这种复杂的情绪她从来也没有体会过,所以一时无可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强烈感觉到,这种突如其然的奇怪情绪一定跟凌羽有关。
他当时是不是也在车上?那个感觉很像他的、穿高领大衣戴茶色眼镜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列车上发生意外,是不是因为遇到了敌人的袭击?他是不是跟敌人战斗过?有没有受伤?现在人又在哪里……
因为在这里收不到手机讯号,所以她没办法获得答案。源源不断的疑问塞满了她的脑海,也只有画画才能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有想过,如果凌羽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她一定要把真实的心情告诉他。只是有些话她心里敢说,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说出口。
三个小时后,水镜的作品终于完成了,那是一副油画,属于后现代的写实风格。
“水镜,你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吗?”风印搁下画架,走了过来。
水镜点了点头,也不看风印,只是微微出神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风印凝神一看,只见画纸上的两边是两棵高大的乔木,透过两树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山下的风景,而远方是连绵不断的山峦,最后的一条红线是地平线。
在水镜的前方确实有两棵树跟画中的一样,山下的景色也跟实景差不多,但是此山并不高,在这里只能看到对面的几座山,看不到远方成片的群山和地平线。
水镜在这里显然采用了意象化的画法,把心里想表达的感情跟真实的景物结合起来,产生了一种似真似幻的神秘感。
风印跟水镜的作品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常以风景为主题,但是风印属于写实派,对水镜的意象派并不能完成理解。
“水镜,你这张作品打算叫什么名字?”
水镜秀气的眉毛微微一弯,被感性包围的眼眸随即如涟漪般荡过一圈明亮幽光,她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树影……永远的前方。”
“树影……”
风印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刚才在打量水镜作品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树影的部分,没想到探索水镜内心的玄机就藏在这里。
于是他怀着热切的心情又看了一次,这次看得眼球都突出来了。
画面上,太阳就在地平在线,所以那两棵树的树影都倒向后方,并且有部分重迭在一起。真是精采绝伦的一种画法,明明是贴着地面的树影,在水镜的笔下却彷佛立体起来似的。
啊!那团树影并不是单纯的树影,它的形状有点像人,像是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
从落叶的分布上去取轮廓,还能看出那个男的是从背后抱着那个女的,两个人的头部姿势靠得很近,却不是接吻,也不是说话,而是共同望向前方。
原来如此!原来水镜感到了孤独,她需要有人在背后支持她,可是她那个侦探男朋友不理解她,给不了她支持,所以她心底才会产生那样的渴求……太好了!她现在的心理防线一定很脆弱……
“水镜,你画的树影带着一种童话的美丽,有种感动人心的力量……”
“谢谢。”
“你想看看我画了什么吗?”
“好啊。”水镜微笑着点头。
“你等等,我拿过来。”风印往后走了几步,把他的画架整个拿过来,然后在水镜的画架旁边并排放下。
画架上盖着一张厚厚的防尘纸,感到水镜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画架上后,他才缓缓揭开那张防尘纸。
看到画纸的下半边,水镜不禁瞪大了眼睛,随着防尘纸脱离画架,显现出的画面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画上有个少女在全神贯注地作画,在阳光和树影的交错下,少女美得不可方物,她身体表面那圈圣洁的光晕足以让她脚下的一大片野花黯然失色。
画面上那个少女不是别人,就是水镜她自己!
所以她才会感到惊讶,但是在惊讶之余,她又猛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露出了局促的表情。
“我很早的时候就发觉,在你画画的时候,有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风印用感性的声音小声而清晰地说道,“知道吗?我试着捕捉你这种美丽的神态,试了很多次才终于成功了。”
说到这里,他在水镜背后微微弯下腰,“我想把这幅作品命名为——《美神》。”
那一刻,水镜心情复杂无比,既为风印委婉表白而感动,又想到凌羽从来都没在意过自己的作品,更没问过自己的作品想表达的是什么心情,可是在风印的作品里,她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最美的风景。
后颈感觉到风印呼吸的热气,水镜不禁心跳加速起来……难道,风印才是最懂得欣赏自己,最懂得爱惜自己的那个人吗?
风印觉得时机已到,轻轻地用手去触碰水镜的双肩,水镜的身体猛然一颤,但只是微微转了一下头。
风印见水镜没有挣脱,心中大喜,进一步伸过手,想从后边把水镜抱在怀里,然后就像水镜画中的树影那样,等她适应后再去猎捕她的樱唇,那里一定比任何糖果都要甜美!
“啊,小依来了!有东西吃了!大家快来吃东西啊!”
就在风印快要得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爱妮的叫声,然后其它人也应合起来,因为气氛被破坏,水镜已经清醒过来,她推开风印,有点慌乱地收拾起画具,然后转过身来,对风印说了句“对不起”,就匆忙往大家聚集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风印心里难免有些郁愤,但看到水镜离开,他也只好收拾好画具跟在后边。
他捉摸不透水镜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反正还有时间,不怕没机会。
继续挣扎吧,水镜,你逃不出我掌心的!
第四章 流血的墓碑
夜晚,月光淡漠。
山林间隙里刮来的风虽然不大,也不持续,却有些狂野,彷佛黑夜不安的喘息。
十点半的时候,九个人从木屋里出来,整装待发,大家都穿上不容易刮破的衣服,有的带上腰包,有的提背包,包里当然装着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譬如手电筒、电池、刀子、止血药、纱布之类;当然,零食和饮料不在话下。
在出发前得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分组。
有部分人认为三个人一组最为理想,九个人刚好三组,但又有部分人认为两人一组才合适,分成四组,其中一组可以是三个人。
两派各持己见,僵持不下,龙骑兵只好让大家采取最民主的方式投票决定。
结果“分四组”那一派以五票领先,于是最终决定分成四组。又经过一番讨论和商量,具体分组终于确定了下来。
水镜和风印一组;小依和西泽一组;爱妮和米开朗基罗一组;南宫飘雪、美人鱼和龙骑兵三人一组。
接着,西泽带着大家进入黝黑弯曲的山路,一行人打着手电筒,说着笑着朝山下去走。只是三十分钟后,当大家来到墓地前边,借着手电筒的光柱看到数不清的墓碑后,无不感到心头发冷,原本还有几分热闹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西泽……这是什么回事啊?”爱妮搂着米开朗基罗的手臂,颤声问旁边的西泽,“这里好多坟墓哦,真恐怖……”
“这是古代的一个乱葬岗,所以墓碑会比较多一点。”西泽轻松地说,“没什么恐怖的,其实跟城市墓园里差不多,只是城市墓园里墓碑排列的比较整齐而已。”
“不只是这样吧。”美人鱼也忍不住用手电筒一指,“你看!那边有好几个坟堆被人挖过……连下边棺材都看得到!”
“没事的、没事的,有人盗墓嘛,所以棺材就被挖开了,里边的尸体几百年前就腐化成灰了,没什么好怕的。”西泽安慰着说。
“还有还有,在那边飞来飞去的东西……”爱妮指着远处漂浮着的一些蓝色光点,“冬天应该不会有萤火虫吧!”
“鬼火嘛,初中的时候化学老师不都教过我们吗?鬼火是尸体的磷渗透出地表,然后产生的自燃现象。”
“不要说尸体……太可怕了!”美人鱼说着,浑身打了个冷颤。
美人鱼跟爱妮可不一样,爱妮说“恐怖”那只是她装可爱的招数之一,西泽之前说过爱妮喜欢看恐怖电影,那是事实;而美人鱼说“可怕”,那也不是真的害怕,根据她的经验,女孩子装胆小会显得更加有女人味。
“就是因为可怕才好玩嘛,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刺激的吗?”米开朗基罗这么一说,大家想想也是,后来就没人再提害怕二字了。
“好啦,等一下就要开始探险了哦,有人要回去的话赶紧说一声!”
西泽等了几秒不见有人应声,于是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玩下去,那么我就要讲解这次活动的内容了。
“这次活动很简单,穿过墓地,在墓地另外一边的几个墓碑上,我事先放了四个水晶苹果,只要到了那里用手电筒一照,很容易就能发现——水晶苹果被光照到很醒目的。
“然后拿到水晶苹果再回到这里就算完成,我们比比看哪一组快。还有,如果有事,比如扭伤脚之类,只要大声叫就可以,这里不大,肯定有人听到的,要不用手电筒照天上摇来摇去也可以……具体就是这样啦,还有问题可以提出来。”
“没问题啦!”爱妮带头回答,其它人也跟着附和,没有人提出问题。
“大家都没问题,那各小组分散吧!”
“今晚月光很美。”
风印跟水镜并肩走着,因为见水镜一直沉默着,他只好主动搭话。“月光下在墓地里走动,是不是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嗯……有一点吧。”水镜轻轻地说,然后就没了下文。
“水镜,你好像有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风印以为水镜的心事跟上午的表白事件有关,所以直接提出来,就等于在她的心扉上敲门。
水镜皱起眉头,微微低着头,一副很犹豫的表情,片刻之后,她长长叹了口气,用朦胧的目光看了风印一眼,柔声道:“我确实有心事……”
“哦,难道是我上午的话给你带来了困扰吗?”风印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只是……只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不是的,那不是你的错。”水镜摇摇头,幽幽的目光在前方一排墓碑上一扫,道:“只是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我男朋友向我表白的情景。”
“啊?”风印忍不住惊讶了一下,问道:“你男朋友在墓地里向你表白?”
“嗯,他……是个很喜欢搞怪的人。”
水镜说着彷佛回忆起某个细节,面带红晕地微微一笑,但笑罢之后神情很快又黯然了下来。“也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我们还保持着恋人的关系,只是……”
她忽然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很多人羡慕我,说我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真是幸运。我是有苦自己知,就是因为他太优秀,所以我才觉得离他越来越远,我已经很努力去追赶了,尽管我明知道我不可能追得上他的脚步……
“其实有时候我看得出来,他也想改善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