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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强有力的臂膀啊!
乔夫人心中刚生出感叹,却又顿时羞红了脸。
她慌忙站起来,颇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声道了句:“多谢叔叔,妾身先回去了。”
说完,沿着小径,匆匆离去。
那温香软玉的感觉犹自在怀中,伊人却已经离去。
曹朋呆怔怔站在原地,半晌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转身朝大厅走去。
咕隆隆!
邺城上空,回响街鼓声。
举城传来欢呼,却是新年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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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睡得很晚,所以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甄宓伺候着他洗漱完毕,孙尚香便跑进来,拉着曹朋的袖子,兴高采烈道:“阿福,嫂嫂要去铜雀台玩耍,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好不好?”
虽然已妇,但孙尚香的性子里,却依旧带着些少女的影子。
曹朋伸手,掐了一下她的俏丽的脸蛋,轻声道:“你自去玩耍,过会儿大王可能要召见我,我还要在家里等着。路上照顾好嫂嫂,她似乎有些心事。多开导她,总之万事不必担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孙尚香疑惑的看着曹朋,不明白曹朋这么说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顺从点点头,答应下来。
已经二十多了,却还是个小孩子脾气。以前在江东时,她就好耍枪弄棒,还操练了一帮子女兵。到了荥阳之后,这毛病也没有改变多少……买了许多健壮的女子,其中不泛胡人女子,随着孙尚香,每日练武。
孙尚香的武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而兵法韬略,更是不成。
好在,她而今身边有一帮小参谋。曹绾与孙尚香极亲,又是个好动的性子,于是把姜维、曹阳召集过来,为孙尚香出谋划策。别看姜维这帮人年纪小,可一身武艺确是不俗。特别是姜维,更早早展露出兵法大家的风范,帮着孙尚香出谋划策,倒是让一帮子乌合之众,练得颇有模样。
送蔡琰等人出门之后,曹朋正要去找庞统。
却不想,曹遵前来,告诉曹朋,曹操要召见他……
“朝会刚结束,大王就让我来找你,你可是大王今年第一个要亲自召见的人。”
曹遵话语中,带着羡慕之气。
可是曹朋,却丝毫不见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曹操的重视。但愿不是乔夫人他们的问题,否则可是有麻烦。
曹朋随着曹遵,直奔王城而去。
曹操现在是魏王了,邺城作为王都,自然要设有王城。
不过看王城格局,恐怕不见得比许都的皇城小。这也说明,曹操已经不把汉帝放在眼中,他的野心,也在一点点的展露出来。曹朋并未受到任何阻拦,进王城之后,直奔紫宸阁而去。紫宸阁,是曹操处理事务,召见大臣,依旧休息的地方。一路过来,却见王城中守卫森严。
“典叔父,别来无恙。”
紫宸阁外,曹朋看到了典韦。
典韦而今已四十多了,但依旧显得雄壮威武。
看到曹朋,典韦也很高兴,“阿福,你来了……快进去吧,大王正等着你呢。”
“叔父,大王今日,心情如何?”
典韦一怔,笑道:“当然很好,难不成你还想大王生气?”
“不是不是……”曹朋连忙摆手,心里却暗自道:“心情好就成,说明老爷子没有太上心。如果心情不好,那才遭殃,少不得要被一顿责骂。”
多少安心了些,曹朋和典韦拱手道别,直奔紫成阁而去。
曹遵呢?
则自回东曹……就在紫宸阁旁边,随时听候曹操差遣。但没有曹操的命令,他也进不得紫宸阁内。
紫宸阁的分为两层,下层议事,上层是曹操看书和小憩之地。
曹操坐在大殿上,正捧着一卷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曹朋进来,他却不理,故作没有看到曹朋的模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叔父,新年好新年好!”
曹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走进紫宸阁大殿,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一旁有内侍,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吓了一跳。这紫宸阁何等庄严之地,谁进来不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就连曹操的几个儿子,曹彰曹植和曹冲,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逾矩。可这位倒好,却似来串门?
不过,曹操的反应,却更让人吃惊。
只见他拿着书,站起来就向曹朋砸去……
“你这厮,如何不懂规矩?”
曹朋连忙闪躲,还从地上把书捡起来,看了一眼。
孟德新书,福纸楼刊印。
我就说嘛,老曹肯定是装模作样,那有人拿着自己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但脸上,还是流露出诚惶诚恐。
“叔父,这新年头一天,你怎能赠我‘输’呢?”
“你……”
曹操气得却笑了。
他摇着头,指着曹朋道:“你这阿福,去西北历练一载,惹得好大祸事不说,却不见长进。
既然来了,站在那里作甚?
来人,给他个作为,省的他出门,又说孤待他不好。”
说来也真是奇怪,曹操看到曹朋,心里欢喜的紧,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他一下,结果被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一闹,却烟消云散。
内侍心里,暗自吃惊。
人常言,大王视武乡侯若亲子。
今日一见,这哪里是亲子,分明比亲子还亲!
若不是知道,还以为曹朋是曹操的亲儿子。至少在面对曹彰等人的时候,可从未见过曹操这副表情。还赐坐?那是什么待遇!满朝文武当中,恐怕能得这种待遇的人,不超过十个。没想到,武乡侯竟受宠若斯?
回头却要警告一下那些小子们,莫得罪了这武乡侯,死都不晓得怎么死。
内侍极为惶恐的搬来了一个锦凳。
哪知道,曹朋看了一眼锦凳,却苦着脸说:“大王,你要骂我的话,先骂了再说。省的一会儿我坐下,大王你一发火,我还要站起来领罪。”
曹操,被气的乐了!
这混帐东西,简直是得寸进尺。
而今谁见了孤王,不是战战兢兢,偏他还是那痞赖模样,实在是,实在是……
人在高处不胜寒!
曹操而今称孤道寡,确是觉得寂寞许多。
荀彧虽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的抵触他,但自他封王之后,变得疏远许多,甚至不愿来邺城,依旧留守许都;而郭嘉呢?也表现的拘束不少。
再也没有当初那嬉笑怒骂的潇洒……
曹朋越如此,曹操就越是亲切。
曹朋算是号准了曹操的脉,人说曹操喜怒无常,其实他真是个性情中人。
“你曹阿福,曹阎王这么厉害,孤怎敢骂你?”
“大王,阿福永远是阿福,曹阎王三字,与我如浮云,不过谬赞而已。”
“谬赞?”
曹操哭笑不得,“你这混小子在河湟大开杀戒,可是让许多人指责……不少人在许都日报上,骂你杀人如麻,嗜杀成性,你居然还说谬赞?”
“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们要骂,臣又能如何?”
曹操闻听,也不由得摇头苦笑。
话粗理不粗,说得倒是有理……不对,孤这是要责难他,怎地好像是为他叫屈?
曹操立刻收起笑容,冷哼一声。
“阿福,你好大的胆子!”
“是啊是啊,臣为了大王,胆子是极大的。”
“你……”
曹操哭笑不得,手指着曹朋,半晌后怒道:“那你且与孤说道说道,你收养孙策孤儿寡母,迎娶孙尚香,又如何是为了孤王?说得好,孤饶你一回。说不好,孤就让你滚回荥阳,做一辈子苦役,你听明白没有?”
苦役吗?
听到曹操这句话,曹朋这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去荥阳做苦役?
岂不是和度假的性质,差不多吗?
他搔搔头,偷偷看了曹操一眼,按着昨晚想好的对策,躬身回答道:“大王,这件事,说起来的确话长。
非是臣不肯禀报大王知,实在是乔夫人叮咛,她对大王可是颇有顾虑。”
“嗯?”
曹朋正色道:“前年子建做铜雀台赋,大王可知?”
“孤当然记得。”
“可大王是否知道,有小人暗中作祟,将铜雀台赋的内容加以改动,弄的江东上上下下,尽人皆知,言大王对乔夫人姐妹二人,心怀不轨!
本来荆州之战,大王可轻取荆南。
何故江东一反常态,与大王交锋?这里面固然有孙权贪婪成性之缘故,但同时也是江东上下,对大王不满所致。特别是太史慈等一干孙策旧部,对大王是极其愤怒。臣为大王考虑,故而才隐瞒这件事情……”
曹操闻听,不由得一怔。
“江东流传什么?”
曹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子建做铜雀台赋,曾有‘连二桥于东西兮’之词句,大王可记得?”
曹操想了想,点头表示记得。
“可是在江东,这一词句却变成了‘揽二乔于东南兮’。”
“啊?”
“乔夫人在孙伯符死后,母子四人,受孙权迫害,日子过得极为艰苦。许多江东旧故,对此也心怀不满,却又碍于孙仲谋暴虐,不敢劝说。
有那开明之士,就是会稽太守贺齐,便通过陆逊找到臣。
哦,大王可还记得,当年荀衍先生出使江东,臣为书童随行前往,并在那时候,与江东华亭陆氏有所接触,还帮了一个小忙。陆逊后来便联系到臣,希望臣能够照顾乔夫人母子四人。只是没想到,小香也跟来。
臣就想,大王早晚,要对江东一战。
若孙绍在,将来大王也可以有一个借口,就说为孙绍夺回家业,征伐江东。如此一来,江东内部必然会出现分裂……如贺齐等一干孙策旧部,说不定会倾向孙绍。如此一来,大王征伐江东,便可以事半功倍。
叔父,你说我是不是为你考虑?”
曹操闻听,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若真的如此,倒也是一个方法。只是为孙氏讨伐孙氏?曹操心里,终究有些别扭。
但不可否认,若孙绍在,的确可以促使江东分裂。
只是这个度要把握好,既要控制好孙绍,又不能养虎为患……曹操考虑的,显然要比曹朋更加周详,也更加长远。他手指轻轻敲击书案,目光灼灼,凝视曹朋。
而曹朋,则坦然而立。
“孙绍,而今是你学生?”
“正是!”
“老师为学生出头,倒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这个关系,还是有些疏远。阿福,你既然娶了孙尚香,何不与孙氏再亲近一些?这样子将来为孙绍出头时,想必江表上下更容易接受。”
更亲近?
曹朋愕然不解。
“呵呵,孤也知道,那二乔姿容甚美。
人言孤欲揽二乔,若真这么做了,反而称了某些人的心思。不过,孤虽不能揽得二乔,阿福你却为何不深闺锁大乔?岂不是能更加亲近一些?”
“啊?”
曹朋长大了嘴巴,有些懵了!
卷一 第709章 谁家江山
“大王的意思是……”
“嗯!”
曹操双目微合,沉吟一声,便站起身来。
也不理犹自发呆的曹朋,他径自往楼上去。荆州一场大病后,身子骨确是比不得从前。似在前年,商议一整日也未见疲乏。可现在,只一个早议,便让他感觉劳累。今日事情还有很多,且先上楼歇息一下再说。
“武乡侯,请回吧。”
内shì上前,恭敬说道。
曹朋这才反应过来,见曹操已经不见,不免心生诧异。
这老家伙把我一大早找来,莫非就是让我去泡乔夫人吗?若真如此,他也未免太清闲了。
“敢问,高姓大名?”
“啊……武乡侯客气,奴婢越般,贱名何足挂齿?”
“哦,越常shì……有件事想打听一下,大王最近睡眠如何,饮食可好?”
越般送曹朋走出紫宸阁,在路上,曹朋低声询问。
一枚金饼子,悄然落入那越般手中,喜得越般眉开眼笑。
曹操对阉宦的提防很重,有早年十常shì为前车之鉴,也使得他对阉宦有莫名警觉。可身为魏王,却又少不得这些人。于是,曹操对他们的管理,也非常严格。那些朝中文武前来,对这些阉宦从没有过好脸sè。
倒是曹朋,表现的极为亲切。
越般想了想,轻声道:“大王而今睡得警醒,往往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再也无法入睡。这段时间,大王多在紫宸阁歇息,饮食倒也正常,只是饭量极小。一餐不过一小碗饭食便够了,奴婢们也非常的上心。”
曹朋,不由得微微一蹙眉头。
曹操这样子,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烦劳常shì多费心,饮食一定要照顾好,更要让大王睡好,养足精神。”
“那是,这是奴婢的本份。”
走出王都,已经正午。
曹朋即忧虑重重,又有些茫然。
曹操的身体状况,看样子很不好……从他的睡眠和饮食,大致能看出端倪。
记得三国演义当中,有这么一段情节。
司马懿询问了诸葛亮的日常生活习惯之后,便断定诸葛亮命不久矣……而事实上,诸葛亮最后也确是如司马懿所预料的那样,操劳而亡。
当时诸葛亮的日常生活,和而今的曹操,何其相似。
曹朋思忖良久,突然转道,去了一趟张仲景的住所。而今张仲景虽无官职,但地位极为超脱。朝中本有三个名义,张机、华佗和脂习。不过脂习已经故去,也就使得张机华佗二人显得越发重要。不少朝中大臣,都会找他二人诊治,虽然没有官职,可是这府上,却依旧是车水马龙。
曹朋和张仲景也算旧识,突然登门拜访,也让张仲景非常jī动。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话题主要是集中在曹操的身体状况上。
张仲景是曹操的专职医生,有个头疼脑热的,曹操都会找他。
据张仲景说,曹操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主要是荆南一场大病,使得他身体虚弱。本来,若是好生调养也就罢了。偏偏曹操身为魏王,事务繁多。加之去年又主持匈奴河之战,更掏空了身子,颇有些让人担忧。
“先生若闲暇时,多走动一下,定期为大王检查身体,以免发生意外。”
“这个我省得!”
曹朋和张仲景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本来,张仲景想要挽留曹朋吃饭,但曹朋心里有事,所以便推辞过去。
离开了张府后,曹朋心事重重的往家走。
不过他突然想到,这次觐见曹操,似乎都是家长里短的,也没说什么其他事情。按道理说,曹操至少会告诉他,接下来对他会做如何安排。可细想起来,在今天这次会谈中,似乎没有牵扯到这方面的事情……
难道说,曹操对他有了忌惮和提防?
不应该啊!
如果曹操真的对他有提防,也不会和他扯什么铜雀深闺锁二乔的事情。
亦或者说,曹操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安排?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
要不然,去找郭嘉问问?
身为曹操谋主,军师中郎将,郭嘉想必能知道一些内幕。曹朋想到这里,刚准备下令改道,却见长街尽头,一骑飞驰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君侯,出事了!”
“嗯?”
曹朋低头看,认出来人正是府中管家。
武乡侯府而今不同当年,一个邓巨业便可以管理过来。整个侯府上上下下,加起来近千人,还不说城外的田庄,荥阳的别院,以及许都的家产。林林总总的算过来,曹朋在不知不觉中,已积蓄了惊人的财富。
这么多的财富,确需要不少人来打理。
比如邺城的武乡侯府,就有总管两人,大小管家数十人。
来人名叫曹亮,也是曹汲从荥阳带过来的一个亲信。
“曹亮,出了什么事,竟如此惊慌?”
“大夫人,大夫人她们在铜雀台游耍,却不知哪里来的轻浮子,拦住了夫人们的去路。小夫人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结果那些轻浮子,却招来了一群泼皮……大夫人见情况不妙,就让小人前来通知君侯,请君侯做主。”
曹朋一听,顿时就怒了!
他二话不说,一提缰绳,探手从一名家庭的手中,抢过一根白蜡杆子。
“给我带路。”
“喏!”
曹亮连忙上马,在前面领路。
曹朋则领着飞驼牙兵三十余人,一行人纵马疾驰,眨眼间便冲出邺城城门。
铜雀台,位于邺城十七里外。
一如铜雀台赋那般形容,瑰丽而壮观。
铜雀台,金虎台和玉龙台三台相连,成为邺城一处极为醒目的景观。
出邺城十里,曹朋就看到两队人马对峙于官道上。
一边,正是自己的妻儿家眷,孙尚香领着百名婢女组成的护队,手持刀枪,严阵以待。而在她们对面,则是一群庄丁打扮的人,约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