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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一个马厩,跟我原来想的一模一样,里边有两匹马,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那两匹棕色的骏马回过头来对着我们叫。
“它们叫格里姆和福亚拉尔,”约拿旦说,“猜猜看,哪一匹是你的!”“不,别装模作样的,”我说,“别装模作样地骗我,怎么会有我的马,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但是约拿旦说,在南极亚拉人们没有马就什么事也干不成。
“没有马哪儿都去不成,”他说,“你知道吗,斯科尔班,有时候人们需要去很远的地方。”
这是很久以来我听到的最好消息——在南极亚拉人们一定得有马,太好了,我最喜欢马。想想看,它们的鼻子多么柔软,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样柔软!马厩里的这两匹马是一对少见的骏马。福亚拉尔的脸是白色的,其他地方两匹马完全一样。
“那好吧,格里姆可能是我的,。”我说,因为约拿旦一定要我猜。
“你完全错了,”约拿旦说,“福亚拉尔是你的。”
我让福亚拉尔闻一闻我。我抚摸着它,一点儿也不害怕,尽管我过去从来没有动过马。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它,他肯定也喜欢我,至少我相信这一点。“我们还有家兔,”约拿旦说,“在马厩后面的一个笼子里,不过你以后再看吧。”
啊,这是他的想法!
“我一定要立刻去看,”我说。因为我一直渴望有几只家兔,在城里的家我不可能有。
我在马厩后面转了以下,那里的一只笼子里真的有三只可爱的小白兔,它们正在嚼着几片蒲公英叶子。
“真是奇怪,”后来我对约拿旦说,“在南极亚拉好象人们渴望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一点儿不错,我过去也跟你说过。”约拿旦说。确实跟他说的完全一样,他是坐在我的沙发边上讲的。现在我已经看到与事实相符,我为此感到高兴。
有些事情我永远忘不了。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在骑士公馆的厨房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是那样的舒适。我躺在和约拿旦说话,感到跟过去一样。尽管与我们城里的厨房不大一样,肯定有很大差别。我认为骑士公馆的厨房是古式的,屋顶是很粗的圆木头,有一个很大的开口壁炉。炉子真大,几乎占了整个一堵墙,如果人们想做饭,就必须把食物直接放在火上,跟古代一样。地板中央有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桌子,两边放着长长的木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我觉得二十人一起用餐也不会感到拥挤。
“我们还像过去那样住在厨房里,”约拿旦说,“这样妈妈来的时候就可以用那间房子了。”
一间房子和一个厨房,这就是整个骑士公馆,再多我们也不习惯,我们也不需要更多的房子。然而比我们城里的房子至少大一倍。
啊,城里的家!我告诉约拿旦,我给妈妈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我告诉她,我们南极亚拉再见。不过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来呢?”
“可能要过一段时间,”约拿旦说,“这么大一间房子足够她放十台缝纫机,如果她愿意的话。”
猜猜看,我喜欢干什么!我喜欢躺在那间古式厨房里的一张旧折叠床上和约拿旦讲话,火光映照在墙壁上,当我从窗子朝外看时,我看见樱桃枝在晚风中摇曳。炉子里的火苗逐渐缩小,最后就只剩下火炭,墙角开始变暗,我越来越困。我躺在那里,但是不咳嗽,约拿旦给我讲故事。讲呀讲呀,最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又像上次的那种耳语了,我开始进入梦乡。这一切正好是我喜欢的,我就是这样度过了骑士公馆的第一个夜晚,它使我永生难忘。
第 四 章
第二天早晨,我们就去骑马。当然,我会骑,不过这是我第一次骑在马背上——我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人一到南极亚拉就什么都会。我骑着马奔跑,就像我生来就会。
不过还是请你看约拿旦骑马吧!一位阿姨曾说我哥哥像童话里的王子。如果她在这儿就好啦。当约拿旦挥鞭跃马穿过樱桃谷的林间草地时,她真的会看到一个难以忘怀的童话王子。他全速奔跑,一跃跳过前边的河,就像飞一样,头发在空中飘动。他穿得像个骑士,甚至比骑士还要好。骑士公馆的衣柜里装满了衣服,这些衣服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这不是现在人穿的衣服,是古代骑士服。我们也为我挑了一套,我把我的破衣服都扔了,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们。因为约拿旦说我们的穿着一定要入乡随俗,不然樱桃谷的人会认为我们很怪。这不是约拿旦说的篝火与童话的时代吗?当我们身着漂亮的骑士服骑在马上玩的时候,我这样问他:“我们生活在南极亚拉的时代大概是一个很古老的时代吧?”
“在某种程度上你可以这样说,”约拿旦回答,“对我们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古老的时代,不过人们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年轻的时代。”
他沉思了一下。
“对,正是这样,”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年轻、健康和美好的时代,轻闲、简朴。”
但是随后他的眼光变得忧郁了。
“至少樱桃谷是这样。”他说。
“其他地方还不一样?:”我问。而约拿旦说其他地方情况确实不同。
这么说真够运气的,我们正好到了这里!恰巧樱桃谷的生活轻闲、简朴,就像约拿旦说的那样。生活不可能比这天早晨更轻闲、简朴和愉快了。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厨房,我醒来,鸟儿在外面的树上欢快地叫着,我看见约拿旦默默不语地走在厨房里,把面包和牛奶摆在桌子上,我吃完饭以后走出去,给家兔喂食,给马刷毛。然后骑马外出,啊,真好,骑马外出,草上布满露珠,在四处闪闪发光,野蜂和蜜蜂在樱花丛中嗡嗡采蜜,马在路上长嘶,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想想看,人们不用担心某件事情突然结束有多好,一切愉快的事情经常突然结束。在南极亚拉不用担心!至少在樱桃谷不用担心!
我们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在林间草地上奔跑了很久,尔后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河边小路前行,突然我们看到了山谷下村庄上空的晨烟。开始只能看到烟,后来看到整个村庄里的古老房子和庄园。我们听到鸡鸣、狗吠和羊叫,这一切构成一首晨曲。村庄显然刚刚醒来。
一位女士挎着篮子朝我们走来。她大概是一位农妇,不老也不小,正是中年,皮肤是棕色的,如果人们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话,很容易变成这个样子。她穿着古代的服装,跟童话里的人物差不多。
“哎呀,约拿旦,你的弟弟终于来了。”她说话的时候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对,他现在来了。”约拿旦说,听得出来他觉得不错。“斯科尔班,这是索菲娅。”他随后说,索菲娅行屈膝礼。
“对,我是索菲娅,”她说,“我遇到你们正好。那就请你们自己拿这个篮子吧。”
约拿旦接过篮子,好象他很习惯这样做,不需要问篮子里是什么东西。
“你最好今天晚上把你弟弟带到金鸡那里去,以便大家都能问候他。”
索菲娅说。
约拿旦说他会这样做,随后我们向她告别回家。我问约拿旦谁是金鸡。
“是金鸡饭店,”约拿旦说,“这家饭店在村子里,我们在那里聚会,讨论我们需要讨论的问题。”
晚上跟约拿旦一起去金鸡饭店太有趣了,可以看看住在樱桃谷里的人。
樱桃谷和南极亚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也想证实约拿旦过去说过的话。此外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当我们骑马前行的时候我提醒他。
“约拿旦,你说过我在南极亚拉可以从早到晚参加历险,甚至晚上也可以,你记得吗?可是这里多么安静,根本没有什么历险。”
约拿旦听了以后笑了。
“你昨天才来,这一点你忘记了吧?傻瓜,你的前脚进来而后脚还没进来呢!你当然来不及参加历险。”
我说,当我仔细想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骑士庄园、马匹、家兔和其他东西就是足够的历险和快乐,更多的历险我也不需要。
这时候约拿旦奇怪地看着我,好象他在可怜我。他说:“对,你只吧,斯科尔班,我希望你就有这些东西。适可而止,你要知道有些历险是不必要的。”
我们回到家里,约拿旦在饭桌上打开索菲娅给的篮子。里面有一个面包,一瓶牛奶,一小碗蜂蜜和几块点心。
“索菲亚为我们送饭?”我吃惊地说。我还没有仔细想过,我们怎么样得到吃的东西。
“她有的时候为我们送。”约拿旦说。
“一点儿钱不要?”我问。
“啊,可以这样说吧,”约拿旦说,“在樱桃谷一切都是免费的,我们一切都互相赠送和互相帮助,因为人们需要这样做。”
“你也给索菲娅东西?”我问。
“对,这是应该的,”他说,“我把马粪送给她种玫瑰花。我替她管理——完全免费。”
尔后他的声音很低,我几乎听不见他在讲些什么:“我也帮助她做些其他的事情。”
恰巧这个时候我看见他从篮子里拿出一件东西,一个很小很小的纸团,不是别的东西。他打开纸团,读上面写的事情,这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好象不喜欢里面的内容。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我也不想问。我知道,如果他想让我知道的话,他会告诉我纸团里写的内容。
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我们有一个大箱子。我到骑士公馆的第一个晚上约拿旦跟我讲过这个箱子。他说,箱子里有一个秘密盒子,如果不知道机关,既不能看也不能打开。我当然想立即看看,可是约拿旦说:“下次吧。你现在该睡觉了。”
后来我睡着了,把这件事也给忘了。但是现在我又想起来了。因为我走到箱子旁边的时候,我听到了箱子奇怪地响了几下。不难想出他在干什么,他把纸条藏在了盒子里。然后他锁上箱子,把钥匙放到厨房高架子上的一个古老罐子里。
随后我们去洗澡,我从桥上跳进河里,啊,真好,我会跳水啦!洗完澡约拿旦为我做了一个鱼竿,跟他自己的那根一样,我们钓了一点鱼,刚好够我们午饭吃的。我钓上来一条特别好的鲈鱼,约拿旦钓上来两条。
我们把鱼放进一口锅里,然后把锅挂在我们大炉子上面的一根铁链子上煮。吃完饭约拿旦说:“斯科尔班,现在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射箭。有时候人们需要有这个本领。”他把我带进马厩,在马具室挂在两把弓箭。我知道这是约拿旦做的。我们住在城里的时候,约拿旦总是给院子里的孩子们做弓箭玩。不过这里的两把要大得多漂亮得多,这可是真家伙。
我们把靶子贴在马厩的门上,整整射了一个下午。约拿旦为我做示范。
我射得真不错,当然不如约拿旦,他几乎百发百中。
与约拿旦在一起就是觉得愉快。尽管他样样比我强,可是他自己认为这没有什么。他从来不显摆自己,好像他做什么事都不考虑这个问题。有时我甚至想,他可能希望我超过他。有一次我也射中靶心,他显得很高兴,就像他从我那里得到了一件礼物一样。
夕阳西下,约拿旦说时间到了,我们该去金鸡饭店了。我们对着格里姆和福亚拉尔吹口哨。他们自由地在骑士公馆外面的草地上吃草,但是当我们吹起口哨时,它们就迅速地跑到大门口。我们备好马鞍,骑到马上,悠然地朝村子里走去。
我突然感到害怕和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见生人,特别是见住在南极亚拉的那些人。我把这个心事告诉了约拿旦。
“有什么可怕的?”他说,“你难道不相信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当然没有,不过他们可能会笑话我。”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愚蠢,他们为什么要笑话我呢?不过我一直这样胡思乱想。
“你知道吗?当你有了狮心这个姓的时候,我觉得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叫你卡尔。”约拿旦说:“斯科尔班·狮心,这个名字可能真的会使他们大笑。你自己差点儿笑死,我也是。”
对,我愿意叫卡尔。这个名字可能更适合我的新姓。
“卡尔·狮心,”我自己叫着,想试试好听不好听。“卡尔和约拿旦·狮心骑着马来了。”我自己说着,觉得很好听。
“不过你仍然是我昔日的斯科尔班,”约拿旦说,“这一点你是了解的,小卡尔。”
我们很快来到村子里,街上发出嗒嗒的马蹄声。我们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目的地,因为我们从很远就听到了说笑声。我们还看到牌子上有一只金色的大公鸡,一点儿不错,那里坐落着金鸡饭店,正是我从书里经常读到的那种令人舒适的古老饭店。从小窗子里透出柔和的光,我确实想试试进饭店的滋味,因为我从来没进过饭店。
我们首先进了一座院子,把格里姆和福亚拉尔拴在那里。旁边还有很多其他的马。现在证实了约拿旦说的话,人们在南极亚拉一定得有马。我相信樱桃谷的每一个人今天晚上都来金鸡饭店了。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厅里早已挤满了人。有男人和女人,有大人和孩子,村里的人都来了,大家站在那里聊天,都显得很愉快。不过一部分小孩子已经躺在父母的膝盖上睡着了。我们一到,气氛马上活跃起来。
“约拿旦,”他们喊叫着,“约拿旦来了!”
饭店老板——这是一个高大的、长着红花脸的英俊汉子——他喊起来,所以每个角落都能听到。
“约拿旦来了,不,狮心兄弟来了,两个!”
他走过来,把我放到桌子上,以便大家都能看到我。我站在那里,觉得脸上发烧。
这时候约拿旦说:“这是我可爱的弟弟卡尔·狮心,他终于来了!希望大家多关照,就像你们大家过去关照我的一样。”
“说的对,你放心吧,”饭店老板一边说一边把我抱下来,不过在他放开我之前,他拥抱我一下,我感到他真有劲儿。
“我俩,”他说,“我们一定能够变成像约拿旦和我一样的好朋友。
我叫尤西。不过人们总叫我金鸡。金鸡——他,你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他,不要忘记这一点,卡尔·狮心。”
索菲娅也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可是非常孤单,约拿旦和我在她旁边坐下。我觉得她对此很高兴。她友善地微笑着,我问我喜不喜欢我的马,还问约拿旦能不能抽出一天时间到她的花园里去帮忙。但是后来她就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这时候我注意到,她在为什么事而忧愁。我还发现一些其他的情况,坐在大厅里的人差不多都要向索菲娅投以某种问候的目光,而每一位站起来要回家的人,总是首先向我们这张桌子点一点头,好象她有种特殊之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那里,身桌简朴的衣服,头上戴着头巾,经常劳动的一双棕色的手放在膝盖上,跟一位普通的农妇一样。究竟她有什么特殊呢?我思索着这个问题。
我在饭店那里过得很愉快。我们唱了很多歌,有一些歌我过去会唱,有一些我根本没听说过,看来大家都很愉快。不过他们真的愉快吗?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好像有心病,像索菲娅一样。他们不时地想起什么愁事,他们很担心。可是约拿旦曾经说过,樱桃谷的生活轻闲、简朴,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管怎么说吧,他们有时候还是很高兴,唱歌、欢笑,大家都是朋友,看起来彼此都很友爱。不过我认为他们最喜欢约拿旦。就像我们住在城里时一样,大家都喜欢他。还有索菲娅,我觉得大家也喜欢她。
然而随后出现了一件事,我们要回家了,约拿旦和我到院子里去解我们的马,我这样问:“约拿旦,索菲娅到底有什么特殊呢?”
这时候我们听到我们身边有一个用很愤怒的声音说:“对,问得好!索菲娅有什么特殊呢?我已经想了很久!”
院子里很暗,我看不清讲话的是谁。不过他大步走到窗子里透出的灯光里,我认出了这个汉子,在饭店里他坐在我们旁边,他长着红色的卷曲头发和一点红色的络腮胡子。我已经注意到他,因为他一直愤愤不平地坐在那里,一句歌儿也没唱。
“那个人是谁?”我们走出大门以后我问约拿旦。
“他叫胡伯特,”约拿旦说,“他知道得很清楚,索菲娅有什么特殊。”随后我们骑马回家。这是一个寒星明亮的夜晚,我过去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明亮的星星。我竭力猜想那一颗是土星。
这时候约拿旦说:“土星,啊,它在宇宙间很远很远的地方运行,从这里是看不到的。”
我觉得这真有点儿让人伤心。
第 五 章
不过这一天来了,我得以了解索菲娅的特殊之处。
一天早晨约拿旦说:“今天我们要到白鸽皇后那里去一趟。”
“真够好听的,”我说,“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索菲娅,”约拿旦说,“我跟她开玩笑时才称她为白鸽皇后。”
我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
到索菲娅住的托里巴庄园要走很长一段路。她的房子位于群山环抱的樱桃谷边上,紧靠山梁。
我们清晨骑马赶到那里,她正站在外边喂鸽子。她的所有鸽子都是雪白的!当我看到这些鸽子的时候,我马上想起了曾落在我窗台上的那只白鸽子,离现在大概有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