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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你舍不得郡主娘娘的地位。”
“相公,怎么还说这种话?!”红线儿不依的跺脚发嗔:“只要跟你在一起儿,休说区区郡主,便是公主、皇后我也不肯呢!”说罢嫣然一笑,“人家都听你的了,咱们快些走吧。”
两人携手来到天井,吩咐家人备车,无痕月先搀红线儿登车,自己刚刚踏上一只脚,忽见那车夫扭过头来,冲他龇牙一笑:“爷儿,是去桃源吗?”竟是叶府马夫阿淳!
无痕月这才知道倾城早有安排,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心神大定。
马车扬尘而去,黑漆漆的夜色中冒出一群妖魔般的人影,在龙女破戒那迦的率领下,脚踏神风,护送着马车出了城。
无痕月和红线儿离开三堂的同时,叶府迎来了一位气急败坏的访客。
怒气冲冲,向倾城追问女儿下落的正是帝国左相、兵马大元帅飞鸿郡王。
“王爷请用茶……”
“少来这套!”春江飞鸿一拍桌子,怒叱道:“红线儿在哪儿,还不快快交还老夫?!光天化日之下胁持弱质女流,嘿,柯宇明就是教给你这招流氓手段吗?”
听了“柯宇明”这三字,倾城脸色一寒,星眸中杀气隐现。
“王爷,有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事到如今,你若再一味的不知轻重,大放厥词,在下恐怕会很为难呢。”
“你——”
“我很好。红线郡主也很好。郡主的意中人也很好。只要王爷别再强人所难,大家的日子,都会过得很好。”
“他们……”
“他们在一个很秘密的所在,王爷就算尽发天下兵马,也是找不到的。”
“我……”
“你不需要再插手。王爷欲招不佞为婿,在下受宠若惊,不胜感激。奈何郡主千岁另有所爱,这件事也就勉强不得了。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择偶乃是人生头等大事,王爷何必插进一脚,诸多干涉呢?就让他们好生去吧。”
“砰!”茶杯摔了个粉碎!
“我不答应!红线儿是我亲生女儿,我不准她跟野小子私奔!这……简直欺人太甚。”春江飞鸿气得面皮发青。
微微一哂,倾城打了个响指,小迦娉娉婷婷的走进书房,将一迭文书摆在茶几上。春江飞鸿凑眼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头一张是刚刚付印的稷下《新闻》,头版头条赫然登着如下消息。
“孽海浮沉:十年情债一朝得雪,豆蔻民女竟是侯门千金!!”
接下来作者以知情人的口吻,追思十年前春江飞鸿与青雀夫人那段情史,一顶始乱终弃的大帽子扣在了他头上;又揭发了私生女的秘辛,并以此推断,两人藕断丝连旧情未断;最后又理所当然的提出了一个疑问:即将誓师远征的北伐大军,到头来竟成了再续前缘的仪仗队,情夫领军攻打情妇,这场战争,帝国到底扮演了怎样可笑可耻的角色?帝国军人,又该如何自处呢?帝国公民,可以信任这样一位元帅大人吗?请拭目以待。
读罢这则新闻,春江飞鸿倒吸了口冷气,险些晕倒。
此事一旦曝光,必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万一上下两院就此发起“不信任案”投票,非但女儿找不回来,自己这兵马大元帅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王爷切莫惊慌,这不过是底本罢了,正式报纸要等明早才发行。”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倾城把一纸契约推到春江飞鸿面前。
“只要王爷肯签字,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春江飞鸿打眼一看——竟是份解除父女关系的文书。
担保人的名款下,已经添好了“叶倾城”三字。
当无痕月将文书送到红线儿手中时,她已经在“大罗天山庄”——这处世外桃源——中度过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三天。期间几次想逃走,全被破戒那迦和秘蝶组的战士挡住,只得乖乖回去。等无痕月回来时,她已经望穿一双秋水了。
“我跟你爹谈了三天,最后就得到这么一纸文书。”
无痕月忿忿的道。
读罢那文书,红线儿反而放下心来,冷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谁还希罕一个有名无实的爹?哼,这一天,我可等了很久了。”当下在文书上签了字,喜孜孜的问无痕月:“现在谁也不能拆散我们了,相公,你高兴吗?”
望着伊人欲语还休的秋波,无痕月心跳如擂鼓,手一抖,那文书软软的落在地上。月光给宁谧的大罗山庄蒙上喜气洋洋的白晕,正是婚纱的颜色。
无痕月与红线儿在大罗山庄秘密结婚,一周之后,小夫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处避难桃源,携手回到帝都城,重新操起三堂的产业。一开始,倾城、龙之介登门道喜,红线儿还有几分尴尬,后来见大家对她并无隔膜之意,便也解开心结,不再拘束。
至于飞鸿王府,知情人本就极少,再加上春江飞鸿特别警告,就算见面,也都装聋作哑假装不认识。
新婚燕尔,小夫妻如胶似漆,幸福冲淡了往日的不快,那场联姻风波早已埋葬在记忆深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雷烽,曾对倾城的态度大为不解。
“既然春江飞鸿已经不再追问女儿下落,为什么非得逼迫他写下脱离关系的契约?借机拉拢他不是更有利?”
“你以为,我会容忍春江飞鸿活下去?”唇角一挑,冷冽而优美的微笑在他面前绽放。“别忘了宇明公的仇……”
尽管未来不可预料,倾城却如同所有伟大的枭雄那样,站在时代最前沿,冷静的描绘着历史的轨迹。
第八章塞北狼烟
孔雀历一百二十二年三月末,百经波折,帝国与凤凰城最终达成联军作战的合约,第一军誓师出征,“北伐战争”揭开帷幕。
帝国与凤凰城大张旗鼓谋划北伐,乌鸦领方面早已得到消息。据斥候探报,奥兰多连月来调动兵马,加强戒备,并把视为左膀右臂的两个儿子——李华、莫里森分别派往与帝国、凤凰城接壤的重镇黑风城、石门堡,派遣重军把守。自己则督军坐镇首府苍翼城,征兵囤粮,调教将官,厉兵秣马,时刻备战。
乌鸦领方面军力:正规军原本不足五万,奥兰多提督于乌鸦领二十年来,屡屡增兵,现已超过十万。
此外还有干达婆族部队:地处蛮荒,境内遍布雨林,多毒蛇猛兽,干达婆人全族皆兵,擅使淬毒弯刀,精通丛林作战,能够立即投入作战的族人也不下十万。
干达婆人本是玄武部族,昔日躲避战乱全族迁入朱雀,背井离乡两百多年,容貌已经与玄武人有了很大差别,但有两项本族特有的本领却一直保留下来。一是对音乐的热爱与精通,二是超强的游击战能力。
干达婆人的耳朵特别灵敏,可以分辨出常人不可能感觉到的声波,同时他们的嗓子也非同寻常,能像蝙蝠一样发射超声波。
这两桩本领合起来,就使他们拥有了超强的远程通信能力,特别是在丛林中捕猎时,就靠这种手段召唤同伴围杀猛兽。
此外,干达婆人天生就是夜视眼,这就使他们具备了无与伦比的夜间作战能力。
但有利亦有弊,也因为他们的夜视眼,干达婆人异常憎恶阳光,除非迫不得已,极少走出阴暗的丛林。而在阳光下,他们的战斗力也会大幅下降。
除此之外,乌鸦领素与玄武夫瑞游牧联盟交好,一旦发生战事,玄武方面的援军可以跨过“黑森林”,经由古栈道:“一线天”进入帝国领地,也不可小觑。
得知北伐消息后,奥兰多立刻派遣使节,准备厚礼,向玄武图特大汗递表称臣,请求增兵援助。
图特对帝国江山早已觊觎多年,慨然应允,派遣了狂风、暴雨两支王牌骑士团,合计十万兵力,由上将猛军、海江统帅,挥军南下。
相对于军事上的准备充分,苍翼城统治集团却令人惊讶的忽视了外交手段。
奥兰多智囊团中,仅有青雀夫人提出离间联军——“远交凤凰、近攻帝国”的策略,却因为反对的声音过于庞大而放弃。
此事也直接导致了乌鸦领内戚、权臣两派系的不合,迫于多方压力,青雀夫人不得不宣布退出决策集团,以免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
联军方面,代表凤凰城统军的人,就是帝国老一辈五虎将中最年轻、名气最响的少帅易水寒。
本次凤凰城出动了十万兵力,声势虽然不如第一军浩大,战力却不可小视,在易水寒这位“闪电战的魔法师”
的指挥下,第二军将转战千里,突破凶兆城、夜鹰城、乌云城三座兵力雄厚的重镇,攻陷素有天堑之称的石门堡,在苍翼城前与第一军会师。
能否在一个月内完成上述作战计画,无论对于北伐战局,还是易水寒的个人声誉,都是一次严峻的挑战。
以上就是倾城得到的、关于乌鸦领和易水寒部队的全部情报。此时此刻,他已经身在帝国军先锋部队之中。
帝国军的策略是分兵两路。
第一路是春江飞鸿亲领的第一军主力,动用了二十五个军团,骑、步合计十五万兵力,取道罗汉山,迎击南下的夫瑞侵略军。
除了中军总帅春江飞鸿,另有蟠龙将军古?撒罗、卧虎将军武思勉、流云将军春江冷坐镇,可谓兵精将广。
第二路是艾尔将军的飞天眼镜蛇部队。这支合计八万人的军团,是独立于第一军之外的帝国军精锐部队。
春江飞鸿派遣独立军团担任北伐乌鸦领的第一线部队,固然考虑到了在艾尔将军的指挥下,这支精锐部队的强大战力,另一方面,也理所当然的存有“让他们去送死”的私心,以区区八万兵力长途奔袭,所能依靠的,仅仅是元帅大人一句“若有不测,我部定会及时增援”,以及凤凰城方面,同样不堪重负且不可信任的易水寒部队,与其说独立军团是一柄撕破“乌鸦”肚皮的剪刀,倒不如说是昂首窥伺雄鹰的毒蛇,初涉军旅的倾城,实在没法做出乐观的估计。
当飞雁关出现在草原前方时,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对于把降魔军留在帝都的决定,也微感后悔。
出征之前,龙之介、雷烽等人也曾请求一起来,可倾城都没有答应,把降魔军留在帝都,不带一兵一卒只身来到乌鸦领前线。
之所以作出这种大胆的决定,他有充分的理由。
联军北伐,帝都兵力抽空,防御比平时更加薄弱,万一盗匪、妖魔趁机作乱,后果不堪。此外,北伐吸引了贵族、学宫两派重臣,这个火药桶般的都市才会更加危险,两大派系主力撤离,正是外来势力趁机抬头的良机。
为防止帝都变乱——特别是考虑到那个神秘的第三势力的威胁——降魔军是必不可少的管制力量。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降魔军是作为一种特别警察机构建立起来的,本身并不适合实际战场,即便到了前线,也只能起到天香君私人卫兵团的作用。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难保有什么闪失,都是倾城呕心沥血亲自训练、培养的子弟兵,舍不得他们在战场上牺牲。
身为监军,置身第一线不合常理,春江飞鸿特意安排他在艾尔军中,名义上是方便与易水寒部队接洽,实际又包藏了什么祸心,那是不言而喻的。
倾城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安排,在他本人,也乐意与艾尔同袍,在志同道合的独立军团作战,他建立军功的企图更有希望实现。换言之,若是不幸成为飞鸿部队幕僚团中无足轻重的一员,倾城对自己的发言权也就不敢存有任何奢望了。
因此,春江飞鸿的安排,事实上正中了倾城下怀。
元帅大人当然不是无心促成,内心里,他正是由于不愿意倾城出现在自己军中,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
年迈的王爷千岁,在与这头优雅、年轻的狮子的争斗中,已经深深感到力不从心。屡次的失败,在他曾经不可一世的心胸中投下无法抹去的阴影,仿佛即便缚住天香君一手一脚,他也能施展出七十二般变化。
既然已经控制不了,就退而求其次,来个眼不见心不惊吧!
出于这种微妙的心理,春江飞鸿把倾城与艾尔将军如愿以偿的安排在一起,潜意识里也暗示了自己的不欲再以学宫派为敌。春秋渐高之年,为将来留条后路。
洞悉政敌心理的倾城,放心大胆的交割了帝都一切工作,枢机卿之职暂时由新近入阁的女政治家萧红泪代理;下院事务则委托给格兰特;学宫、医宫照旧由柯蓝、无心打理。
皇储无错已成年,代理了战时近卫统领,比起实际工作,锻练能力的意味更浓。
小迦必须回凤凰城送信,降魔军统帅权委托给龙之介。神鹰、卧虎、秘蝶分别由那罗延、阿淳、欧姆?培基和破戒那迦执掌。
叶府大小事务有雷烽总管,三堂由无痕月、红线儿小夫妻负责打理,可谓万无一失了。
临行之日,先后有三位客人来访。
无心公主与红线儿夫人不约而同的选中倾城为信使,不过后者是寄给母亲青雀夫人的报安信,前者却是羞羞答答的准情书。
红线儿要求倾城求助生母于覆巢之下,无心则希望他能从易少帅那里带回哪怕只言片语的慰藉。
倾城拍着胸膛答应了,心里却暗自叫苦:我这可是上前线打仗,不是旅游观光啊……
最后一位来访者是艾尔将军,他带来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倾城还当是秘法兵书,打开一看才晓得是花名册。
“将军,这是……”
“独立军团百夫长以上军官的名单,君上就在出征前背下来吧。”
“啊?背这干啥!”
艾尔笑吟吟的道:“认识认识。”
“一千多位大小军官,面也没见过,一晚上,我哪记得住?将军,您可真会开玩笑——”
“君上,我可没有开玩笑!驭军妙法尽在这小小一本花名册中,此次北伐,君上若能识遍军中将校,那可比熟读兵书百卷更有用呢。”艾尔笑道。
倾城恍然大悟,忙深施一礼:“多谢将军指点,在下受教了。”
当下挑灯夜读,把那花名单牢牢记在心中。
小迦见他背得辛苦,心疼的劝道:“主人呀,小迦帮你背一半可好?”
惹得倾城忍俊不禁,不胜怜爱的道:“睡你的去,别瞎操心。”
第二天在校场,陛下登台拜将,三军誓师,饮罢出征酒,二十万大军开拔,直取塞北。
行军之前,艾尔领着各路校官一一拜见倾城。他本已熟读花名册,今次与真人两相对证,印象更加深刻,便是乱军丛中,也能一眼认出,毫厘不爽。
身处大军之中,兵识将易,将寻兵难,更何况他又是不谙军事的新丁。亏得艾尔苦心,倾城很快就与军中将官打成一片,也在军事会议中崭露头角,威信与统率力逐步建立起来,成为官兵心目中的军师级人物,而非空架子监军了。
近一个月的行军途中,艾尔把自己多年征战总结的战术、战略,统兵、赏罚经验倾囊相授。
倾城虚心学习,再加上本就聪明绝顶,很快就对用兵之道有了全新的理解。所缺少的只是实战指挥经验罢了。
艾尔治军极严,功必赏,过必究,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大军过境,竟无一人扰民,一骑践踏农田,可谓罕见了。
艾尔将军平素衣食起居,皆与官兵一般无二,每日宿营后必亲自视察慰问,但上下级礼防甚严,绝不容许属下因亲而狎,目无长官。倾城对他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取其之长,补己之短。
连日行军,就在人马都已备感困顿之时,边塞要冲——飞雁先出现在荒原尽处,仿佛一只紧攥的巨拳,伸向铅色苍穹,两侧陡峭的山崖,宛如坚实有力的臂膀,稳稳支撑着高耸的雄关。
战鼓擂响,号角齐鸣,当绯红色的信号炮射向天空后,艾尔下令全军待机。
那海盐般银亮、细腻的流沙,以飞雁关为中枢,显现出模糊、朦胧的轮廓,等倾城定睛看时,那水银般的流体已经扩散开来,呈半月型浮动在广袤的荒原上,以惊人的速度向独立军团席卷而来。
沉闷的暴鸣声,犹如奔腾而至的海潮,由细微到几不可闻,渐变宏大,那气势之大,有如惊涛拍岸,声震四野,浑如雷雨忽临。
当正午盛大的阳光把那一线银芒由地平线处推演出来时,寒光刺痛了战士的眼。
“将军,这是——”
“马蹄声——重骑兵军团行军的马蹄声。”四十四岁的大胡子,独立军团副将宫奇低声告诉他。
“那光又是?”
“镜铠,是凤翔骑士团的镜铠。君上,请闭上眼,小心反光刺伤眼。”
原来,这就是凤翔骑士团。当倾城惊异于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