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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真可怜,一个人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总是被人当成女孩子,倾城都快崩溃了。早就想要个妹妹,也好表现一下他可怜的保护欲。
“喂!不准再拍我的头!”明镜拉起被他拍扁的帽子,嗔怪道。
“不拍就不拍,呵呵……”倾城爽快的答应了,顺便爱怜的拍拍她的头。
“你……真是气死了!简直比蓝蓝还淘气!”明镜算是怕了他。
“嗳?蓝蓝?谁呀?你弟弟?”他傻傻的问。
这个问题显然不合适,明镜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论年纪,我远比你大千万倍,倘若还懂得礼仪二字,你至少也得尊称我一句‘镜师’才对。”
“好的,镜师妹妹。”
“……算了……”明镜算是没办法了。
“哦……镜师妹妹,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呢。”语气一转,倾城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下来。
“方才你问‘何以助人无忧无虑无烦恼’,我回答说‘随遇而安’,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随遇而安只是对忧虑烦恼无可奈何罢了,逆来顺受怎是大自在?”
“请赐教。”倾城神情肃然,他是成心成意的请教,哪儿还敢有半点轻浮。
长叹一声,明镜道:“向往无忧无虑无烦恼本就是最大的忧虑烦恼。就如同那井中之水……”
“井水又如何?”
“井本就是桶,桶本就是井;井水本就是桶水,桶水本就是井水。
桶焉能取自身之水?勉强为之,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倘若不去管井,径自提桶而归,水岂不垂手可得?“偏着头想了想,倾城不解的道:“‘不去管它?’还不是‘随遇而安’么?”
“不,当然不同。可以譬之为两军交战时的溃败而逃和战略撤退——貌虽似而神不同。”
“哦……我明白了!”倾城大声道:“你是说不要听天由命?”
明镜笑了。
“厄运到来时,逃避固然不好,但自暴自弃的嘟囔‘随你的便好了,反正我那么弱小,拿你没办法!’也不是智者所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倾城茅塞顿开,“井是桶,桶又是壶,井水桶水本就是茶水!喝了半天,原来就是一壶冷水!哈哈……管它是茶是水,好喝就行了!”
明镜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
“其实啊,人生本就是由厄运与好运共同组成,随遇而安万事由命实在太吃亏,享受好运击败厄运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倾城仰天长叹,想不到自己信奉了十几年的淡泊真理竟是误人子弟的谬论。
“命运既不能创生也不能消灭,只能从一个系统转移到另一个系统,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命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好运,一种是厄运,两者一正一负量值相等,所以命运的总量值为零。所谓的系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国家,更可以是一个世界。所有物质都有生命,所有有物质都通过运气守恒及其衍生的其他守恒定律相互作用。所以才有一叶知秋,所以才有‘蝴蝶效应’,所以才有世间万事万物的联系发展与变化,才有生生死死循环不熄……
命运又是可以转化的。
这正说明了个体主观努力的有效性——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厄运变成好运。可这样一来,厄运就转化到别人身上去了!
根据运气的守恒,我们就会明白良莠不齐是永远也不可改变的事实,任何社会都少不了不幸与悲剧。有人自强不息奋发向上,就一定有人得过且过苟且偷生。因此呢,就有了贫富分化和地位差别,也就有了创造历史降伏命运的英雄和被历史创造被命运降伏的无知愚民——或者叫‘炮灰’。于是呢,就有了进化和优胜劣汰……““慢着!”倾城越听越糊涂。“别的暂且不说,万物都有生命就是大大的谬论!”
“怎么没有?倘若水没有生命,那井中精灵怎会把水给你?倘若石头没有生命,干嘛大老远的跑来让你坐?”
倾城刚想反驳,但绝身下一空——那青石竟然消失了。
“砰!”他结结实实的一跤摔在地上。
“不是我干的,石头精灵生气啦!”明镜一脸无辜的举起双手。
“啪!”
“噢……你……你竟敢打我的头?”明镜抱着头泫然欲滴。
“不要玩这种无聊游戏!”倾城认定了是她搞鬼,“不管你脑子里想什么怪注意,千万不能作坏事儿哦……”他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www……啊……我、才、不、是、你、妹、妹!“新世界的开创人、四神第一学者、伟大的镜师终于无法自持,愤怒的咆哮,“你不能随便打我的头,更没资格管教我!伸过头来……我要打回来!!”
于是,小屋里开始上演猫捉老鼠的游戏。
最后还是倾城首先妥协:伸出头让她跳起来打了一下,总算平息了镜师妹妹的怒气。
“好吧……我们开始说正经事!”明镜找到心理平衡,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恬静。
“正经事?”
“为何跟我来?”
皱了皱眉头,眨眨眼睛,倾城终于苦笑道:“……忘了……”
明镜没有生气,淡然道:“既然忘了,那就自己找回来好了。”
伸出双手,拇指食指张开,其余三指分别合拢,明镜作了个“圆环”的姿势。
“先百年,后百年,命与数,缘何得?
阴阳宝鉴请君观,是非因缘现……“一语方毕,双手间竟渐渐模糊不清,波光粼粼,倒似清风许来,吹皱一池春水……
待到水面稳定下来,倾城一眼望去,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片古怪的景象,似真似幻蒙蒙胧胧,竟似三幕人间悲欢离合剧……
(第一幕)望江南新梦断,久立暗伤春,柳下月如花下月,今年人忆去年人,往事梦身中。
(荒山月下)和装少女发如绛雪衣胜玄霜。长袖飞舞,百十条劫匪立成尊尊雕像。
不是冰冻,不是石化,是时间静止。
末日真理教现在女神伊贺雪姬的时之术——静时针·挽留奇术。
劫匪们的一切生理机能全部静止,成了世界上最最完美的死尸。
“出来!”伊贺雪姬一声清叱,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
“又是你这狼人……”雪姬怒气上涌,本想立刻出手取他性命,可目光一与那狼人忧郁深沉的绿眸相接,莫名其妙的心悸随即传来,杀意立刻打消了。
“我叫罗喉,不叫狼人。”那怪兽傻傻的说。
“管你是谁!干吗跟着我。”她要问个明白。
指了指怀中那具身着白衣的东西,他讷讷的说:“我妻子……像你。”
“像我?”雪姬好奇的走近一看,如雪白衣内紧紧裹着的竟是一具骷髅。
吓的后退了几步,她心跳如擂鼓。“抱着具骷髅当妻子,他……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兰的生日快到了……我要画副像送她……”
雪姬这才知道自己成了模特。
“死都死了,还过什么生日!”
“没死!只是生病。我要到朱雀找阴阳明镜……还有春江无心……给兰治病。”
罗喉的痴情打动了雪姬,嗟然长叹,她柔声道:“这里就是朱雀了,可无论阴阳明镜还是春江无心无起死回生之能……”
罗喉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径自取出一副画卷,痴痴的看着。
雪姬好奇心起,也凑近了去看。
画功并不见佳,但却很用心,每一笔都深蕴无限真情……
的确有些像伊贺雪姬,至少有五分相似。
仰天长叹,罗喉一把撕碎了画卷。
“为什么!?”雪姬不明白。
“你不是兰,画也不是兰,留之何用?”
罗喉抛出残卷,大步而去。
捡起画卷,雪姬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喂……到企鹅城去吧!我二师姐罗将神的‘灵魂旃檀珠’也许可以帮你……喂……你听到了没有啊……”
夜幕沉沉,那里还有罗喉的影子。
听没听见?
天才知道。
(第二幕)长相思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凤凰城·迦楼罗王府)易自从水寒回来后,春江水月的日子就悠闲多了。军务政事不用她操心,可心里那难以言喻的躁动不安却越发强烈。
总觉的缺点儿什么——不是一点儿,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缺什么,可理智却阻止她再次得到。
真是烦啊……无聊的时候,她只好雕雕木偶,雕来雕去都是一副样子——那个可恨又可爱的家伙……
不雕木偶了!自己跟自己吵架玩儿好了。可吵架的内容还是离不开他。
真是烦死了。水月决定该干点什么才好。
本想立刻讨伐春江金鹏,可易水寒却说什么时机未到……
“真是罗嗦……我春江水月还要什么时机?要是倾城在就好了……即便不打仗,日子也过的很快乐……”你看你看,这不又在想他了!?
“啊……倾城你着混蛋!限你三秒钟内必须出现……”水月抱着枕头咆哮。
“笃笃……”敲门声响起。
当然不是倾城,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恭身而立。
“水月殿下,特情组组长尘。小小前来报到!”
“事情查的怎样了?别再说还不清楚!告诉我,特情组是不是该换个组长了?”
“啊……那个……不必麻烦了。殿下交代的事儿属下已经办妥。”
“哦……”水月丢开了枕头。
“叶少爷在企鹅城。”
“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
“快说!”
“是否该叫她‘倾城大小姐’才对?”
“哈哈哈哈……那就对了!你这样一说,那就绝对错不了!”
“呃?殿下,你去哪?”
“当然是企鹅城!”水月一扫慵懒之态,精神的怪吓人。
(第三幕)玉楼春东城渐觉风光好,觳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买一笑,为君执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八方夜雨楼)华屋伟厦,雕梁画栋,竟是那八方夜雨楼;大堂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好一副豪门夜宴图。
忽然听玉磬乍响,满室喧哗立至,高台上,宫装少女正轻抚瑶琴……
“我知道了!”倾城失声叫道。
似乎受了惊扰,那阴阳宝鉴再度模糊不清,终于消失殆尽……
“知道什么?”
“我是来借琴的。”倾城指了指阴阳明镜身后那把古琴。
“你还真有眼力,挑上了这把凤凰琴。”明镜笑着解下瑶琴,递给倾城。
“凤凰琴?”倾城接过琴仔细看看,又旧又脏,根本不象凤凰。手感很轻,该是梧桐木所制。
“那个……”
“不用客气,哪去用吧。”明镜很大方。
“不是客气,我是想问你,该怎么弹这把破琴。镜师妹妹,你来教我好不好?”
“破琴!你……你……你去死吧!……啊……不准拍我的头……”
回夜雨楼的路上,倾城恰好遇到龙之介。
“阿介……情况如何?”老远的倾城就朝他打招呼。
“一切顺利!那个叫左左木的老头乖乖把我们的人气改成了60……”
“哼……果然如此!阿介,如果我没有料错,到武道会正式召为止,这三天里我们休想有好日子过!”
龙之介傲然一笑,“我也想到了!不过这正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我们的三角换位战术还没派上用场呢!”
倾城沉声道:“不错,的确是个锻炼的机会,只有实战才是提高战力的最佳途径。不想死在擂台上,就打起精神对付末日众的阴谋诡计吧!”
两人回到八方夜雨楼的寓所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悄悄打开房门,两个脑袋伸了进来。
“喂……别躲了!快给我进来。”是端着面碗的雷烽在怒斥。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哭闹声,屋子里也整齐的紧,没有丝毫凌乱——应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战争。
“哈哈……老雷,吃面呐……”倾城尴尬的打招呼。
“喂!那小姑娘呢?怎么不见了?”龙之介四处搜寻,却找不到红衣少女的踪影。
说曹操,曹操到。柯蓝端着碗自厨房走出来。
“哦……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叶老大和北条老二回来啦……快来吃面,还热着呢!”
倾城龙之介大眼瞪小眼,自己反倒成了客人。
“老雷,你到底对她用了什么迷魂药?”倾城拉过雷烽问道。
指了指手中的面碗,雷烽满脸得意:“很简单!一包方便面就把那笨女人收买了。”
第十章初战七色
三个男人中加入了个女孩子,F&S的生活变的更热闹了。这种热闹固然给他们带来不少乐趣,更多的却是麻烦。
“Zzzzz……”
“轰隆……”
“喂!懒猪起床啦……”
“哦……啊呜……”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红衣魔女双手叉腰,正凶神恶煞的站在床头。
“啊……你……你怎么进来的……”雷烽睡意全无。
“蠢问题!当然是踢开门进来的……嗳?你也有裸睡的嗜好啊?”
“要你管!?滚开,不准看……”
“怕什么?我也喜欢裸睡呀……”
雷锋:“…_………”(无语)“叶子,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躲在门外看好戏的龙之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稽查营的捕快又在门外转悠,风声越来越紧,我们最好把柯蓝小姐送回城守府。”
倾城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倒不反对……就怕老雷不愿意。”说着指了指雷烽的卧室。
“男人更衣,女士回避!喂,笨女人,听到没有?”
“什么呀,你?哼,比我还矮一截呢,也算男人?哈哈哈……别开玩笑……”
“你……丑鬼!懂个屁,给我听着——那个……哼哼,先贤有云:浓缩的都是精华……”雷烽据理反驳,为增加说服力,不惜把市井俚语扣在某位倒霉的先贤头上。
“少来!麻雀开屏!”柯蓝才不甩“先贤”。
“嗯?麻雀开屏?啥子意思?说给哥哥听听……”雷烽傻呼呼的问。
“蛋白质!就是自、做、多、情……哇哈哈哈哈……”柯蓝那赶超世界级女高音歌唱家的大嗓门,让自诩为“狂笑王子”的雷烽也自叹弗如。
“蛋白质?我为什么是蛋白质?”雷烽这猪,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简直就是找骂。
“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蛋白质者,笨蛋、白痴、神经质之三合一也……喔哈哈哈哈哈……”
“闭嘴,笨女人……我的耳朵快被你吵聋啦!”雷烽终于也尝到了噪音攻击的厉害。
“怎么啦,人家只是笑的‘另类’一点儿嘛嘛!什么表情啊?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谁没见过世面?老子来自拥有悠久文化传统,五千年历史文明,人口众多,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的……喂……你听我说……啊……不准翻我的背包……”
“人家要吃方便面嘛……”柯蓝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丑女人,少来!别装出那副恶心的嘴脸。”雷烽特别强调了“恶心”两字,脸上写满了痛不欲生。
“哼!啊呜!”
“呃……别咬我……”
“呸……好脏,你多久没洗手了?”
“……”
“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被我揭穿了伤疤?哈哈……别不好意思嘛,慢慢就习惯了。”
“习……惯……”
“对呀!其实我是个大大的好人呢,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谦虚……不过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嘛!时间久了,你就会情不自禁的崇拜本座啦……”柯蓝得意的俏脸发光。
“谦……虚……我已经很崇拜你了,大姐,求求你饶了我吧……”雷烽欲哭无泪,他这辈子还没被人如此虐待过。
“我要吃方便面。^^”柯蓝不想睡觉,肚子倒是饿的呱呱叫。
“好的……我给你……”
“要酸辣的唷……”
“知道啦,丑女人!”
“我才不丑!”
“又酸又辣,不丑才怪。”
“你——说——谁!?”
“啊……别咬……我的耳朵不能吃呀……哇啊啊……”
“嘛嘧叭弥哄……”门外窥伺的倾城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我看老雷死期不远了,还是提前为他超度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