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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虽然一无所有,也绝对不能软弱到放弃毕生挚爱,总而言之,必须赶在婚礼之前到达凤凰城亲口质问水月。“如果水月殿下亲口拒绝,就从此流浪天涯作个伤心人也罢!”他伤感的想。一年来旅居帝都,倾城骨子里那股小男孩儿似的敏感天真与腼腆的柔情都没改变,可五光十色的生活却把他磨砺的机敏而大胆。要想避过关卡抵达凤凰城,最佳的方法当然是从拥有使节令符的艾尔将军处下手。
没有返回翰林别院的寓所,倾城驱车秘密返回学宫,稷下是他的大本营,在这里,他才可以掌握真正行之有效的力量。置身于希望塔“魔武科文”中心秘密会议室中,倾城威严而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不知道”学派最忠实的信徒们,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缓缓说出了一个让会让参与者掉脑袋的计划。
艾尔将军是帝国屈指可数的名将,同是常胜将军,与以胡来蛮干著称的春江水月相反,他是名副其实的用兵如神。艾尔将军年方四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没半点儿年轻人的火气。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一张菩萨脸,说起话来慢声慢语。身为帝国大将军,他的私生活也无懈可击,虽然尚无子女,夫妻却无比的恩爱,在朝中人脉也极好,好脾气有口皆碑。名义上归属军方的他被列为贵族派,可他为人处世一向低调,与柯宇明关系不错,亲侄女萧红泪更是稷下最有前途的年轻学官。此公唯一的嗜好就是喜食烤红薯,曾放言“宫中御膳三千味,不若半片甘薯皮”。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碰上卖烤红薯的小贩,不论眼下有何等急事,此公定要先大块朵颐后才心满意足。
誓师北伐算是顶破天的大事了,可当马车路过白鸟街十二洞桥时,那股子诱人的烤红薯香气还是勾去了他的魂儿。“停车停车!”拢了拢面罩袍领口,大将军跳下马车,一路小跑来到卖烤红薯的泥炉前。“啧……这冷天儿!”缩着脖子打了寒战,艾尔将军热络的和那年轻小贩攀谈起来,一面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初生小猪般乖乖趴在泥炉上的白薯,那香味儿逗的他连连咽唾沫,神情活像渴望新玩具的小孩子。等到白薯烘熟,不等小贩儿动手,他自个儿抢过火钳子一把钩过来。刚出炉的白薯烫手,此公想吃又下不得口,只好两手轮换着抛动白薯散热,比杂技班子里玩儿火流星的艺人还熟练。
“这位爷儿,您给品评品评,小的手艺如何?”小贩儿笑问道。
“好……嗯……脆而不焦,甜而不腻,南市口‘头一炉’刘胖子的真传。”大将军吃的眉飞色舞,络腮胡子上也粘满了白薯糖心儿。
“将军大人果然好眼力!”小贩抬手摘下头上白毛巾。“为了这炉蒙汗烤白薯,小人蹲在南市口足足啃了三天头一炉!”说罢哈哈大笑,那还有半分市井气。
“蒙……汗……”埃尔将军顾不得吃了,眼瞪得好似铜铃,蓦地回头大呼来人,刚好看见车夫被一红衣少女踢将下来。
“大功告成!老大,我这三天白薯没白吃吧。”背着埃尔将军跳上马车,欧姆·培基满脸得色。
“切……少吹牛了。”柯兰撇着小嘴爬上辕头,“要不是本座选了甜味儿最浓的头一炉,埃尔叔叔会上当?驾……”清叱划破冬日冷冽的晴空,马车绝尘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埃尔大将军和“新任参军”叶倾城大人的率领下“飞天眼镜蛇”独立军团八万子弟兵踏上征途。“小叶,我老埃尔还算听话吧?到了凤凰城记得代我向水月那丫头问安。”本应该昏迷不醒的埃尔将军骨碌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捋着胡子朝倾城饱含深意的微笑。不待对方回答,他探手入袖,接二连三的摸出一堆香喷喷的烤白薯,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道:“小傻蛋还当我中了招儿。我是什么人?”说着用大拇指朝着胸口戳了戳,“哼哼……飞天眼镜蛇哪!吓……不花钱的白薯一样香,小叶儿……发什么呆?吃啊!”
连日的行军终有尽头,一周后倾城如愿以偿的踏上了思念已久的凤凰领地。埃尔将军将文书、礼物全部交付给倾城,还拨给他三百侍从使唤,之后挥手作别。几天来朝夕相处,倾城从这位和蔼滑稽的大将军身上学到了很多,既有用兵之法,也有做人的之理,对他的崇敬也与日俱增。
凤凰城方面的迎宾使者姗姗来迟,等到仪仗队出现,倾城意外的发现为首的迎宾卿竟是阔别多日的春江无瑕。略作寒暄后两人同登香车,老友重逢,倾城颇感激动,连连追问她如何流落凤凰城,龙之介又在何处……可无瑕却显得心事重重,推说自己流浪至此蒙水月殿下收留,与龙之介失散已久,也不知他近况如何……敷衍了几句后就紧锁娥眉不再开口。见她愁容满面,倾城心中纳闷,可也没再追问,只顾旁敲侧击的询问婚礼事宜。听到“婚礼”二字,无瑕越发难以自持,掀开车帷低头垂望古道,朔风侵袭也浑然不觉。倾城犹豫了片刻,刚打算开口问她到底有何心事,无瑕竟幽幽的哭起来,还忿忿的埋怨道:“来干什么?来干什么?都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光凤凰城也就罢了,帝都也到死都不肯放过我,千里迢迢赶来看热闹呢……”倾城不止所云,只好尴尬的赔笑道:“怎会呢!我今次来是贺喜,又不是接你回帝都。”掏出手帕递给她,“快擦擦,瞧你,人家大喜的日子,哭的什么。”说到“人家大喜的日子”,他也禁不住鼻子酸酸。
“人家?哼!易水寒那冰块也算人?”无瑕火冒三丈,“总之!即便是水月殿下做媒,我也誓死不嫁!”
“誓死不嫁?”倾城惊呆了,狂喜则尾随而至。“难道……要成亲的帝国公主是你?不是水月殿下?”
“还用问吗!”无瑕为之气结,“水月殿下什么时候自称过公主?枉你与她那般亲近,竟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个称呼吗?”
“是啊……她一向自称迦楼罗郡王的……”倾城喃喃的接道。成亲的是无瑕而非水月,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误会吗?巨大的兴福将他冲翻在地,若不是无瑕在场,他甚至想引吭高歌赞美那专爱作弄人的命运之神。
“叶子老大……”耳畔传来无瑕孤苦无助的呼唤。“求求你……帮帮我可好?”瞧着她紧咬唇角楚楚可怜的模样,倾城的正义感立刻无责任膨胀开来。“兄妹一场,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水月不嫁别人,让他去找易水寒拼命也行。
“求求你……帮我逃走吧!”
“可是……婚礼怎么办?”新娘没机会离开众人的视线,逃跑根本不可行。
“金蝉脱壳!”无瑕终于吐出了刚刚见到倾城后就开始酝酿的计划,“咱们身高体态都差不多,你代替我拜堂成亲!”
第七章迷糊红娘点鸳鸯(上)
帝国使节团入城的当天傍晚,另一支迎宾仪仗队在副帅易水寒的率领下出城迎接远道而来的魔域客人。流浪夫妻似的缪斯和龙之介受到夹道欢迎,分别被接上舒适豪华的大马车。依照朱雀礼节,主客应共乘一车,可缪斯毕竟是女儿家,易水寒不好簪越,便坐上了龙之介的马车。
当日企鹅城“魔龙大战”时两人曾有数面之缘,算不上朋友,彼此有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共处一车气氛难免有些尴尬,虽谈不上什么交情,龙之介内心里却挺钦佩易水寒,有心开口攀个交情,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沿路上见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感纳闷儿,“春江水月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有心情办喜事儿?”这么想着便问易水寒,是不是水月殿下要与倾城完婚——他以为倾城一直都在凤凰城哩。黑盔黑甲酷劲十足的易大将军苦笑着蹙紧眉头,银白的夜叉面具掩不住满怀心事,慢条斯理的解释说“喜事是有的,不过水月殿下不是新人是媒人,自作主张的把一个坏女人嫁给鄙人……至于那个挺漂亮的小伙子叶倾城,根本就没来过凤凰城哪——听说去了帝都,混的满不错……”
“按理说呢,我不该背地里说人坏话。”易水寒看起来心平气静,对于逼婚这不太在乎。“可对春江无瑕……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春江……无瑕……”世上最强的肉体也经不起听到这个名字后的打击,龙之介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板升上头发稍儿,吃惊与愤怒宛如天外陨星在意想不到中当头砸下,将本还不错的心情碾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她答应了!?”
易水寒连连摇头。这给龙之介带来些许安慰,混乱的心绪也渐渐平稳下来,对重逢无瑕的渴望却越发殷切,紧咬着干涸的嘴唇,淡淡的血腥气让他反胃。
“是好朋友来着?”易水寒看穿了他的失态,双臂交抱斜靠着红绒软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这位俊朗的少年——很年轻,却拥有着饱经忧患的沧桑。
“恩。还记得F“喜欢她?”坦然直视龙之介错愕的目光,易水寒接着问:“关于结婚,你怎么想?”
“……喜欢就结呗。”
“不喜欢。”
“远远躲开就是——要是不想伤害对方。”
“呵呵,我也这么想!再怎么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不能被人当成猴子耍罢。”眼中流露出得难得的笑意,易水寒起身打开了车门。“本该送到城内,不过……远远躲开,还是越早越好。”说罢跳下马车扬长而去。“易帅,您去哪里!?婚典就要开始了啊!”有侍从惊呼。
回首微笑,易水寒潇洒的抬起右手,坚定而有力的指向西方。“回前线!”转眼间,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隆冬、残雪、北风深处。“好家伙!”龙之介由衷赞叹。
抵达王府后,龙之介把“新郎官儿易大将军临阵脱逃”的消息告诉了缪斯,狐狸精小姐哈哈大笑:“好呀,好呀!跑了新郎,贺礼也免了。省下的钱买件新大衣吧……”之后径自去拜访水月,留下龙之介代表魔域参加注定沦为闹剧的婚礼。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龙之介把易水寒逃走的消息通知了厅外准备伺候新郎洗漱更衣的侍女,片刻后矮胖的王府总管抱着新郎礼服匆匆赶到,喘着气急问龙之介“易大将军到底去哪儿了?”龙之介只得又复述了一遍,总管听了几乎当场晕倒。
庆典的鞭炮辟哩啪啦的响起,震的窗棂子瑟瑟发抖,宾客或骑马或乘轿络绎不绝的上门道喜,迎亲的唢呐也嘀嘀嗒嗒由远及近,门外有人通报说“新娘子已经上轿了!”寒冬腊月天气,矮胖总管急得冷汗淋漓,龙之介看了不忍,劝他说:“这婚礼是办不成了,不如快去通知你家主人水月郡王,尽快取消……”
“取消!?”矮胖子头摇的赛过拨浪鼓。这等丢人事儿若是传到春江水月耳中,不砍他的脑袋才见鬼!道理?水月郡王什么时候讲过道理!找到机会宰掉个把人,她不知有多开心哩。“狗娘养的易水寒!这……天爷……这是谋杀啊!我操!”绝望中他破口大骂。
水月从企鹅城回来后,短短一年,迦楼罗王府仅总管之职就走马灯似的换了七八位,厨子、仆人更是死伤无数,至于数量巨大的神秘失踪者,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生过。
王府侍从照例只招募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亡命之徒,尽管佣金极为丰厚,依旧长期供不应求,只得将牢狱里的死囚抓来充数,勉强弥补了损耗。久而久之,坊间都称迦娄罗王府为“炼狱”、“屠宰场”、“集中营”、“疯人院”……
现役总管大人出身绿林,两个月前不幸落入法网,身陷囹圄。不知道哪柱香没烧到,得罪了那路高人,竟被糊里糊涂送进王府,只得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重新过起刀头舔血的亡命生涯。此人本又是贪生怕死之辈,倘若不想移居王府后院儿万人坑,说什么也不敢把这坏消息告知春江水月那嗜血女魔王。
别说府中侍从,就连自己的副手易水寒、亲信春江无瑕也难逃魔爪。前日里她大病初愈,晚宴上当众拉着侍女无瑕的手,无限伤感的说“如今生病,才晓得与关心、爱护自己的人朝朝暮暮长相厮守是多大的福分。”第二天就高高兴兴的决定,要讲无瑕许配给大将军易水寒,命令他俩务必“有情人终成眷属,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此二人是尽人皆知的冤家对头,可遇到春江水月这种糊涂红娘,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根本不理什么两相情愿、两情相悦,她手中没有月老红线没有爱神之箭只有一把弓——霸王硬上弓!干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水月郡王还沾沾自喜的四处炫耀,“偶尔作点善事,心情就会无比的舒畅。”
那总管毕竟是心狠手辣胆大包天之徒,急中生智,一条妙计浮上心来。当下也顾不了许多,匆匆关紧门窗,大步走到龙之介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声泪俱下的哭诉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如今罹此大难,情何以堪?苍天在上皇天有眼,求大爷救小的一命……若能侥幸保得这条贱命儿,今生烧香拜佛供生祠,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行了行了!”龙之介不想再看他演戏,没好气儿的问,“到底要我怎样?”
小胖子如蒙大赦,眉开眼笑的贴上来,谄媚的说:“啊呀呀……多谢恩公!!快快附耳过来,山人自有妙计!”说着趴在龙之介耳畔切切私语,定下那偷天换日之计!
第八章迷糊红娘点鸳鸯(中)
“这……行吗?”
哭笑不得望着镜子中身穿大红缎子新郎礼服的自己,龙之介气短心虚,肚皮里敲起了退堂鼓。
“行……不行也的行!我的大少爷活祖宗,咱过了这关再说吧!”
“小胖……我看……还是算了吧。”
矮胖总管闻言一蹦三尺高,遍身肥肉有了怒气撑腰显得越发丰腴,险些撑破略显苗条的伴郎礼服。恶狠狠的架起龙之介,不由分说一把推出门去。
“新郎到……”担任司仪的是昔日与春江水月、春江飞鸿、易水寒、埃尔并称帝国五虎将的尼古拉斯·海宁,老侯爵洪亮的嗓门儿拉开了婚礼序曲,鞭炮、锣鼓、唢呐、欢呼、掌声此起彼伏,将偌大的迦楼罗王府淹没在喜庆的海洋中。龙之介脸上戴着“逢魔天大神”面具——按照朱雀风俗,这是婚姻的保护神,能够带给新郎勇气与力量,击败嫉妒美丽新娘的八方魔障,如今则成了我们假新郎的救命稻草。
龙之介战战兢兢的走到礼堂中央后,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纷纷伸着脖子向礼堂外那间小阁楼上张望,身披洁白婚纱的新娘子怀抱柳斗、桃技、铜镜等吉祥物什,在伴娘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阁楼,莲步轻移,姗姗来到新郎右方,站定。看着她娉婷的身姿,龙之介心中酸楚莫名,想必白纱下那朝思暮想的俏脸也正梨花带雨。“无论如何……”龙之介暗下决心,“即便是假新郎,也不能让代表易水寒的自己和她拜了天地。”不管朱雀大陆民风如何开放,婚姻毕竟还有其契约效应,可矛盾的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和无瑕拜天地心中就无比的甜蜜哪怕只是替人作嫁衣。(yunxiaoge云霄阁)司仪祝酒过后,按照程序,接下来就是交拜天地,双方父母都不在场,身为媒人的春江水月就兼任了主婚人,受夫妇二人这一拜。轿子一路抬进礼堂,水月到来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婚典立刻安静的好似停尸房。人人都知道水月郡王这阵子重病缠身行走不便,眼瞅着轿子进了内堂,侍女随即放下珠帘,似乎不想外人看到她憔悴的样子。自打水月出现,新娘子的举止就变得反常起来,呆呆凝望着轿子,那外人无法理解的深情目光似乎穿透了面纱和门帘,全心全意的倾注在轿中人身上,人也痴痴的跟过去,幸亏被龙之介及时拉住。
“水寒,无瑕……”内堂中缓缓传出水月特有的恬美嗓音,“你二人都是我春江水月至爱的家臣,今次的婚事本该办得更加华丽盛大,可惜……”说着她顿了顿,等候新人表态,说些“啊呀,排场已经很大了”“多劳王爷费心”之类的感激话。可新郎新娘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语不发,谁也不买她的帐,礼堂内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水月下不来台,既生气又尴尬,大庭广众下不好发作,只好假装咳嗽,借以暗示新人快点儿开口说些场面话。
新郎新娘显然都明白她的苦衷,可各自还不是哑巴吃黄连?龙之介想冲新娘使个眼色催她开口,可刚一抬头就发现对方正以火烧眉毛的频率冲他眨眼,四道目光打的不可开交,一样的有口难言。就在此时,龙之介终于认出那眼神决非无瑕所有!熟悉……神秘……飘逸……狡黠……那海蓝的眸子……“他妈的!是……是叶子!!”仿佛被雷电劈中,他呆若木鸡,免强忍着惊叫的冲动,而倾城也在同一刻认出了他的身份,眼珠瞪的几乎夺眶而出。
而在外人开来,两人显然是在互丢媚眼儿调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