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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只是技巧问题。”说完颇为得意的瞥向奥森,自认为聪明练达,竟能清晰阐述如此高深的道理。
“这算什么狗屁解释?”愤愤的举起酒瓶塞住隐居于落腮胡中的大嘴,奥森大口喝酒,把骂人的冲动随酒精一起压入膀胱。
“你呀……最好别做什么淘金梦,现在的朱雀可不是个好地方。”奥森决定直截了当的说明招募之意,“说点别的,快速打扫甲板,哎,怎么办到的?”
“这有何难?”雷烽轻快的吹起口哨,拖把立刻笔直站起,伴着《蓝色多瑙河》悠扬的旋律姗姗起舞。“喏……如此而已。”雷烽饶有兴致的欣赏奥森因极度惊讶而大大张开的嘴巴,目光肆无忌惮的扫射着藏在舌后的两颗龋齿、酒气蒸腾的喉管。“我是魔法师,打扫清洁未免大材小用。”他胡乱引用着尼采的格言,“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黑。”
百灵港口终于出现在海天交接之处,为了送雷烽,泥鳅丸特别多航行了一天。“嘿……别皱着张苦瓜脸,吝啬鬼,让我帮你干点什么,算做免费旅行的报答。嗯……附近可有海盗?嗤……怎么不来打劫呢?傻瓜!”
“去你的!谁敢打劫新·雅蓝斯的船?哼哼……我们可是海盗的祖宗。”
“海啸又如何?”
“海啸?开什么玩笑!?这种天气……啊……老天!那是……”顺着雷烽的目光望去,奥森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凹陷下去,仿佛海底突然洞穿,大量的海水被瞬间搬运到星球另一端。没有任何预兆,深沉的旋涡闷声闷气的出现了,形状酷似一枚巨大的惊叹号,海水吞吐翻腾,洁白的浪花搅拌着死亡的气息,引力亦随之而来,固执的揪住方圆十几海里内的一切漂浮物,狼吞虎咽的嚼成碎片,咽下。泥鳅丸恰好位于“惊叹号”缺少的那一点上,舵手们奋力矫正方向,船桨、风帆、吼叫、哭喊、咒骂全上阵,泥鳅丸却依旧宿命般不可违抗的滑向旋涡。
与喧哗的猎物们相比,那诡异的旋涡格外岑静。没有夸张的滔天浪,没有暴躁的飓风,如果其他伴随喧嚣的海难代表了死亡,恬静的旋涡则是衰老本身——结果也是死亡,却没有携带生灵跨越生死临界的激动,慢慢的,安安静静的,不知不觉间被推到黄泉路口。至于面对未知灾难的人们,正如烛光不知蜡将尽,始终如一的明亮,直到有一天,喀嚓——完蛋了。不理是否情愿。
三艘更大的货船已经被旋涡吞下,水手们明白,泥鳅丸没理由逃过灭顶之灾。“魔旋涡……”甲板上只有雷烽还保持着冷静,喃喃自语的同时,他把烟蒂塞进空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向大海。
“……风暴临近,抬起头,我看到积压天边的云层,泛红、透明……”
响应着咒文,金灿灿的魔积聚于雷烽体外,尽情展示着地狱皇太子至高无上的魔力,海燕,敏感的海洋精灵们,感受到了远比大海啸更可怕的力量,尖叫着盘旋在暴风雨操纵者头上,遮天蔽日,恍若乌云突然拥有了生命。
“你……你再干什么!?”奥森惊讶的发现他正试图跳出船舷。
“想消灭旋涡,就要制造一个更大的!”雷烽平平展开手臂,仿佛正面对大海祈祷祝福,万马奔腾的魔压就在双臂之间越压越厚。
“来吧——林间的恐惧,田野的寂寥,请充斥天上地下每处角落,阴森,可怕,陌生的光,以铜器的暗泽映亮云霄,逝去,上承天帝的气息,披火红之鳞的巨大光鱼,黑暗中搅动的硕大形体,这里,云雾弥漫的海域,游动于阴晦云涛之中的,是名为破坏的伟力!
以暗黑皇太子之名——暴风·禁咒·世界大蛇之咆哮!”
海水服从了年轻统治者的意志,在魔旋涡之外以相反的方向急速转动,迅速构成一个恰好相反的旋涡,推斥力激起龙卷风,数十丈长的巨大水柱冲天而起,仿佛海面之下潜伏着十万头远古巨鲸,正在将全世界的海水吸进肺泡,虔诚的奉献给天空。至于泥鳅丸,则被骤然产生的离心力远远抛开,侥幸逃脱大难。
“哈哈……海神保佑!小子,托你的福,货和人都保住了。”上岸后,奥森笑眯眯的拍着雷烽的肩膀再三感谢,还送给他一张“黑海豚”令牌——从此以后,无论他想去哪里旅行,都可以免费乘坐新·雅兰斯的海船。水手们也奉上万分崇敬的目光,简直把他当成了海神化身,争抢着请他去百灵最好的馆子喝酒。雷烽全部推辞了,目光始终注视着魔旋涡。
他清楚,魔旋涡绝不是简单的天灾,促使旋涡产生的巨大能量,来自于魔压的流动。魔压——魔力产生的材质——宛如空气般充斥着世界每一处角落,既不能创生,也不能消失,魔法师所作的一切就是借助神明或其他力量尽可能多的聚集魔压,通过咒文、符印等方式转化为魔力。魔力发射完毕后再次散为魔压,遁入空气之中,如同水与冰相互转化。
一般的魔法消耗的魔压不大,附近的空间就足以提供,可当法师发动的是禁咒时,本地的魔压储蓄就显然不够了,因此,任何禁咒的发动,都必须事先通过另外一个前奏法术开启无数条传输隧道,以便将远方的魔压输送过来。而当这个禁咒的威力异常可怕时,远处被大量抽走魔压的地方往往产生奇异的自然现象——刚刚的魔旋涡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魔力性质的检验,雷烽断定——有人在使用黑暗系最高禁咒·恶魔吹着笛子来!
“究竟是谁呢?这个世界上……还会使用这个禁咒……难道是她!?”匆匆套上隐身斗篷,挎上无限背包,雷烽飞快的冲向大海,纵身跳入即将消失的魔旋涡。
第一章碧落黄泉之楼阁
早朝后倾城和同僚们寒暄了好一会——大抵是些修缮公馆,新聘奴仆之类的话题。战乱刚刚结束,侥幸活下来的大臣们大大破了笔财,当初逃难时顾不了许多,只能带些金银细软,庄园地产却都遭了兵火,奴仆家将也大多席卷财物逃了个精光。仰止殿内(供大臣们上朝前后休息的外殿)唉声叹气此起彼伏,大臣们个个愁容满面。京都的官宅沦为废墟,家眷只好暂时留在乡下别墅,有心重修府邸,手头却又拮据。刚刚朝上有人提议国库拨款修缮,内务大臣贝隆二话不说,绷着脸捧上帝国财政收支表,笔笔血红的数字呐喊着入不敷出,大神庙和动乱几乎将国库掏空。
倾城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托宇明公的福,他确信,“飞黄腾达的日子终于到了!”既然帝国财务司一毛不拔,满座公卿只得放下面子去借钱,倾城早就通过“魔武科文”下属情报部调查清楚,大臣们酬款的途径不过两条:1)同僚接济。2)向城中的富户、商人、大奴隶主借贷。
满座文武大多面有菜色,大家彼此彼此,这第一条不足以解燃眉之急。第二条倒倒还可行,与做官的不同,孔雀帝国的巨商们对买屋置地不敢兴趣,手里随时攥着大把金币以便钻空子投机。自古民不与官斗,投机商又个个修炼的狡猾赛狐狸,自然不肯放过结交公卿大臣的机会,借点钱不成问题。
倾城决不能容忍投机商的介入,早在三天之前,他就通过稷下学宫庞大的民间关系网放出一个假消息:因帝国财务严重赤字,不得不借助民间资助,征用一部分富户的财产充入国库,以便尽快治愈动乱创伤,恢复帝国经济,确保国泰民安。为此,帝国财务司近期将对全城公民财产进行秘密调查及评估,以便酌情征用。*机密文件,泄露者诛九族!*12个时辰后,京都上下大小富户全部得知了这道“机密文件”,人人吓的面如土色风声鹤唳,纷纷谎称躲避瘟疫举家逃亡,一夜之间十室九空,帝都城内只剩下了穷光蛋!与此同时,倾城则大张旗鼓的盖起了“叶公馆”,奠基那天爆竹劈里啪啦震天响,大摆流水宴席款待全城公卿百姓,笙歌舞乐通宵达旦出足了风头。至此,倾城终于达到了目的,即便傻瓜也知道:“天香君倾城殿下乃方圆八百里天字第一号爆发户!”
他叶少君比如一块肥肉,众公卿好似那饥肠辘辘的饿狗,有心分一杯羹,可毕竟倾城是个晚辈,实在放不下架子开口借钱。连日来倾城成了仰止殿公卿茶会的中心人物,不下三十位位高权重的前辈拉着他的手大吐苦水,就是不肯提个钱字。若是倾城主动提出周济,诸君子则当堂变色,换上幅“贫贱不能移”的神气,转身拂袖而去。
倾城大惑不解,却见一旁的艾尔将军正交抱双臂靠着朱红柱子冲自己微笑,心中一动,他忙手捧香茗上前请教。
“这帮家伙狡猾的很,缺钱不假,却绝不肯轻易受你恩惠。”一口喝干茶水,他低声接道:“不是高风亮节,他们想要的,是你主动把钱送上门去,而且决口不提一个借字。”
“白送!?”倘若如此,谁还领他的情?
“告诉你吧。”艾尔语重心长的说:“你当别人都是傻瓜?十年宦游奸似鬼啊……看不出你想收买人心的才是傻瓜!”
倾城低头沉吟,“为何如此呢?”他实在想不通。“收买人心不假,可是,满朝文武谁又不是如此建立的人脉?”
“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艾尔将军轻轻弹着细瓷茶杯边缘,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立场!”
“立场……”倾城豁然开朗,“你是说飞鸿郡王!?”艾尔赞许的点了头。
的确,身为宇明公指定的继承人,倾城已经成为了社稷和学宫派无庸置疑的领袖,但与春江飞鸿相比,他所掌握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一方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兵马大元帅、帝国首席宰相,另一方则是有名无实的年轻贵胄,满朝文武自然清楚该靠哪边站。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借了他叶倾城的钱,今后在飞鸿郡王面前可就无以自处了,倘若有个闪失,因此而受株连丢了乌纱帽也大有可能。
“难道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倾城懊丧的一塌糊涂,“春江飞鸿控制下的朝廷,容不得自己建立势力啊……”
“我说小叶啊……你毕竟还太嫩了点。”艾尔将军看穿了他的心思,伸出右手,用拇指与食指圈出一个小小的空心圆:“脑子够聪明,可目光却只有这么一点点。”
“请将军赐教。”倾城忙诚心诚意的低头请教,“艾尔将军才是你出仕的第一助力”——柯宇明的遗言自然不是无的放失,他对这位大智若愚的常胜将军算是钦佩的五体投地了。
艾尔微微一笑,却又不肯就说。“出去走走吧,殿里太闷。”不待倾城答复,他率先跨出殿门。倾城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穿过五梅坊直上御道,艾尔弃了马车不乘,扶着汉白玉狮子头,凭栏遥望护城河。倾城不解其中机锋,只好必恭必敬的陪在他身旁,艾尔却又做了手势,把他赶到距自己三丈远处才罢休。
此时其他公卿也都陆续出殿,乘上候在御道旁的马车回家用膳。路经倾城时,大多就在车上拱手问好,至多停下来寒暄几句,随即决尘而去。而路经艾尔时,不论公侯将相,一律停车下马,必恭必敬的上前请安,直到艾尔多番催促,才肯上车道别。最后一辆马车离去后,艾尔才转向倾城,摸着下巴,饱含深意的笑道:“现在明白了?”不等他答复又说道:“小叶,你是昆仑人,想必知道‘千金市马骨’的典故。”
“千金市马骨……”倾城若有所思的重复道。
“咳咳哎……”艾尔将军喟然叹道:“我这把老骨头呀……不知能否比得千里马骨……”
“在下受教了!”倾城一鞠到地,三两步抢到艾尔身前,恳切的说道:“倾城险些辜负了宇明公叮嘱,有眼不识泰山,尚请将军赎罪。”说着又上前一步,贴在他耳旁低语道:“倾城今晚将备下请罪宴……请将军务必赏光,到时还有要事请教。此外,将军的府邸也委实该彻底修缮了……就让在下尽点心意可好?”
艾尔将军闻言大笑,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如果有烤红薯招待……晚宴当然不能错过……至于修宅子嘛……哈哈……那就拜托了。”
与艾尔将军道别后,倾城思索刚才的对话,一面朝马车泊位走去。小迦远远的见他过来,忙乖巧的跳将下来打开车门,牵着倾城的手,欣喜的钻进温暖舒适的香车。马夫扬起长鞭,在早春和煦的阳光中抖出干脆利落的啪啪声,两匹骏马踏着整齐的碎步,车子不急不许的游弋在宽敞平整的御道上,除了马车刚启动时那声震动,空荡荡的宫门外只闻细腻绵长的车轮滚动声,马儿偶尔咻咻的吐口气,听来倒也俏皮。两人就偎依在着温柔的宁静中,各自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小迦这次回到帝都后,一门心思的作了倾城的小跟班,时时刻刻形影不离。不但同进同退同乘车同吃饭,就连睡觉也得抱在一起。为此倾城还苦恼了很久,跟她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道理吧,小丫头根本不懂,若是绷起脸子命令她去睡小床,人偶姑娘倒也听话,也不争辩,乖乖的抱着锦衾绣枕走人。可每每下半夜趁着倾城好梦正酣,小丫头又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悄悄潜伏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被子倒头就睡。而当倾城午夜惊醒时就会发现浑身上下刺骨的冷,脖子酸痛如针扎,仔细一看,小迦早已将被子全部卷走,裹的好似结茧的胖蚕,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揽着倾城的颈子睡的正香呢。n___。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