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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有时候,表现善良是徒劳无益的,如果你只剩下了善良。
或者,善良是弱者惟一的避难所。
龙琪说:“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已经先期投入了1500万,剩下的……”
“剩下的交给我,小意思。”扈平接过话头,“还有1500万是吧?分两次,最迟明天上午,第一批资金到你的户头。”
一来一去之间,两个刚认识的人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尤其是扈平,甚至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意思。他已经喜欢上了龙琪的为人。
“这么一来,你就是股东。改天带你到那边看看,一切都已经初具规模了。”
“为什么改天,现在不正好吗?”扈平还是个性急的人。
“对呀,让我想想。”龙琪沉吟片刻,“今天还真没什么事。”
杨小玉她们上了五楼。五楼专营女士服装,几乎全是国内的知名品牌,有的还是国际名牌,自然价格不菲。
杨小玉拉起一件,标价2060,招呼乔烟眉:“喂,老眉毛,你喜欢吗?”
乔烟眉却含情脉脉地站在一件乳白色的貂皮大衣前,恋恋不舍,那皮毛,那色泽,那做工,那款式,都在演绎着高贵绝伦与华美无比,而那貂皮大衣呢,也向乔烟眉递出秋波,根根绒毛,丰盈秀泽,散出珍珠般的辉光,莹莹润润……啊,天哪,穿上它,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恐怕做神仙也不要换。
乔烟眉如痴如醉,“我好想要……”
杨小玉老远就看到她那付陶醉的模样,走过来瞧了瞧标价,哇,倒是还不算贵,只有25万。
“噢!上帝,你真的喜欢吗?”她问,她的心提起来。
她最怕听到的就是──可偏偏乔烟眉已经说出来了──“我喜欢!我好喜欢!!”
真是败家女,龙琪给了30万,她一下就花去25万,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有干不完的活,没有花不光的钱。
“哇,你真的喜欢吗?”杨小玉再一次验证。25万呐!可以养大两个孩子外带一群宠物了。
“我真的是喜欢!”乔烟眉说着,轻轻吹了口气,貂皮大衣上毛毛随风拂动,水波纹一般优雅起伏,哦,好美!
“衣服是美,可是你穿上这件衣服什么活儿也干不成了。”杨小玉着急,这个商场里还有比这件貂皮大衣更贵的东西呢!
然而乔烟眉扭了扭腰,“我穿上这件大衣,还用得着干活吗?”
杨小玉给气得哭笑不得,只好让售货员小姐把大衣给乔烟眉试试。售货员倒是笑得合不拢嘴,这种大主顾不好等,她忙不迭地将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披在乔烟眉身上。这一穿不要紧,竟把乔烟眉自己都吓了一跳,“哇,原来我竟然如此的美丽端庄、富丽堂皇、雍荣华贵、绚丽多姿,唉,生活中不是没有美,而是缺乏打扮。这下,我算是真的想通了。”
杨小玉笑了,她轻轻地附在乔烟眉耳边说:“喂,老眉毛,你好像不是这种人呐?”
“我就是。贪财好色,一样不缺,明白吗?”
杨小玉苦笑,她摸了摸貂皮大衣,“喂,你刚才说的,这可是从貂儿身上活生生剥下来的……”
“是啊,从貂儿身上剥下来的,又不是从我身上剥下来的。”
“好,说得好,咱买了。”杨小玉苦笑,叹了口气,“不过,这里的冬天不是太冷的,我认为你没有多少机会穿。”
“我在家开着冷气穿。”乔烟眉对着镜子摆了个名模的姿势,“再说我还可以嫁人,为了这件貂皮大衣我一定争取嫁到南极。”
“南极没男人,南极只有企鹅,你嫁给企鹅作太太吧,企鹅的皮毛那可真是纯天然的。或者你根本不用嫁,我订做一大号冰箱,你穿上大衣里边呆着去吧。”杨小玉哼了一声,揪住乔烟眉的耳朵恨声道,“其实我觉得做医生并不是你最拿手的,你最拿手的应该是……”
“是什么?”
“傍大款!”
“真的吗?”乔烟眉看着杨小玉,又回头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我真的有这种不劳而获的美好潜质吗?我是不是真的需要挖掘一下?”
“省省吧,现在的二奶都年轻化了,据有关资料显示,目前最年龄最小的二奶是14岁。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想入这一行就赶快投胎转世,也许还能赶得上,不过也没准会变成个丑八怪,别说‘傍’,连‘嫁’都困难。”杨小玉说着,把乔烟眉拉到里边一点的地方,“我去付款,你乖乖呆在这儿别动。让售货员把大衣包起来,咱一会儿回家开着冷气穿去。”
交待清楚她去了收银台,售货员问乔烟眉:“要给您包起来吗?”
“不,等等。”她又站回镜子边顾影自怜去了。
上官文华一直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欣赏她穿上貂皮大衣的美丽。正是半上午,商场里人很多,乔烟眉和她的大衣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有几个人甚至驻足流连,人是美人,衣是华衣,可是突然,上官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貂皮大衣反射出的光芒似乎太耀眼了,不,那不是貂皮的光泽,而是一把刀,在靠近乔烟眉,刀尖上闪出可怕的寒光……
欧阳明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者,乔烟眉身上什么也没有,因为最后见过乔大禹的,还有一个人。”
“谁?”
“龙琪!”
是她?小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万紫千红。
怎么可能?
当初是省厅打来电话,说从金三角回来一个人,是要犯,必须立即捉拿归案。刚当上副队长的小方得令后,亲力亲为亲自带人把乔大禹抓回,并派得力的人手严加看管。不许跟外界有任何接触。龙琪她又是怎么见到乔大禹的?
“就在乔大禹被关押的时候。他们见面的。”欧阳明说。
“这不可能!”小方的嗓门大得吓人。
“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欧阳明的声音平静如水,“两年前,龙琪突然买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娱乐城,这家娱乐城的真正老板是市长陆文辉的外甥。你知道龙琪买这家娱乐城花了多少钱吗?500万!而陆市长两年前还是陆副市长,分管政法。”
“那又怎么样?”小方急了,牵涉到他的利益了。
“也不怎么样,就是龙琪拿着陆市长的批条进了看守所见到了乔大禹。”
“这不可能。”小方争辩,“陆文辉他是市长,是党员。”
“我的小伙子,”欧阳明慢慢地站起来,“想一想,从古至今,谁更有资格卖国?是当权者,还是小老百姓?汪精卫之所以能将大好河山让给日本人,因为他是国民党主席;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是因为他领有雄兵十万;秦桧之所以能杀得了岳飞,是因为他是南宋宰相。你想卖国吗?你有那个条件吗?我看顶多也就是卖了良心做一个小汉奸罢了。再看看如今的时代,谁更有机会贪污腐败?是卖豆腐的刘二,还是市长省长?”
欧阳明的声音渐渐高起来,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平常那种眼神。
“乔大禹这件案子,绝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除了眼下的龙琪,也许还会牵涉出更多的人,而且全是大人物。”
“可是,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小方喃喃地说道。他很困惑,他是队副,可是龙琪进看守所这么大一件事,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既没人跟他汇报,也没人给他悄悄露个口风。
“他们以为你会知道。”欧阳明意味深长地说。
陆文辉是小方的准岳父,翁婿间还会有什么秘密。或者,小方是内应也说不定。──同事们一定会这样想。
小方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早已被划在某个圈子内,他早就听不到某些真话了。
“那你还相信我?”小方问。
“不管你是谁的女婿,你都是个好警察。”欧阳明说,“而且你师承端木良,学到的可不光是侦探技术,应该还有老爷子的人品。”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爷子的徒弟?”小方惊得跳起来,上警官大学时,他曾因缘际会,着端木良手把手地教过两个月,就这两个月,令他受益匪浅。这本来是秘密,老爷子不让说,但局长怎么会知道?
“这世上没有秘密。”欧阳明说。
小方沉默。心惊。
欧阳明突然冒出一句:“龙琪去年在一个叫桃花岙的地方,建了个大型的花卉基地。”
“那又怎么样?”
“花卉!”欧阳明重点突出这两个字。
小方心思飞转,马上就想到──罂粟也是花!
“她真是胆大包天了。”
欧阳明笑了,“她倒是还没那么胆大,她种的的确是郁金香。她让我琢磨的是另一件事,她为什么去看乔大禹?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方突然想起她电话上的窃听器。还有,她曾经被人称为是酋长。
龙琪和扈平已经在去桃花岙的路上。
“那个地方叫桃花岙,有一座山上全是野桃花,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红彤彤的一片,像落下了满天的彩霞,画一般的美丽。”
“真有那么美?开发出来当景点,旅游现在也很热门。”
龙琪摇头,“那是一块世外桃源,我希望它能永远保持一种原生态。现在正在开发的旅游点太多了,都被急功近利的人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人类就跟蝗虫一样,走一处坏一处。”
扈平闻言一时无语,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非同寻常,一开口就是大话题,若换了别的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有一句话是非问不可的──“你成家了吗?”,但她没有,这里边应该有两种可能,其一,她是君子,不涉及人隐私;其二,她对婆婆妈妈的家庭琐事没兴趣。她属于哪一种呢?
扈平想了想,“我好多年没回来了,发觉变了好多。”
“近几年发展很快,有没有想过回国发展,现在可是到处都有生钱的机遇。”
“让我想想。”扈平随口应承。
“希望你认真想一想。”龙琪说。
扈平心里一动,“你觉得我回来会好吗?”
“应该是。”
扈平笑了笑,尽管对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十分欣赏,但毕竟是刚认识,有些话不好深谈,只能在边缘打转。他说:“我在你的酒店住了好些天了,发觉那里的侍应生都是男孩子──”
现在可是美女横行,只要长差不多点儿,哪怕是村里来的不识字的小芳都能有份人前露脸儿的工作。究其原因,这个世界的经济大权还是在男人手里,男人的喜好便是市场。当然,这话只可意会,明说不得的。
龙琪自然明白扈平的意思,说:“正因为美女横行,所以18岁到22岁这个年龄段没有高文凭和特别技术的男孩子工作比较难找,薪水也就不太计较。”
原来她算的是这笔账。扈平笑了。这才是商人本色。
“而且,这也算作是我们酒店的一大特色吧。当今另类服务泛滥,我们的形象就愈显得健康、明朗、积极。”
这一点就难得了。扈平点点头,“你中层以上的干部都是女的?”
他研究起对方的员工结构来。
龙琪笑了,“30多岁的女人,与同年龄段的男人相比,工作要难找很多,所以……”
所以省钱嘛。扈平明白。
“不光省钱,主要是省事。女人,你只要给多给她们一点钱,她们就很满足,做起事来兢兢业业,特别是30岁左右作了母亲的女人,更细心更宽容更有忍耐力也更忠贞,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男人就不行了,他们想要的太多,心太花。”
这个用意就比较深了。可是,“女人多了很麻烦的,嘴多,好传小道消息,小心眼儿,互相闹矛盾,打小报告。”扈平看来是深受其苦。
“嘴多是太闲,给她们工作加码,上厕所还得小跑步,谁还有空传小道消息。至于小心眼儿,你以为男人的心眼儿就大了?再说,我还怕她们没矛盾呢,她们互相间有点矛盾,更利于我掌握全局。”
扈平笑了,这就是老板心术──员工互相闹矛盾打小报告,更容易让老板了解每个人的底牌。这个龙琪,真是深谙人性之三昧。正在浮想联翩,只听警笛暴响,由远及近而来,他的脸色一变,手伸到怀中,隐隐然露出枪柄。
“别急,与我们无关。”龙琪刚说完,从他们的车旁接连二三地掠过一长溜的车,卷起阵阵黄土。
“怎么回事?这是谁?这么威风?”
龙琪慢慢地说道,“这就是那家日本商社,他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地点,开始破土动工了。我们的地方政府在为他们鸣锣开道。连警车都出动了。那片森林眼看着,要完了……”
扈平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龙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说什么也没用了。从甲午战败签订《马关条约》开始,我们就一直落在了下风。
扈平这下才算是彻底明白了──有没有人夸你并不重要,你若是想好好地活着,得有人怕你。人是,国亦是。
如果你不能令人怕,那你就只有怕别人。这个世界一直就是这样的。
“不过,也许,他们真的是来帮我们搞建设的吧?这应该叫借鸡生蛋。”龙琪说。
“可你忘了吗,借来的这只鸡是要吃要喝的,我怕是蛋没生出来,我们已经被鸡吃穷了。”扈平淡淡地说,“我太知道日本人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
“但,至少──”龙琪慢慢地说,“可以给本地人增加就业机会。能赚到一点钱。”
“那是蝇头小利,我们在饮鸠止渴。”扈平哀叹,“他娘的。”说着,他突然愤愤起来,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骂也没用,自个儿努力吧。”龙琪将方向盘一划拉,车猛地巅了一下。
“他娘的!”最后实在憋不住,也跟着骂了一句,
扈平倒是笑了,“真看不出,你的脾气也挺暴。”
龙琪淡淡地:“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专出土匪。”
“土匪?真的?”
“假的,这也能信。不过,那儿的民风骠悍,血性暴列。”
扈平则说:“中国人身上就是缺乏一种狼一般的土匪气质,少了一股子悍劲,也就没有了血性,遇到不平从不生气更不暴发,只会劝自己让一步。一个个跟太监似地。我真想念成吉思汗秦始皇,如果他们活到现在,真应该开一个心理素质培训班。”
龙琪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我们下车走走吧?”
车停了下来,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风景变得优美起来,路却不好起来,“颠死了,下车展展腰,后面的路更难走。”
两人下了车,脚下的路面都没有硬化过,路中央偶尔有一两株小草,俏皮地迎风拂动,“有意思。”扈平蹲下,揪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嗯,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他放眼望去,路两边就是绿油油的细草,毛毡一样,真漫到山脚下,一条清清的小溪,悄悄地从草地上蜿蜒而过,山又是那样的一种绿,远远的,浓浓的,翠玉一般,伸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
龙琪从车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扈平,扈平摇头,“咱们今天来个新鲜的。跟我来。”他带着龙琪走到山脚下小河边,河中有很多的大石头,“小心啊。”扈平张罗着让龙琪在河中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他把瓶中的矿泉水倒掉,重新灌了一瓶河水,“怎么样,敢喝生水吗?”
龙琪接过来,喝了一口,“还好。”
“不是还好,是很好。”
龙琪笑一笑,水好不好在其次,这里的风景倒是真的好,河水飞珠溅玉般从身边潺潺流走,山色更逼近一点,那绿,澄鲜洁净,能随风沁入五脏六腑,将人一点点化掉,羽化……而成仙。
龙琪闭上眼睛,她有些沉醉了。扈平一直在看着她,因为要出门,她换一件浅灰色的毛衣,秋天温和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衬着背后那山、那水、那草地,像一幅温馨的画,这一种美丽,给人的感觉很真实。
扈平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人跟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我们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居然谈得很投机,而且还能一起出来玩。”
龙琪睁开眼,“你想说什么?”
扈平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你结婚很多年了,是吗?”
友情有时跟爱情一样,也是突发的。此所谓投缘、一见如故。扈平此时已经把龙琪当成知己好友了。
龙琪显然也是,所以听对方将隐私问得这般坦率直接,也不生气,只点点头。
扈平看着她,“那你跟他,你们到底……”他在想着合适的措辞。
“你是问乔大禹吗?。”
扈平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