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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深衣人低沉的语气道,“可秦王只能是秦王,不可能成为大唐的天子。”
白衣青年一笑,英俊的脸庞上挂着醉人的傲气,“也许如先生所说,秦王只能是秦王,但是,天下之大,我罗成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我心服口服地辅佐。”
大袖长袍者笑笑,“好啦,魏贤弟,你们各有所想,各有所觉,不妨放手去做之后明天再说,看看将来是谁对,谁错,何必在这里做口舌之争。”
三人同时沉默,目光随即都停在了外面那两个人的身上,好一会儿,直到,白衣的罗成一个箭步出了树林,手中长剑呼啸,翻转之间格住了颉利挥向李世民的弯刀。
虽然自尊让他不愿认输,但是,他知道,在这场单对单的较量中他是输了,如果不是突然间跳出的这个青年,颉利的刀已经卸下了自己的右臂。大丈夫,赢得轻松,输得起。
两个人一下子变成了三个,局面立即就变了。
颉利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衣青年一皱眉,他不认识他,但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种无畏的骄傲。知道今天是没法索回自己的东西,知道再多的停留没有意义,也就没再浪费时间,傲慢地抬头看着李世民,“回到长安告诉你的大哥,你手中的剑就是把大唐百姓送进战火的根源,……他会明白的。”说完,转身带过战马向林外走去。
罗成是不想让他活着出去的,看了这么久,他知道自己绝对有能力战胜这个突厥大汗,但是,轻轻地被人在身后一拉,回头,李世民向着自己摇了摇头。
紧握着剑的那只手在抖,李世民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心中翻腾,当听到颉利提到大哥的时候,他就没法让自己平静。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关于大哥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不知?而这个突厥的颉利可汗,还有自己手中的剑,又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不想再生出更多的枝节,他只想赶快结束战争,回到长安去问个明白。
看着身边的白衣青年微笑着点点头,寒暄和介绍都变得没什么意义,而当罗成向树林里招手的时候才发现,林中已是无人可寻。对于李世民来说,招揽人才很重要,但此刻,他却整个心都不再这上面,他要快些的解决掉洛阳的王世充,然后回京,然后……
李世民回到唐营的时候礼节性地将罗成介绍给了众将,其余,他什么都没说,也没人敢问,甚至是罗成也识相地闭了嘴,既然秦王平安,那就是一场虚惊,过去就过去吧。
罗成,这个傲气而英武不凡的青年成为了唐朝秦王手下一员得力的干将,而他参与的第一场大战就是李世民回军洛阳的歼灭战。
这场战役打得格外地急促,急促到很多的将军们都怀疑战略决策的正确与否,可最后的事实则证明,李世民的决策是对的,王世充投降了,围困了数月的洛阳城终于成了大唐的领土。然后,唐朝的军队便欢呼雀跃地回京休整了,可是,聪明地长孙无忌大人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他们的秦王心情是十分地恶劣,哎,不知道自己回去该怎么向小妹交代啊。
第十一章
李世民的大军回京的那一刻,是让很多人终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刻。对于将军们来说,至此天下的格局已经大定,功成名就的日子到了;对于士兵们来说,经历了这么多腥风血雨的战火,终于可以平安回家,与家人共同度过以后的安定生活;而对于百姓们来说,谁是皇帝不重要,谁得天下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可以如常,一切可以归于往昔。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东西改变了,想要再回头,想要找回曾经的平静,就很难很难了。
秦王府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大部分的人都喝醉了,醉了好,战场上的危难,仕途上的坎坷,一切的亲情爱恨,都暂时被扔得很远很远,及时行乐,及时快意。
李世民也喝了不少,但他没醉,不是因为他秦王的地位无人敢于挑衅,而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秦王,不开心,至于为什么,没人敢问,各自心中猜猜也就罢了。
还有三个人明显也没醉,他们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李世民的左右,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沉思着。
房玄龄的目光是老辣的,经于世故,沉稳而洞视乾坤,在他的心目中,李世民是这乱世之中惟一的救世主,政治家的胸襟,军事家的胆识,思想家那特有的锐利思维方式,这个年轻的王者都具有,可是,他也知道,他们的秦王在拥有着远大抱负的同时却缺少一份野心、一份去追求至高无上权力的决然野心。今天的不悦代表什么?他很想知道。
罗成的目光是欣赏而昧味的,骄傲如他,轻狂如他,能够入他眼的人就已是不多,更何况是入他的心,而此刻的李世民就是那个入他心的人。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除了地位与权势,英明与睿智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吸引着自己,恐怕也就是那样东西让自己无法将目光移开。李世民待人是谦和的,微笑时常会挂在脸上,就是那笑,那淡然却永远让你觉得被重视的笑容,是他想要看到,想要恒久看到的,而今天,那笑不在,有的是一抹看不透的惆怅。
长孙无忌的目光是明了的,祖辈的交情一直延续下来,让他太清楚这一家子那难以琢磨的想法。李世民其实是个细致而沉稳的人,对于一切事情的把持能力也是很强,军事上的才华更是举世共知,而他的感情,又是复杂而细腻的,每当有事情发生,他都会坚定地让理智战胜情感,大局观强烈,可是,也有那么一些时候,他无法坚定地做到,只能任凭自己被征服,比如,面对李建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样的局面的,只是知道,李世民的每次不寻常的反应一定跟他的哥哥有关。
看着眼前空空的酒杯,心似乎也是空的。李世民不想这样一直坐下去,他知道他此刻该去做什么。抬头看了看这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将军,虽然明知自己的离席会给他们带去惊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起身,什么都没说,在众人的目光里走出厅门。
东宫的大门永远无法挡住秦王的步伐,过去如此,今天自然也不会改变。
李建成独自在回廊里望着渐渐变成红色的天际,内心里没有想得太多,只是想要安静一下,静默一下而已。
突然地,被人从身后扯住,力量不是很大,但却把他整个人带着转了过去,惊讶地望着,一时间没了话说。
李世民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扯着大哥的手臂就走,至于去哪,随便哪里,可以单独说话的地方就好。
东宫里没人敢多嘴,甚至连看过去的勇气都没人有,毕竟这是不同于常人家的两兄弟,关于他们的一切都被盖上了权力与不可窥探的封印。可是,毕竟自家主子被强行拉走还是有些让人担心地,有人急忙去找了陆峻。
“世民,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李建成知道自己没二弟的力气大,也就没做过多的反抗,但也不能就这样被他扯着吧?!
李世民没搭话,也没回头,只是向前走着。
东宫北辰殿就在不远处,李世民目光所至几步就进了前厅,转身之际脚步没停,把扯着的人一把拉进殿内,回手重重地甩上大门。
顷刻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四目相对,流转着无言的丝语,弥漫着难以言表的情素。
曾几何时,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不管家人,不管朋友,不管身边的一切是是非非,只要与他同在,仅仅是与他一人相守。可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法做到,知道自己的想法单纯而不可靠,可那就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不参杂任何虚假的想法。大哥,你究竟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什么最重要?
手臂被他扯得生疼,可看着那目光里的东西却让他无法开口挣脱,不明白这个往日在自己面前一向温顺的弟弟今天是怎么了?可他知道,那原因一定与自己有关,因为,一直以来,他们就在彼此牵拌。
轻轻卸下了腰间的那把剑,举到眼前,“这剑,什么意思?”简单的话,说出来却显得很艰难。
李建成的思维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颉利让我告诉你,这就是让大唐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根源。”说这话的时候,李世民的目光嵌入了建成的眸子里,钢针一般。
李建成将目光给了那把剑,心豁然间洞开,他明白了,数月来的沉寂与困惑,全都烟消云散,可是,又有新的烦恼出现,面对世民,他该怎么说?
看着近在咫尺而低头不语的这个人,李世民冲动不已,自身全部的英明睿智顷刻间消失得无踪无影。扔下剑,当啷一声在整个大殿里回响。“大哥,我要你解释,要你告诉我全部。”目光和语气同样不容质疑。
李建成一向是很善于应变的,可今天,此刻,他却有些胆怯,毕竟那真相里的一些东西让他没法说。
“大哥……”李世民更近一步,两人几乎碰到一起。
“那剑是颉利送的。”明明白白地说着,知道躲不过,也不想瞒他,而且……
李世民的表情变化不大,他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回答,他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后面的……
“当年,我跟父亲曾与他有过盟约,”坦然地迎着那强硬的目光,“双方之间屏弃纷争与猜忌,大唐兴则助他得势,他得势则助大唐兴,相互扶持,互相得力,那剑,是信物,表示结盟。”
李世民轻轻地动了一下眉头,清楚地表明自己的心态,不满意。
“他曾说,这剑要我一直带在身上,不能有任何损伤。”语气平和,没有任何波动,“如果有失,就要我用高昂的代价赔偿。“
李世民眉头拧起,“既然如此重要,那为什么给我?”
李建成笑了,微微地,淡然地,真实而不含任何私心,“因为你喜欢。”话也出口了,才想到这样说的后果,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李世民的眉头却拧得更紧,没有因为李建成极为真挚的表白而收起心中的焦躁,“那他呢?”一直就想问,一直就想直接去问,“那他呢?他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实力上的盟友这么简单?”
李建成的笑在一瞬间凝固,突然明白弟弟的慌乱和紧张是为了什么。这样直白的问题,要他怎么回答?
李世民的情感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需要伪装,也不想伪装,李建成的思绪却让人看不透,不是要伪装,而是这样的自己最安全。
手臂更深地探过去,将目光里的这个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视线里,建成的无语,让李世民全身的血液都不舒服。冲动地想要他来平服自己的伤痛,就现在,至于其他,至于那些搅得自己痛苦不已的事情先闪一边去。不让他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吻上去,手也顺势动作,去解他的腰带。
李建成的身后是北辰殿最宽大的撑梁柱,顺着世民压过来的身形,他只能用柱子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意识清楚而坚决,此刻,他必须反抗,不论什么原因。
感觉到身下的人在用力推着自己,李世民心里一颤。多少年来,大哥从来都是温柔地对待自己,有求必应,抵挡一切风雨,可今天,是第一次,他在拒绝,在反抗。突然地,怒火窜得老高,拒绝?为了什么?是为了我的战功赫赫,还是为了那个颉利?想着,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种强制的力量是世民不曾给予自己的,知道是自己的反抗惹恼了他,可是,此刻的李建成更是异乎寻常地清醒,他们之间再也不能这样了,持续下去的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想着,推着世民胸膛的那双手坚持着没有放松。
毕竟,李世民是战场上的将军,强健的体魄不是建成能及,即使他再不愿意,可他怎么能反抗得了?更何况,今天的秦王,火气很大。腰间的带子被他扯开,外面罩着的青色衣衫被他甩开,内着的白色深衣似乎也没办法抵挡,只能任他一步步地深入下去。这样不行!!!李建成真的急了,可是,运筹帷幄他行,指点江山他行,此刻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李世民其实并不想这样对待兄长,可是,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沉稳与温顺,他想要他,用最为原始的方式来进行,明知道这样会让他生气,明知道他的反抗代表着此刻的拒绝,可他偏要,就想这样做了。手已经探了进去,李建成身后的柱子成了临时的承重点,两个人站着,让一切变得很不舒服。
但是,没过多久,事情就不对了。李世民狂野的行为并没有让他丢了意识,微微地感觉到好象有些地方出了问题。手没动,眼睛找着焦点,看向被自己压迫在身下的人。
“大哥……”李世民收回了伸到李建成身下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则更用力地环住建成的腰际,自己的意识变得异常清醒。
“大哥……”又唤,此刻是两只手把身前的人整个搂在怀里。那张动人的脸庞,那张原本该有无限怒意的脸庞,这一刻,不带一丝血色,双目紧闭。
李建成清楚地感觉着心口上的痛,不可抑制,没法抗拒,比世民带给他的肉体上的痛要来的强烈得多,全身没有力气,知道是世民的手臂在支撑着自己,知道没有这样的支持他一定会失去平衡,可是,心里想的却全不是自己身体上的事情,而是,这件事,不能让世民知道。
李世民的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的混乱,气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恼自己没事瞎猜忌,更担心大哥的身体,怎么了?是因为自己吗?轻柔地蹲下身子,把他横着抱在怀里,尽量让他放松,尽量让他舒服,可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去叫陆峻。”李建成艰难地说着,没有睁开双眼,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没那个力气。
没等李世民反应,北辰殿的门突然地被推开,陆峻一个健步冲了进来,身后没有其他人,但脸上却写着不安与急噪。
大殿内的一切让陆峻立即一切了然。刚收到主人的传书,上面提到了让自己留意李世民,也说了那次不寻常的见面,虽然言语简单,但却直接而毫不避讳地写明了意思。颉利看到了那把剑,更给了李世民暗示,陆峻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殿下……”陆峻伏下身子,伸手把建成已经零乱的深衣拉了拉,然后看向一脸慌张的李世民,“秦王,请您离开,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您,但请您现在立即离开。”语气坚决,毫不客气。
李世民微愣,这样的陆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峻并不等李世民反应过来,而是直接伸出双臂将建成从世民的怀里抱出来,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在过门的那一刻,他又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李世民,轻声道:“你觉得你可以让他幸福吗?”说完,转身离去。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刚刚所有的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他无法立即反应过来,但是,陆峻离开时说的话,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幸福,他真的不能给他?突然间意思到,他对大哥的事情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在那双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后面,究竟隐藏了多少东西,他一点都不知道。
夜已降临,晚上的风很凉,吹得李世民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在北辰殿的门口,陆峻说了所有关于大哥和颉利的事情,那年冬天的相遇,大哥生病时颉利的出手救治,相互之间缔结的盟约,以及从此开始的两人纠结不清的来来往往,甚至还有陆峻突厥人的身份,一件不落地说了。
“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可我了解殿下的心,无论对方是谁,对于他来说,都没有秦王您重要,可是,秦王,我真的很想问您,您真的认为自己可以让他幸福吗?……如果不能,那又何必苦苦纠缠下去,让两个人都痛苦。”
走在街上,李世民的心乱了。幸福,我真的不能给他?为什么?因为他是大唐的太子?因为我是大唐的秦王?那些从自己回京以来就在耳畔不停响起的声音又在脑中回荡。自己的战功赫赫威胁到他的地位了,自己多少年来的雄心抱负让他不能容下自己,还是,我对他的感情从开始就是一种压迫,就是强制的。他迷惑了,心在那一刻开始翻腾。
空气很潮湿,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的前兆,长安的大街上没什么行人,灯火中看到一家家的窗子上闪着人影。
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人在身后跟了上来,可李世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整个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突然的被轻轻一拍,“秦王。”
李世民回头,看到的是罗成秀气而英俊的脸庞,一时没回过神来,呆在那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