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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十余招已过,晨星在剑光中从容自若的飘忽游动,铁剑忽而轻挥,忽而斜抹,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却每刺出一剑,都将赵朗剑招中的变化尽数封住,迫得对方不得不变招自救。
赵朗气极败坏,偏偏连对手的衣角都碰不到,不多时已心浮气躁,一颗颗汗水从额上滚落,手中的剑招也开始散乱起来。
晨星觉得将对方戏弄够了,扬眉笑道,“这也算是高手?”说着他手中的铁剑如惊鸿一瞥般闪过,剑柄穿过赵朗刺出的两剑之间的空隙,撞上了赵朗的肋部。
赵朗被撞得倒跌了出去,腾腾腾连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晨星学着电影中的样子微微抱拳,嘻笑道,“承让了。”
赵朗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赵卓霍然起身,“算了!朗儿你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赵朱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赵卓这么说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儿子输了,谁也没想到晨星竟然这么厉害,轻而易举就打败了一名上品剑士。
赵卓自己是心知肚明,不禁摇首叹息。他方才观察良久,竟也没能看透晨星剑招中的奥妙,暗暗纳闷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高手?回头一定要找赵朱好好的问问。
沉吟良久,赵卓对站在身后的一名弟子道,“去取我卧房东墙上的金乌剑来。”
赵朱顿时面色大变,他知道,赵卓要使用金乌剑法了。
赵朱身为赵国的博闻师,等于是国君的顾问,自然见多识广。赵国的很多奇闻异事和宫廷机密他都有参与,金乌剑法就是他眼下正在调查的异事之一。
据说金乌剑法乃赵卓年轻时遇到的一位高人传授,与人对战时可以化一剑为千万剑,当真称得上精奥奇绝,变幻莫测。但那位高人传授剑法时一再叮嘱,此剑法夺天地造化,稍有不慎就会反受其害,只有用金乌剑才可以压制住剑法中的煞气,所以但凡使用金乌剑法,必须要手持金乌剑才行。
赵卓学成剑法后,果然从未遇到过对手,他靠着这套剑法成为赵国武士行馆的馆主,也靠着这套剑法才得以跻身赵国高手榜之上。
赵朱之所以推荐晨星进入武士行馆,也是怀着培养卧底的私心,却不料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状况。在他的记忆中,自从赵卓担任馆主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金乌剑法。晨星竟能让赵卓使用金乌剑法,难道他的剑术高明到这种程度?赵朱也被搞糊涂了。
赵卓接过弟子取来的金乌剑,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冷冷道,“小子,你的剑术很不错!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让老夫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晨星看到金乌剑通体漆黑,剑身宽厚,色泽晶莹,却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不禁暗笑,这位老先生的规矩还真奇怪,难道打架还需要专用的剑吗?当即朗声答道,“小弟初来邯郸,能够得到馆主这样的高手指点,幸何如之。”
说完他暗暗纳闷,怎么自己才在这个时代呆了没几天,说话就变得和他们一个味儿了。
赵卓怎会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嘲讽之意,心中更是惊诧不已,自己手握金乌剑纵横江湖之时,一般武士在自己面前别说对战,连说话都没有底气。这个少年竟丝毫不受金乌剑剑气的影响,还能面带笑容的侃侃而谈,实在不简单。
他边想边冷哼了一声,“老夫剑下不收无名之鬼,小子你叫什么?”
晨星嘻笑道,“小弟晨星,无名小卒而已,馆主问了也没什么用处的,还是仔细考虑怎样打架比较实际。”
赵卓这才知道晨星有多么可恶,他冷笑道,“小子,你会为方才所说的话后悔的!”说着身形变换,掠到晨星身前,右腕一振,长剑抖出漫天剑芒,朝晨星席卷而去。
作为前辈,赵卓的这种做法其实已失了身份,但同时也说明他是将晨星看成了自己的劲敌,所以才不惜放下架子争夺这一招的先机。
剑芒一现的刹那,赵卓失去了踪影。
晨星当然知道那是被剑芒盖住了,但按理说这么一点儿剑芒不应当骗过他的眼睛。他感到有些不妥,脚下横移一步,挥剑斩在剑芒闪烁的间隙处。
赵卓没想到对方的眼力如此高明,竟能够轻易看破自己这一剑中的变化,金乌剑顺势划了个圈子。顷刻间,大厅中剑气纵横,武功稍差的人顿时被剑气波及,几乎站不稳脚跟。
晨星心中大呼倒霉。他方才一剑斩下,立刻发现在赵卓的金乌剑中竟然隐藏着一个攻防一体的简单阵法。
那阵法名叫千刃阵,是修真者才有的手段。
这简直不可思议,象这样的阵法必须用修真者特有的真元力才可以启动。晨星能够肯定,赵卓绝对不是修真者,他怎么会启动阵法呢?
数招之后,晨星知道了其中的秘密。赵卓施展的金乌剑法首尾连贯,一气呵成,攻击之余,剑招的轨迹竟然布置出一个小小的转换阵法。转换阵法的作用并不是攻击,而是将普通的能量转化为真元力。
晨星不禁感叹炼制这柄剑的人用心良苦,千刃阵与转换阵都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可是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化为剑与剑法,令世俗界的人也能够使用,这种构思还是很有创意的。
道理虽然想明白了,晨星依然想不出应付眼前局面的办法。千刃阵在他看来只是小儿科,对灵寂期以上的修真者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可是现在他的元婴被禁锢了,根本无法精确的控制真元力。
无法精确的控制真元力就无法破解阵法,所以晨星只好选择躲闪。竟然被这样低级的阵法逼得躲闪,晨星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透了。
好在他对世俗界的武学已了如指掌,躲闪起来游刃有余。在旁人看来,赵卓攻得好看,剑法大开大阖,晨星躲得也极为巧妙,身法灵动自如,两人等于谁也奈何不了谁。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星和赵卓都有些急了。
“赵老先生,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呀。”晨星躲过对方刺来的一剑,压低声音道。
“那你说怎么办!”赵卓没好气的回答。他现在也很郁闷,这个小子实在太难缠了。
“不如我认输好了。”晨星说罢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径自抖出一蓬剑光,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然后故意大叫一声,身形疾退,面上露出惊惶的神色,大声道,“馆主好厉害的剑法!”
他反正不在乎输赢,能够不和赵卓纠缠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赵卓没想到晨星这么大方,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消了大半,当下顺水推舟,剑芒一敛,朗声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实为老夫平生仅见。”他清楚对方的真正实力要胜过自己许多,所以这句话是由衷之言,说得也相当诚恳。
晨星顺竿就爬,笑道,“方才小弟言语多有不敬,还请馆主多多原谅。”
赵卓本是豪爽之人,大手一挥,“年轻人张扬一点总是难免的,老夫才不会那么小器。”他说罢又正容道,“老夫打算请小兄弟担任武士行馆的剑卿,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赵卓竟然要晨星做武士行馆的剑卿!
剑卿是赵国武士行馆中仅次于馆主的职位,地位超然,不受行馆的规矩约束,并且有权力对行馆中的任何剑士进行裁决,一般都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兼任。自从行馆上一任剑卿离开赵国之后,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个职位就一直空着。
现在,赵卓竟然邀请一名年轻少年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而且绝不象开玩笑的意思。人们不禁纷纷猜测,这少年究竟厉害到怎样的程度。
赵朗忍不住大声叫道,“爹,你疯了!这小子方才对我无礼,应该废了他才对……”
“放肆!”赵卓怒道,“若非小兄弟手下留情,你就是有九条命如今也死定了!”说罢冲晨星笑道,“朗儿年幼无知,希望小兄弟不要在意。”
晨星从容一笑,“小弟哪里会在乎这个。不过令郎操纵武士挑战赛,未免有些过分了。”
赵朗顿时面如死灰,赵卓面色一凛,皱眉道,“朗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知道赵朗与季恒暗地里的勾当,听了晨星的解释后顿时怒不可遏。当即下令让赵朗面壁思过,三个月后才准出来,并将季恒逐出了武士行馆。
“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老夫教导无方!”赵卓叹息片刻,才又笑道,“方才老夫的提议,小兄弟可愿接受?”
晨星下意识的朝宾客席上看去,却发现赵朱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他想了想,正要答应赵卓,忽听大厅外一阵嘈杂。紧接着人群分开,一名身穿黑色皮甲的年轻武士走了进来,向赵卓行礼道,“玄衣卫韩琦见过赵馆主,储君有令,宣晨星立即入宫。”
卷02 天下七分 第03章 深宫论剑
晨星在韩琦的陪同下朝位于邯郸城北的王城走去。
整个邯郸由廓城和内城构成。自赵敬侯时将国都由中牟迁移至此,经过三十余年的经营,已经颇具规模。廓城主要起着守卫防御的作用,内城则是百姓居住生活的场所。三条大街贯通内城的南北,与其余东西走向的街道将整个城市自然的分隔开。其中居中的那条大街名叫明黄,直接通向连接内城与王城的城门。王城分为东、西、北三个小城,东城为国君统领兵将之处,西城为国君议事之处,北城则为后宫所在。
晨星和韩琦此刻正走在明黄大道上,身后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少春心荡漾的少女。
方才在武士行馆的一战早已传遍全城,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一名英俊的少年武士与国内赫赫有名的剑术高手赵卓打了个旗鼓相当。而且这名少年还很有可能会成为武士行馆的剑卿。
每一个人都想看看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样子,每一个少女都想引起这少年的注意,每一个梦想学武的年轻人都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像他那样高超的剑术。
“韩大哥,每次武士挑战赛之后,都会是这个样子吗?”晨星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苦着脸问道。
韩琦是一名英姿挺拔,面容俊雅的青年,看到晨星这副样子,不禁笑着解释道,“武士挑战赛结束后肯定会有一些被选为剑士的人举行庆祝活动。不过这一次,大概还是因为晨兄弟你表现的太出众了,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说实话,连我也想和晨兄弟切磋一下了呢。”
“好啊,有机会定当向韩大哥请教。”晨星笑着回答。
他甩了甩头发,用很酷的造型兴高采烈的向那些朝自己暗送秋波的少女们打过招呼,然后才继续问道,“以小弟看来,韩大哥的功夫应该不比赵馆主差,是否当初也是在武士挑战赛中脱颖而出的呢?”
韩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目光,他为人好武,自认为得到名师指点,向来不把赵卓看在眼中,所以并不觉与赵卓打成平手的晨星有多么厉害,切磋武功云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但晨星方才的这句话足以显示出高明的眼力。
“家师曾经说过,赵卓不过是凭借一柄金乌剑才能有现在的成就,如此役于器物,终非武学的大道。所以,他老人家是不许我们参与武士行馆的活动的。”韩琦说着,脸上露出几分骄傲之色。
晨星暗暗纳闷,韩琦的师傅是谁?竟能够看出金乌剑法的关键是那柄剑,不知道是不是修真者。口中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能够说出这番话的,必定是位高人,连小弟都有些羡慕韩大哥了。”
韩琦微微一笑,“晨兄弟入宫后或许可以见到家师。”
晨星讶道,“不知储君为何要召见小弟呢。”
韩琦目光微微闪烁,沉吟片刻才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见了储君后晨兄弟就知道哩。”
说话间两人已穿过城门,晨星跟着韩琦拐入一条偏道。
“由于成侯刚刚驾崩不久,按照礼仪,储君要等丧期过后才能登基,所以现在暂时仍在偏殿议事。”韩琦指着不远处那座巍峨的宫殿对晨星说。
晨星好奇的问,“成侯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听人说和魏国有关呢。”
韩琦身形一震,眉宇间忽然显出痛苦之色,口中叹道,“我想魏惠王还不至于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不过成侯的身体确实是从去年赵魏两国漳水会盟之后开始差起来的,太医也找不到确切的病因,只说可能是风寒交侵。好在并不影响起居,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谁知月前病情急转直下,用了很多药都不见起色,不到一个月,他老人家就……”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勉强笑了笑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成侯一直待我有如己出,所以忍不住有些失态,晨兄弟不要见笑。”
晨星想到自己的师傅,轻轻叹息道,“韩大哥是性情中人,这种痛苦小弟也深有体会。”
韩琦疑惑的看了看对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此时两人已走到偏殿之前,韩琦调整了一下略显紊乱的气息,沉声道,“晨兄弟请进。”
晨星微一点头,走入殿门。
大殿中一片空旷,只在中央安置着几张竹席和几案。两旁的铜鹤嘴里几缕青烟冉冉升起,散发着清淡的香味。一名身穿黑袍,年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倚坐在正中的那张几案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身边坐着赵朱和一名葛衣老者。
晨星心知这男孩就是赵国的储君,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宫廷礼仪应该是什么样子,只记得按照电影里的描写,此时似乎应该下跪,口呼“草民拜见大王”一类的话。晨星可不想无缘无故的随便跪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于是很随意的走到那男孩面前,拱手道,“晨星见过储君。”
那男孩正是赵国的储君赵衍,他大概没有见到过这样行礼的,有些吃惊的看了看晨星。
赵朱忙解释道,“晨兄弟从小在山野长大,不知礼仪,请储君恕罪。”
赵衍笑了笑,“大丈夫不拘小节,寡人怎会怪罪。”别看他年纪小,说起话来却是一副大人的口气,此刻虽未登基,已经懂得自称“寡人”了。
晨星感到很好玩,强忍住笑,一屁股坐在竹席上,大大咧咧的问道,“储君召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赵朱一脸无奈的瞪着什么都不明白的晨星,晨星只装作没有看见。
按照战国时的礼仪,正式场合应当跪坐才对。旁边那葛衣老者似乎对他这种无礼的表现非常不满,叱道,“大胆!在储君面前竟敢箕坐!拉出去杖责!”
晨星不明白箕坐是什么意思,茫然的看着对方。
赵衍道,“太傅不必认真,晨壮士只是无心之过。”他说罢叹了口气,仿佛在为某些事情发愁,沉吟良久才对韩琦道,“姬爷爷方才让人传话说,等晨壮士来了,让韩哥哥带他去渊碧台。”
韩琦动容道,“师尊真的出关了?”
那葛衣老者名叫冉公,乃是赵国的太傅,此刻捋须道,“老夫也不明白,姬老先生为何提前出关。”他说着看了看晨星,那眼神分明是说,若说是为了这么一个不懂礼仪的小子,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晨星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歉然道,“令那位姬老前辈提前出关,我实在是过意不去。”那口气仿佛韩琦的师傅真的是为了他才出关的,将所有人弄得哭笑不得。
韩琦不禁笑道,“晨兄真风趣,不过呆会儿见了家师,可不要这个样子,他很严肃的。”
晨星笑道,“小弟知道啦。”
渊碧台在王城的西北角,从议事的偏殿走过去需要横穿两道城墙。
韩琦一路向晨星介绍宫中的景物,比如这是敬侯栽下的槐树,那是赵简子放生的乌龟,还有赵氏孤儿从前住过的房子等等。
晨星满腹狐疑的听着这些话。赵衍把自己找来,却不说明原因,搞得神神秘秘的,弄得他非常不爽。不过一想到能马上见到韩琦的师傅,晨星还是很激动的,就算对方不是修真者,只凭能够看出金乌剑秘密这一点,起码也是林希夷一类的人物。
一想到林希夷,晨星又想念二十一世纪了。在这里,连KFC都没得吃。
两人走到渊碧台下,隐隐听到从台上传来唱歌的声音。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晨星只觉歌声幽远,歌词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韩大哥,这歌里唱的是什么啊?”
韩琦笑道,“这是《诗》小雅中的一篇,说的是君王应当任用有才能的人,才可以治理好国家。那怕是对别国的人才,也要不存偏见,兼容并包。”
他话音才落,歌声已经寂然,一个清越如金石的声音飘了下来,“晨星小友上来,琦儿在下面呆着。”
韩琦微微色变,很快便恢复如常,却早已没有了方才轻松活泼的样子,沉声道,“既然师尊有令,晨兄弟请自己上去吧。”
晨星暗骂一声真不够意思,只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