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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痛苦中,在快乐中,圣人总是一样的;受人尊敬,遭受侮辱,圣人总是一样的;在生命中,在死亡时,圣人总是一样的。他只是一再地说同样的五个字:“是这样的吗?”一再地不表示意见,一再地不作任何承诺,什么都不说,只是接受一个事实:“如果那是这样的,好。”
这是纯洁的意识。无论生命带来什么,欢迎它。如果它带来痛苦和侮辱——接受它,欢迎它;如果它带来荣耀,快乐——欢迎它,接受它。不要在这两者中作任何分别,如果你作了区分,那么你的平衡就失去了,而平衡就是纯洁。
当你是平衡的,你就是一个圣贤,当平衡失去了,你也失落了,你就成了一个罪犯。罪恶并不是你做出来的,罪恶是当你的内在失去了平衡而发生的,它不是一种行动,它是一种内在的平衡。它就是马哈维亚称之为沙米亚克娃(samyaktva)——内在的平衡,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优婆尼沙经称之为“内第”(neti),内第——不是这个,不是那个,只是在两者之间——既不移向这个,也不移向那个,因为如果你移动的话,即使很少的移动,除了你以外没人觉察到的移动……记住这点,没有人能觉察到你内在的平衡,只有你能觉察到它,它是如此的细微!但是即使一个小小的动,你便不再平静了,你就不再轻松了,你已经失去了神性。
一个细微的偏向意味着什么呢?它意味着你已经选择了,它意味着已经作了区分,它意味着你已经说了这是好的,那是坏的,它意味着期望已经进入,它意味着欲望已经发了芽,它意味着现在你有动机了。
如果白隐说:“对!所以你们终于知道了事实!”那便意味着他完全不是圣贤,因为那意味着整整一年他都等待着这一时刻,他并不是活在现在,而是为了将来。他会认为:“有某一天或总有一天真相一定会大白,人们会再次尊敬我,当他们终于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他们会再一次尊敬我,我的名誉将会恢复。”于是他就会等待,但是平衡已经失去……
如果白隐不是一个圣贤,他一定会这样想,并对神祈祷,祈祷神将真相告诉人们,但是为什么呢?如果一个孩子已经属于你,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人们以为它就是你的孩子……他精心照看孩子,就像一个父亲——如果生命已经将孩子带给了你,谁是真正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孩子需要一个父亲,那就是事实,而白隐给孩子那样的父爱,没有一个父亲能那样做,即使孩子是你的,要像他那样照顾孩子也很难做到。
这不是孩子的罪过,他并没有反对孩子。如果你处在白隐的位置,你一定会杀了那个孩子,因为是他导致了你的痛苦,你一定会杀死那个孩子,然后搬到人们能再次尊敬你的另一个村庄,因为他们不认识你,你一定会做一些维护你名誉的事——你的整个威望被损毁了。而白隐只是照顾孩子,并不在意所处的村庄,人们说什么都不是问题,这都毫无关系。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所以白隐成了父亲,他不受干扰,他没有反感。
于是,一年以后,当你如此爱护地照看孩子后,情感的联结产生了——一定是如此,即使孩子不是你的也会变成你的了。与一个孩子生活了一年,为孩子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为孩子承受了如此多的牺牲——一个深深的联结,一个深入的关系产生了,一个人会变得执著。但是当那女孩的父母再一次来到时,他们告诉了他全部的过程,请求他的宽恕,要将孩子领回去,当禅师心甘情愿交还孩子——没有一点执著的颤动,他只是顺从地交还了孩子——他说:“是这样的吗?”——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整个一年已经是一个梦,只有梦会破碎,而你是觉醒的。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圣贤生活在你们中间,就好像他是生活在一个梦中,你们是影子,他生活在你们中间就好像他是在扮演一个角色,他并不卷入,他在那儿,但又不在其中——他是一个局外人,而如果你保持一个局外人的话,那么迟早你会明白:没有水,没有月亮,因为当你被卷入时,水被制造出来,那时你便与水影生活在一起,于是你无法趋向真实,你与不真实生活在一起。
你的执著造成了错觉,错觉不是在你的外在,这个摩耶(maya:幻觉)不是在你的外在,它是在你的内在,在你的心态中:执著,选择,赞成这,反对那,分别,喜欢和不喜欢,它是在你里面,你制造了你的幻觉,然后你就生活在其中,于是你被云雾所遮蔽,在这个云雾状态中,你能看到的只是投影,你从来无法看见真正的月亮。
这个白隐依然平衡,无论外在发生什么,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内在,内在依然平衡——没有波澜,没有外在渗入的震颤,他宁静得好像这是一个梦,无论什么来临,接受它。他不会成为一个做者,一个克塔(karta),他只是一个观照者。
这五个字:“是这样的吗?”是观照的灵魂,不作任何判断,只是说:“是这样的吗?”而这就是他内在的一切:“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好。”
一个圣贤认可一切所发生的,他没有选择。当没有选择时,那也就没有水。没有水——投影消失了,摩耶消失了——
没有月亮。
4.死人的回答
间宫以后成了有名的老师,但是当他跟一位师傅学习时,师傅要他解释一下一只手鼓掌的声音。
尽管间宫对此非常用功,但是,一天,他的师傅对他说:“你还不够用功,你太执著于食物、财富,一些事物——和那个声音。如果你死了,那才会更好些。
下一次,间宫来到师傅面前,师傅再次问他有什么可显示关于一只手鼓掌的声音。间宫立即倒下,就好像他已经死了。
“你真的死了,”师傅说,“但是那个声音呢?”
间宫抬起头来回答道:“噢,我还没有解答出那个问题。”
“什么?”师傅吼道:“死人不会说话,滚出去!”
荒诞是将你带出头脑的需要……因为头脑是推理的,通过推理你无法走出头脑,通过推理,你会向前,向前,但是你只是在绕圆圈。
那就是你已经做了好几世的事情,一件事到另一件事,但是另一件事与最初的事在圆圈中的部分是一样的,你感觉你正在前进,因为有变化,但你正在绕着圆圈,你不断地前进,前进,一圈又一圈地绕着——你无法走出去。你越是想怎样来推理,你也就越是在创造更多怎样推出来的系统、技术、方法,那么你也就更加被它所束缚。因为根本的问题是:推理无法将你带出来,因为你正在推理的现象中。
需要不合逻辑,需要超越理性、需要荒诞、疯狂——只有它们才能将你带出来,所有伟大的大师们都有过这种设计——他们的设计是荒诞的。如果你去思考这些事,那么你会错过,你必须不用任何推理地跟随他们的路线,那就是为什么哲学不太有用,只有宗教才会有帮助——宗教是全然的疯狂!
德尔图良(TertulLion)曾经说过:“我相信神,因为神是荒诞的。”毫无理由相信它,有什么理由相信神呢?有谁能证明神是存在的呢?没有理由来证明——所以信仰。信仰意味着荒诞,信仰的意思是:没有理由相信,而你相信。信仰的意思是:不用争辩,不用论据来证明——而你将你的全部生命押在上面。没有人能证明神是存在的,而你却纵身跳入这个深渊。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感到你已经疯了,而那就是所有的理性主义者总是有的那种感觉。佛陀、克里希那、耶稣——他们早已发疯了,他们是在胡说。
在西方,有一个流派全部都来证明所有的宗教都是荒诞的。我是一个有宗教性的人,我说他们是对的——由于错误的原因,他们是对的,他们以为,如果你保证了宗教是荒诞的话,那么你就会贬低宗教,并且驳斥它,并非如此!
有宗教性的人总是在说:“我们是荒诞的!我们不属于这个理性的世界,我们属于超越的世界,而超越一定是荒诞的。”你能从宗教中得到什么意义呢?如果你能在宗教中得到任何意义,那么你已经错失了,那你是在神学的、哲学的、系统的世界中,但是你从来不曾触及到那个超越理性的纯真。
德尔图良是对的,他是真实的,他说:“我相信,因为神是荒诞的。”相信意味着相信荒诞。你不需要相信这个在你周围的世界——它就在那儿!没人需要去相信它。你怎么能不相信它呢?它是如此这般地存在着,显现着一切都证明它是存在着。有人会向你扔一块石头,这就是证明,因为你会出血,你已经被打中,石头就在那儿。
但是神不可能像石头一样打中你,甚至你无法触摸到他,没有办法!怎样去闻他?怎样看到他?——而你却仍然相信,相信总是意味着相信荒诞。
但是当有人能够相信荒诞时,那会发生什么呢?那他就在理性之外了,突然圆圈停止转动,轮子停了。因为你不再给它任何动力。辩论停止了,思想停止了,突然,你就在它之外了,好像你已经从睡眠中醒来,而最伟大的睡眠就是理性,因为理性创造了如此美丽的梦,它是如此真实,以致每个人都被它欺骗。
一旦你从怪圈中醒来,只有神,没有别的存在,于是也不需要去相信,你已经明白!但是在你明白以前,信仰是必需的。而所有尽了好几个世纪的努力要证明神是存在的那些哲学家们,他们不具有宗教性,他们不是侍奉神的,他们正在帮倒忙。因为当你提出了证据,那么你就把神也变成头脑的一部分,而当有人因为神已被证实而相信的话,那么他就无法走出理性。
所以,所有有宗教性的人,所有的大师们,都设计了怎样将你带出理性的事件。禅有它自身特殊的技巧,那个技巧就是著名的“公案”。公案是一个荒诞的谜,你无法解开它,无论你怎样尝试,你的努力都是不相关的。“努力些,再努力些,”师傅会一直说,“你还不够努力。”而他是在欺骗你,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足以解答那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是无法解答的!这并不是由你是否努力用功而定,但是,如果你做,全然地去做,那么突然,你会觉知到那种荒诞——在此之前从来不会。
你会突然开始笑起来,整个事情是荒诞的!而如果你能笑,当理性失去了功能而疯狂地笑……你是否见过一个疯子的笑?他的笑与你的笑是完全不同的,你的笑是推理出来的,它是有理由的:有人讲了一个笑话,有人在街上踩了一块香蕉皮滑倒了,于是你才笑,总有一个理由,有一些可笑的事发生。为什么当一个人踩了一块香蕉皮滑倒时你会笑?为什么?其中有什么是幽默的呢?那就是:自我是人类最荒诞可笑的东西,当一个人踩了香蕉皮滑倒时,那时甚至一块香蕉皮也比你强,自我的全部的荒诞被证实了,人不是什么——
即使一块香蕉皮也能使你失去平衡。
人类的整个文明是自我中心的,人类已开始有整个的文化,民族,伟大的梦想,因为他是唯一能用两条腿直立的动物——那就是为什么人一直以为他不是动物,他是不同的,他是唯一的,他不属于动物世界。但是当你踩在香蕉皮上一滑时,突然直立的姿势失去了,突然你跌进了动物世界,你是一个无助的动物,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那就是为什么见到一个人摔倒是那么好笑。
想一想?如果一个乞丐踩了香蕉皮跌倒的话,你不会感到那么可笑,但是如果总理跌倒了,那么你会笑得更厉害,为什么呢?因为乞丐就是乞丐,他已经是动物世界的一部分了——太不算什么了。但是这个总理、总统、国王、皇后——你从来不会相信英国皇后会像人一样跌倒!不可能!他们在他们的周围制造了一个他们绝无过失的假象,而只要一块香蕉皮就能使全局崩溃,你露馅了,你只是无助的人,而不仅只是无助的人,而且也只是动物——四条腿的,不是两条腿的。
真是荒诞,你笑,但是要有一个理由。看着疯子的笑——其中没有理由,那就是为什么你称他为疯狂,你问他:“你为什么笑?”如果他能说出为什么的话,那他就没有疯,如果他无法回答为什么,那你会说他已经走出理性了。
当公案第一次被领悟……不是被解答,因为公案无法被解答,公案是不可能被解答的,它无法被解答,没有办法解答它,不可能,它对头脑而言是个死局——你无法再开动,突然你被粘住了,而师傅一直在说:“努力用功!你还不够用功。”而你越用功,你越是被粘住,无法开动;你无法后退,你也无法向前——粘住。而师傅继续在敲你:“快,快,努力,努力用功!有一刻你无法再保留你存在的任何部分,你投入了你的全部存在!而你却依然被粘住了。
突然,当你全部的能量都参与其中时,你会变得觉知,而只有当你完全参与时,它才会发生,你将一切可能都投了进去,只有在顶峰,在能量的顶点,你这才会觉知到那个问题是荒诞的——它不可能被解答。笑渗透了你的整个存在,一个疯狂的笑,随着那个笑,一切都变了,蜕变了。
这是第一。
第二——然后我们可以进入这个故事——第二:你们都是伟大的模仿者。模仿比本真更容易,因为模仿只是表面的,本质需要你的中心,需要你在你的整体中,那需要太多了,只是在表层你会参与,在深处,你没有进入。模仿是非常容易的,而整个文化和社会依赖于模仿。
每个人都在告诉你要怎样行动,而无论他们教你什么都只是模仿而已。信教的人——所谓的宗教人士,教士们,神学家们——他们也在教导你:要像耶稣,要像佛陀,要像克里希那,没有人会告诉:只是成为你自己。没有人!好像每个人都反对你,没有人允许你成为你自己,没有人给你任何自由,你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你必须模仿别人。
整个事情是荒诞的,因为他们对佛陀也同样说过,他们正在对佛陀说:要像罗摩(Rama),要像克里希那。他并不跟随他们,那就是他怎样成为了一个佛陀,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成为模仿的牺牲品,所以他开悟了,没有人能模仿,如果你模仿的话,那你只会是假的。
我曾经听说:一头狮子和一只兔子进了一家餐馆,突然每个人都变得警觉起来,他们无法相信他们的眼睛。兔子对侍者说:“给我一个莴苣——不加调料的!”
侍者有些害怕,但他还是问:“你的朋友要些什么?我应该拿什么给他呢?”
兔子说:“不用。”
侍者说:“他不感到饿吗?”
兔子眼睛盯着侍者说:“如果他是一只真的狮子,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吗?他是一个演员。”
整个世界都已经成了不真实的,都成了演员,没有人是真实的,要找到一个真实的人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你能找到一个真实的人的话,不要离开他,只要靠近他,他的真实是有感染力的,只要靠近他就足以使你蜕变,不需要做什么。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沙特圣”(satsang):靠近一个真实的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本真的人,再也不需要什么!只是靠近他,看着并感觉他的存在——那就足够了。
但是社会已经使你们成了模仿者,演员,你们不真实,你们是虚假的,你们从来没被允许成为你们自己,那就是你们能成为的,别的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尝试、模仿,但也只会在表面上。在深处,你将仍然是你自己……而那就是所应该的样子。套在你自己身上的虚假并不能成为你的存在,它怎样能成为呢?它最多可能是一件外套,一种姿态,一种表面的姿势。
整个世界都在支持你们成为模仿者。所以当你走进寺庙时,靠近师傅时,你又用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一直在用的旧的方式,在那里,你也开始模仿,在那里,它们会完全没有用,它们会成为障碍。在这个世界上,那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整个世界都是模仿者的。如果在那里你是真实的,那你会有麻烦;如果你是虚假的,你会被接受。这个所谓的世界唯一就是要让你成为一个影子,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因为一个真实的人是危险的。
只有影子能被征服,影子能顺从,影子会跟随,无论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会去做。一个真实的人不会总是说是,有时他会说不,而当他说不时,他意思就是不!你不可能征服他,你不可能压服他。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训练孩子们作假,而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人格。如果他们真地变假了,不真实了,我们就赞赏他们,我们给他们奖牌,我们说他们是真实的,这种虚假被称之为真的,完美的;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