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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公鸡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俞悦背上的铜钱取下来。
鬼脸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一手托着铜钱,一手拎着公鸡,就往外走,这两样东西已经沾了鬼杀引咒的阴邪之气,必须火焚之后深埋。
当然了,这种打杂的小事就用不着本法师出手了,交待给等在房门外的西装黑墨镜就可以了。
冯甜冲我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我刚要回答,却听俞悦在屋里喊道:“那个谁,你能再来一下吗?”
靠,她到现在还没问过我名字呢,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算了,看在钱的份上咱也不跟她计较,反正拿钱之后,我们的生活大概也不会有再有什么交集了。
我转回去问:“俞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21。第21章
俞悦问我:“是不是都处理完了,没有什么遗漏的环节吧!”
毕竟是第一次干法师这种专业性相当高的职业,心里没底,自信全无,听俞悦这么一说,我立时有些发慌。
冯甜可说过,驱咒的步骤一点也不能出差错,一旦错了,很可能会导至鬼杀引咒激化,反而种入俞悦体内,跟她一辈子。
真要出现这种后果,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难道我刚才出了什么差错吗?
我赶紧把刚刚的所有程序都仔细回想一遍,甚至连拿盆子用的哪只手都仔细考虑了是否恰当。
没错啊!
一切都是按照冯甜的吩咐做的,而且做得相当完美,施法结束,鬼脸消失,表明鬼杀引咒已经被彻底驱除。
什么步骤都没有忘记啊!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想了一遍,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犯任何错误,这才理直气壮自信满满地说:“什么事情都没忘,俞小姐你放心吧,咒已经完全驱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当然了,这只是指这个咒给你带来的危险,至于下咒的这个法师是不是还会再施毒计,那我就不敢打保票了,不过呢,做为专业人士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你是尽快雇一下法师当保镖,然后把下咒那家伙解决一下。我觉得吧,给你下咒的很可能就是……”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冯甜在门后喝道:“师弟,话不能乱说,我们没有证据!”
我就立刻转移话题,“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那个俞小姐,你看是不是把驱咒施法的费用给我结一下,我们做法师的也要生活嘛,你看啊,既然你也认识法师,想必这行情也懂,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这个救命之恩呢,你不用拿别的东西来报答,直接给钱就行!”
这话我得说明白,万一她觉得救命之恩比较重,拿钱答复是侮辱我们,那我这小半天不就白废力气了?
你还别就不可能,有钱人的思维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做为一个穷人,把有钱人当火星人来看基本兴地有什么误差。
总之我的想法就是,话得说明白,就算她觉得给钱是在侮辱我们,那我们也不怕,尽情侮辱就是了,没关系,我们受得起,侮辱得越重越好!
俞悦一听没事儿了,神态举止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态度,先是冲我点了点头,这才开门走出病房。
俞悦没提报酬的事情,而是先去隔壁的病房看俞强生的情况。
俞强生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脸色比之前看起来好多了。
俞悦看了一会儿,才问:“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会恢复以前正常状态吗?”
冯甜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他这是之前中邪导致的身心过度疲惫,大概得睡三到五天,这期间给他吊水维持营养,等醒过来之后,神智会先恢复正常状态,但身体想要恢复,还得靠后期锻炼,我这里开个方子,等他醒了之后,按时服用,喝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到时保证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师弟,把你的手机号给俞小姐。”
为什么留我的手机号?你明明说的是有事情随时联系你吧!
我很是不爽,觉得今天给冯甜背锅背得多了些,但还是把手机号给了俞悦。
俞悦让人拿过纸笔让冯甜留方子,可是冯甜提着笔,似笑非笑地看着俞悦,却就是不动笔。
俞悦淡淡一笑,掏出支票本,刷刷开了一张现金支票,我接过来一瞧,登时心花怒放。
一百万整!
出手太大方了,这绝对是真有钱人!
小半天的工夫就赚了一百万,这钱也太好赚了,以这速度,给大傻救命完全没有问题。
拿到支票,冯甜就痛快地写下了方子交给俞悦,我在旁边看着,都是些常见的中药材,我这不懂中医的,大概也听过这些药材的名字,由此可知她下的这些药有多大路货。
俞悦把方子交给手下,自然会有人替她鉴别这方子是否合用,会不会对俞强生造成别的损害。
接下来就比较无耻了,俞悦这妞简直就是过河拆桥的典范,不冷不淡地聊了两句,就干脆利索地派人送我们出病房。
聊天的过程中,她一直面对冯甜,连看都看我一眼,简直就是把我当成空气了。
靠,不看我拉倒,反正刚才吃亏的不是我,我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不是。
我和冯甜回到大傻的病房,一进屋就看到大傻正坐在病床旁边摆弄手机。
我不禁大喜,三步并做两步上去道:“大傻,你什么时候醒的?”
大傻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就是脸色仍有些发青,嘿嘿笑道:“我是让尿给憋醒的,刚去了趟厕所。老大,你怎么把我弄医院来了?这病房这么高档,得不少钱吧。”
我说:“我三舅给安排的,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刚才就你昏迷的工夫,哥哥我出去做了笔买卖,净赚一百万!”
大傻大喜:“我靠,老大,你这是要发家致富奔福布斯排行榜名次去的节奏啊,这一天一百万,两天两百万,一年下来妥妥亿万富翁嘛。”
冯甜在旁毫不客气泼了我们一头冷水,“别白日作梦了,我们这种没名气的法师,这种好事情平时基本碰不上的,还一天一百万呢,正常情况下一天能赚一千块都烧高香了。”
这妞就不会说点好听的鼓励一下我们吗?
我心里别扭,不谈这个话题,转过来问:“师姐,你看大傻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大好了?”
“好个屁啊!”冯甜居然爆了句粗口,“他现在的情况是阴毒深入骨髓,阴气只能发散在骨髓里,根本发散不出来,虽然不会再频繁发作昏迷,但是每隔一日,骨髓里的阴毒就重一分,等到阴毒完全充斥骨髓,人就没救了!”
大傻现在的状态其实是阴毒入骨的正常发展过程,属于发展得更重了,但好的消息是,他不会再像回来时路上那样隔一会就打一次摆子昏迷一把,只是会越来越不耐冷,而且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这毛病医院住不了。
大傻心疼花钱,说既然医院治不了,就不要在这里住了,需要打营养针的话,可以到公司附近的诊所去打,用不在这里花这冤大头钱。
我一想也是,征求了一下冯甜的意见,她表示这样也可以没有意见,我就联系三舅,让他帮忙再给大傻办出院,结果被我三舅给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我简直拿大傻的性命开玩笑,来时人都昏迷了,现醒就出院,哪有这么干的,不许走,必须得住一个星期,先把各种必须检查都做了,再观察一下日常状态,想出院一个星期之后再说!
我有点怕我这三舅,而且他这么说也是一片好心,我也不坚持,就让大傻先老实住几天院再说。
大傻向来是最听我话,既然我这么安排,他就没什么意见了,却催我们回去休息,用不着在这里陪他。
我一想也是,转过就问冯甜怎么安排,是不是跟我回去。
冯甜却让我先拉她回家取东西。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她就是跟冯楚帆一直流浪呢,没想到在明城居然还有家!
事实上,冯甜不仅在明城有家,而且这家门面还不小呢,临街的二层门市,挂着中医诊所的牌子,一楼是诊室和药房,二楼就是住处。
我把车停在诊所门口,跟着冯甜下车开门进屋,直接上楼,冯甜进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我就忍不住说:“你既然有住处,就不用去我那住了吧,我们那里三个男人,你一个小姑娘住过去不太方便。”
冯甜一听,把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对我横眉立眼地说:“怎么着?我爸刚死,你就把自己发的誓扔脑后去了是不是?是谁说要好好照顾我的?我不搬过去,谁照顾我?谁叫我起床?谁给我做饭?谁给我洗衣服?谁送我去上学?”
我不禁大惊。
靠,我这是找合作伙伴呢,还是找了个小祖宗回去啊?
不成,说什么也不能让住过去,不然的话,我很有沦为男仆的可能。
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忽听楼下传来忽通一声闷响,似乎什么东西被重重砸了一下,跟着就听到有人大喊:“姓冯的,尼他玛的总算肯露面了是不是,快滚下来,不然老子放火烧了你这狗窝!”
22。第22章 一切皆非偶然
我们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进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直有人盯着冯家诊所,看到有人进屋便立刻通风报信。
我看了冯甜一眼,用眼神发出疑问。
冯甜撇了撇嘴,淡淡地说:“大概是讨债的吧。”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她们父女两个至少我知道的,就欠了黄胖子三十万,不禁问:“你们两个倒底借了多少钱?都干什么用了?”
“哪有借钱啊,就是收了些预付款应急嘛。”冯甜显得有些耐烦,“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这么急,连两三个月都等不起,居然还敢派人上门讨债!”
拜托,这口气也太理直气壮了吧,现在是你欠人家钱啊!
楼下的人又在喊,“姓冯的,有种骗我们三哥的钱,就别他玛的当缩头乌龟,快滚出来!”间中夹着噼哩啪啦的打砸声音,显然在动手砸东西。
只是喊得这么响,却没有人上楼来,不免透着些许古怪。
冯甜不高兴了,站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个大箱子来,箱盖一翻,我眼皮就不禁直跳。
这箱子里的布局我太熟悉了,在山上草房里的时候就见过一次,里面有片刀、斧子、桃木剑、铜钱剑、符纸,最重要的是还有老式双筒猎枪一把和好几盒子弹。
冯甜先抓起猎枪掂了掂,嘟囔了一句“动静太大”,又放下了,然后拿起两把片刀挥了挥,二话不说,满脸杀气地往楼下就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说:“别冲动啊,砍人可是犯法的,荒山野岭里另说,现在可是繁华闹市,你要把他们砍了,警察叔叔分分钟教你做人啊!”
“神经病,我是法师,又不是杀人狂,砍他们干什么?”冯甜白了他们一眼,“我是要去见他们老大,把之前的事情解决一下。”
“什么事情?”我着实有些胆颤心惊。
这小妞越接触,我就越看不懂她,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她是个胆小羞涩的小姑娘,后来发现她那胆小羞涩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实际性格相当恶劣,不过现在怎么看她这性格都不止是普通恶劣,而完全是随心所欲啊。
这妞不好侍候啊,以后我可有苦头吃了,至少在治好大傻前,我也不可能把她给甩了。
“他们老大最近有些不顺,想请我爸给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我爸正好急着用钱,就先收了一他三十万……”说到这里冯甜突然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不是黄胖子的手下吗?”
我奇怪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黄胖子的手下了?我就是受雇帮他讨债挣提成的。”说完这句,我才反应过来,“楼下那是黄胖子的手下?”
靠,这黄胖子原来已经派出手下来讨债了,不知为什么过后又雇我们去干这事儿。
“是啊,仗着有两个臭钱和几个打手,真把他自己当回事儿了还。”冯甜说起黄胖子的语气很是不屑一顾,“要不是当时缺钱急用,他这种角色都没资格接触到我爸,过后居然还敢派人讨钱!”说着话,又提着片刀往楼下走。
我赶紧再拦住她,“你要帮黄胖子解决问题,拎着刀干什么?”
冯甜杀气十足地道:“我先把楼下那几个王八蛋砍了再去!”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上前把她的刀给抢了下来,严肃地说:“这事儿用不着动刀,我跟黄胖子认识,大不了还他三十万,你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哎,我和大傻去你家讨债的时候,你表现得可不是这样啊,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冯甜一皱鼻子,理所当然地说:“那不是当着我爸面儿吗?我得做个乖宝宝,要是拎刀去砍人,还不得把我爸气个好歹的?再说了,我爸都有安排了,也用不着我出手。”
我就问:“你爸有什么安排?我怎么没看到?”
冯甜笑道:“你怎么没看到?难道你以为你们在回去路上遇鬼是巧合吗?天底下哪有那么狗血的事情?走夜路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就你们会遇鬼?你以为我的桃木护身符是平白无故给你们的吗?那是因为看你人心好,所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背生寒意。
夜路遇鬼是我这辈子最惊险可怖的经历,想不到竟然会是冯楚帆事先安排好的。
当时想不到什么,但听冯甜这么一说,很多被忽略的细节就浮现在脑海中,从大傻踢门闯进去,我们两个感到阴风扑面的那一刻应该就是中招了吧,回去的路上大傻的异常表现也不可能是平白无因。!
这法师阴人的手段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我当时要不是一时好心给了冯甜三千块钱,那就拿不到桃木护身符,现在已经在那个荒废村小的楼里躺尸多时了!
冯甜看我脸色不自然,便笑道:“你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还因祸得福得了七十万,有什么可不爽的?”
是啊,没什么可不爽的,我毕竟是得了好处的。
我调节了一下心情,把这事儿暂进抛到脑后,对冯甜说:“你跟我下去,别乱说话,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我是师姐,你应该听我的。”冯甜对我的话不爽了,我只好安慰她说:“师姐你的话我自然是听的,不过跟这些混混打交道不是平白辱没了你的身份嘛,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用不着师姐你老人家出马。”
冯甜倒是好哄,听我这么一说,就表态了,“那好吧,就由你应付,我跟着不乱说话,嗯,你要是应对得好,有奖励!”
我苦笑着说:“不用奖励,你别给我捣乱就行了。”
冯甜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却也没再抢那两把片刀,乖乖往我身后一站。
我松了口气,赶紧下楼。
楼下的门诊厅里站在三个穿黑背心牛仔裤帆布鞋的小平头,胳膊上露着纹身,手里拎着片刀,一副牛B不可一世的气势,门诊厅里已经被他们三个砸得一片狼藉。
看到我下楼,这三个小平头立刻齐刷刷后退,摆出戒备架势,领头的那个叫道:“怎么着,还想跟我们兄弟放对?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我可是摆着端正的解决问题的态度下来的,脸上还带着笑呢,怎么就认为我是下来火拼的?
低头一瞧,那两片刀还在手里拎着呢,怪不得被人当成要火拼哟。
我赶紧把刀扔下,陪笑道:“三位兄弟,我可没这个意思,下来就是想把这事儿解决的,绝没有开战的想法!”
“谅你也不敢!”领头的小平头把片刀往桌子上啪的一拍,“冯楚帆呢?你是哪根葱啊,冒出来干什么?快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办正事儿!”
我解释说:“冯楚帆是我师傅,我这次回来就是代表师傅来见黄老板的。”
那领头的小平头听我这么一说倒也不再为难我和冯甜,便拉上我们两个去见黄胖子。
我接冯家这笔帐的时候,见过一次黄胖子,那次是在黄胖子的地产公司,黄胖子穿得西装笔挺,一脸和善笑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和气生财的成功商人。
不过这次再见黄胖子,却在市郊的一处别墅里,身边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本人穿唐装,踏步鞋,手里还捏着串檀香木的佛珠,一张肥脸板得跟扑克一样,凶相毕露,一看就是不个善茬。
看到我,黄胖子便是一楞,跟着就笑起来,很亲热地叫道:“大侄子,有本事,居然真把冯家的人给我带回来了,不错,不错,有前途啊!”
我干笑道:“黄老板,我们去的时候,冯楚帆已经去世了,就剩下他的女儿在,同意把钱还给您,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您给她个账号,让她把钱转给您吧。”
黄胖子语气淡淡地道:“还钱是小事儿,大侄子,既然你把人带回来了,剩下的事情就跟你没关系了,见着人我就当是见着钱了,老冯带着大侄子去取抽头,拿五万吧,多这两万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话摆了摆手,就想让人去抓冯甜。
冯甜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点没有惧然,反倒给我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现在对冯甜还不是很了解,但却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要是任由她动手似乎不是很妥当,便赶紧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