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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在我们预定进攻日期那天,潮水涨落差度将超过三十英尺。当仁川的潮水处于低潮
时,多少世纪以来由黄海海水冲积而成的堤岸在某些地方从海滨向海港伸出远达两英里。
随着潮汐的起伏,潮水冲进入海港最好一条水道‘飞鱼海峡’时,其速度可达每小时六
英里。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飞鱼海峡’也是狭窄和弯曲的。它不但成为敌人布雷的
一个理想地点,而且在一个特别容易受到攻击的地点上任何一艘沉船都已封锁这个海峡,
使所有其他船只不能通行。”海军他们一个人说,一个人出示海图,抖得海图发出烦人
的响声。
麦克阿瑟说:“我首先向在座的诸位将军声明,我是个全面的军事家,在菲律宾、
在日本诸多岛屿我组织过多次登陆,而且都是有日军顽抗下登陆成功的。我可以这么说,
我是登陆专家型的军事家。在仁川登陆难处很大,但在我眼里的仁川,只不过是一条小
臭水沟子。”他的傲慢并没有引起在座的人哄堂大笑,而是感到这位将军太自高自大、
胆大妄为了。
海军专家只是认为麦克阿瑟是狂妄无知,耍大胆,对仁川并没有科学分析。他们接
下去说:“到了预定登陆那一天,第一次高潮将出现于早晨六时五十九分,下午的高潮
则在七时十九分出现,在日落整整三十五分钟以后。高潮以后的两个小时内,多数担任
进攻的舰艇将在仁川泥岸的软泥地里颠簸前进而成为岸上共产党炮兵容易击中的目标,
直至下次潮水到来,他们才能重新浮起。”
麦克阿瑟不客气地说:“先生,岸上的共产党大炮早被我飞机和军舰上的大炮灭
了。”
海军专家白了麦克阿瑟一眼,又机械地继续往下讲;“实际上,两栖部队在早晨仅
有约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减弱或有效地压制月尾岛的火力的复杂任务。该岛高三百五
十英尺,驻有重兵,控制着全港,并有一条长堤把它与大陆联结起来。两个小时我们有
把握扫清月尾岛吗?”讲解的海军专家费了很大力气。
麦克阿瑟气哼哼地说:“海军、空军是最糟糕的部队,给我在两个小时内完不成上
述任务,军舰、飞机都应该弄到岸上砸废铁。”他用犀利的眼光剜着海军作战部部长谢
尔曼海军上将和远东空军司令斯特莱梅耶中将,那种轻蔑好像不值得一顾似的。
海军作战专家们受不了这种白眼的刺激说:“麦克阿瑟将军,多么幻想的作战计划,
都要在实际中进行。假如以上这些可以做到的话,由于下午高潮的到来和夜幕的降临,
部队仅有两个半小时用来登陆,为夜间建立一个滩头堡,并把一切的必需的补给运来,
使部队能顶住敌人的反攻直到早晨。登陆艇向岸上发动了第一次攻击波以后,将在泥岸
上陷于无能为力之境,要等待早潮的到来。”
麦克阿瑟将军突然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听下去了,看出他准备最后长篇大论来说服这
些顽固靠作战教材打仗的老爷们。
海军方面总结说,除这种种以外,登陆进攻战斗不得不在城市中心地区展开,那里
的每个建筑物都可以为敌军提供一个坚固的抵抗据点。
麦克阿瑟站起身来,举手向陆战队和步兵指挥官敬个礼说:“谢谢美国军人的不朽
精神,因为你们在万恶的硫磺岛、冲绳岛战斗到胜利。”他又悄悄坐下了。
大厅里肃静一下,谢尔曼海军上将和他的将领磋商一会儿,他审查了海军的意见,
总结地说:“如果把一切可能的地理上的和海军方面的不利条件都列出来的话,那么仁
川是样样具备的。”
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将军发表他的论点,他说:“陆军方面感到仁川离开目前的战区
后方太远,对敌方不能产生必要的直接影响。由于可得到的资源有限,要想胜利地完成
这次大规模的战略行动,势必将当时在沃克将军的十分吃紧的防线上坚守着一个防区的
海军陆战队第一旅撤退下来,其结果必将进一步危及那个阵地。”
麦克阿瑟说:“这个我想到了,给沃克将军出了很大难题。”
柯林斯说:“攻战汉城以后是否能与南面的沃克将军取得联系?”他说到这里微微
摇着头,意思是完全没有把握,实际上对此也根本不相信。他接着说,“在京城地区的
部队可能陷于压倒优势的敌军手中,而遭到彻底的失败。”他接着提出一个放弃仁川登
陆,而以西岸的群山港为目标的取代计划。这个海港位于更南面,那里像仁川那样的天
然障碍物不多。
谢尔曼海军上将立刻说:“柯林斯将军提出的以群山港取代仁川计划,我感到十分
得体。”他这是表态赞成了,这使麦克阿瑟孤立了。
谢尔曼和柯林斯发言结束了辩论。
麦克阿瑟立刻给予还击,他说至于群山登陆的建议,它的确可以排除许多仁川方面
的危险性。
大家听出他不是投降而是开炮。
麦克阿瑟继续说,但它将主要是收不到实效,起不了决定性作用。它将是一次尝试
性的包围战,但结果却包围不了什么。它将不能切断或者毁坏敌人的补给线和物资分配
中心。因此达不到什么目的。它将是一场“短暂的包围战”,而在战争中没有比这更无
效的了。像这样一次侧翼运动以不搞为妙,搞这种登陆计划的人准是白痴。
麦克阿瑟说到这里已经眼中无人了。他居然指着陆军参谋长柯林斯鼻头教训起来了。
麦克阿瑟接着说,因为它的结果只能做到在沃克的左面与他的部队挂钩。与其运用
这种间接的代价高昂的办法,不如直接派军队到沃克那边去。换句话说,这样做不过是
多派些军队去帮助沃克“坚持”,而坚持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在沃克的环形防线上采
取防御活动不会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从釜山突破进行正面作战必将是一场血战。
此刻麦克阿瑟的总部参谋人员,忽拉一声像变戏法一样,在大厅里挂起两面大地图,
一面是群山登陆图,一面是仁川登陆图。经过这么一讲解,群山登陆太渺小了,简直成
了儿童玩泥丸的游戏。
麦克阿瑟提高声音说:“一场血战,但无决定性意义,敌人不过是在他们的补给线
和交通线上向后退而已。”他对着地图默祷深深低下头。他相信他的辩论把在场的人们
给说服了。
麦克阿瑟稍等了片刻,把自己的意见集中一下思路。他此刻感到室内的紧张气氛正
在加剧。他的参谋长也是指挥在仁川登陆的第十军的作战官阿尔蒙德在座位上不安地移
动着。如果真有那么一次沉默可称得意义深长的话,那么此刻便是。麦克阿瑟似乎可以
听到父亲的声音好像他在许多年以前那样告诉他:“道格,军事会议产生胆怯心理和失
败主义。”他仍然在沉思,他认为这是“美国军事史上最重要的战略辩论之一。”
这时两位参谋长日益担心,麦克阿瑟是否做好了准备,会不会咬下的太多,以致美
国无力咀嚼。麦克阿瑟看出,好像除他以外所有的人都强烈反对仁川登陆。假如两位参
谋长回到华盛顿,向总统建议取消仁川登陆,无疑他们的建议是会被接受的。方才海军
带头的辩论,他们用两个小时列举将遇到的困难和危险,他们的发言完全是悲观的。
麦克阿瑟在沉思中感到要有力地为自己的计划辩护,他手拿着玉米茎烟斗滔滔地开
始辩论说:“北朝鲜军队大部分投入了沃克的环形防线的周围。我确信敌人对仁川的防
务未曾做到应有的准备。你们所提出的论点中有关不能付诸实行的方面在我看来恰恰是
有助于保证这次出奇制胜的因素。因为敌人司令官将会这样推理:没有人会如此鲁莽来
作这样的尝试。出奇制胜是战争中取得胜利的极端重要因素。北朝鲜人会认为仁川登陆
是不可能的,而我,可以出其不意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麦克阿瑟两只眼睛越说越亮好像看见食物的狐狸,他走到海军作战部长谢尔曼跟前
说:“海军提出的关于潮汐、水文、地形以及自然方面的不利条件的反对意见确实是实
质性的和中肯的。但这些不是不能克服的。我对海军是完全信任的,在这一次大战中,
在太平洋地区,海军在我的指挥下,经常在差不多相同的困难条件下多次发动两栖登陆
战。他们在这方面所积累的丰富经验使我在这一点上对他很少怀疑。”
麦克阿瑟说到仁川登陆,他摆动着玉米茎烟斗,滔滔不断地说,但是夺取仁川和汉
城,将能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并封锁半岛的整个南部。敌人的弱点在于他的给养情况。每
向南进展一步,他们的运输线拉得就更长,使他变得更脆弱以致发生混乱。敌人几条主
要的补给线是从北方向汉城会聚,再从汉城伸展到前线几个战区。夺取汉城以后我们就
可使敌人的往返的补给系统完全瘫痪。这又将使目前从沃克相对峙的敌军的战斗力也瘫
痪下来。没有军火和粮食,他们不久将陷于孤立无援以致瓦解,并且容易被我们的人数
虽少但配备精良的部队所压倒。他把烟斗抽得直冒烟又说,“除了我所建议的突然一击
以外,唯一可供选择的办法那就是让我们正在釜山付出的眼前毫无解术希望的惨痛牺牲
继续下去。你们甘愿让我们的部队像牛群在屠宰场里那样呆在那个血腥的环形防线里吗?
谁愿意为这样的悲剧负责呢?当然,我决不愿意。”
远东军总部人员带头喊道:“决不愿意!”
谢尔曼和柯林斯看着麦克阿瑟,他们在心里说:“这老家伙又在煽动。”
麦克阿瑟这才大步迈上讲台,正式开始了鼓动式的讲演,“西方世界的威信目前成
败未定,东方的亿万人正注视其结果。十分明显,在亚洲,这里正是共产党的阴谋家们
为了挖空心思地征服全球而选中的地点。考验的地点不在柏林或者维也纳,也不在伦敦、
巴黎或华盛顿等地。现在,它就在这里——南朝鲜的洛东江沿岸。”
麦克阿瑟把长长一条臂伸出去,他的副官很殷勤地给他装好一斗烟。他抽一口,把
烟喷得老高地又说:“我们一直在争论关于战场的问题。事实上,我们在这里正拿着武
器为欧洲作战,而那边却仍然停留在口头上。如果我们在亚洲败于共产主义,则欧洲的
命运将发发可危。战而败之,则欧洲就有可能免于战争而保住自由。如果这里作出错误
的决定——迟钝的致命决定,那么我们就完蛋了。我几乎能听到命运的秒针在嗒嗒地作
响。我们现在必须行动起来,否则我们将灭亡。”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使他闭
上双眼。他接着说:“假如我的估计是不正确的,同时,万一我陷于无力应付的防守地
位,那我本人将亲临现场并在我的部队惨遭挫折以前即把他们撤下来。那时唯一的损失
将只不过是我个人的职业上的名誉而已。但仁川之战不会失败,仁川之战必将取得胜利。
它将挽救十万人的生命。”
麦克阿瑟结束了他的发言。全场寂静无声。随后谢尔曼在太平洋战争中的一个老伙
伴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真是伟大事业中的一个最强者。”
两位参谋长飞回了华盛顿,他们先向布莱德雷和空军参谋长范登堡汇报了麦克阿瑟
的仁川登陆计划,表明他们对麦克阿瑟计划没有什么真正的分歧。他们向杜鲁门总统简
要报告了这一计划,并表示完全支持。
杜鲁门总统听后说:“这不愧是一个伟大战略家的大胆的战略设想,我完全相信它
会成功。”
美国安全委员会估计行动路线可能受以下三个因素的影响:苏联和中国共产党的行
动;联合国中友好会员国磋商的结果,以及大战的危险。他们对仁川重新进行估价和考
虑。
●美军登上朝鲜半岛
就在预定登陆日期前一周,总计划的一切细节都已准备就绪了。来自日本的、美国
的甚至来自地中海的军队,实际已经全部开到了。每一支部队都指定了各自的任务,而
那些还在朝鲜西岸海面上的海军陆战队和士兵们也即将上船了。在这个最后时刻,麦克
阿瑟接到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封电报,它使麦克阿瑟感到寒风刺骨。它对胜利表示怀疑
并暗示应放弃整个行动。电报中说:“我们以十分忧虑的心情注意到最近朝鲜事态的发
展趋势。按照第八集团军可提供的一个后备力量都投入战斗这一点来看,我们要求你估
计要下计划中的行动若如期发动是否切实可行,是否有胜利的希望。”麦克阿瑟想到,
在这样的时刻,提出这样一个疑问,其起因究竟是什么?华盛顿当权者之中是否有人已
经发慌了?难道是总统吗?难道是那个刚任国防部长的马歇尔吗?还是这个刚挂上五星
上将的布莱德雷呢?或者仅仅是为了万一这次行动陷于困境而预先提出的推卸责任的借
口?不管在这最后一分钟还要踌躇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它已经清楚地暗示着这样一种可
能性:甚至在千百万个工时已经消耗了以后,我还可以奉命放弃它。
麦克阿瑟用铅笔拟了一个回电:
我认为这次行动的胜利是极其有把握的。我进一步相信它是从敌人那里夺取主动权
并由此提供予敌以决定性打击机会的唯一希望。如果不这样,那将使我们陷于一场旷日
持久的、逐步消耗而定局难卜的战争……军队的船运,初步的海空军方面的准备,一切
都按时间表进行。我重复一下,对于这次包围行动的必然胜利,我和我的全体司令官和
参谋们,没有例外地都抱着满腔热忱并充满了信心。
参谋长联席会议最后批准,授权麦克阿瑟将军必要的军事行动,把北朝鲜人赶回三
八线以北,或者击溃他们的部队。如果没有苏联和中国共产分子的武装部队进入的迹象
和威胁,国家安全委员会建议麦克阿瑟将军把军事行动伸展到三八线以北,并作出
麦克阿瑟火气地说:“什么?吐光肚里猪食,冲上滩头阵地时身子更轻巧。不能打
仗?你小子听见枪响,比用尖刀子捅你屁股跑的还快。”
多伊尔海军上将让“麦金利山”号舰长命令通讯兵不断地取得联系,要各舰艇不断
地报出它的位置,他明白麦克阿瑟的脾气,等到他命令开始进攻时,他头脑清楚得身边
少一个参谋人员也大骂一场。
麦克阿瑟被风颠簸得显然疲惫不堪了,副官要他去舱里休息,他看着多伊尔海军上
将说:“休息?这阵儿指挥官要像这战舰上挂的最高旗帜,哪面风都能吹着他才够模
样。”大海波涛汹涌,他仍然滔滔不绝地说着。
记者问:“仁川登陆最大的效益是什么?”
麦克阿瑟说:“战争的历史证明,一支军队的溃退,十有八九是因为它的补给被切
断,我们正是力争如此。”看出他夺取汉城将切断在釜山周围战斗的北朝鲜军队的补给,
促使他们瓦解。他说:“我们能投入一亿五千万美国人,但他们仍然可以投入四倍于美
国人的亚洲佬。我因此决定,我将以对我,而不是对敌人有利的方式进行这场战争。我
们已经制定了一项可以避开敌人的优势和发挥我们的优势的计划。”他说时摇头晃脑,
旗舰周围的台风也随着他的脑袋打漩儿。
多伊尔海军上将边听边在思考登陆技术上的许多困难,他把仁川称之为我们在朝鲜
沿海进行两栖攻击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地方。他听了麦克阿瑟的话说:“仁川,可能是我
们攻击能够奏效的唯一地方,我们的目的是登陆、分割并歼灭敌人。”
记者问:“我们把越过三八线的北朝鲜军人歼灭了,是否担心中国共产党人介入
呢?”
麦克阿瑟把正抽着的黑烟斗一挥说:“如果中国人真的进行干预,那么我们的空军
就会使鸭绿江史无前例地血流成河。”他这种鞔、蛮横也许由于旗舰外不见减弱的台风
所激怒,忘了,战争是发生在双方面的,指挥官说道流血,千万记住自己身上流的也是
血。
“珍妮”台风是给麦克阿瑟仁川登陆开始的一点颜色看。第二天,大海被台风折腾
疲倦了,在这个巨兽蠕动着身子时,太阳从它身旁钻出海面,脸上布满火苗似的皱纹。
可谓天气晴朗,风平浪静。麦克阿瑟在“麦金利山”号上凭栏站着,他在翘首望着跟随
的十九艘舰只组成的舰队,他在注视旗舰为首下辖的巡洋舰、驱逐舰和三艘火箭发射船
及登陆艇。海军军舰训练得有功夫,舰队从漂移不定的沙洲上穿过飞鱼海峡,沿着横跨
海港伸展两英里长的致命的泥岸边缘前进。他疲倦的脸庞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在台风夜
幕掩护下,神鬼不知地把登陆部队送到了飞鱼海峡的航道。他到舱里去休息之前没有再
讯问海军准备情况,他让参谋人员为他要通远东空军指挥部,说“台风停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