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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万万是不可靠的。
尽管心中有了明悟,但是岳啸还嘴硬着:“可,先生,陛下要是真不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呢?”
赵匡义摇摇头,叹道:“将军,您认为,这可能吗?您能瞒过其他人,能瞒过这位手眼通天的一国之君?”
岳啸苦涩地笑笑,语音低沉地道:“可就是这样做,他能得到什么?”
“将军在拿下燕云八州之后,就被急召回了开封。那时燕云局势远未稳定,要是待将军把燕云八州的局势稳定下来了,燕辽间的实力对比,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后来的辽军屠城之举,也将不可能发生。可结果怎么样?将军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被急召回京吗?
再就是,在京中时,将军和晋王间的对抗,是谁在掌控着一切?将军所做的,不正是那位高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陛下,利用将军遂了自己的愿吗?
将军在赴燕云的途中遭到一伙武艺强横之极的贼人的刺杀,身边却只有二十来个亲卫,这不蹊跷吗?
将军身在敌国,手下只有一万多兵士,面对的却是十倍于己的辽军精骑,除了军中的将士,除了将军自己,谁人会相信将军能取胜?在那位看来,将军就是能胜,那自然也是惨胜。将军战胜了这支辽军,接下来,还要面对着盘踞在燕云的十万辽军,甚至,还有尚在辽国北面的西夏大军。然而狼骑军在辽国形势危急,前面是十万辽国精骑的压迫,将军在燕云的嫡系军队也处在危难之中,而那位却没有发大军支援狼骑军和在燕云与辽军艰苦对峙着的大军。其用意,难道不是昭然若揭的吗?
按说,这位燕国皇帝陛下,原是位难得的明君。老朽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敢为将军斗胆猜测,这位皇帝陛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本来未死的岳上将军,这次真的死了!而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就是为老朽所不知的了。”
赵匡义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可在他话中不断出现的反问,话语中表达出来的意思,却让岳啸背脊发凉,他发现自己在这炎炎的夏日中,竟然身躯止不住地微微打起了冷战。
他原已经把一个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间的前事深埋在了心底,不敢轻易去触动它,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狂,从而丧失心智的清明。但是此时,他发现,一个让自己心中冒起了烈火、遍体生寒的假设不可抑制地升腾了起来,此刻不断地在自己脑中肆虐着。
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也是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自己。终于,他发现,这个假设,其实,真的不是假设,而应该是真实。真可悲到可笑,自己的仇人,原来是他,害死义父的,却是他最亲密的兄弟。
可又一个疑问在他心中诞生了,那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就只是功高震主?刚刚想明白了些,岳啸的心又揪得紧紧的了。
看着岳啸越锁越紧的眉头,本来不想打扰他的赵匡义忍不住出言开导道:“将军,此刻多想也无益,将军还是以眼下的战事为上才是,至于其他的,其实,都是在将军的掌握之中,老朽想,所有的一切,很快就会明晰的。”
岳啸虎躯一震,从与心结的纠缠中摆脱了出来。他望着赵匡义,深深一揖,诚恳无比地道:“多谢先生教诲。若不是蒙先生见教,岳啸迷失还尚不自知矣!”
赵匡义忙扶起岳啸,他看着岳啸已经完全清明了的眸子,笑道:“此是老朽的本分,将军何需言谢。”
赵匡义一生坎坷,先是流落辽国,不仅满腹才学得不到发挥,而且还要受尽辽人的轻视与汉人的白眼。他也是适逢其时,在晚暮之年遇上了岳啸。人才也要择主,他既极是欣赏岳啸,又感于岳啸毫无保留的信任,自是竭尽了心力辅佐岳啸。
岳啸心绪已宁,看着赵匡义。而赵匡义也在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俱感二人在这番交谈之后,已经心意相通,主臣间的关系已经交汇融洽,两人间再也没有了一点隔阂。
也是自这日起,赵匡义不仅成为了岳啸最为倚重的幕僚,岳啸更是对他执以师礼。也是他辅佐着岳啸,不顾惜岳啸外的一切,而是以冷血而无情的形象,填补了岳啸性格中太过重情的“缺憾”,消除了岳啸向前道路上的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最终让岳啸登上了超然无上的地位。
卷三:鹰扬于千里之外 第九十七章 战前的宁静(4)
只是一刹的失神后,岳啸又回复到了往日那淡然恬静的清朗气质,黑漆漆亮闪闪的眸子中的湛然的神光,依然如昔。赵匡义看着眼中,惊赞之余,不禁感叹,这位少年,透发出来的此种超然气质,确实对所有人都具有极强烈的吸引力。
脑中完全恢复了清明,岳啸揉搓了下手指,指头在他刚刚的情绪波动中被捏得有些发白、麻痹了。
血脉很快畅通了,他微微撇了下头,帐外的夜色正浓。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欢声、笑语、虫鸣,不绝从帐外传递进来。
篝火已经燃起,火光在沉暮的夜色中随着轻风微微摇摆,忽闪忽闪的亮光驱走了深幽。
岳啸揭开了帐篷口的门帘,让外面忽闪正急的火光一波波地散播进了帐中,亮灿灿的火光盖住了黄幽幽的豆油灯的灯光,也为二人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暖色的红彩。
外面的篝火正升卷着腾腾的火焰,把兵士们的洋溢着蓬勃生气的脸都映红了。火上炙烤着一串串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肉色已经金黄,一滴滴油脂慢慢从肉中渗出来,缓缓向下流动,聚集在了一起,再“嗒嗒”不绝地滴落在下面的火中。油脂遇上了燃得正旺的篝火,更是惹得火苗不住扑闪、升腾着。
岳啸站在帐篷口,面带微笑地看了兴致正浓的兵士们一会后,转过头来对赵匡义笑道:“先是,我们也去帐外,也将士们同乐,如何?”
赵匡义也是笑道:“有何不可。”
岳啸在前,赵匡义在后,二人从帐中走出来,径直向兵士们集聚地走去。
岳啸止住了见了自己急忙忙要行礼的兵士,带着赵匡义向兵士们最为集中处走去了。
见岳啸到来,原本盘坐在地上的兵士们忙站起身来。
岳啸见他们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串肉,嘴角还挂着油滴,嘴中还鼓鼓地含着东西,却仍是站得笔直地向自己行礼,不禁忍俊不禁地抽动了下嘴角,笑道:“都坐下来,这样子像什么?”
兵士左右看了一眼,见了袍泽的滑稽模样,也禁不住“呵呵”乐了起来。
见兵士们都还是站着相视傻笑,岳啸自己寻着一个位置坐下来后,抬头对呆呆地立在自己面前的兵士们道:“好了,你们这可以陪着我坐下来了吧。”
兵士们这才肯坐下来。岳啸平素并无架子,一直待这些狼骑特种兵极好,这些兵士并不惧怕岳啸,这番举动只是出于对岳啸的尊敬与景仰。
见自家将军和自己呆在一起,周围的兵士都向这边围拢了过来。一时,岳啸被众星捧月般地被自己的兵士围住了。
面前是一堆烧得正旺的篝火,周围全是在夜色中闪着晶晶亮的精光的眸子,这些眸子正向自己投射着无比尊敬与崇慕的目光,岳啸从充当大厨的石头手中接过来一串被考得焦黄的肉串,张嘴咬了一口,香滑肥嫩,可口之极。
他把一串肉递给赵匡义,笑道:“这可是平日中绝难吃到的好东西,先生可不能错过了。”
赵匡义从岳啸接过肉串,咬了一口后,赞不绝口之余,更是风卷残云般一口气把手中的肉串干掉了。
老赵同志的牙口和胃口还挺好,岳啸再亲自为赵匡义取下一串肉,递给了他。
赵匡义一边嘴中含含糊糊地没口子地赞叹着,一边开合着大嘴,一口一口嚼得极是来劲。
美味的诱惑看来没人能挡啊,岳啸含笑看了赵匡义一眼,对手上不住地动作着,翻滚着篝火上的肉串的石头道:“石头,这是那蟒蛇肉吧?”
石头手上不停,扭头对着岳啸笑道:“是啊。原来这大蛇叫蟒蛇啊。这蟒蛇可太大了,皮也厚得忒不像话了,我们可是十几个兄弟一起,费了老大的工夫才把蛇皮剥下来,再清洗干净的。将军,我这烤蛇肉的味道怎么样?”
岳啸看着向自己邀功似的对着自己嬉笑的石头,笑道:“嗯,这法子不错,烤的蛇肉也不错。”
得了夸奖的石头自然是喜笑颜开,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光荣的烤蛇肉事业中。
这小子怎么一直都长不大,岳啸笑着摇了摇头。
旁边没了赵匡义咀嚼的声响,岳啸扭头看着嘴上停了下来义,喉咙还在一耸一耸动着的赵匡义,奇怪地问道:“先生,你怎么不吃了?”
赵匡义喉咙再一阵一阵耸动了好一会,才“哈”的一声,从嘴中吐出一团糊状物。
这是怎么样了?赵匡义这举动给了吃得正欢的众人闷头一棒。一时间,众人都停下了咀嚼,愣兮兮地看着赵匡义。
岳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艰涩地把堵在了喉中的蛇肉咽下,赵老头儿这可有点煞风景了。
煞风景归煞风景,赵匡义久未回话,岳啸有点担心地再次问道:“先生,怎么了?”他心中有点疑惑,这蟒蛇无毒啊,理应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啊。
赵匡义忍住腹中翻江倒海般的不适,吞吞吐吐地道:“将军,这是...蛇...肉?”
岳啸有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忍住笑意,回答道:“是啊,这是我今日捉到了一条的蟒蛇。”
得到了岳啸如此答复的赵匡义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再结结巴巴地道:“将军,这蛇肉无毒吧。”
岳啸忍不住笑道:“自然无毒了,有毒我们还能在这儿好好地站着吗?”你老头儿刚刚一会就你吃得最多,吃完了还害怕起来了。
虽然岳啸再三保证这蛇肉一定无毒,而且其他人吃了也没一点事,赵匡义却还是一幅怕怕的表情,硬是抵挡住了美味散发的巨大诱惑,不论岳啸怎么引诱,旁人是如何嗤笑,都不肯、也不敢再碰那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猛兽的香美蛇肉。
真是没想到这一向沉稳老辣的赵匡义竟然这么怕蛇,还是怕死蛇,岳啸和兵士们都忍住狂笑的冲动,把笑意化成了食欲,对着分量足足的蛇肉发起了总攻,对着蛇肉大快朵颐着。
这几章要花些笔墨对赵匡义等几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做些性格上的铺垫和描绘,所以,容我把情节进展放缓些,毕竟这对丰满人物形象是极为重要的,(*^__^*)。
卷三:鹰扬于千里之外 第九十八章 铮铮男儿的心
很快,香喷喷的蛇肉就全进入了岳啸和狼骑精兵的腹中。蛇肉再杂着其他的食物,所有人都饱餐了一顿。
岳啸看着石头一眼,这家伙正作饿死鬼投胎状,狠啃着手中一条羊腿。他摇了摇头,还好明天就要出发了,照这小子的吃法,再等上几天,自己可就什么资本引诱辽军了。
兵士们都在看着自己,还有三道明媚的目光定在了自己脸上。岳啸抬眼望去,正对上了正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黄宓云。黄宓云见岳啸向自己看来,嘴角轻扬,对着岳啸抛了个妩媚之极的媚眼儿。
岳啸一愕,这丫头竟敢在怎么多人面前挑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大胆?
黄宓云被赵铮和花嫣夹在了中间。黄宓云的的神情全然落入了花嫣眼中,她促狭地对着黄宓云眨了眨眼,直把黄宓云羞得把螓首都埋在了自己高弹的胸前。而赵铮却只是看着岳啸,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莫名,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黄宓云与岳啸之间的“勾搭”。
花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岳啸毕竟脸皮不够厚,他脸颊微微发热地移开了目光,瞪了一边啃着肉,一边在脸上堆着暧昧笑意地看着自己的石头一眼。
自家将军的“王八”之气一扬,石头浑身一震,只能再次埋头继续自己未完的啃肉大业。
岳啸满意一笑,清了清嗓子后道:“石头,明天赶牲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石头一愣,嘴上挂着一根肉丝,可怜巴巴地看着岳啸,哀求道:“将军,这样艰巨而重大的任务,石头可万万是胜任不了的,将军,您看您放过我,好啵?”
岳啸撇了石头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正是任务艰巨无比,才要你这样的大才去完成啊。石头,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你可万万不能辜负啊。”
石头“泪眼朦胧”地看了岳啸好一会,见岳啸丝毫不为自己所动,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
岳啸极是满意点点头,道:“这才是我们狼骑军健儿的无敌本色嘛。”
石头都差点哭了出来,什么就这才是狼骑军健儿的无敌本色,你这分明是叫我去当那放羊的糟羊倌儿。
明天最重大的任务有人承担了,而且这人选还是最合适的,岳啸满意之极。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向手下说去自己的具体计划,他们都只是跟着自己,明天就要开始最后的行动了,现在该说清楚了,岳啸环顾了正围自己坐着的兵士一眼,沉声道:“自我们进入辽国始,我们在辽国已经呆了有两个月时间了。在这两个月里,我们让辽人落荒北逃,把辽国这片广袤的土地变成了焦土。这些胜利都是兄弟们以自己的血汗换回了的。而现在,我们前面是号称无敌的十万辽国铁骑。”
岳啸说到这,石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被埋了三万,现在只有七万了。”
岳啸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后,接着说道:“这七万辽国铁骑,现在就在我们前面。”他手指斜指着自己的西南方,“明天,我们就要主动去找到他们,再把他们尽数歼灭!”
兵士们顿时一阵骚动,个个脸上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自打辽人北逃之后,这些日子,岳啸都是领着他们不住地游荡着,躲避着辽军。就是在这片山林中,他们都已经呆了三天了。
虽然安逸的生活很是惬意,但他们早已经被岳啸调教成了完完全全的“好战份子”,颇有些嗜战如命。他们本来一直都在和辽人作战,陡然间停了下来,真还是心中空落落地,每天闲得发慌。此时听到有仗打了,而且还是去啃最硬的骨头,一颗心都沸腾了起来,战意瞬间盈满了全身。
岳啸看着情绪激昂,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的这些兵士,忍不住笑骂道:“看你们脸红脖子粗的,知不知道我们前面是什么人?我们是要去拼命,不是玩儿!”
“将军,我们知道,不就是七万辽军吗?说到拼命,我们怕过谁!”人群中不知是谁吼出了这一段话,顿时引起和声一片。
妈的,都被自己教成亡命之徒了,岳啸嘴角一阵抽搐,他忍不住吼道:“妈的,拼命归拼命,你们可都要给我好好活着,知道吗?”他心中黯然,虽然自己面对的这支辽军都快被饿趴了,可那是七万人啊,要是交战了,可就是硬碰硬了,自己无比爱惜的这支狼骑军还不知会有多大伤亡啊。
兵士们也是一阵默然,他们虽然战意勃发,却知道这次的情形艰险无比,要取胜,己军就必然会付出重大伤亡。自己和自己身边亲如兄弟的袍泽,谁能活下来,有幸继续跟着将军?
岳啸和兵士们都沉默了,岳啸觉得自己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滚动着,他低下头,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等到他抬起头来再看着时,他发现所有人眼中都有亮晶晶的水光在闪动,那不是畏惧,不是怕死,只有决绝与无畏,还有让自己心悸的不舍,这是生死相印的兄弟间的不舍
多么好的兄弟啊,岳啸眼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溢了出来。
一个面目清秀的兵士站起身来,从人群中径直向岳啸走了出来。他走到岳啸身前,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而是面对着岳啸坐下。
他眼睛有些朦胧地道:“将军,加入狼骑军以来,是我侯大成活二十多年,唯一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儿的日子。”他边说着,边从怀中摸索出一个被包得严实无缝的手帕。
侯大成把手帕递到岳啸手中,轻声道:“将军,我爹和我爷爷都是被辽人害死的,这次,将军终于带着我,给了我洗雪深仇的机会。这次机会,是兄弟们用血换回来的。这次,我要报家仇、要雪汉人之恨!”
说到这,他用力地攥着拳,直到指甲刺入了肉中。他丝毫不顾疼痛,看着岳啸,续道:“将军,这手帕中是我用平日中攒下的军饷换成的银票。还烦请将军能在日后把这些银票给我老娘,说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了。”说道这,侯大成眼中水光荡漾,身躯微微地颤抖着。
岳啸看着侯大成,郑重地点了点头,把手帕贴肉藏了起来。他没有说话,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