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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既好奇又激动地绕着神木转了一圈,随后试探地将小爪子伸向结界,手指不受阻碍地没入其中,只觉仿佛突破了一层清润凉爽的水膜,手指沿着水膜嬉戏地动了动,随即摸向中心那株珍若至宝的神木……
在指尖将将触上树身之际,整株返魂树忽然枝桠剧颤,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如群牛怒吼,虽因树小苗嫩,声音未免有些尖细,但仍令人心震神骇!返魂树尖锐刺耳的惊叫声划破黎明长空,打破了神都绵亘了几千年的静谧。
穆枫被吓得骇然失色,触电似的收回右手,可这返魂树依旧尖叫不止,慌乱之中也找不到这返魂树身上发声的“嘴”在哪里,穆枫唯有自欺欺人地退到一旁捂住自己的耳朵。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两道神光敛入殿中,在蹲地捂耳的穆枫身前落定,化为人形,赫然正是那古装版的“裴景商”和“宫鸣羽”,“裴景商”一指点出,随着一道黄光没入结界,返魂树终于停下了它魔音穿脑般的尖叫。穆枫已被神木超高分贝的叫声震得头晕脑胀,直至被“宫鸣羽”从地上拉起,才七荤八素地发觉返魂树已经停止了尖叫。
“宫鸣羽”神色沉凝,眸光内敛地深深盯住穆枫,沉声问道:“你竟能凭一己之力走出九宫八卦阵,你到底是何人?”
穆枫甩甩仍不甚清明的头,待要作答时,却被面色凝重的“裴景商”截断。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你没察觉到吗,因她冒冒失失地冲撞了偏殿入口处的结界,已经惊动了天上的那位,恐怕他现在已经到了神都城外了。”
在穆枫听得似懂非懂之际,“宫鸣羽”已经脸色剧变,扬手向穆枫一挥,精光幻动中已将她变作了一尊小巧的铜雕,拂送至大殿的一角。
穆枫浑身僵直地定在殿角,在发觉自己竟被变做了一尊金蟾蜍后,不禁在心底大骂。
宫鸣羽,你大爷的,变什么不好,非把老子变成一只癞蛤蟆!
“宫鸣羽”的声音凝成一线,低低地传入穆枫耳中,“你暂且在那里老实呆着,警告你一句,一会儿来的这位可跟我俩不同,是尊真正冷情冷血的天神,如若不想死得太快,就乖乖听话。”
穆枫因面对着墙壁,是以看不见殿内的情形,直至一声清冷如玉的嗓音由殿中凭空响起,才意识到那位拥有返魂树的正主天神,已然无声无息地来到……
“不知强良和陆吾二位神君莅临鄙舍,所为何事?”
清朗淡然的嗓音慈和悦耳至极,仿若金珠敲打玉盘,但又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冷漠,让人在闻声之初,不觉遍体生凉……
“上将军来得好快,咳,我俩奉命下界,例行百年一次的巡查,行至昆仑山中,甚是怀念帝都,故而特来一游,因心仪上将军将养在此处的神木已久,才贸然来此一观,想不到竟搅扰到了将军的清修,真是唐突,哈哈,唐突……”
说话的是“裴景商”,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位将军很是忌惮。
“哦,原来如此,那为何开明兽会熟睡不起,而把守内城的穷奇和梼杌又都中了缚神咒而动弹不得?”
“这个……呃,上将军果然明察秋毫,竟能在由天庭直抵下界的瞬息之间,洞察周遭一切,嘿嘿,那个,我们俩闲得有些无聊,这才跟开明兽开个玩笑,呃,顺便锁了锁穷奇和梼杌,嘿嘿,并无恶意,并无恶意……”
“恩,原来下界的巡查任务如此无聊,本君会考虑向天帝呈禀,让二位神君再去冥界和十八层地狱巡上一巡。”
“不必!大可不必!这人界巡查任务好得紧,有趣得紧!一点都不无聊!”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不送二位神君了,请继续人间巡查去吧。”
“这个……”
“嗯,二位神君可还有什么疑问?”
殿内的气温瞬间直逼绝对零度……
“没有!我们这便告辞了!”
“裴景商”义正言辞地声音再起,随即似乎拉了拉一旁的“宫鸣羽”,“强良,走吧!别看了!”
两道不情不愿地脚步声缓缓步出殿门,片刻间已听不到一丝声响。
在这压人窒息的绝对静谧中,穆枫如不是化作了一尊铜像,恐怕已汗湿重衫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穆枫首次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中仍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声息……是不是那天神走了?
正当穆枫将将泛起一丝庆幸之时,那冷冽如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不现身,是等待本君亲自动手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上古神尊
穆枫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地僵住,呃,其实她本也动弹不得了……
静默再次没顶压来,片刻之后,穆枫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自己缓缓托起,徐徐翻转了身形,那道卓然清朗得若冬岭寒松的神姿,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
而穆枫也因这惊世的一瞥而彻底遗失了心魂……
一尊白玉发冠将霜墨般的乌发一丝不苟地束于头顶,幽光浮动如流泉般垂畅而华丽地倾泻在身后,裂鬓欲出的剑眉间是璀璨的青蓝神印,将那双冰潭般冷冽幽寒的眼眸衬托得越发深邃凝圣,明明是宁静如止水般的清朗,为何竟会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冰冷……
这般清圣傲雅,已凌驾于众生万象之上,灼灼高华,让人不敢企及,偏又舍不得移开眼,只能任身心在那双眼眸中不断沉沦……
依旧维持着金蟾坐姿的穆枫傻傻地蹲坐在那玲珑剔透的水壁中,失魂落魄地望着将自己虚托在身前的这位天神,泪水莫名地倾注,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气度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生有同样的样貌?那双眉,那双眼……不会错啊,真的是他……
“白绍行……”穆枫呆然若失地伸出手,隔着水壁抚向他的脸。
触及这样的朦胧泪眼,那双清冷的眸底深处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冷玉般的嗓音响起,“本君是神界上将军,应龙。”
穆枫浑身巨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劈入了脑海深处,疼得她眉心突突直跳。
应龙……应龙!他竟是传说中那位天界至高无上的战神,上将军应龙嘛……脑海中忽然幻像叠生,如白驹过隙般急速流转,最后定格在曾给她带来过巨大痛苦的九黎幻境之中……不错!当时自己曾无数次的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位冷面神君,正是眼前这尊上古神祗!
注视着穆枫连番数变的面色,最后凝固在几近崩溃的木然神情,应龙默默地伸出一指,点中穆枫的眉心。
一道清朗明圣之气由眉心灌入,仿若醍醐灌顶,如饮冰露,穆枫浑身一震,回神的瞬间却正好捕捉到应龙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惊。
“你……”
神识微动间,已然阅尽穆枫脑中的全部记忆!
那罕见的讶色只在应龙眼中停驻了半秒不到,瞬即又恢复成那冰雕玉砌般的冷面神君。
“原来你是为了盗取神木而来。”
穆枫气息一窒,下意识地垂下目光,不敢直视那双眼。
“伤口可还流血?”
应龙平易近人的话语使得穆枫愕然抬头,看着那波澜不惊的眼,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
应龙默然注视穆枫片刻,右臂轻抬,翻手间一枝返魂木已飞至掌心,递到穆枫面前,淡淡道:“拿去救人吧。”
穆枫呆若木鸡地接过神木,直愣愣地喃喃,“还需要玉井之水……”
应龙在身前捏指凝了一刻,一只雪玉瓷瓶现于掌中,送到穆枫面前,“给你。”
“谢,谢谢……”穆枫傻傻的接过。
“以后,不可再擅闯这昆仑之虚了。”
应龙淡漠地说了一句,随即右手虚抬,托着穆枫的玲珑水壁向偏殿上方的天井缓缓飘去。
“等,等等!”穆枫这才惊觉应龙是要送自己离去,情急之下喊出了声,可开口之后,唇瓣翕动了几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应龙的手势顿了一顿,清凝的目光注视了穆枫片刻,见她又闭口不言,右手再次上抬,玲珑水壁托着穆枫直飞出了偏殿。
穆枫呆呆地望着应龙,直到对方的身影终于从视线里消失,不知为何心头竟然一揪,酸涩的苦楚瞬间弥漫心头……
心里一片空白,却又混乱得仿佛要炸裂,穆枫蹲坐在玲珑水壁中,看着那香气缭绕的偏殿逐渐在视野中远去,一路飞跃过九宫八卦阵,飘过高大的内城城墙,看着地上已然再度威风凛凛的穷奇,然后笔直地飞向那高耸入云的城门,开明兽不知何时已醒转过来,当它仰望到上空徐徐飘过的穆枫时,先是怒不可遏地咆哮一声,随即看到裹住她的玲珑水壁,震惊地愣了一下,然后竟无比恭敬地伏身拜送……
直至看不清开明兽那雄壮如山的身躯,玲珑水壁终于缓缓下落,不远处,“宫鸣羽”和“裴景商”正瞪凸了各自的眼,牵了雪角麒麟,等在那里。
“天呐,你居然真的办到了!”
“裴景商”难以置信地看着穆枫手中的返魂木和玉井水。
“宫鸣羽”用神识将穆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探查了一番,确定她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腹部的剑伤也已近痊愈,这才放松了一身的煞气,看情形,如果穆枫再不出来,他就要飙到偏殿内救人去了。
看着穆枫一副失魂落魄的呆样,“裴景商”好奇道:“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喂喂,那尊冰坨子没把你怎么着吧?”
穆枫听闻他对应龙言辞不敬,不由怒从心起,骂道:“不许你对上将军不敬!他,他……他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神仙……不但好心地送我神木和井水……还过问我的伤势来着……”说到最后,神色不禁有些忸怩……
“裴景商”和“宫鸣羽”听到穆枫以“善良”、“温柔”和“好心”等贤惠的词语来形容应龙,不由得齐齐露出崩溃的神情……
两人骇然失色地相视良久,最后认定穆枫和应龙两人之间必有一位是中了邪了……
“咦,你的样子?”“裴景商”用手比了比穆枫抽长了些许的身高,和她脸上那些微的变化,点头道:“原来你用了隐藏命格的法术,难怪最开始会看不穿你的来历……唔,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先前顺眼了许多……”
穆枫这才恍觉,三清上人施在自己身上的法术都散去了……看来应该是应龙的玲珑水壁化去了那些伪装。
“既然你已拿到神木和井水,这便快些离开吧。”“宫鸣羽”踌躇片刻后,将雪角麒麟牵到穆枫身前。
穆枫抬头看着两人,从对方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对自己这不同凡响的狗屎运没有太大把握,怕是在担心应龙会突然回心转意,掉头来整治自己……想到此节,不由噗嗤一笑,但回想这一路上的种种,虽彼时沾沾自喜地以为天降奇运,此时想来,应该都是这二位在暗中照拂的吧,不由恭恭敬敬地弯身拜道:“多谢强良和陆吾二位神君的几番照拂,此恩此情,穆枫将铭感五内,不会有须臾忘怀!”
那“宫鸣羽”版的强良和“裴景商”版的陆吾,想不到穆枫会这般直来直往且又恩怨分明,不由有些矜持,后者面色略略尴尬地摆摆手,端出神仙的范,说道:“吾等神仙本就是以造福苍生、扶济天下为己任的,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穆枫将腰间的驱魂笛抽出,双手呈到强良面前,叹道:“请尊神替我把这笛子还给开明神兽,并代我跟它道歉。”
强良直愣愣地接过笛子,“嗯”了一声。
穆枫整了整衣冠,再次向二神拜了一拜后,翻身跃上雪角麒麟,一声叱喝,踏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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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开明兽的鬃毛做引,穆枫驾驭着雪角麒麟,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出了昆仑虚外的迷雾阵,当红日升到正当中时,三清上人的玉虚峰已然在望。
雪角麒麟发出一声欢快的鹿鸣,四蹄翻飞,疾如流星般地纵跃而归。正在凝神施法的三清上人听到自家坐骑的叫声,惊讶地举目望来。
穆枫不待雪角麒麟停稳,已然飞身跃下,几步奔到三清上人跟前,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返魂木和瓷瓶,一边看着被血玉神蜂的蜂浆和蜂蜡裹得严严实实的鹰王,焦急地问道:“上人,这是神木枝和玉井水。鹰王它怎么样了?”
三清上人接过神木和井水,面露喜色地点点头,“想不到你竟在一日的光景内折返,你放心,鹰王目下的状况还算稳定。你帮我看着它,切不可让它的羽翼皮肉有一分暴露在蜂浆和蜂蜡之外,我这便去熬制惊精香。”言罢拿着神木和井水转身飘入自己修炼的仙洞。
穆枫一瞬不瞬地看顾着鹰王,不敢有须臾的懈怠,直到日落时分,三清上人终于擎着一炷香木走出洞口,飘身落至。
“怎么样?”穆枫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三清上人微一颔首,来不及多说,将掌中的惊精香施法点燃,随着仙力的驱使,一袅青烟笔直地缭绕向鹰王,芳香四溢的烟线似有生命一般地钻入了鹰王小巧的鼻孔中……
不多时,一炷香全部燃尽,灵烟一丝不漏地全部吸入了鹰王的体内。穆枫紧张地盯着鹰王那纤细弱小的身躯,只觉自己的小心肝已经紧张得快从口中蹦出……
你个老混蛋可一定要活过来啊,别枉费了我豁出性命取来的神木,不然以后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不知是感应到了穆枫阴气缭绕的强大怨念,还是惊精香终于起了作用,鹰王的身躯颤了一颤,伴着几个响亮的喷嚏,悠悠醒转……
“鹰王!你个老混蛋!你可终于活过来了!”穆枫喜极而泣,一把抓住鹰王贴到自己脸颊上使劲蹭。
刚回过魂的鹰王哪经得住她这般折腾,当即给捏得猛翻白眼,还是三清上人手疾眼快,赶忙从穆枫的魔掌中将它救下,否则穆枫就得再去一趟昆仑虚,盗取神木了……
鹰王一边由着三清上人给自己做最后的诊查,一边听着穆枫口沫横飞地讴歌自己舍身忘死地奔赴昆仑仙境盗药的玩命经历……良久之后,才有些落寞地问道:“本尊是不是从今以后只能作为一只麻雀活着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灵木还魂
穆枫呆了呆,亢奋的表情缓缓褪去,返魂木虽可起死回生,但鹰王先前突破禁制而牺牲的那一身修为,怕是救不回来的……
三清上人的摇头笑叹,打破了目下的压抑,“因为小枫取药及时,你先前那身修为虽是寻不回来了,但你偷吃我冰鳞雪鲵积攒下的那百来年功力,倒还未曾散去。”
鹰王和穆枫惊讶得面面相觑,随即欣喜若狂地互击一掌,又跳又叫地兴奋了半天后,涎着脸望向三清上人。
“休想!剩余的那十来尾冰鳞雪鲵已是这世间仅存之物,若是再让你们俩糟蹋了,以后可就此绝种了!”三清上人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两跳,片刻后,又不放心地掐诀施法,随着上人手指虚点,一座巨大的冰山轰然耸立于穆枫先前剜冰取水的冰湖上方,将整个湖面罩了个严实……彻底绝了那两只偷鱼贼的念头……
三清上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们于我这玉虚峰上也停留得够久的了,这厢也该离去了,莫忘了你们穿越至此的初衷。”
穆枫和鹰王这才忆起尚有寻找东皇钟这件要事未办。
“这是我用乌蛟的心丹和鳞甲调制的秘药,此药可暂时屏蔽等闲的法力和妖力伤害,你们可待到东皇钟出世的那日服用。东皇钟作为上古神器之首,虽威力足以毁天灭地,但却只对神仙妖魔最有影响,因你们现是没有一丝法力的凡人,再服食了这秘药,只要不妄动,神钟的法力自是伤不到你们。”三清上人将早已备好的药瓶递给穆枫,待她收好后,又自衣袖中拿出先前那尊石敢当,说道:“时间已不多了,你们这便替我把这石敢当送至少林吧,待你们送达,我自会以传音之术告知你们东皇钟将于何时何地出世。”
穆枫伸手接过石敢当,虽仍觉得这石头墩子沉重压手,但经过这近半个月的连番奇遇,三百来斤的分量她倒还承受得住,费力地搬到怀中后,忽然顿了顿,抬眼望着三清上人问道:“上人……我可以问一下那个血魔怎么样了吗?我记得她好像化回了玉雕的真身。”
三清上人袍袖一挥,缓缓道:“你那一剑已然破了她的元神和几千年的修为,我念其修得不易,倒也未毁去她的真身,只是将她镇于昆仑之巅,若她有心悔改,经年历久之后,仍可重拾课业再度修炼。我已在她身上施了伽印,这次如若再堕魔道,必然叫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穆枫点点头,和鹰王一同向三清上人真诚地道别致谢后,再次翻转时间的轮盘,跳跃到下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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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三百来斤的石头墩子,想平安落地自然是不可能的。穆枫和鹰王惨叫着由半空跌落,摔得呲牙咧嘴之际,方觉怀中的石敢当一路滚了出去。
穆枫和鹰王这才赫然发现他们降落的地方是少林寺后方的一个山坡,而那石敢当已然顺着曲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