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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他平常都很冷静冷漠。
倒是极少这样失态。
林果转念一想,放弃抵抗。现在跟他动手会让冲突更加剧烈。
也许小师叔只是想找人谈心,而姜息染刚好有在开会呢。
“你要干嘛?”
她说着,眼睛余光瞥到耀之神殿门口站着的月使已经朝这边围拢过来,心情略微平定。
有目击证人,不是她要主动招惹沈湜,是沈湜主动招惹她,无为剑居的老道士就算想随便栽赃,也得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
沈湜慢慢放下抓着她衣襟的手,漆黑的凤眼有恢复往日的冷冽。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淡声道:“我们去吃烤鱼吧。”
林果:“……”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嘴巴长成了惊愕的咸鸭蛋。
她觉得一定是她阳光晒太多,现在遭了报应,脑细胞已经被晒死了。
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幻听?
林果这副蠢模样显然取悦了沈湜。
脸上还微有些霜寒的青年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她,好心重复了一遍,“嗯,烤鱼。”
……烤鱼?
拜托,你以为姐姐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吃个小鱼干都很嫌弃,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你要烤什么鱼?
鱼会死不瞑目的好么!(未完待续。)
第341章 黑暗料理
红日西沉,海面披上一层粼粼碎光,无数白色海鸟在流月神庙上空翩然飞翔。
耀之神殿的会议终于告一段落。
姜息染对黄石老人深深一礼,“多谢前辈这些年的关照,息染铭记在心。”
黄石老人微笑,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搀起来,掩下心中的惋惜,“好孩子,老夫可当不得你这一礼。”
这个孩子很好,非常好。
流月神庙大祭司此刻心中的疼痛,他感同身受。
若是他有个这样天赋的好徒儿,也会娇宠不及,又怎会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只可惜造化弄人,这孩子外柔内刚,信念坚定,认准的道路,更是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是个好孩子,大祭司教养的很好。
姜息染笑道:“您自然当得。”
主位旁大祭司发出低声咳嗽,他已是个垂垂暮年的老人,这么长时间的会议已经消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
议会时他一直强忍着不适,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
老人坐在主位边,像是一段枯朽的干木,身上缭绕着散不去的死气。
大祭司时日无多了。
尤其圣人与他最心爱的弟子,都和他的观念相左,对他也是沉重的打击。
姜息染立刻朝他看过去,面带担忧。
对黄石老人点头,歉意道:“我先去老师那里,前辈自便。”
黄石老人看着她上前去搀扶住大祭司,轻声说了些什么。
大祭司把手搭在她手臂上,颤颤站起身。
那张遍皱纹的衰老的脸,在看向自己的徒儿时,从腐朽的状态缓慢鲜活起来,眉宇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慈爱。
黄石老人忽然有些看不下去,疾步走出神殿。
晚霞漫天,海风一吹,金浪万倾。
他凝郁的心情微微开解,想到了自家的小徒儿,皱着眉头问道:“小十呢?”
这个不孝徒,个性狷狂,行事肆意,想想姜息染再想想他,火越发大。
本以为将他交给三个成年师兄管教,应该是很稳妥的事情。
现在看来竟是完全错了。
四个徒弟,每一个省心的。抓到那个最小的,先打一顿再说。
说起来也有好多年没抽他了,哼,不管长到多大,师父想打,都是能打得的。
李缥缈正站在神殿外等候自家师父。
听得师父一开口就询问小师弟,立刻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刚从月使那里得到的信息禀告了一遍。
“去烤鱼了。说是他亲自去海上抓的鱼,这会儿还在烤着呢。哦,那个长得挺水嫩的小行尸和那个馋嘴胖丫头也跟在旁边。”
黄石老人一怔,继而大怒,猛甩衣袖,“给我带路——”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你娘不在了,还有你师父管教你。
都什么时候了,放着这么重要的会议不参加,只想着吃吃喝喝!
给那些外人看到了我无为剑居以后还如何服众?
李缥缈冷着脸,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刚姬莲生还问小师弟呢,月使告诉他去烤鱼了,姬莲生那个冷笑的表情……”
虽然没看到,但是姬莲生的脸活脱脱就在李缥缈眼前!
不用看,李缥缈也知道他想说啥。
好端端的孩子被养歪了呗。
黄石老人手也抖了抖。
数百年的交情了,他立刻想到了吝啬鬼那张团团圆脸上冷笑鄙视的神情,比刀子还能割人。
这回圣人力压众议,决定破而后立,与那吝啬鬼的想法不同,他一定会迁怒到自己头上。
自己当然不怕说,但那吝啬鬼的套路他太熟悉了。
想要嘲讽人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能从头发尖挑剔到脚趾甲盖,无为剑居的人只怕里里外外都会被拎出来嘲讽一顿。
比如养而不教的三只大徒弟。
黄石老人铁青着脸,怒气发作起来,先是狠狠瞪了李缥缈一样,“我先收拾了他,再收拾你们!”
李缥缈:“……”
不能活了,您老人家心简直偏到没边了,他要去烤鱼,这都能怪我?
林果手里捏着一条筷子长短的银鱼,翻来覆去烤了很长时间。
见外面已经焦黑一片,她随便撒了点作料,闻闻味道,不是好像,是的确很焦……
心一横,她把那条鱼递给沈湜,“喏,好了。”
沈剑修除了外袍,随便挂在身后的树枝上,人坐在火堆边,把自己手里烤着的那条巴掌大的银色小鱼递给了刀刀,接过林果的烤鱼。
很焦黑,属于鱼它妈都认不出鱼的那种面目全非。
可林果已经尽力了好么?
谁让她是个黑暗料理高手。
曾几何时,半夜给小十二煮了个方便面,加了个鸡蛋,给他感动得泣涕横流,硬要以身相许。
那碗泡面如果是最高水准,这烤鱼,也算是她的正常水平了吧。
鱼虽然捏在沈湜手里被打量着,林果却觉得被打量地分明就是自己,坐立不安。
“我觉得应该不错。”她瞪着那条焦黑死鱼,硬着头皮。
输什么也不能输阵势!
沈湜淡淡瞅着她。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林果顶着他的目光,贴心劝慰。
热的还能感觉出食物身上花费的真心,要是冷了,那可就真是又冷又硬又焦了。
沈湜咬了一口,缓慢优雅地咀嚼着,咽入口中。
全程面不改色。
林果陡然间生出信心,指不定自己的厨艺天赋点,点在了烤鱼上呢。
虽然卖相不太好,但也许吃起来就是人间极品呢。
她立刻蠢蠢欲动地朝手上的另一只鱼它妈都不认识的焦炭看过去,目光灼热。
沈湜拉住她的手,轻描淡述了一句,“没熟。”
……what?????
神厨梦想刹那间破损,林果看向沈湜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烤鱼。
鱼肉的层次感非常鲜明。
焦黑的外表之下就是白白的熟鱼肉,然后是粉粉的过度肉,然后是红红的新鲜肉……
林果呆滞脸。
明明照着他的方法来的呀,他烤得让人想把手指头吞下去,她烤得为嘛就让人想与世长辞?
刀刀舔着嘴巴,已经吃完了沈湜给她的那条小鱼,眼睛亮亮的,“小十烤的鱼好好吃!跟沈道长烤的一样好吃!”(未完待续。)
第342章 观星
黄石老人盯着自己手里那一包用树叶包着的,还渗透出热气的烤鱼,看向旁边的二徒弟。
李缥缈手里也拿着一包用树叶包着的烤鱼,只是树叶包略小。
李缥缈冷哼,小兔崽子学机灵了,想用吃的来讨好?没门!
师徒两人目光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朝着四周扫过。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跟个女妖一起出来玩,没做什么丢我们剑修脸的事情吧?
树枝上挂着沈湜的道袍,树下点着火堆,还有一大片狼藉的烤鱼头尾残渣。
沈湜一个人坐在火边烤着鱼,橘色火光映照着他白日里略显冷冽的凤眼。
“师父若想喝酒,二师兄那里有。”沈湜把烤好的小银鱼送入嘴边。
李缥缈皱着眉头,“只有你一个人?”
那只行尸呢?那个贪吃的小胖丫头呢!
“师兄若是无聊,也可以把姬师伯唤来。”
李缥缈瞪了他一眼,少跟我油嘴滑舌!
那边黄石老人见女妖没抓到,唯有沈湜一个,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烤鱼,滋味鲜香,看上去很是不错。
他打开手中的树叶包,里面是七八条黑漆漆焦黑木棍似的东西。
他瞪眼睛,“这是什么?”
“鱼。”沈湜言简意赅。
李缥缈手里的树包打开,也是一样焦黑的几条小鱼。
“刚才风大。”沈湜解释了一句。
李缥缈:“……”
再大的风也不至于烤成这样子吧?你手里那条不是看上去很好!
黄石老人凝神看了片刻,皱着眉头捡了条最顺眼的小黑棍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果然外表决定内在。
那条鱼从里到外都是黑的,烤成了焦炭,十成熟。
黄石老人整张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把手里的鱼全部丢给李缥缈,“吃了吧,你师弟的心意。”
李缥缈:“……”
你咬了一口就扔进火堆里,剩下的要我吃?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徒弟!
终于知道那行尸为什么不在了,这样的烤鱼手艺,别说行尸,连鬼都能吓跑。
黄石老人大刀阔斧坐在火边,对着李缥缈伸手,“酒来。”
李缥缈瞪了自家师父一眼。
我们是过来骂熊孩子的,不是过来吃喝的。
耳边听得沈湜问:“师兄若是闲着无事,不妨把神殿里的结果说与我听听。”
李缥缈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闲来无事,说与他听。
他咋不上天呢!指使起师兄来倒是娴熟自然。
李缥缈斜着眼睛看自家师父。
现在也该训了吧?
果不其然,黄石老人板起了脸。
“耀之神殿中,当着那么多前辈老祖的面,你拍拍屁股跑了,有没有想过你师父我的脸面往哪里放?是不是平日里,你师兄对你管教太松了?”
还没呼小徒弟,大锅先往大徒弟们身上扣一记。
“师父和师兄不是都在么?其它事情,也轮不到我说话。”
李缥缈瞪着眼睛,“堂堂剑修,岂能因为别人看你两眼就拘谨起来?不就是说你是十圣人之一么?怎么的?还怕被人看?你以后被人看得日子多着呢。”
沈湜面无表情,“哦,师兄的意思是,想让我留在那里,当场表演个圣光附体?”
李缥缈冷笑,“一个圣光附体怎么够?你还得给我表演,口吞宝剑,胸口碎大石!”
怨不得师父和掌门师兄从小就偏疼这个小的,你娘是神了不起?
你那么厉害,不还得叫我师兄呢。有本事你变大师兄看看!
沈湜冷眼扫过去,往旁边坐了坐,跟他隔开距离。
初听得这消息时的确心绪杂乱。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天赋较好,所以修为总能快人一步,受了伤也总能很快恢复,现在看来,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
后来吃了一顿烤鱼,嗯……冷静多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沈湜,什么样的出身,都还是沈湜。
天色将亮,姜息染轻轻掩上房门出来。
头顶夜空悬挂着两三颗疏星,她站在廊下仰着头怔怔看了许久。
小时候在神庙奉道,人人皆说她是天生神慧的神女。
小小孩童,还不知世间欢乐为何,就已经被盛名的重负所累。
外人传得越神奇,她心中就越是忐忑。
唯恐有朝一日会令亲人,老师,和那些对她寄寓厚望,仰望关注她的人失望,故而****苦修,不敢松懈。
那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午夜抄写经文的间隙,四下寂寂的时候,抬头看看窗外的夜空。
星河浩瀚,宇宙无极,作为凡人的自己如此渺小,不平和躁动的心绪很快就会恢复安宁。
老师说,人类在星空之下渺如尘沙,个人的命运看似微不足道。但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命运,若是夹杂着特定的天时地利,也能令星河变相,天地换新。
星河变相,天地换新。
那该是什么模样,真令人想见识一番啊。
夜星隔着遥远的距离,在暗沉的天幕中凝视着她。
比帝都的星光更亮,更冷。
清冷光晕,恍若她这十五年的别离犹如一场幻梦,弹指已逝。
“圣……大国师,夜风清冷,可要我帮您取件斗篷过来?”
姜息染醒过神来,看到有陌生的白衣少女站在身后,神色略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姜息染这才觉察,流月神庙的夜风的确很冷,凉意浸骨,她身上轻衣冷如寒霜。
姜息染微微而笑,问道:“你是侍奉祭司大人的月使么?”
“是。”那少女屈膝行礼。略带紧张。
虽然叛出师门,但眼前的女子毫无疑问依然是大祭司最心爱的弟子。
也是流月神庙的后辈中再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而且……她静静站在廊下,独处观星时的身影,寂寥得令人心疼。
姜息染笑道:“老师刚刚睡下不久,他最近思虑太重,心神耗尽,让他好好歇着,不要去打搅他。”
“是。”月使应下。
姜息染回眸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怔怔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痛楚之色一闪而过。
她轻声吩咐月使,“这几日若是从帝都传来什么消息,先不要告诉老师。”
月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息染目光从房门上移开,喃喃说了句,“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343章 息染之死
就在帝都深秋,天气最为晴朗的这一天,观星署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撼了整片天衍大陆。
熠朝深宫,皇帝白烨已经数日未出。
侍者脸色惨白,浑身战栗着一路呼号到了明光殿。
“陛下,陛下——”
蕊宫夫人一脸怒色看着不禀自入,从殿门口失态地冲进来匍匐在皇帝脚下的侍者。
“陛下,大事不好啦!”侍者嚎啕大哭。
白烨双鬓斑白,脸色焦黄,眼眸深陷,闻言目光冰冷漠然的朝他瞅过去,“何事?”身上酒气熏人。
“大国师,大国师她……”那人哽咽着说不下去。
白烨手中酒杯顿了顿,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地送到嘴边。
“息染?她去哪儿了?是不是进宫来了?”
侍者哭得涕泪横流,“陛下啊!”
蕊宫夫人心脏骤然紧缩起来,站在那侍者面前厉声询问:“大国师怎么了?”
“大国师她从观星楼坠下来,已经,已经驾鹤西去了!!”侍者嚎啕。
姜息染……坠楼……
白烨和蕊宫夫人都觉得被他的话轰得眼前一片白光,耳中嗡然作响。
过了许久,蕊宫夫人扶着龙椅勉强站定,颤颤问道:“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侍者掩面而哭。
“观星署已有人进宫禀告,宫里的太医也已经去观星署查探了。”
在他心目中,大国师的分量实在比皇帝重多了。
要死也该是皇帝死,为什么大国师会先没了!
苍天不长眼呐!
蕊宫夫人心中刹那间变得空荡荡的,失魂落魄中一个没站稳,踉跄着跌坐地上。
大国师,死了……
陛下,失去神辉,熠朝要完了,这天下,要完了!
明光殿内充斥着侍者的大哭和其它听到消息,不能抑制悲伤的宫女的哽咽。
“通通闭嘴!”皇帝抓起酒壶狠狠砸到脚下奢华昂贵的毛皮地毯上。
金质的盘龙酒壶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半壶酒撒了出来,哭声戛然而止,大殿内刹那间重新恢复安静。
那凝重的气氛却是无论如何驱不散的。
白烨揉着眉心,眼神略显清明了一点。问侍者:“大国师从观星楼上坠了下来?”
“是。”侍者噙着泪。
白烨一拂衣袖,将案几上所有的盘盏全部拂落地上。脸上浮现疯癫的怒色,“是谁暗算孤的大国师?”
侍者匍匐在地,颤颤道:“陛……陛下,是,是大国师自己,从观星楼上跳下去的……”
短暂的静默之后,白烨骤然一声暴喝,“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