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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苗子只有哆嗦拼命後退,一边摇头,叽哩哇啦的喃喃有词,不外乎,希望小天饶他一命。
但是,机会虽有,却是稍纵即逝,人生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老是犯着,只有陪着上老命。
小天的俊脸,倏然一冷,他面无表情地左手猝地,在老苗子尚末警觉以前,一股如刃的掌劲,无情地砍上老苗子的颈脖,将老苗子那颗好大的头颅,一掌斩断,随着喷涌而出的热血,飞上高空,却又〃砰”然落地,滚了两滚,就寂然不动。
其他生苗们,瞪大眼,张大口,状似痴呆地楞在那里,在他们的心目中,小天已是魔神的化身,才能如此离奇地逃过他们酋长的偷袭,才会如此狠酷地致老苗子于死。
他们全体,心服口服地跪拜着他,口中喃喃着小天听不懂的蕃仔话。
小天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众苗子惊惧地抬起头,目光畏缩地看着他。
小天挥挥手,要这群生苗滚蛋,生苗们如获大赦,不到一分钟,全部陷入黑漆的夜里,不知所踪。
小仙高兴地为他鼓掌喝彩,猛吹口哨,以示祝贺。
小天满面春风,抡着透明旱烟杆,潇洒地走向小仙和少年苗子。
少年苗子连忙迎上,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小天双眉上扬,一挥衣袖,硬是托住少年苗子下跪的身体,小天伸出手,笑嘻嘻地拉直少年苗子,不知道该如何沟通才好。
少年苗子楞楞地看着小天微笑的脸庞,忽然地激动地拥抱小天,然后不知道哇啦些什么,当他推开小天时,他也是满面微笑地猛拍小天的肩头。
然后,少年苗子,从自已的脖子上,解下一条串着些五彩纹石的项链,挂在小天的脖子上,这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椭圆蓝色的饰物。
小仙见状,拉拉少年苗子,少年苗子询问地转过头,小仙指指小天胸前的项链,再指指自已,表示她也要一条。
少年苗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会意地解下胸前一条,以兽牙串成的项链,钝在小仙的颈上,小仙高兴的呵呵直笑。
笑,往往是人与人之间最易缩短距离的沟通方式。
少年苗子和他身后仅存的五名大汉,相互对望之后,拉着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愉快无比地敞声朗笑。
他长臂一伸,一手揽住一人,拥着小天和小仙,往树林某处走去。
小仙探头看看小天,笑道:“小天,咱们好像交上一个朋友耶!”
小天呵笑道:“大概是吧!”
少年苗子好奇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一脸的迷惑和茫然,小天他们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少年苗子看着他们二人大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他们笑的这般的开心,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于是,嘻嘻嘻!哈哈哈!谁也搞不清楚笑些什么,反正很好笑就是啦!
一行人笑着走出树林,少年苗子宛如识途老马,领着二人自在地穿梭在黑暗中,知够之后,少年苗子指着自己道:“卡沙!”
“卡沙?”
“卡沙!”
小天恍然大悟,他指着少年苗子,道:“卡沙!〃少年苗子高兴地点点头。
小天便指着自己介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侧头重复着。
小天愉快地点着头,再次指指自已道:“小天!”
少年苗子忽然双眼一亮:“天?他手拍着漆黑的天空,询问般盯着小天。
小天高兴指着他的背,笑道:“你懂汉语嘛!对,就是天!”小天指着天空,再指指自己,拼命点头重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卡沙,高兴无比地叫着,同时更形熟络地拍着小天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卡沙转过头看着小仙,小仙会意的自我介绍道:“小仙!”
“小……〃看来卡沙对汉字,只懂这么唯一的一个天字。
“小仙!〃小仙不厌其烦,再次缓缓的重复说着。“小——仙!”
小仙点头:“小仙。”
卡沙跟着点头,道:“小仙。”
小仙。”
哈哈……”
小仙自己和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嚣张地仰天长笑,不知不觉地,山林里已经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一些早起想吃虫的鸟儿,正得意地告诉众人,它已经起床喽,众家虫仔们,随人顾性命,它准备吃早餐啦!
天空的黑幕,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拉开,褪去黑暗之后,便是一抹淡然清鲜的乳白,晶莹如明月般的露珠,闪烁着短暂的生命之光,薄薄游动的晨岚,像煞刚刚换下黑衫的小精灵,等不及的,在山里林间四处飞跃戏耍,仿佛一探手,便可以将它捉在手心里把玩。
然而专注于这次有趣地自我介绍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周围的改变。
当然嘛!他们正沉醉于体会对彼此所增添的好感之中,哪有时间注意其他的事。
好像生来就该成为朋友般,小天和小仙、卡沙三人,好玩地一次再一次地互唤着新认识的词字,以有限的字汇,无限的感情,带著咯咯地笑声,做着嬉笑的沟通。
只要是有心,言语上的障碍,并不能阻挡住朋友之间浓烈的友谊交流。
桃花谷,一座触目尽是桃树的山谷。
山谷,在苗疆内陆,到处可见,而且几乎是三步一小谷,五步一大谷,多的像地摊货似的。
可是像眼前这般,满坑满谷都是桃花树的山谷,却是绝无仅有,稀奇的不得了。
更难得的是,桃花谷内,成千上万株的桃树,全是老天爷无心的杰作,而不是人工有意的栽植。
现在这时节,正好刚过大暑,天气热的像烤炉,晒得人会滴油,照理说,这种热死人不赔命的时候,根本不适合桃树开花。
但是,此时此地这座畸形的桃花谷,却在花海缤纷,绚烂无比,甚至桃花上还果实累累。
一望无际,辽阔无垠的桃花,开的嫣红,开的耀眼,开的迷人,更开的有够离谱。
足以淹死人的花海之中,隐隐的,露出一截屋宇,或一角荷墙,就在花海下面,竟是幢幢交相比邻的石屋,倚谷而建,占地极广。
落花,为这一栋栋气息威猛悍然的石屋,披上几许柔媚,这情调,就宛如一个粗厉狰狞的巨人,穿着一袭艳丽的彩衣。
如果不去看它的不伦不类,倒是挺可爱的呢!
一条自山顶旖旎而来的小溪,横着切过桃花谷底,成为桃花谷最重要的水源。
这条溪,恰巧在谷底深处,有趣地打个转,圈起一大块地皮,而地皮中间,座落着桃花谷内,最大的一栋石屋。
建屋人仔细的心思,将沟浅的小溪,用做石屋的护城河,虽不够深矣,然而韵味却是十足。
这幢巨形石屋,正是世居桃花谷的喀什尔族酋长之屋。
小天他们被招待在这巨大石屋内的一间房间里。
小仙倚在铺设著兽皮的石榻上,吃着硕大多汁的桃子,形态自在逍遥,而且,喔!凉爽的很呐!
小天感兴趣地打量着屋内,异地风味浓厚的装潢。
这石屋以桃花心木制造一张沉厚的木门,门上无漆,清晰带旋的木纹,就是最佳的图饰,左侧一扇采光良好的方形小窗,窗外瑰丽缤纷的桃花,是现成的墙画。
屋内的家具,除了那张以黑色大石砌成,垫着厚厚金丝猿皮褥的石床,全是以桃木制成,沉厚之中,带有朴实的味儿。
石床上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熊皮,熊皮对面的墙上,是色彩艳丽的茅箭弓刀,显示这原是一间英勇战士的寝房。
不错,这本来是卡沙住的地方,他特地让出来招待他的两位救命恩人。
就在小天环视着周围的时候,木门传来〃喀喀!〃低哑,有礼的叩门声。
小天习惯性地回道:“请进。”
门外半天不见动静,然后再次响起敲门声,小仙懒懒道:“你忘了,这里的人听不懂咱们的话呐!”
小天哑然失笑地轻拍一记后脑,快步走向木门,〃咿呀!”拉开沉重的门扉,门外,迎面而来的是卡沙那张英俊的黝黑的笑脸。
小天将卡沙拉进屋内,自顾自个道:“哎呀!才一到你家,你就跑哪儿去,把我们丢在这里,像什么话嘛!”
他一把将卡沙按坐在椅子上,卡沙却摇摇头站起来,反手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小仙招招手,比比屋外。
小仙聪慧的大眼一眨,指着门道:“要出去?〃她以询问的表情,配合口气,手势,明白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卡沙愉快地点点头,再次招手,拖着小天往外走去。
小仙〃呼!〃地蹦上前,像和大哥哥在一起般,自然地拉着卡沙伸出的大手,三个人,一起走出屋外。
屋外,有四名庞然大汉,全付武装地两两分立左右两旁,一见卡沙和小天他们出来,连忙握拳为礼,卡沙径自向前行去,带着小天他们,走过小溪上,以石板铺成的石板桥,朝着大石屋右前方,一栋小屋的方向而去。
四名护卫,亦步亦趋地随行三人之后。
来到小屋前,小屋的单扇门扉,早就敞开着,像是专程等候三人到临。
卡沙左手拉着小仙,右手拖着小天,招呼不打,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尾随的四名护卫,跟到门口,便停下脚步,再次二左二右地站起卫兵来。
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卡沙的身份,不但高贵,而且非常重要。
小屋里,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炉池,炉池之后就地铺着兽皮,其他别无他物。
一名瘦小干瘪,老的早该在一百年前就进棺材的老巫师,盘膝坐在兽皮上,〃啪嗒!〃、啪嗒!
氛当中。
卡沙的身份是够尊贵的了,可是此时他却形态恭敬,神色庄重地屈膝,单是跪在老巫师身侧,俯在老巫师耳边以苗语叽哩咕噜,沉声地说个半天。
老巫师点点头,放下旱烟杆,抬眼看着小天和小仙二人,他的眼光,并不如小天他们所想的混浊黯淡,反而,那是一双神采依旧,却又深蕴着浩翰智慧、明亮清澈的眼眸。
老巫师扯着皱瘪无牙的嘴,露出一个大概是笑的表情,他操着生硬的汉语,沙哑地道:
“小酋长说,你们救他的生命,他要谢谢你们。”
“呀!”小仙和小天同时惊呼道:“你会说咱们中原话。”
小天抚掌道:“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可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啦!”
老巫师点着头,胸腔不住震动着发出低哑的〃喀喀!〃一声,搞半天,小天才弄清楚,原来老巫师在笑。
小天暗忖道:“呵呵!这种笑声还真他姥姥的有够畸形呐!”
老巫师〃笑〃过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我身为长老巫师,是为本族先知,会汉语,是应该的。”
小仙高兴道:“这下可好,咱们有得聊啦!我对这里好奇的不得了耶!”
老巫师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高兴地大笑数声之后,也说了一大段,要老巫师翻译。
老巫师微微一笑,翻译道:“小酋长说,他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今晚,他要为你们举行一场族中的迎宾盛宴,将本族介绍给你们。”
小仙好奇问:“长老,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这一族,是什么族?”
老巫师先翻译小仙的间题后,才沉缓道:“本族名字为喀什尔,汉语是鸟的意思。根据本族,历代长老的口语,本族的祖先,是为天帝,看管存放在神巫之山中,八剂仙药,并兼照管一座荧山上,一些黑色大蛇,身着黄羽的生命之鸟。”
小仙和小天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直点着头小天猝然问:“我们刚才出来时,看到每家石屋门口,都挂个一个木偶,上面有些图案,那是干什么的?”
老巫师微笑道:“小天公子。你是介很细心的人。”
他接着转头,以苗语对卡沙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才回答小天道:“那是开提,就是汉语所谓的图腾。也是我族独有的守护神,可以保护我们的族人,那些图案,就是喀会尔鸟飞翔时的形象。”
“噢!”
小仙突然找着小天胸前,卡沙所送的项链,问道:“这块蓝石头上面的图形又是什么东西?”
老巫师瞥眼一看,淡笑道:“那也是喀什尔,但是,这只喀什尔,定要受过祈福仪式,法力强大的守护神。”
老巫师微顿之后,接着道:“这条项链,是小酋长的标志,他将它送给你,表示你具有和他相同。可以指挥号令族人的权力。”
小天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老巫师和卡沙,以苗语交谈,卡沙深深地点头,以真挚的眼光看着小天,对他抱以深遂肯定的湛然微笑。
小仙待老巫师回过头,就扯着自己颈上的兽牙项链,急巴巴道:“长老,那我这条项链呢?有没有什么涵义可言?”
老巫师眨眼道:“这是小酋长,亲自授猎所得,各种不同的野兽之牙,它代表着小酋长的勇猛和血汗,这表示小酋长,愿将生命交托给你,做为你即时解救他的回报。”
小仙满意地拍拍项链,嘻嘻笑道:“长名,麻烦你告诉你家小酋长,就说我宁可要他的友谊,而不要他的生命,生命是很贵重,我负担不起呐!请他不要太客气。”
老巫师转告小仙的话之后,卡沙激动地扭着小仙的手,哇啦哇啦地嚷嚷着,小天瞄着卡沙的动作,心中不知怎么的,不太高兴卡沙如此地吃豆腐。
老巫师翻译道:“小酋长说,他愿意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小天故意重重一咳,不露痕迹地握起卡沙的手,将他拉离小仙的柔荑,假正经地问:
“我呢?”
卡沙大手紧紧握着小天,看着老巫师,等老巫师翻译后,哈哈笑着摇动他和小天紧握的两只手。
小天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巫师,等待老巫师为他解答。
老巫师扯开干瘪无牙的嘴,呵呵笑道:“小酋长将代表他的颈链送给你,就是将你视为兄弟呀!只有他的手足,才和他具有相同的统治权。”
小天高兴地大笑,更有劲地上下摇晃着两人的手,笑道:“好极啦!咱们就这么说定,嘱!对了。”
小天放开卡沙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打开锦囊,取出一条细碎的钻链,链上赫然悬着一块大小如拇指,颜泽乳白的椭圆形玉坠,坠上正面,雕有一尊坐佛,反面刻有〃玉面金童〃四个字。
小天将钻链塞进卡沙手中,他对老巫师道:“长老,请你告诉卡沙,这条链子是我的信物,玉坠子上的佛像和字迹,都是我自己刻的,以后,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原,他可以拿这条链子,去找翔龙社的人,不管有任何事,他们都会为他解决。”
“翔龙社?”稳若磐石的老巫师,竟然面露惊疑,他双目紧盯着小天,慎重问:“是不是有翔于四海跨五岳,龙如青天腾无极之说,位于北六省那个翔龙社?”
小天讶然道:“是呀!长老,你听过有关翔龙社的事吗?”
老巫师直楞楞地打量着小天,许久之后,他嘘口气道:“天意!这是天意!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些面善,原来!你竟是古当家的儿子!”
卡沙和小天他们一样,看着神色古怪的老巫师,卡沙以苗语飞快地讲着,似乎在询问老巫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巫师楞然之后,恢复沉稳的脸色,回答着卡沙,他们二人就叽哩咕噜地开讲起来,搞着小天和小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
最后,卡沙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小天,神情愉快地拍着小天的肩头。小天心里暗想:
“至少不是坏事,否则卡沙干嘛那么高兴?”
老巫师歉然道:“小天公子,你们久等了,我是在向小酋长解释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正待开口,嘴皮子才动,老巫师已经举起枯瘦如鸟爪的手,轻轻阻止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翔龙社,对不?”
小天点点头,老巫师微微一笑,,目光变得迷芒,他似乎跌人回忆中,良久,他终于开口,追忆着:”大概在二十七、八年前吧!中原武林突然出现一名来自苗疆的生苗,这生苗,因为在无意中拾得一本噬血魔典,练成一身诡异的武功,而且嗜食人血。他为中原武林,带来一场骇人的血腥,于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联合围杀这个生苗。”
小天和小仙瞪大眼,不相信地看着老巫师,老巫师似有所觉,调回目光,对他们两人,微微一笑,继续幽幽接道:“那是一场惨烈的拼杀,中原武林四十余名高手,围攻生苗一人,最后,生苗双拳难敌四手,重伤之下,突围而去。他逃到北六省的境内,翔龙社初创未久,但是,在玉面飞鹰古天宇的领导之下,已经建立起自已的威望和势力。”
老巫师看着小天他们二人惊讶的表情,淡然道:“所以当生苗一进人北地,行踪便已经被古天宇得知,身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古天宇义无反顾地找上生苗,要为江湖除害。”
他目注小天道:“古天宇不愧是条好汉。一位真正的侠士,他找到生苗时,那苗子重伤未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