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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注小天道:“古天宇不愧是条好汉。一位真正的侠士,他找到生苗时,那苗子重伤未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把握这机会,动手除去苗子。但是,古天宇他却不愿趁人之危下手,他反而为苗子找来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生苗的伤势,他要等生苗伤愈,和他公公正正地决一死战。”
小天为自己的老爸感到无比的骄傲,只听老巫师接着诉说道:“这个生苗,也被古天宇这么正直的侠义精神感伤,终于,苗子在养伤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对古天宇和盘托出,生苗自己的苦处。”
小苗和小仙二人,不约而同问:“什么苦处?”
老巫师慈祥地看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原来,这苗子并不知道噬血魔典,是一种练后,会丧失心神,使人变魔的邪功。当这功练成,必定要喝人血,才能保持练功的人,减少杀孽,待这苗子发现自己着魔后,想放弃,已经太迟了。”
“那怎么办?〃小仙不由地担心问道。
“开始时,苗子躲在苗疆内陆,专找些恶人下手,一方面为地方除害,一方面解决自己会疯狂的问题,但是,时日一久,能称得上恶人的其他苗子,已经被杀光。
“所以,生苗心想,中原武林中不少十恶不赦之徒,这种人,正是苗子要找的对象,于是,生苗便离开苗疆,进人中原。
“可惜,苗子想的太天真,不管他杀的是不是恶人,中原武林,根本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加上一些有心想利用苗子魔功不成的人,便想找藉口,将苗子毁掉。”
“所以,那些人煽动黑白两道,围杀苗子?”
“不错,苗子没有辩白余地,被迫出手伤人,终于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真正得到好处的,就是那些有野心策动这件事的人!”
“我爹知道后,他怎么说?”“他很同情生苗的苦处,而且不屑那些野心分子的作为,他决心帮苗子们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他放言江湖,就说苗子已经被他所杀,止住中原武林对苗子的追杀,然后,他在苗子发狂时,力抗苗子的扑杀,将苗子的武功废除,总算救醒疯狂的苗子,之后,他要亲自将苗子送回苗疆地带,待苗疆一切无虑之后,才安心地离去,后来,苗子久经流浪,终于返回他自幼生长的地方,接掌长老一职。”
老巫师深沉地看着小天,温声道:“孩子,现在你该知道,苗子这条命,是你爹赐于的新生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有些憨然地搔着头,傻笑道:“喔!没想到世界还真小!”
老巫师呵呵轻笑:“这是缘分,也是天意,才会让你从千里迢迢的中原,到这里来,不但救了小酋长,还见到我,如今,得知故人有后,我真是太高兴,而小酋长能和你结为兄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族的幸运。”
小天不好意思地道:“长老,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地夺门而逃啦!”
小仙谑笑道:“才怪,凭你那张比少林寺大钟还厚的脸皮,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小天呵呵一笑。用肘撞撞小仙促狭打趣道:“喂!保留点,在旁人面前,我总得假装客气一下,你别给我漏气嘛!”
老巫师哈哈笑着为卡沙翻译,卡沙听完之后,也是哄然大笑,学着小天的样子,用肘撞撞他,说了些小天他们都没有听懂的话。
老巫师笑道:“小酋长说,在别人面前不可假装,但是旧家兄弟面前,不妨让小仙多漏你几次气。”
小仙大笑着拍手道:“对,对极了,这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他伸出手,卡沙会意地和她用力一握,以示同盟。
小天臭大地搓搓鼻子,无奈地叹道:“唉!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害我常常遇人不淑,被旧人抛弃不打紧,连新人都背叛我,真是老天无眼呀!”
老巫师翻译完小天这些一语双关的话之后,轻笑地问:“你爹好吗?你为什么不在翔龙社,当好命的少爷,却跑到这个蛮荒的内陆里,到处乱闯?”
小天正色道:“长老,既然你和我老爸是朋友,我就不瞒你。”
小天一顿之后,神色慎重地道:“我们是来找血龙令,南海神龙宫的掌宫令符,血龙令。”
“血龙令?〃老巫师一脸茫然地重复着。
看来,他是不曾听过这样东西,他侧头以苗语询问身边的卡沙,卡沙皱起眉头思索一阵之后,颓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天看看小仙,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小仙不死心地问:“那么金鹰呢?一种金色的活老鹰,传说有人曾在内陆看过它。”
老巫师更是迷惑地摇着头,同时以苗语翻译小仙的问话,卡沙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最后一无所获对小天他们一摆双手,表示放弃。
小天叹口气,以认命的心情,不经意道:“那么,你们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风雷潭喽?”
“风雷潭?库木塔杀喀,是不是?”老巫师脸色微变地追问。
卡沙听到库木塔杀喀,骇然地瞪大眼,看着小天他们,拼命摇着头,叽哩哇啦地喳呼着。
小天见老巫师和卡沙,终于有反应,不禁高兴道:“怎么,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
老巫师神色凝重地开口道:“不错,内陆中,还有一个汉语称为风雷潭的地方,但是……”
“但是什么?小天和小仙同声追问着。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知道有关风雷潭的事,小天和小仙二人心中的紧张和期待,是可想而知。
但是那里,是苗疆有名的死域,只要是进人那一个地带的人或兽,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老巫师见他们二人,如此兴奋地追问,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老巫师搞不懂,小天他们为何会对恐怖的床木塔杀喀感兴趣,那里是苗人们,极力不愿提起的鬼域呀!
小天不顾卡沙满脸忧色地对老巫师嘀咕着,他不禁上前,抓着老巫师宽大的衣袖,摇扯着问:“长老,你竟然知道,就对我们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那个地方,已经找了很久了耶!”
小仙同时凑上去,抓住老巫师的枯手,撒娇兼耍赖地逼问道:“长老!你说嘛!我们好不容易,才碰上知道风雷潭的人,你怎么忍心不告诉我们,对不对!说嘛!”
老巫师面有难色,他求救般地望问卡沙,以流利快速的苗语,和卡沙交换着意见。只见卡沙说什么也不同意,一个劲儿地摇头。
赤雷 扫校
第二十四章 金鹰初现
小天和小仙二人,雾沙沙地听着卡沙和老巫师,一来一往地交谈着,两人的眼睛,就跟着卡沙他们的对话,一左一右地转在卡沙和老巫师的脸上。
光看卡沙那种激动的样子,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百分之百地持反对意见。
小天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干脆扑上前去,一巴掌抚住卡沙的嘴,他笑嘻嘻道:
“好了,长老,这下子卡沙不能表示意见,你赶快告诉我们有关风雷潭的事,好吗?”
他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神情和声调。
卡沙和老巫师二人,被小天这突然如其来的一招,搞得猛然楞住,不明所以地呆在当场,他们两人后来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忍不住有趣地哑然大笑。
卡沙拍拍小天的手,要他放开,小天摇摇头道:“如果你要反对,我就不放!”
老巫师含笑地翻译着小天的话,卡沙听完之后,微笑着摇头,表示不再反对,小天这才呵呵轻笑,放开抚着卡沙嘴巴的手,卡沙喘口气,无奈地摇头苦笑。
小仙呵笑着催道:“长老,你还是说吧!因为不管你说不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在苗疆内地里,真有个这么个地方,就算要将苗疆整个翻过来,我们也要找到它的呐!”
小天和她脸上的坚定表情,在在证明,小仙这些话,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如果真有必要,他们二人,可是会身体力行,将苗疆搞得鸡飞狗跳才甘休。
老巫师苦笑着将小仙所言,翻译之后,卡沙不禁瞪眼看着小天他们。
良久,他终于长叹口气,右一掌,左一掌,轻轻捶上小天他们二人的肩头,放弃反对小天他们的念头。
于是,老巫师双目半闭,语声悠然地叙述道:“库木塔杀喀,严格说起来,不光是一个潭而已,实际上,它是一处方圆约有十里的区域的一种代称。
那个地方,终年浓雾不散,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而且有人或畜,不小心闯进那个地区,绝对是有去无回。
“根据祖先们的传说,库木塔杀喀是恶兽雷泽的家,雷泽原是一个龙身人头,半人半兽的天神,后来因为犯错,被贬下凡尘,居住于库木塔杀喀之内。
“由于雷泽因罪被贬,心中愤怒难平,所以经常拍击着自己的肚子,发出撼天的雷鸣,向上天抗议。”
“同时,因为上天不理它的抗议,没将它召回天上,所以它才变得残酷,专门吃迷途的人或兽,以泄其恨。”
小天听完,忍不住呵笑道:“这只是神话,传说,哪里真有这种事!”
老巫师点头道:“我年轻时,曾经探过那附近,据我推断,那个地区,有可能是一座天然的奇阵,所以造成浓雾和雷鸣的现象,并非真有恶兽存在。”
小仙叹笑道:“真不愧是苗疆,连神话都比中原有趣、精彩多啦!”
卡沙不甘寂寞,便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什么,老巫师颔首道:“小酋长说,那地方或许不如传说中可怕,但是,库木塔杀喀的危险,绝对是有的,他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不去是最好。”
小仙淡然笑道:“风雷潭关系着血龙令,和第六代宫主符志文的生死之谜,我既然在林爷爷临绝时答应替他办妥这一件事,不管有多危险,就算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要去。”
这话说的淡然,却坚定如铜浇铁铸,毫无回转的余地。
直到此刻,老巫师才发现,小仙年纪虽轻,但是毅力和心性,却比他家的小酋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再一次,以崭新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不简单的小娃子。
小天附和道:“我和小仙情逾手足,生死相交,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他必须办的事,就是我必须办的事,所以,就算这风雷潭,真有什么雷泽恶兽。我们也会将它收拾掉,完成我们要办的事。”
老巫师为他们二人的豪气,和深挚的情谊,感动万分,他缓缓地,将二人方才所言,详细翻译给卡沙听,卡沙听完之后,佩服之情溢于言衷。
于是,卡沙神色转凝,慎重地对老巫师沉稳地叙说着,似乎是在提出些什么要求。
老巫师闭起双目倾听,之后,卡沙静静地看着老巫师,等待他的答复,小屋之中,登时寂然无声,空气仿佛都变得比较之沉重。
老巫师脸色数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最后,他似下了决定般,赫然睁眼,缓慢而慎重地点头。
卡沙高兴地欢呼一声,分别热烈地拥抱着小天和小仙,使得他们二人,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巫师对着楞头楞脑,茫然发呆的二人道:“小酋长说,他唯一能为他二位兄弟做的事,就是为你们举行一场荣重的祈福仪式,让我族的守护神,赐与你们二人无限的法力,能够平安地进出库木塔杀喀,完成你们想要去办的事。”
“噢!。小天和小仙二人,只有傻傻地回答一声,仍是一脸茫然。
老巫师谈笑着,再加解释道:“因为你们两人,并非本族之民,所以,他必须代替你们二人入山,完成祈福的首段工作,这就是我考虑许久的原因。”
小天恍悟道:“是不是入山磨练很危险?”
老巫师语含玄机道:“可能是,可能不是,要看本族的守护神,能接纳多少而定。”
小天他们,总算多少有点明白,卡沙的要求,可能是一项危险性颇高的自我牺牲。
他们感动地看着卡沙,让目光表达他们真挚的谢意。
“祈福仪式在三天后举行!〃老巫师的声音,宛若起自幽幽的天际,恍惚地飘进搂成一堆,彼此爱护那三兄弟的耳中——
月圆的晚上。
平常虫芦吱喳的桃花谷,今夜有着异常的宁静和肃穆的气氛。
蓦然——“咚咚”一阵低沉的鼓声,缓慢而又扣人心弦地响起在落英纷洒,树影摇曳的夜里。
咯什尔族所有族人,脸上全都涂着红、蓝、黄相间,颜色鲜艳的油彩,身穿黑白黄边红蓝图案的服饰,慎重而庄严地参加祈福仪式。
他们围坐在桃花谷唯一的空地之上。
男人手中,人手一鼓,沉稳有节奏地敲击着皮鼓;女人们则和小孩子一起和着鼓声,轻吟着代代相传的歌曲。
空地中间,已经燃起熊熊的火堆,烈焰冲天的火舌,闪动吞吐着,在四周人们的脸上,身上投下诡异跳跃的光彩。
火堆的后方,架着一座低矮的祭坛,祭坛正中,正是喀什尔欣精神的象徵,一支二人环抱粗的鸟形圆腾木柱。
小天和小仙二人便一左一右地盘坐在木柱之旁,他们二人睁着大眼睛,有趣地注视着仪式的全部过程。
从他们二人被送上祭坛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是,除了等待和看喀什尔族的生苗们,击鼓吟颂之外,至今,没任何特殊的地方。
终于,老巫师所住的小屋,〃咿呀”地打开门来,原本缓慢的鼓声,此时逐渐加快。老巫师就在短促的鼓声里,步出小屋,只见他的脸上,戴着一副木雕的鸟头面具,脖子上挂着一串各式各样的石子,兽牙结串成的长项链,项链直垂腰际。
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前同样是用红、蓝、黄三各颜色的油彩,绘着和木柱上图腾相似的图案,
他的双臂上、戴着数十个不同质料的手镯,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闪动的光芒。
他踏着鼓声,走上祭坛,面对图腾和小天他们,分腿而立。
此时,日过中天,老巫师慢慢地高举双臂,口中发出连串的声音,似是在向天祈祷。
随着他所发出,渐高渐大的声音,他剧烈地抖动双臂,手镯在他手臂抖动时,互相碰撞,产生忽高忽低,忽锐忽沉的种种产音,应和着他口中祷词,鼓声在这时,巳经变成急如密雨,沉如闷雷的爆响。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从桃花谷的人口处,慢慢走向空地。
当小天和小仙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自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时,不约而同,〃呀!+/然脱口惊呼,正要跃起时,却被老巫师伸出的双手,按在肩上而打住。
来人正是三天前,人山替小天他们接受磨练,完成祈福首段仪式的卡沙。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三天前,出发时那般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
自黑暗走出的卡沙,此时已是,长发披散纠结,真上伤痕累累,血迹殷然,衣服更是破碎撕烂,状似乞丐。
他的模样,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之下,不但狼狈邋遢,而且憔悴惨然,就像经历过一场大劫难之后,侥幸得存的样子。
难怪小天和小仙二人会如此讶异和激动。
看来,卡沙这三天的磨练,似乎相当痛苦凄惨,日子难过得很。
可是,他的眼神,却有一种前所末有的宁静和沉稳,使得他变得更加成熟、浓邃。
卡沙几乎是半拖着脚步,走向祭坛,他在跳上祭坛时,不小心失足地颠顺一下,吓得小天和小仙心兴〃扑通”一跳,还好,他脚步只是略略不稳,马上再次踏上祭坛。
老巫师缓缓转过真,卡沙走上前,那老巫师面对面地站住,老巫师取下长项链,脚步怪异地在卡沙身旁回转游走,他口中还叽叽哦哦,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祈福咒语。
突然,老巫师挥动着手中的项链,抽打着卡沙的全身,疲乏欲倒的卡沙,踉跄地微晃,但是,他却抖着身子,硬挺地接受老巫师不断地抽打。
小仙和小天两人,此时,才知道卡沙要求这项仪式时,便准备接受这项痛苦的折磨,他们俩,不由得感动的双眸泛泪,他们二人透过泪光,看着挺身抽搐的卡沙,咬紧下唇。随着卡沙接受这份痛苦。
许久之后,日已偏西,老巫师才停止继续以项链鞭打卡沙。
他将长项链挂在卡沙的颈上,然后,突然像中邪一般,抖着枯瘦的身子,摆动双臂,绕着卡沙打转,激烈到近似疯狂地大跳喀什么尔族,传统的祈福舞蹈。
良久的一阵热舞,老巫师忽然转向图腾木柱,〃砰!〃然屈膝跪下,动也不动地静伏在图腾之前。
于是,鼓声再度响起,仍是缓慢低沉的节奏,低吟的歌声随即加入鼓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老巫师匍俯的身躯,随着鼓、歌的和声,如蛇一般,左右地晃动开来,他慢慢地直起上身,举起双臂,仰面向天,大声的长吟喝颂,当鼓声转急时,他已经站起来,回头取回卡沙颈了上的项链,表情严肃地将这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