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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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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哪里有瞎眼的君上呢?这得志之时恐怕无从说起了。何况林原生死不明,日后如何,委实一片迷茫。一思及此,聂熙一阵苦笑。 
那人一笑,边引路,边低声道:“你要报答我?” 
聂熙正色道:“聂某平生绝不负人,若得天时地利,自然说甚么都要回报阁下今日之德。还请阁下以姓名见示,聂熙定当铭记于心。” 
那人又轻若无声地笑了笑:“不用。” 
聂熙却一定要问,那人无奈,沉吟一会说:“靳如铁。”聂熙见他想了一阵才说出名字,料是假名,只是既然对方坚持不说,只好作罢。 
走得一阵,天已经蒙蒙亮了,隐约听到人声喧哗。那人道:“想是附近有早集,我们去买马。” 
聂熙沉吟不语,他目盲之后便不能驾马了,何况仓促出逃,手中一点银子都没有,如何买马?可林原就要死了,再不快点去,只怕空留终身之恨。 
靳如铁似乎看出他心思,说:“我们骑一匹。”自然买马的钱也是他出了。 
聂熙是天之骄子,要他这样和人共乘一骑,任凭别人指引,以前决计不成,可现在一想到林原,甚么傲气都忍下了。只求再见那人一面,别的……还计较甚么呢。 
当下靳如铁要聂熙等在原地,自己到早集挑了一匹好马。靳如铁在前,聂熙坐在他身后,共骑而行。本来这样骑马,后座的人该搂住前面一人的腰身,只是聂熙觉得和人共骑甚是尴尬,又仗着骑术了得,平衡之力不在话下,迟疑一下,仍然双手垂着,不欲碰触他的身体。 
靳如铁忽然说:“我要加速赶路了,你抓好。”话音未落,猛然一鞭子挥出,那马吃痛,追风逐电般飞驰而出! 
聂熙不料他说快就快,身子往后一仰,险些摔下马去。百忙中自然而然一把搂住靳如铁的腰,隐约听到一声闷笑。聂熙知道他戏弄自己,心下暗怒,一定神,却又没听到甚么笑声。大概刚才只是风声,马速太快,便有些模糊了。他自觉疑神疑鬼实在无聊,暗暗摇头。 
耳边风声激荡,聂熙忽然想起来,其实也不是没和人共骑过。那是童年时候,父皇兴致一来,会带着两兄弟一起骑马。聂熙习武天分更好,驾驭烈马更是天生的本事,父子二人经常把聂暻远远撇在身后。有次聂熙的马儿摔了腿,便是这么和父皇一起策马而归。聂暻看得十分羡慕,执意闹着也要和父皇一起骑马,被聂熙说他粘人,笑得半死,为此聂暻苦练马术,事后倒是让聂熙刮目相看。 
可惜,那些童年趣事,已经在洗梅台的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了。大概聂暻自己都不当回事了罢,可笑他还记着。聂熙觉得自己真是个无聊的人。 
一路风尘仆仆,一路心神不定。到日落时分,两人终于赶到了杨柳原。 
林原风神卓然,不管在哪里都是个特立独处之人,聂熙只是稍一打听,很快就知道了林原的住处,急忙赶去。 
到了林原所居的草堂之外,两人一起下马。聂熙微一迟疑,说:“承蒙阁下相送至此,聂熙足感高情。就此别过,若有缘法,当图后会。”他态度虽温和,本性甚是高傲,怕见到林原情不自禁失态,落入这靳如铁眼中,岂非难堪之极?是以一到杨柳原便急着告别。 
靳如铁淡淡“嗯”了一声,聂熙听不到他离开的脚步,疑惑道:“靳兄,你还在吗?” 
靳如铁道:“你进去吧,我看到你没事再走。” 
聂熙无奈,只好不管他,心中有些疑惑。萍水相逢,这靳如铁如此相待,委实想不出道理。 
靳如铁似乎又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说:“自然是有人托付我。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江湖浪人。” 
聂熙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个托付靳如铁的人会是谁呢?如此狼狈之际,还有谁会记得他?可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线希望。毕竟,他不是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弃。 
他深深吸一口气,猛然推开了草庐外的竹门。一个童子的声音忽然响起:“谁?竟然闯入民宅,不怕死了?”这声音清脆迅速,聂熙听着分外熟悉,沉沉一笑:“是锦童啊。” 
“啊?”锦童正好从房中冲了出来,一眼看到聂熙,顿时呆在当场,猛然结结巴巴大叫一声:“林爷,是吴王来了,是……是吴王,你快醒醒吧,快逃啊!”扭头就想逃走,却被聂熙一把扣住他的关节,喀嚓一声,顿时令他手臂脱臼,痛叫不已。 
其实聂熙武功已失,全靠听风辩位,认穴奇准。锦童若横下心和他拼命,只怕聂熙还不是对手。只是他向来害怕这位八面威风的吴王,哪里敢抵抗,一下子就中招被制。 
聂熙觉得手中的锦童在簌簌不住发抖,想是怕极了他。那自然是想起了当年林原的种种作为,唯恐聂熙报复。他一阵辛酸苦涩,自觉满腔冤抑之气滚来滚去,一腔心血都在沸腾燃烧,静了一会,仰天淡淡一笑:“锦童,你想不到我还会再见天日吧?” 
锦童吸口寒气,鼓起勇气说:“吴王,你要怎么处置小人都算了,小人只求你别为难林爷。他……他晕了两天,稍微醒一会就呕血,就是这一两日的命了。你……小人求你,让他好好地去吧!”聂熙虽早有预料,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心下一阵绞痛,一阵眩晕之下,微微摇晃,便放开了锦童,勉强撑在竹门上,这才不倒。 
锦童脱身,竟也不逃,猛然扑通一声跪下,冲着聂熙磕头不已。 
聂熙又是仰天一笑,吃力地说:“如此大仇,我……怎么也要看着他死,呵呵。”他猛然一把摔开不住哀求的锦童,跌跌撞撞摸了进去。锦童一惊,本想再阻拦,却听耳边有人淡淡道:“别进去。”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肃杀之意。 
他闻言回头,原来远远站着的靳如铁不知如何已经无声无息来到面前,猛然看到靳如铁的脸,他一张嘴正要呼救,靳如铁忽然伸出手,喀嚓一声,捏碎了他的咽喉。 
锦童一声不吭就软倒在地。靳如铁双目沉沉如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的尸体一会,忽然叹息一声,顺手为他合上惊恐欲绝的眼睛。 
看不见,可只要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聂熙的心跳便激烈起来,全身焚烧般灼痛。天地乾坤,宇宙洪荒,一切都变得如此模糊,只有那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头擂鼓般轰鸣着。 
是林原,是林原,是林原啊! 
哐当哐当!聂熙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甚么东西,稀里哗啦掉了满地,他险些摔了一下,却已顾不了那么多,摇摇晃晃扑倒在林原的床前,痉挛冒汗的手急促地四下摸索着,猛地碰到了一点微微温热的肌肤。聂熙一阵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破碎的叹息。 
那是林原的身子,他在梦中回忆过无数次,纵然双目失去,却再不会认错。那么多春花秋月的缠绵与共,那么多短宵长夜的浓情蜜意,他怎能不记得林原每一分每一寸的身体?一言一动,都是甜蜜,都是痛苦,都是不能磨灭的记忆。 
昏昏沉沉的林原似乎感觉到他烧灼般的气息,身子微微一动,忽然低低叹息一声:“你……竟然来了。”这话却没什么意外之感,只是带着很多说不出道不尽的意思。 
聂熙身子微微摇晃,头脑晕眩得几乎听不清林原说了甚么,几次想用手碰一碰他的脸,可想着当年那些事情,便硬生生忍下心肠,微微一笑:“是啊,很意外是么?” 
林原双目一转,竭力凝视着面前的青年男子。其实聂熙已经很憔悴了,但那种天之骄子的气势却还在,风神俊雅之极。这让林原甚至有些茫然。眼前这个人,失去一切,毁得千疮百孔了,到底靠甚么支持到了现在。 
他恍惚的眼睛瞧着聂熙苍白的脸,嘴角隐约泛起笑容,柔声道:“不,熙,我等了你两天了。不见你……我怎么肯断下这口气。” 
聂熙心里一阵绞,吸了口气,吃力地伸出手,碰了碰林原的嘴唇:“你还是很会说话。”他痉挛的手指渴望抚摸林原更多的肌肤,但这个人,这么多的背叛和伤害,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林原还是静静一笑:“哦,对不起,我忘记你看不见。咳咳……没关系……”他缓缓伸出手,握住聂熙的手掌,放到自己脸上,再滑过清瘦的脸颊,落到修长优美的脖子上,一路慢慢移下去。 
“用手吧,三年了……熙,你能摸到我的变化吗?”他安静而虚弱地说。 
聂熙的胸腔发出接近支离破碎的呻吟,想扯开他的手,碰到他光洁如玉的肌肤,却是一阵颤抖,似乎再也提不起力气,却又有种野兽般的冲动在他心里沸腾。 
这个人背叛了他,可这个人,这具身子,本该是他的,一直是他的…… 
心跳越来越急,林原枯瘦的手掌引着聂熙剧烈颤抖的手,逐渐滑入中衣之下的胸膛。那是聂熙久违的身躯,却又那么熟悉,在梦中心里,描摹过无数次。他痛不欲生地在洗梅台终夜长啸的时候,何尝不曾渴盼着这具身体的慰藉呢?那么憎恨,却不能忘却。 
微凉的体温,浅浅的心跳,滑腻的肌肤,微微凸起的粉樱,一切都那么熟悉。他的人,他的林原…… 
聂熙定定神,想移开手掌,却被林原握得更紧,手滑得更低,接近林原平坦的小腹。聂熙又是一阵昏沉,颤声说:“你甚么意思?”林原轻轻一笑:“熙,你……咳咳,变得很呆啊——” 
他笑了两声,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不肯让聂熙发觉,便不动声色抹去,接着说:“熙……不要走——” 
聂熙听着这句不要走,心里轰然一响,一时间不知道是悲是喜,沉默无语。恍惚一会,只觉耳边风声微动,脸上烘过一阵软热的气息,却是林原微微撑起身子,嘴唇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一啄,然后一点一点滑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毫不含糊地落在他的嘴上。双唇相就,林原用舌尖灵巧地挑逗着他嘴里每一处敏感,竟是从未有过的热情,热情得近乎妖异,妖异得有些不祥。 
聂熙闷哼一声,脸上肌肉抽搐,猛然扣住他的手,再硬生生掰开他纠缠着的身子:“你还要我的甚么?”林原从来冷淡,忽然变得这么主动,自然是另有打算。聂熙纵然再沉沦憔悴,也不会不明白他的性格。 
林原轻轻一笑:“我要你记住我。熙……我只要这个。” 
他猛然搜肠抖肺一阵剧咳,血水汩汩地流下嘴角,林原却毫不介意,只是软弱地拥抱着聂熙,无力的手指慢慢解开他的衣结,一个,又一个…… 
聂熙这才发觉,林原不知何时已经褪去薄衣,赤裸冰凉的胸膛紧紧贴上了自己滚烫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腻腻地磨蹭着。 
这个人病得九死一生,真是没甚么力气了,可他的一举一动,意思再明白不过。 
聂熙只觉身子越来越烫,心中潜藏的那只猛兽不住挣扎跳动,忍不住低声说:“林原,你?” 
“呵……记住我,熙。” 
聂熙的痛苦迟疑被林原微微温热的嘴唇炸成了齑粉,林原伏下身子,忽轻忽重地啃着他的乳头,过一阵,再一路滑下去。 
聂熙耳朵里面嗡地一声,再难克制,发抖的手慢慢摸到林原的脊背,只觉瘦得可怜,忍不住想,这些年难道他也过得不好么。呵,是了,有了那样的顽疾,怎么好得起来呢。迷迷糊糊中,觉得林原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聂熙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忽然一用力,令他高高扬起头来,再扳起他的双腿,把他清瘦的身子压得死紧,那正是他们都熟悉已极的姿势。 
聂熙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分厌恶自己。不管如何恨林原,毕竟一直记挂着这个人吧。他呻吟一般地叹息着,颤抖的手除去林原所余不多的遮蔽,一用力,坚硬的器具挺入那个熟悉温热的所在。 
就好象那断裂为二的墨玉扳指,猛然遇到了失落的另一半,那样的惊喜和契合。 
四年相思,相思四年。 
如疯如魔的四年…… 
林原知道他已经情动,微微一笑,意甚得意,却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两人本来绞缠得犹如双生的藤蔓,聂熙听到林原咳嗽,怕他受苦,便停了下来:“压疼了吗?”话说出口,又十分懊恼。这是背叛他的人啊,怎么还是习惯地如此温柔相待? 
林原笑笑,再没想到如今的聂熙还会问出这句话,本想调侃他一句,不知为何,心里一乱,忽然一口血涌出。他怕聂熙闻到血腥味道,急忙侧开头。 
聂熙觉得有甚么温热的东西流过胸口,一震道:“你……你哭了么?”他看不到林原,这时忍不住焦急起来,用手不住抚摸林原的脸,想为他擦去眼泪。 
林原一愣,一时间百感交集,猛地心血上冲,更多的血水淌下嘴角。他只怕一说话就不能自制,只是静静伏在聂熙胸膛上,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敏感处。 
天旋地转,抵死缠绵。 
战栗跳动的快感风暴一般席卷一切。两人的身子还是那么温热潮湿着,皮肤上粘着的,也许是聂熙的汗水,也许是林原的鲜血,总之分不出来了。 
也再不需要分清楚。 
林原低声喘息着,竭力忍住想咳嗽的冲动,双臂紧紧抓住聂熙,只是不住地说:“熙……贴紧一点……熙……更多……呵……”聂熙不能看到他的神情,无边的黑暗与迷狂中,只有那些破碎模糊的蜜语,以及身下颤抖着的微热身子相伴。他不知道甚么是真实,甚么是虚幻,快乐和苦涩,似乎只差了那么一线。 
林原被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越发的昏沉迷乱,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一张口,殷红的血珠滴滴答答洒到聂熙脸上身上。他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忽然颓了下去,身子后仰,无力地挂在聂熙的臂弯。 
聂熙脸上一湿,忽然闻到隐约的铁锈味道,心下一惊,猛然明白了那是甚么,一阵苦涩悲伤,突然想起当日自己对林原说的话。 
“吐血三次就死。第三次吐血的时候,你再来找我罢。”而林原,前几天就已经到了第三次,他能支撑到现在,可还能支撑多久呢? 
那时候,犹如给出一个冷酷决绝的命运断语,聂熙恨到极处,巴不得林原越害怕越失意越好。可现在想起来,却只有难以言喻的惆怅,以及深不见底的绝望。吐血三次就死,要失去他了,那个恨了四年的人。可除了他,还有甚么值得记住的东西? 
聂熙愣了一下,忽然紧紧搂住林原,失声叫道:“原——”枯涩无神的眼睛徒劳地瞪大,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人的样子。聂熙一阵惊惶,只怕他已经断气了,胡乱抚摸着林原枯瘦的脸颊,厉声大叫:“原……快醒来!快醒来!”死命摇晃怀中软弱无力的身躯,聂熙忽然明白了甚么是肝肠寸断的滋味。 
林原被摇得朦胧醒来,昏昏沉沉叹息一声,吃力地碰了碰聂熙的脸,摸到他眼角一滴温热的东西,不禁手一颤,吃力地说:“熙……别这样。”他笑了一声:“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得意……也要尽欢。所以……呵呵,继续吧……我没甚么。” 
聂熙摇摇头,却被林原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过他的眼角,听到他含糊低微的声音:“不要忘记我。就像刚才那样,一直到我死,好不好?” 
聂熙身子格格发抖,厉声道:“不,你活下来,否则我一定忘记你,一个叛徒,一个仇人!” 
林原笑了一声:“是啊,仇人,你可以恨我,恨罢,只是,一定、不要、忘记我——”他一咬牙,撑住昏沉欲绝的身子,想贴近聂熙,只是一阵头昏,口中鲜血点点滴滴洒在聂熙的肩头。林原使不出力气,只好说:“熙,帮我……”这声音温存得厉害,却毫无力气。聂熙听得一阵乱,隐约明白,这就是生离死别了。 
聂熙沉默一阵,搂住林原,极温柔缓慢地进入他的身体。 
林原轻喘着,努力迎合他的入侵。抚摸,拥抱,叹息,那么甜蜜那么柔和,几乎是从未有过的。 
可今后也不会再有。 
聂熙心里一阵裂痛,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便说:“快说,你爱我。”其实不指望林原回答什么,可那是他们难得的温存回忆了。之后,便只有背叛和伤害。 
林原闷闷地笑了笑,迷迷糊糊低声说:“你爱我。”他也不再管口中急涌的鲜血,轻笑着,似乎也回到了旧日记忆之中:“熙,不要停——快说,你爱我,呵——” 
聂熙果然没有停。 
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闻到血腥气越来越重,聂熙拼命咬紧了牙关,免得在他面前失态。可是,某种冰凉的液体慢慢滑过眼角。 
不,一定不是泪水,他绝不为一个叛徒伤心,绝不。 
两人律动着,是缠绵还是永别,聂熙其实分不大出来了,反正眼前是永恒的黑,耳际什么都模模糊糊,大概也不用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身下那个人的动作轻了,慢了,渐渐地不太分明。 
聂熙喉头一紧,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大口喘息着,很想喊一声林原,却又怕听不到回答,便闷声不哼继续着。 
轻怜蜜爱,无休无止。 
可是,为什么那个身体越来越冰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连耳朵最敏锐的盲人也无法觉察了。 
聂熙迟疑一阵,终于说:“林原。” 
无人回答。 
“林原!”“林原!” 
林原还是恒久地沉默。 
整个世界,好象都死了罢…… 
聂熙闷了一阵,有点想笑。他果然笑出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阵堵,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肺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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