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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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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宗入镇看时,只见茶楼酒馆,到处都是,而且气派不凡,便大些的县城,也未必有此风光!他肚子正有些饥饿,便进入一家叫做“醉宾楼”的酒馆,登楼人座。
  他十五六岁的人,身材却已有普通十七八岁的人高大了,店伙主过来招呼,他随便要了一点饭菜之后,便信目张望。
  这时正当晚饭时分,座客已上了七成,钟宗放眼一瞧,只见楼上不少酒客,大都拿眼偷偷瞅看他。他一路之上已被人看得惯了,知道是自己一袭绸衫招致来的,便也见怪不怪,反而用眼打量别人。
  只见靠右面桌上,坐着两个武林人物,左面桌上是四个生意中人,对面是一老一小。老的一个大概五六十岁,长须飘飘,一脸慈祥之色,小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生得姿容秀丽,大眼眨动之间,闪出智慧的光芒,一对大而深的酒涡,一左一右地分布着,两根尺来长的辫子,并垂在脑后,使人一眼见到,便自然而然会生出好感。

  其余桌上,似乎并无什么扎眼人物。
  钟宗吃罢饭,正要结帐离去,只听扶梯声响,两个女人鱼贯上了楼。前面的是个四句左右的尼姑,后面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两个刚一出现,就见右面那两个江湖客对这尼姑和少女怒目相向,尼姑见了,也不以为意,少女则秀眉双挑,冷冷哼了一声。钟宗好奇,便停下脚步。
  两名江湖客中广个络腮胡的中年人向少女愤愤道:“你哼什么?”
  少女猛一回头,娇叱道:“姑娘爱哼,偏要哼,你是什么东西?呸!”说完,当真又哼了一声。
  胳腮胡子怒道:“你哼,老子就杀你!”说时,站起来隔张桌子对少女打出一拳!
  少女一闪让过,正要还击,那中年老尼姑忽然回身冷冷说道:“冯三宝,你们要怎样就明说,不必鬼鬼祟祟,学那些小人行径。”
  被唤着冯三宝的胳腮胡子也怒道:“你峨嵋,和少林武当才鬼鬼祟祟,骗得我们好苦,自己不要脸还说别人!”
  中年尼姑怒道:“你听谁说我峨嵋骗过人?不还我公道可是找死!”
  这时全楼的酒客都已停箸放杯,望着四人争吵。只见冯三宝那个瘦长的同伴站起来冷冷说道:“江湖上淮不知道你们峨嵋、少林、武当三派故布陷阱,两年前在红花谷中借比武夺宝的名义,要一网打尽天下的高手。既然要我们还你公道,我就告诉你,这是顺天帮赫连帮主亲口对我们代教主说的。他是红花谷中唯一生还的人,他亲耳听到那个刽子手逼问少林尘一禅师、武当道缘真人,和你们峨嵋静幻师太三人口供的时候,他三人亲口说的,这还假得了?”

  中年尼姑辩道:“可是那册‘万象宝录’已被那人和一个叫钟宗的小孩带走了,我三派的人也都死光了呀!”
  钟宗听得心头奇怪:“赫连帮主会生还?‘万象宝录’又把我牵涉进去了,真是……”耳边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低说道:“姑爹,今天该有热闹好瞧了。”钟宗侧头看寸,正是那个小女孩在和那老人在说话。
  冯三宝叫道:“死得好!活该!谁教你们起心不良的?”
  少女大怒道:“你是不想活了!”说着,背上拔出长剑,迎着冯三宝胸前点去!
  另外那个高高瘦瘦的人也从腰间解下软鞭,要来助战,却被中年尼姑截住了。
  酒楼立时成了战场,吓得酒客纷纷退到角落里,用桌子掩护着看热闹,钟宗也和那女孩老小两人挤在梯口观看。
  冯三宝的武功,不过略比少女差点,瘦瘦高高那个可较中年尼姑相差太远,不过中年尼姑并没下杀手,只把瘦瘦高高的人逼在一角,不让他相助冯三宝。
  只听那女孩对老人轻轻说道:“这尼姑心也忒好了,若换了我,早把他一掌劈死了!”
  钟宗听得心头一寒:“看她模样儿顶柔顺,竟有那么毒恶的心!”不觉对她厌恶地扫了两眼。
  便在这时,楼梯上来了一人。这人张目四扫,突然趋在钟宗耳边轻轻说道:“少主人,公子请少主人回去哩!”
  钟宗一惊,急忙回头望时,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袍的人,面上毫无表情,正怔怔望着自己,道:“你是在和我讲话么?”
  那人轻声道:“小的张秉钧,奉公子之命,请少主人回家去的。”
  钟宗听这声音确是张秉均无疑,面貌却完全不像,不觉惊疑不已,只听旁边那小姑娘冷冷说道:“你管家来接你,回就回,不回便罢,干嘛装模作样?我最讨厌这种人!”
  钟宗瞥了她一眼,窘窘地道:“我并不认得他啊!”
  那人听了,便慢慢用手揭出头上面罩,首先露出一头白发,接着再现出一张古月般的面庞,那不是张秉钧是谁?
  便在这时,忽然有人同时惊呼:“啊!教主!”
  “张介寰还没死?”
  “天地教张教主!”
  钟宗一听也恍然明白,敢情张秉钧就是以前天地教的教主白头翁张介寰!
  就见瘦瘦高高那人高叫道:“启教主,对方是峨嵋派的慧明尼姑,正欺负属下哩!”
  张秉钧听罢,徐徐带好面罩,高声道:“张介寰暂已死去,在下此刻是张秉钧,恕不过问江湖中事。”说完,也不理睬他们,回头对钟宗轻声道:“少主人如要回去,便与小的即刻动身。”
  他说得虽轻,一般人大都听到了,纷纷在想:“这傻小子模样的人究竟是哪道人物?连名震一时的张介寰也甘愿作他家的仆役!想来武功必是高得出奇了,难怪他这么冷的天也只着件单衫!”
  钟宗道:“劳张伯伯回去对我干爹说,我目前不想回去。”
  张秉钧垂手说是,便自大步下楼而去。
  这时,峨嵋派的两名弟子,因为张秉钧的现身,心中有所顾忌,已借机下台。天地教的冯三宝两人,自然不愿吃眼前亏罢了手,反倒钟宗成为众人的目标,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他。他感到十分窘迫,连忙结帐离开,另外找家客栈住下。

  饭后无事,来到街上遛达。只见灯火通明,行人拥挤,正想回去歇息,忽然迎面来了一人,他一见此人,一颗心立刻冲到喉边,浑身血液也沸腾不已。只听他大声叫道:“站住!我也有碰到你的一天呀!”他这么一叫,立刻惊动路人,驻足围观。

  那人望了望钟宗,并不认识,娇喝道:“你疯了?谁认识你?”
  钟宗喝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是赫连蓉姑,我要替我干爹报仇!”
  那人果是赫连蓉姑,她听他说出名字来了,也深深奇怪,便问:“你干爹是谁?”
  钟宗脱口说道:“宗如仪,你会不认得?”
  赫连蓉姑顿时面泛秋霜,瞥眼见路人越聚越多,忽又平和说道:“我和他的事,不愿外人过问,我更不愿意欺负你一个小孩子,你走吧!”
  钟宗血脉偾张,大喝道:“你还了我干爹那只右眼我就走!”
  赫连蓉姑大怒道:“好,这里人多,咱们去镇外去谈!”说着扭身便走,钟宗哼了一声,也紧紧随在后面跟着跑。
  两人先后奔到河边,赫连蓉姑见四下无人,停步喝道:“小子,你要自寻死路,就报名领死吧!”说时,面含杀气,大有制钟宗于死地的心意。
  钟宗昂然道:“我叫钟宗。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右眼!”
  赫连蓉姑一听,登时脸色大变,不觉慢慢垂下头来,喃喃念道:“钟宗,钟宗。”念了两声,忽然面现兴奋之色,轻轻说道:“你当真是钟宗?你干爹疼不疼你?传了你一些什么武功?”
  钟宗不耐道:“我是钟宗就是钟宗,还有什么假的?快动手吧!”
  赫连蓉姑脸上忽然浮出一种无以名之的神色,那神色分不出是喜、怒、乐?霍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声道:“我不和你动手了。”
  钟宗急了,大声道:“你不用害怕!我说过只要你一只眼就只要一只右眼,绝不要你的命!”
  赫连蓉姑缓缓说道:“我答应把右眼给你,你就可以向你干爹回话了,何必这样急匆匆地?我问你干爹疼不疼你,你还没告诉我哩!”
  钟宗恶声道:“是我要挖你右眼报仇的,我要对干爹回什么话?快起来动手吧!”
  赫连蓉姑面露甜笑,频频摇头道:“我不站起来,也不动手,要么你自己动手,我希望我的右眼让你亲手挖去。”
  钟宗怒骂道:“贼婆娘,你当你不动手我就会放过你么?你在做梦!”
  赫连蓉姑忽然万般痛苦地求道:“钟宗,求你不要骂我,你要右眼就动手好了。”
  钟宗想起两年前太白山中,宗如仪被他剜右眼时的情景,满怀仇怒一齐发作,喝道:“我不骂你,我只剜你右眼替我干爹报仇!”说时,右手食指猛地一戳一挖,赫连蓉姑当真不闪不避,食指到处,立见一颗和着热血的眼球坠落地上!

  赫连蓉姑任那鲜血下流,咬牙忍受,不出一声,半晌之后,才凄然大笑道:“应该!应该!”说着,霍地一纵起身,直向镇上疾驰而去。
  钟宗望着地上的眼睛怔怔地出神,脑子里则映出他干爹和赫连蓉姑被剜右眼的情景,不觉大是难过,人类为什么要这般残忍?
  便在这时,忽然有个脆嫩的声音说道:“好呀,你钟宗偷学了‘万象宝录’中的功夫,第一个就把你亲娘的眼睛挖掉了呀!”
  钟宗大吃了一惊,忙回头看时,却见酒楼中的那个小姑娘姗姗走来。钟宗厉喝道:“你敢胡说八道,看我揍你!”
  小姑娘扮了个鬼脸,道:“谁胡说八道了?你做都做得,我就说不得呀!”
  万象宝录是不是他拿的尚在其次,若说赫连蓉姑是他生身母亲,他可急得满面通红,青筋暴露,大喝道:“丫头,你若说不出道理来,我马上杀你!”他真是急坏了,竟然说起要杀人来了。
  小姑娘也不示弱,娇喝道:“你想欺负我?我也不受人欺负的哩!人家在酒楼上当着你说了没事,我不过捡人家的说罢了,你就要杀人!我问你,那人是不是说过赫连表说那个刽子手拿到……”
  钟宗截住喝道:“什么快子手慢手的,那是我干爹!”
  小姑娘娇笑道:“你干爹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叫什么?”
  钟宗无奈道:“你刚才都已经听我说过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小姑娘笑道:“那不是说给我听的,那应该不算。”
  钟宗没好气地说道:“好!我告诉你,他叫宗如仪。”
  小姑娘得意地一笑,问道:“你干爹拿到万象宝录后,就连声大叫‘钟宗’,可是真的?”
  钟宗只好说是。
  小姑娘又道:“你是不是真的叫‘钟宗’?”
  钟宗怒道:“我不叫钟宗你叫钟宗?”
  小姑娘卟哧一笑,再问:“那人在醉宾酒楼是不是我刚才这么说法?”
  钟宗不觉怔了怔,无话可答,小姑娘像是受了无限委屈似地,嗔道:“哼!别人说了没事,我说了就要挨你的刀?”说着,索性把雪白的脖子伸到他胸前来,口里连说:“你杀嘛!你杀嘛!”
  钟宗窘得十分尴尬,想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刁蛮,我不责她,她反倒耍起赖来了!”便把她轻轻推开,轻喝道:“走开点,我堂堂男子汉,岂屑杀你这耍赖的小姑娘!”
  小姑娘娇嗔道:“哼!要杀我是你说的,不杀我也是你说的,出尔反尔,还男子汉哩!不害臊!好,走开就走开。”
  说着,脸上隐隐浮出胜利的光辉,两只小手往后面一抄,当真转身慢慢走开。
  钟宗急了,赶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膀子,喝道:“哪里走!还有呢?”
  小姑娘停步回身,怒叱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钟宗脸上微微一红,喝道:“你说完了我才放你走!”
  小姑娘咦了一声,道:“不都说明白了吗?还要我说什么?你说!”
  钟宗急道:“还有赫连……赫连帮主他女儿……”
  小姑娘佯作吃了一惊,冲口说道:“哦,还有你娘的事!”
  钟宗大声斥道:“胡说!”
  小姑娘终于脸色一正,肃容说道:“如今武林之中,无人不知赫连帮主的女儿赫连蓉姑和钟克扬是一对热恋情人,只因赫连帮主说钟克扬武功不高,阻止这件亲事之后。就在这年冬天,赫连蓉姑便和钟克扬偷偷厮守在一起,结果第二年秋天,就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钟宗。信不信在你,但我要警告你,你假如对别人说你就是钟宗,你就只有……”

  一言未了,只听有人接口喝道:“丫头住嘴!”
  两人同时惊望,只见一排小土阜后面施施然走出一个女尼,钟宗认出她正是醉宾楼中将天地教那个高高瘦瘦的人谓在楼角的中年尼姑。
  正想动问,却见小姑娘一脸鄙夷之色,冷喝道:“我又不是天地教的脓包,你狠什么?我偏就要说!”侧脸对钟宗大声道:“大家都知道钟宗得了‘万象宝录’,大家都在到处找你,尤其是武当、峨嵋两派,哼!她就是峨嵋派的慧明尼姑。你赶快走开,以后对别人也莫说你就是钟宗。”

  慧明师大脸色铁青,冷冷说道:“你说了又值什么,等我擒了他再和你算帐。”
  钟宗侠义心肠,迈上一步,大声道:“你是找我就莫找她!”
  慧明师太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小姑娘挺身跃出,钟宗拦在她前面说道:“我若打她不赢的时候,你再动手。”
  小姑娘心头急道:“连我也未必一定胜她,你怎么行?”可是她没说出口,只见钟宗说道:“女师父,是你逼我动手的,就不要怪我了。”
  慧明师太乃是当今峨嵋派慧字辈中杰出的好手,哪里会将这一双小男女放在心上,喝声:“少罗嗦,动手吧!”
  钟宗也不客气,蓦地右掌向前,左掌向后,同时打了出去!
  明师太不觉暗中好笑:“你右掌向前是打我,左掌向后面又打谁呢?”暗笑未竟,猛觉一般凌厉无比的劲道当胸撞来,大吃一惊,慌忙吸气缩腹,发掌迎拒。岂料两股掌风一交,尼姑力有未逮,蹬蹬蹬,一连倒退三大步!而钟宗却只身形微微一晃。

  小姑娘和慧明师太心中同时惊咤:“看不出这傻小子的功力竟这般深厚!”
  钟宗道:“女师父,也让你先发一掌,免得说我占你的便宜。”
  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急急说道:“动手过招不讲哪一套的,只要你有气力打,随你怎么打法!”
  钟宗一怔,冷不防慧明已一掌打到。
  他了无对敌经验,人又忠厚,正在琢磨小姑娘这话的真实性,竟然忘了戒备,等发现敌掌出手,慌忙闪身退避时,已来不及。只听嘭地一声,钟宗右胸已被结结实实击上一掌,登时只感血气翻涌,肺腑移位,眼前一片漆黑,脚下踉踉跄跄,不知退了多少步,忽觉喉间腥甜,忍不住即时喷出一道血箭!

  小姑娘飞快赶到他身后极力相扶,钟宗才勉强拿桩站稳。
  钟宗昏昏迷迷,大概还有点知觉,耳边只听小姑娘在轻轻说道:“钟宗,你先坐下来歇息一会,我帮忙出气去!”
  钟宗心头一震,用劲睁开眼来一看,只见慧明师太站在一丈开外,连声冷笑,不禁激起满腔怒火,手肘一撞,撞开了小姑娘,竟自摇摇晃晃向慧明师太那面走去。
  小姑娘只觉那一撞之力甚大,又不敢用力抗拒,眼见他竟要去与尼姑理论,赶忙越在他前面拦阻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眼下身受重伤,先运功疗伤要紧。”
  钟宗眼里射出两道冷光,奋然道:“你道我受了伤便奈何她不得了?”一手掀开小姑娘,大步向前走去。
  慧明师太见他口喷鲜血,走路也还跌跌撞撞,竟然这般顽强,不禁骇然震惊。心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先将他搁倒了再对付那小丫头,然后再消消停停逼问‘万象宝录’的下落。”于是闷声不响,暗运真力,蓦地窜上一步,呼地朝钟宗打出一掌。

  这一掌她已存心要把钟宗打成重伤,暗地用了十成力道,掌一发出,立即风生四面,沙飞土扬,劲道好不惊人!
  钟宗这次已有提防,也不管对方来势如何,依然右手向前,左手向后,同时一齐打出,不过比先前那一掌加了两成功。
  掌一发出,首先小姑娘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响起一声闷声,慧明师太当场被震得连连后退,拿桩不稳。
  钟宗不知小姑娘为什么会大声叫嚷,刚回头张望,就见小姑娘满面娇嗔地急喝道:“你赶快再打她哟!我的傻大爷!”
  钟宗如梦初醒,回头望时,只见慧明师太拔剑在手,右剑左掌,抢攻过来。
  钟宗管她剑也好,掌也好,他只是对准来人,仍然右前左后同时打出一掌。
  说也真怪,慧明师太那般凌厉的攻势,就经不起他这么一掌。只觉他这一掌犹如十只掌、百只掌一般,整个身子已完全封住,找不出一丝隙缝来!不但如此,那打出来的力道,竟也是浑厚无伦,若非闪避得快,几乎反为所伤!

  但她决计不肯失掉先机,一见这方攻不进去,立又绕到侧面进攻。不料钟宗只须身子微微一侧,她则仍旧徒劳无功。
  心灵一动,忽然改施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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