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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爷详细问了对方出手招式之后,面色转为凝重,一向笑容挂在脸上的老爷子.此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舒萍急道:“大哥的伤重么?”
关爷道:“照威儿所说情形看来,剑心是以护身是气挡住来人进袭的,足见剑心的内功已达上乘境界.这倒是爷爷没有估计到的。”
“那怎么还要行功调息?”
“那是因为他连受两次突袭,偷袭者武功极高.内力持强,剑心仓碎中运起护身受气,免不了要吃些亏的,好在他功力精深,调息之后便不妨事,你们不必担心。”
李夫人忧容满面,道:“但愿如此,这不知是哪里的强人?怎么无缘无故就向人下毒手,真是无可理喻。唉,罢了,这诊病摊也不必再摆下去,免得招惹祸端。”
李祟白道:“夫人此言差矣,心儿既是武林中人,又秉着匡夫正义、诛除邪恶的宗旨行事,自然免不了遭到坏人的忌根,为夫当年做官,又何尝过得大平日子?莫说心儿身入武林了,哪里少得掉刀光剑影?夫人不必忧虑过甚,心儿不妨事的。”
众人见李祟白深明事理.俱皆敬服。
话刚说到这里,李剑心己含笑步入客堂。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伤势如何。
李剑心道:“来人功力深厚,又是志在必得,所以用了全力。我见事出仓粹,只能运起护身受气.勉强顶住了一击。故尔稍稍受伤,但偷袭者也决好不了,只怕比我还重c其实,真正伤了我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因为第二次偷袭时.我强提真气,拔起三丈,这就加重了伤势,经过调息,已完好如初。”
关爷又询问他动手详细情形,听完后,说道:“偷袭者的武功以爪为主,那一抓,并不是金龙探爪,而是禽爪,他只要一爪抓个结实,一颗心便被他血淋淋掏出……”
此言一出,惊得众人连连昨舌,李夫人更是不停念佛。
剑心道:“莫非爷爷以为来人与歧山四禽有关?”
“正是如此[如果所料不差.四凶禽或是其弟子,显然到了南京城。”
”爷爷,我辈与四凶禽毫无瓜葛,怎会找上了我们?”高威问。“这也是爷爷想知道的。咦,真令人费猜疑问!”关爷道:“莫非四凶禽与南京一霸有关连?否则,偷袭剑心理从何来?对了.南京一霸武功虽达一流,然而在南京这样龙蛇荟萃的地方,似乎太张扬了些。莫非就是仗着四凶禽的凶名,才敢如此耀武扬威.不把南京城内的武林人氏放在眼中?
晤.这倒是十分可能的呀!”
李剑心道:“爷爷所说极为有理,下一步该如何防范?”
关爷沉思一会,道:“对方既然不得手,势必还要继续.迟早会找到‘道义屋’来,一场恶战已不可免。以我方实力而论,只要不是四凶禽亲自到场,倒也怕不了他们。
但从今以后,人要集中.加强练功,以防不315。”
高威道:“大哥还去不去诊病?”
李剑心道:“怎么不去?焉能向强人示弱?爷爷,你说呢?”
关爷道:“正是。时下无影侠医名动江湖,是道义屋的一面大旗.在妖邪魔道蠢蠢欲动之际,这大旗怎能不战自倒?这江湖上岂不是魔长道消了么?”
这话精辟已极.李剑心这无影侠医并不只关乎着他个人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关乎着正邪相争。为正道树立的一面旗帜。
李剑心肃然道:“多谢爷爷教诲,剑心领会了。”
关爷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从今日起,赵魁习练天星棍。威儿萍儿习练三十六式天星点穴法并习练天星内功心法.祟白夫妇则只习练天星内功心法。剑心出外诊病,仍由魁儿、威儿轮替陪同。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俱皆同意。
只有李夫人慌道:“妾身为妇道人家.年届四十,这武功…”
祟白道:“夫人,习练内功心法.祛病延年,并非要去舞枪弄棒的,有何不可?”
关爷道:“天星内功心法易练易学,进境神速,只是到了一定时,就是说到五成火候时,才会慢下来。但若有了五成功力.也足可与人周旋。”
祟白大喜,道:“我夫妇二人定要勤加习练,将来纵不能除魔卫道.也可自保无虞,免得成了大家的拖累。”
李夫人觉得此话有理,便答应下来。
就在李剑心遭到偷袭那天,沈志远接到了更为惊人的消息。这消息有如五雷轰顶,把个沈家大院震得人心惶惶。
原来,五梅门人大举袭击了五台派,正式宣告五梅门复出,扬言要报当年毁派之仇。据传,五台门人损失惨重,就连掌门也未能幸免,甚至说五台派已无活口。
于是,当年围剿五梅门的恒山派、华山派、少林派相继发出了武林46,敦请各大门派、白道英雄,密切注视五梅门动向,寻找五梅门人踪迹,以便一鼓歼之。
五梅门原先在山西静乐县天柱山开宗立派,复出后行踪诡秘.对五台派是突施袭击,得手后便隐去踪迹,更不知道何处是他们的驻地,闹得江湖上人心惶惶。
但是,少林恒山华山三派,据传已察到五梅门人的踪迹.三派高手已分批下山.捉拿屠戮五台派的罪魁祸首。至于三派高手目标何处,说是伯扰了对头,丝毫不予透露,甚至隐去行踪.让人寻觅不到。
沈志远接报后心惊肉跳,对三派已寻到五梅门踪迹,隐去行踪追捕之说尤为惊心。
。苍山独夫伍云曾警告说,江湖上并不知道沈志远等师兄弟脱离五梅门一事,一旦五梅门公开作恶,便会有人找上门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说来奇怪,你越是担心出事就越会出事,你越担心出什么样的事,就偏偏会出什么样的事。沈家的灾祸,便是在沈志远的担心中来临的。
这天上午,沈志远还未出f1,就接到了一份拜帖,下面的署名赫然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仁善大师、华山派掌门师弟追风剑吴若愚、弟子玉面虎潘文仲、恒山派掌门师弟冲天鹤殷开宗。
情形再清楚不过,这三派分明是找上了自己。
苍山独夫伍云的预言已被证实。
他慌忙叫了三位总管出外迎接,只见僧俗四人板着面孔、眼含煞气,跟着主人到客室坐下,仆役们紧跟着上了香茗。
沈志远道:“各位乃当今武林名人,今日尊驾光临寒舍,沈志远不胜荣幸之至!”
冲天鹤殷开宗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两边太阳穴突起,双目精光闪闪,不怒而威、司言冷笑道:“金笔秀士,五梅双煞,你们何必装得若无其事’闲言少叙.只问你们.五台之事,该如何了结?”
沈志远心中一沉,人家把自己和任、史二人的来历都摸清楚了,还拐什么弯绕什么路’当下说道:“各位,五台派惨退居戮.老夫等人也甚感悲怯,然此事确与老夫师兄弟三人无关,二十年前,我师兄弟三人便随师脱离了五梅门,这二十年来……。
“住口!。华山派杰出弟子玉面虎潘文仲R6道:“花言巧语怎瞒得过名门正板的法眼,当年你们逃过围歼,觅地隐藏二十年,如今东山再起,死灰复燃.武林正迟侠士,怎容尔等妖邪作祟,今日我三大派兴师前来,必欲讨还五台血债。本来除妖邪,大可在夜间突袭此地,来个片甲不留。但我等名门正派.行事光明正大,故尔今日投帖登门,命尔等明日午时在清凉山麓了却这笔孽债。倘若尔等胆敢潜逃,便莫怪我等下手绝情,定叫尔等鸡犬不留!”
这玉面虎潘文仲,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人生的清秀白净,然面带煞气,说话更是咽阳逼人,锋芒毕露。
沈志远知道误会已深,但有伍云前辈在此可以作证,并非不能化解,所以仍待耐心解释;哪知史敬却火冒三丈.抢先开了腔。
他怒道:“你等未免欺人太甚,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妖邪,闭曰诛除,当我师兄弟软弱可欺么?明日午时……”。
沈志远及时喝道:“三弟住Bl此事关系重大,岂能意气相争我等光明磊落,人证皆有,哪里会说不清?”
他这话也是说给来人听的。
然后对少林高僧,达摩堂首座仁善大师道:“大师,二十年前三派共剿五梅门时,大师可曾参与?”
任善大师点头道:“不错,老衲参与了。”。
“那么;大师可见我师兄弟三人以及先师梅花使者王开成么?”
“当时确也未闻你等在天柱山。
“好,大师,当年……“沈志远把当年师傅遭残害、自己随师脱离五梅门的情形说了,又把嫡阳县接到五指追魂令以及苍山独夫伍云吓走飞云豹、毒爪猴的经过全都说了个清楚,接着道:”伍者前辈此刻医在舍下,齐兄弟可请伍前辈来此说明。还有南京天玄剑严子林、虎威恩局总镖头开山掌孟彪,与在下均系多年知交:在下也请来作证,看看在下等人可曾出过远则并参与江湖恩怨。”
说完,从坏中取出“五梅追魂令”及索要贵重药物的条子。递与仁善大师:仁善大师看后。又递与三人观看。
仁善大师道:“此事关系重大,施主所言。看来是真,但老衲等还要多方查证,以澄清是非。”
沈志远一颗心这才放下,道:“沈某愿等各位查清后裁决。”
事情有了转机,气氛似趋缓和.不料殷开宗却道:“你师兄弟脱离五梅门与我等局外人无干,但你三人却是出自五梅门不假,五梅门当年无恶不作,造下无数杀孽,其中就有你们一份罪孽。如今五梅门死灰复燃,屠戮五台,又犯新罪,可见,五梅门存在江湖一天,就会祸害武林一日、尔等身为五梅门徒,难辞其咎,还债自也有份!”
潘文仲接道:“不错,你们这些孽根不除,留下也是祸害,表面改邪归正,暗地里不知又干什么勾当,除非自废武功方能取信于江湖!”
“住口!”一声娇叱起自门外。
众人眼睛一亮,只见厅门站着一个干娇百媚的绿衣少女,芳龄不过二八。在她身后,却伴着个干瘦老头。少女圆睁杏眼,柳眉倒竖,纤指一抬,指着潘文仲:“你是什么东西.敢到沈府撒野?你怎么血口喷人,胡言乱语?今日不作出交待,姑奶奶定饶不了你!”
玉面虎潘文仲见是个万中选一的美女.心中先自软了一半,但她言语太不留情,这面子不能不顾,于是叱道:“你是什么人?敢到大爷跟前撒野;华山派二代弟子玉面虎潘文仲,几曾怕过谁来?念你是个女儿家,大爷不与你论短争长沈竹青气得一跺莲足:“滚出来!”
潘文仲脸上挂不住,霍地站起:“奉陪!”
沈志远忙制止道:“青儿休要胡来.沈家只要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行得正.站得稳,天下没有说不清的事!好在伍老前辈也已驾到,就由伍老前辈作证吧!”
伍云听见沈志远提了大号,便双手一背,头高高昂起大步走进厅来。
仁善大师是认得他的,连忙站起身来,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伍施主,久违了,一向可好?”
伍云小眼一翻:“好什么,都快给人气死了!”
仁善一楞:“施主说笑了,愿闻其详。”
伍云道:“人考不中用、我老爷子的话没人听啦,你说还不气死人?”
仁善知道伍云话中有指.忙道:“善哉、善哉,施主请坐下慢设说来。”
奚若愚、殷开宗;潘文仲并末见过伍云.但他的大号却是听到过的,也跟着站起来。
仁善道:“待老衲介绍几位施主.…”
伍云小眼又一翻:“不敢高攀,英雄出少年.我老爷子怎入人家的法眼?”
这一句,戗得三入十分尴尬,却让沈竹青大为高兴,而沈志远则提心用胆,生怕话不投机,再惹事端。
仁善无奈,道:“如此请施主坐下。”
伍云当然要坐下,他大摇大摆走到主人席上.沈志远慌忙让开,在旁边坐下。
奚若愚等人也只好自行落座。
伍云道:“沈志远所言,句句是真,·如今,她女儿沈竹青,我者爷子已收为记名弟子,各位该放了心吧?”
仁善大师道:“既有伍施主作证,老袖怎敢不放心,适才对沈施主有所冒犯,还望沈施主原有则个,少林一派.今后决不再冒犯沈施主,但沈施主所言五梅追魂令限期一月之事,可否容少林派参与,此实是逮到真凶的好时机,不知施主以为如何?”
沈志远大喜道:“少林派若能参与此事,沈某人竭诚欢迎,寒舍吃住方便,就请大师等人留下吧.一月之期只有六天了。”
仁善大师满意地点点头,向同行二人道:“适才老衲所言,不知三位施主以为如何?”
恒山派代表冲天鹤殷开宗道:“恒山派与少林共进退。”
华山派代表追风剑买若愚道:”既有伍前辈作证,我等自然开释前嫌,待五梅追魂令一月期满时.合力共歼真凶。”
好,一场干戈总算化为玉帛,沈志远一颗心才得放下。
仁善大师等辞谢了沈志远的盛情招待,说是还要回去向派令其他人说明,以后再叨扰不迟。
除了伍云,沈志远等人躬送客人出门。
回来后,沈志远道:“好险哪,今日伍老前辈不出场,这局面还不知怎么收拾呢!”
任继发叹道:“有理说不清,这做人也实在太难。”
伍云冷笑道:“难的还在后面呢!暗中挑拨的人,岂能就此甘休?”
沈竹育道:“这些害人精.我恨死了!”
沈志远苦笑迟:“有什么办法?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了。”
伍云道:“这不是办法,你手下的眼线怎么这样不中用.连三派高手到来都不知?
”
任继发道:“想是三派行动极为秘密。”
伍云又问:“可疑人物的线索有了么?”史敬摇头。
伍云怒道:“这不知,那不知,要这许多人何用?想那李剑心小于,大白天遭人袭击,这不有迹可寻了么?”
任继发道:“前辈说得是,待晚辈向李公子询问清楚.回来禀报。”
沈志远道:“为兄与你一起去吧。”又对史敬、齐飞二人道:“二位贤弟分头到孟家、严家报个信。”
四人立即动身,分头行事。
却说沈任二人.径直来到承恩寺广场、一眼就见李剑心在诊病,来到近前,李剑心起身招呼。
沈志远道:“小兄弟,能否借步说个话。”
剑心问高威:“还有多少病人?”高威道:“五个。”
剑心对沈志远道:“待在下很快看完.再与东家说话。”
沈任二人只好一旁耐心等着。
哪知,奇变突然发生。
沈志远无意中见到一个等待治病的病人背影,觉得好生面熟。此人身着一袭青衫,肥头大耳,不知什么时候见过。
他刚想绕过去瞧瞧他的脸,看看是否熟人,正好那人侧过脸站起身,准备就诊。
正是这一刹那间,沈志远认出了他是谁.立即大喊道:“小心!李公子…—.”
那人一听叫声,立即击出闪电般的一掌,正好按在李剑心的心口上。.“嘭!”一声大震,李剑心后仰倒地,青衫客被震得跌出丈外,不待身子倒地,双足一蹬,后跃出两丈落地,趔趄着转身就走。
沈志远、任继发拔脚就追,但广场人烟太密,无法追到,心中又挂念李剑心的伤势,便又匆匆回来。
只见李剑心面色苍白,盘膝坐在地下,高威满脸怒气,站在旁边护法,闻声起来的闲人,络绎不断。
沈志远和任继发便赶开闲人,以免侵扰正在行功的李剑心.然后分开环侍在他身旁。
不一会,三人觉得有股热气从李剑心身上传出,竞然越来越热,培得三人经受不住,连忙移开五尺,才算耐了下来,一盏茶时分不到,李剑心便霍然起立。
三人忙问长短,李剑心道:“有劳牵挂,没事了。”
高威问道:“沈东家认得凶手?”
“是的,此人正是五梅门首徒飞云豹梁平山,刚才正是他以五梅阴阳掌袭击小兄弟。”
李剑心道:“我本该认出他的,大意了。。
沈志远道:“小兄弟.你中掌了?这毒气不是侵入内腑了么?你…”
“他那掌没打实,在下含胸吸腹,堪堪避过,护身罡气虽为所破,但在下已将毒气在体内炼化.不妨事的。”
这话让沈志远和任继发惊诧不已,不知这位李公子会的什么功夫,真叫人莫测高深了。
李剑心见二人发楞,微微一笑:“东家,有事么?”
沈志远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大祸临头矣.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小兄弟可否到寒舍一叙?”
李剑心道:“沈东家尚不知在下居处,不如到敝处一叙.如何?”
沈志远求之不得,立刻答应。
一行人走出广场,正要岔人巷道,迎面碰上了金家父女,被此都十分欢喜,父女俩已到过‘,济世堂”,然后才到承恩寺来寻找。
李剑心替双方作了介绍,然后一同前往“道义”宅。
开门的是赵魁,陡见金家父女,便大喊一声:“金镖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