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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见到喻胜兰,也不禁呆了。
李剑心拱手道:“小玉姑娘,想不到会在此处碰见你。”
小玉俊目含怒:“你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请问李大侠,到此何为?”
李剑心道:“铲除四凶禽。为江湖除害。”
小玉冷笑道:“好一个侠义之士,你们以多凌寡,咄咄逼人,姑娘算是认识你们了!”
李剑心睑上一红:“我们并不知道四凶禽的老巢只有这几个人,否则,也不必兴师动众了。”
小玉道:“不错,凭李大侠盖世高手,怎瞧得起我们这群老弱妇孺?不过,你们既然上门欺人,姑娘今日就和你们拼了!”
李剑心觉得这话未免大不讲理,只是碍于小玉的救助之恩,不好出口。
关爷道:“小玉姑娘援手之情,老儿等人不敢相忘。请问姑娘,此处的确是四凶禽的老巢么?”
喻胜兰一声叹息,道:“你们……”
话未说完,却被小玉岔开。
小玉道:“不错,你们口中的四凶禽,的确居于此地。”
关爷心中疑窦丛生,又问:“请问姑娘,与四凶禽是何关系?”
小玉道:“姑娘是魔雕曹勇的干女儿金玉!”
众人俱皆一惊。
李剑心迷惑地问道:“姑娘既是魔雕干女儿,上次为何要加以援手救助我们?”
“怎么,救错了么?”
“不,但……”
“不必多说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吧!反正你们不领情,大批人马开来,欲置我们于死地,那就拔出你们的剑来,只管把我们屠尽就是了,反正你们有的是本事!”
李剑心说不出话来了。
关爷道:“姑娘,恩是恩,怨是怨,我们并非不讲理的凶人,实是因为四凶禽……”
小玉毫不客气地打断关爷的话:“够了,又是历数罪状,对么?不必说了,你们只管下手吧!刚才你们不是就杀了许多人了么?再杀我们这十多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里充满了怨恨,这谁都听得出来。
仁心大师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是否请令尊等人出来一见?”
小玉语含讥讽地:“大师,要家父出来一块拚斗么?”
仁心大师不好回答。
小玉又道:“好的,就让你们把我们杀了吧,你们想见的人是见不着的!”
这话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魔雕曹勇在东天目山,一举伤了五老,与李剑心较技也未败阵,怎么今天连出都不出来。让自已的干女儿替自己顶锅?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能让人相信么?
关爷久经江湖,看出其中必有内情,于是说道:“姑娘,令尊等人所为,想必也有所知,但听姑娘所言,却是令人不解,令尊在不在此地?”
小玉回答得很干脆:“在!”
“那为何不出来了断?”
“因为不能!”
“为什么?”
“因为不能呀!”
这回答太也模糊,跟没说一样。
仁心大师道:“姑娘能否说得清楚一些?”
“恕难奉告!”
“这……”仁心大师也无话可说了。
正在这时,常爷忽然大叫:“你们快来,老朽找到死因了!”
众侠一听。连忙朝后转,跃向常爷。
常冲脸色十分凝重,沉声道:“伍爷和三位大侠,遭人暗算!”
此语一出。众人俱都十分惊骇。
常爷继续道:“他们都在命门上遭一种似梅花针的暗器袭击。这种暗器十分细小。又含有孔雀胆在内的好几种剧毒。即使没有剧毒,只要伤了命门,哪还有不死的?发暗器的人功臻化境,否则怎能伤了伍爷魏爷?”
关爷道:“伍爷是在剧斗中遭暗算的,魏爷任爷史爷却是站着忽然倒地的,这三位武功不弱,特别是魏爷,岂能被人暗算而不知?”
常爷道:“不惜,这正好说明暗算的人离他们很近,来不及防遭到暗害。”
关爷问众人:“当时准与这三位爷站在一起?”
常爷道:“按当时位置,各人站好。”
众人你瞧我看,互相指认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只听魏奇“咦”了一声:“田前辈呢,他与我们站在一起。”
魏吉道:“在爹爹身侧!”
魏奇又道:“人呢?”
沉志远道:“我和两位总管就站在魏兄一侧,这田兄——?”说着拿眼在人丛中寻找,“在魏兄与任大总管中间后来就站到一边去了,那是在任总管倒地之前。”
魏奇道:“田前辈呢?”
众人你瞧我我看你,这位田俊川先生竟然不见了。
李剑心注意到,连丐帮济南分舵主杨沛也未站在人丛中。
高威问:“杨舵主呢?他先是跟我和赵大哥在一起的。”
关爷叹道:“不用找了,我们瞧走了眼,上了人家的当了!”
李剑心、宋星也感到事情不妙,互相瞧着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关爷又抱拳行礼道:“姑娘,我等上当,误闯宝山,还请原宥则个。”
小玉姑娘道:“你们明白了么?”
关爷道:“上当是明白了,但姑娘又直认不讳,是魔雕曹勇的干女儿,这一点不明白。”
这时喻胜兰附着小玉姑娘的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玉姑娘似乎犹豫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她对关爷道:“好,我就带你们去见见家父吧!”
众人一惊,不知此话何意。
关爷立即答应:“如此甚好!”
钱仁却道:“姑娘,你还未向主公请示,怎能随便带人进洞?”
小玉姑娘道:“事到如今,这真相早该揭开,披露于世,否则,岂不是冤沉海底?”
钱仁道:“还是容老奴先禀报的好。”
小玉姑娘怒道:“我做的主,自有我承担,二位不必多言。
众人听他们一番对话,自是摸不着头脑,猜知此地也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小玉姑娘玉手一抬:“各位,请随我来。”
从正中一间茅屋进去,原来有个地道,茅屋不过是掩蔽物而已。地道上用一块木板盖着,未加任何隐蔽。
从地道沿石阶下去,不过十来级,再穿过一个隧道,走了三丈远,便来到并排的两个石洞,宛如两间石室。
小玉姑娘进了一间石室,道:“各位从另一间石室进,直通大厅,在大厅相见。”
关爷带头进入石室,才见左侧又是一个通道,众人鱼贯而入,洞道渐宽,光线也渐明亮,走不过三五丈,是一间方圆二十来丈的大厅,顶上通着一个大洞,光线充足。厅内正中有一石桌,上有围棋方格,石桌四周有四个小石凳,在四周壁下,支了些平滑石块,权当坐凳。洞底又有一道石门,小玉姑娘与他们几乎同时进厅。
她径自走到石门旁站下,似在等候什么人,也不打招呼。
俄顷,石门内木轮滚响,只见一个苍髯老人坐在一张小平板车上,由一个年青人推着出来,后面又接着出来了一辆,也坐着一个白发老人,推车的竟是喻胜兰。在她之后又出来两张小车,同样也坐着两个皓首老人,推车的是大红小红。
四张小平板车排成一排,众人见四个老人骨瘦如柴,腰以下似不能动弹,是几个残了下肢的废人。
四个老者睁着无神的眼睛,朝众人极其冷淡地瞧了瞧。
第三位老人问小玉:“玉儿,就是这些后生小辈要找麻烦么?”
小玉恭敬地答道:“爹爹,他们是上了人家的当,找到这里来的。”
老者道:“你把爹爹与叔伯们的名号告诉人家了么?”
“没有。”
关爷、剑心等人瞧着四位老人。心中惊疑不已,这四位又是什么人物呢?为什么潜居在这么深的洞里,与四凶禽又是什么关系?小玉姑娘为什么要让他们出面相见?
这时那老人又道:“你既然把人家带了来,那就告诉他们吧!”
小玉喜道:“是,爹爹。”
“不过,告诉他们又有何用?他们决不是那四人的对手,还不是白丢性命,何苦呢?”
老人又说。
“不,爹爹,他们与贼人已交手数次,特别那个叫李剑心的人,与余贼交过手,并未被余贼治住,爹爹,孩儿已禀过,难道忘了?”
“没忘。可姓李的也未胜了他呀!何况比他厉害的还未出面呢!”
众人听了这番谈论,更觉惊诧,特别是李剑心,他从未与什么姓余的人交过手,小玉姑娘的话又从何而起?真让他摸不着头脑。
“爹爹,不管怎么说,告诉他们真象总比不告诉的好,何况他们个个的武功都不弱呢!”只听小玉姑娘又说。
“李剑心何人?”老人问。
小玉姑娘抬起一双妙目,微笑着向李剑心招手:“李大侠,请移驾见见家父和叔伯们。”
李剑心从人丛中闪出,大步走到四位老人跟前,深施一礼,道:“晚辈李剑心拜见各位前辈。”
四个老人八只眼睛都朝他上下打量。
开口说话的老人问:“师从何人?”
李剑心不想隐瞒,免得说出个“无有”来,人家怀疑不诚心,又旁生枝节,他急切想知道四位老人的来历,以及他们和四凶禽的关系,好揭开一系列的疑问。
他坦然道:“无我上人。”
四个老人似乎一惊,互相对个眼色。
他知道不加说明就太荒唐,便补充道:“晚辈并非上人亲授,乃是在九华山麓一洞中,发现上人刻在石壁上的武功,遵循上人留言指点,习成武功。”
四个老人听了解释,方才松了口气,又相互对个眼色。
小玉的干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能与余贼较量一番了。”
李剑心道:“晚辈从未与姓余的人交过手,小玉姑大概误听传言了吧?”
小玉姑娘嫣然一笑道:“才不是呢,姑娘一点都没有说错,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小玉她爹道:“玉儿,讲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另三位老人也如此,就好像小玉介绍他们的名号与他们无关一样。
小玉道:“各位,你们心中一定充满了狐疑,先听我把四位老人的名号说出来吧。这第一位是魔鸢卢湛,第二位是魔鹫舒争雄,第三位是魔雕曹勇,第四位是魔鹏褚鸿飞。”
这四位名号一叫出,惊得众人面面相觑,就连阅历丰富的仁心大师、关爷、常爷、吴爷都目瞪口呆。
小玉姑娘见众人如此惊愕,并不奇怪,她说:“各位千辛万苦四处查访的人可是他们几位?这就是你们恨之入骨的“四凶禽”,想不到吧?”
关爷叹道:“小玉姑娘,就请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吧,不然我们永远无法明白。”
这话也代表了大家的心意,四位老人下肢己残,又怎能组织一个帮派,在各地逞凶作恶呢?
小玉道:“关前辈,我正要讲出来呢。”
接着,她讲了一个故事。
四个年青人在异人的调教下,练出了一身绝世武功。他们脾性相同,豪迈爽快,眼高于顶,出道江湖,并不标榜自己为侠义道,凡遇着不顺眼之事,不管你黑道白道。大派小派,一概伸手要管。由于四人武功怪异,造诣又高,不久就获得了魔鸢、魔鹫、魔雕、魔鹏的名号,威震江湖,令黑白两道闻之丧胆。
这一年四人在歧山寻宝,这是先师遗命,师傅临终前才以寻回本门上两代宗师遗失的“大罗阴寒功”和“凝血掌”为遗命,并点出歧山线索。四人在歧山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大罗阴寒功”秘本。欣喜之下,决定在歧山定居,从出道至定居,不过短短五年,这五年间他们并未滥杀无辜,只是得罪了不少江湖人。
这天,四人在歧山洞府中修习“大罗阴寒功”,练功正紧要关头,他们结识的一个好友大力金刚公羊啸携白脸屠夫黄永春来访。
这公羊啸出身来历不明,武功极高,非正非邪,与四人相处融洽。这白脸屠夫则是黑道上凶名昭著的高手,公羊啸携他来访,不知有何用意。
公羊啸见四人练功,便道:“四位,正在练什么武功秘籍么?”
四人正在紧要关头,哪里答得上话,这大力金刚公羊啸居然运功于指。去点魔鸢魔鹫的气海穴,那白睑屠夫黄永春当即效法,双手戳出两股指风去点魔雕魔鹏的气海穴。
“哧哧”连声,四凶禽的护体神功挡住了两人的指风,但四凶禽顿时走火入魔,气岔下肢,成了瘫痪。
魔鸢睁眼一看,竟是好友大力金刚公羊啸和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魔鸢卢湛大怒:“公羊啸,你怎么下毒手加害于我们兄弟?”
公羊啸笑嘻嘻道:“卢大哥,我只是试试你们的神功如何,没想到惊扰了大哥,请大哥恕罪!”
魔鹫舒争雄叫道:“公羊啸,你如此心毒手狠,到底为了什么?”
公羊啸笑道:“问得好!我为了什么?为了你们寻找的武功秘籍呀!”
魔雕曹勇骂道:“好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我四兄弟算是瞧走了眼,错把你当了朋友!”
公羊啸道:“不错、不错,那是你们有眼无珠,悔之不及!”
魔鹏咬牙切齿:“公羊啸,你这狼心狗肺的奸人,我兄弟以诚待你,从未把你当过外人,你居然下得了手,我告诉你,你休想得到秘籍!”
公羊啸狞笑道:“你四人奉师命寻找“大罗阴寒秘本”,也不邀我一起参加寻找,找到了也不给我看,我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魔鸢骂道:“好个无耻的东西,大罗阴寒功乃师门至宝,与外人何干?我等不把你当外人,方将师门秘密告知于你,想不到你却是个如此卑鄙邪恶的小人!”
公羊啸依然笑咪咪地说:“骂够了么?如今你四人走火入魔,功力全失,任由我宰割,还是识相些交出大罗阴寒功,我就放你们一马,否则。看我怎么消遣你们!”
魔雕曹勇吼道:“休想!这大罗阴寒功早被我们烧了,你永远也见不到!”
白脸屠夫黄永春也笑嘻嘻地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在你们心里记着呢,只要加点酷刑,你们会一字不漏背出来的!”
这时,洞外又来了两人。
公羊啸笑道:“喏,这两位一位是无情彦士余观元,一位是无敌双刀莫震,瞧,我们也是四个,正好和你们一对一呢!”
黄永春得意洋洋地道:“我还未通名呢。本人叫白脸屠夫黄永春,听见了么?我这人虽然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可外号里却有“屠夫”之称,屠夫是干什么的,你们自然知道。我这个屠夫有点与众不同,那就是爱屠人,却不爱屠牛屠猪。你们最好想清楚了,乖乖把秘籍交出来吧!”
四凶禽知道局面已无可挽回,自己功力尽失,这几人心狠手辣,今日只有坐以待毙,于是四人不再开口,一闭目等候对方施毒手。
这四人见威吓无用,便一人抓住一个,点穴施刑,分筋错骨,把四凶禽治得死去活来。
但四凶禽个性刚强,死不开口。四人无奈,封好山洞,下歧山而去。
第二日四人又返回,带了大量食物,每天轮流折磨四凶禽,三日三夜不停,把四凶禽折磨得奄奄一息方才住手。
四人经过商议,丢开四凶禽不管,便在洞内搜寻起来以两日功夫,搜遍了洞中每一寸地。墙上每一片壁,终于搜出了“大罗阴寒功”和一本“魔雕八式”,狂喜之下扬长而去。
他们封死了洞口,以为四人必死无疑。
哪知四凶禽命不该绝,漠北二凶钱仁、钱义由漠北至歧山寻访曾有救命之恩的四凶禽,把他们从去阴司地府的路上给唤了回来。两人救走四位恩人,先在陕西境内躲藏,后又逃至外地,辗转流浪,以避大力金刚等人的搜寻。
大力金刚等四人离开歧山后,想想颇不放心,又返回洞里窥察,发觉四凶禽已不在山洞中,畏彼等已会了大罗阴寒功,并日仍有复仇之能,于是便想出毒计,到处结怨到处滥杀,都用四凶禽名誉。搅得江湖上人人自危,也把四凶禽恨入骨髓。
钱仁、钱义自然知道江湖中动静,见四个家伙无法无天,已把四凶禽名声搞滥,四凶禽永无出头之日。于是把四凶禽最后带到泰山,藏在此间洞穴。
四十年间,四凶禽请二钱出山寻找根基好的孤儿,带入泰山传艺,培养了两拨弟子,蓄机探查大力金刚等人的行踪。首批两个弟子皮水胜、余子龙浪迹江湖,坚持不懈寻访,终于按计划打入大力金刚门下效忠,伺机寻找报复机会。但大力金刚公羊啸等四人已练成大罗阴寒功。两人无法取他们性命。四凶禽命他们潜伏下来,待机再动。
大罗阴寒功厉害非常,只有《宝鼎神丹秘籍》上所载丙寅元阳神功能克,所以四凶禽多年也派人寻访,而大力金刚等人也在大力寻访,若有人练成丙寅元阳神功,便是他四人的克星。那四人之所以不敢露出真面目,不敢公开打出旗号,为的就是惧怕元阳神功。这是大罗阴寒功秘本上.开篇就点明了的。所以,在《宝鼎神丹秘籍》未抓到手中之前,大力金刚四人就不会公开亮出身份。
这几年来,他们也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