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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在周围邻居异样的眼神中,哭到脑仁发疼。
邱蔚成,怎么,就不要她了。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她有种想要怒吼的冲动。
后来,很久之后,她也可以很平静的拿这件事,跟莫子言开玩笑,她真是很佩服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能忍到那份上,才哭的天昏地暗。
她心里的那股子疼,疼到心慌气短,爱与恨,难解难分。
她是喝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酒,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她认为,醉醺醺的人生,也没有那么糟糕,可以什么都不必去想,什么都不必去记……所有的好的,不好的记忆,都会在沉浸在酒精中,变得模糊。
许是太不像话,她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像话,姑姑特地赶回来看望她,每日,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夸张的不得了。
她曾以为,她所有的一切,从邱蔚成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彻底的画上休止符。
可是,没有。
生活还是在继续,日起日落,花谢花开。
她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的,想通了点儿什么。想通了,却未必敢去证实。
即便得到了证实,那又如何?什么都得不到改变。
她不想再看到什么让她不愿看到,也不愿接受的画面。
……
“这可太……”姚季节像是在做着直播,张张嘴,又不晓得怎么开口一样。
“气氛也太严肃乐了,有古怪,我看我还是找机会先撤,不说了,挂了啊……”他低声说,语调中,忧心忡忡的。
“哎!”姚希希跺脚。
不等她再问点儿什么,姚季节那边已经收了线。
她转过身来,餐桌上琳琅满目的,她接电话的功夫,她们刚刚点的菜都已经上桌了。
Dido看她的脸色,撑着手臂,问:“没事儿吧?”
姚希希对她皱了皱鼻子,说:“我们吃吧……”
她倒不是不担心莫子言在她家受到什么委屈,不论是爷爷,还是爸爸妈妈,这份礼节跟气度,她是相信的。只是,在这份礼节跟气度之下,会隐藏点儿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这样想着,不免产生一股类似自厌的情绪,她怎么能,有这样不堪的想法……那些,都是她最爱的,也爱她的家人。
Dido知道姚希希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活泼,可也有左右不肯吭气儿的时候。何况,她正在兴头上,也就不再问什么,毕竟机会难得,她只管委婉的跟陶明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陶明白的那乌黑的眉毛动了动,微笑,终于听出来Dido话里的深意,是要他喝酒,算上不在场的莫子言,他得喝上三杯。
Dido面前摆着只小青瓷碗,连着三杯下去,也不会那么好受。
何况,他平日里本就是滴酒不沾的人。
按着Dido的意思,这三杯酒,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怎么的,也得先过了姐妹儿们这一关。
“还不带公报私仇的。”Dido补充、强调。
姚希希被Dido感染,好整以暇的等着看陶明白的表现,她拿着筷子,夹田鸡吃,“如果害怕,现在求饶的话,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求情……”
她笑嘻嘻的打趣他。
陶明白一边从Dido那儿接了酒,一边对上她的眼睛,一边微笑了一下。
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姚希希就弯了弯嘴角,没有出声,就看他抬手,抚了一下额头,唇边含了笑意的,将青瓷碗端了起来。
一口饮尽。
陶明白舒出一口气,亮了亮碗底。
姚希希眼睛一亮,拍手道:“小白,你好酒量呀!”
这一声“小白”,惹得Dido在一旁“嘿嘿”直笑,趁着陶明白添酒,喝第二碗的时候,便贴着姚希希的耳朵说:“老姚,你们家小白看你的眼神,也太温柔了点儿吧。”
这话从何说起!
姚希希着实吓了一跳……在Dido眼里,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
连着两碗酒下了肚,陶明白挑一下眉,脸上的笑意更深。
姚希希看他一双墨黑如玉般的眸子,仿佛浸润在水里似的,还是有些不忍,在他紧跟着要喝第三碗的时候,拦了一下。
“老莫也不在……她那杯,先留着。”她说到这儿,有些耳热,清了清喉咙,以掩饰自己的心慌。
Dido笑出来,碰了碰她的手肘,“哎哟,有人还真心疼了……剩下的这杯,且留着吧。”
陶明白的眼神,往姚希希那边去,微微笑了一下,再听到Dido这样说,没忍住,爽朗的笑出来。
尴尬。
姚希希手一哆嗦,筷子险些没掉地上去。
当三个人吃完饭走人,陶明白还想张罗下一个行程,Dido笑着拒绝,还不忘邀功似的补上一句,“我很识趣的。”
姚希希被她笑了一个晚上,早羞窘的不行了,听到这句,差点儿就张出一句“你大爷的”。
“今天的晚餐,多谢啦。”Dido一晚上都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陶明白单手握住姚希希的手,道,“该是我道谢。”
Dido敛了敛笑意,回过头来,看一眼姚希希,然后,她说:“我们老姚,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陶明白气定神闲的答应着,说:“应该的。”
看着这二人有来有往的,合着没她什么事儿了,姚希希不吭气儿了。
直看着Dido上了门童叫来的车子,姚希希看着陶明白脸上那堪称是喜气洋洋的笑容,才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儿什么。
“看来,得找代驾了。”陶明白的声音渗着酒气,显得低沉而浑厚。
“还是我开吧,钥匙呢?”姚希希伸出手。
陶明白笑着,刚刚Dido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有种错觉,他和她,像是一对刚刚办完结婚典礼的小夫妻,在门口迎送宾客……
“快点儿,钥匙给我。”
姚希希看他笑意盈盈的,忍不住就抬手掐一下他的手臂,看他吃疼的“嘶嘶”直抽冷气……嗯,怪结实的,莫不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在想什么?”陶明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望着她的眼睛,眼里带着明显的探究。
姚希希心虚,粉面通红,一把夺过钥匙,抬高声浪,“要你管!”
陶明白的温和耐心,在这种时候,便尤为明显。
他微笑着,抬手抚着她发热的脸颊。
他的手很烫,带着他身上的酒气,也近了。
姚希希只觉得心跳怦怦怦的,乱了频率,整个人轻飘飘的,如一缕浮萍。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她似乎真的在他漂亮的眸子里找到了一抹Dido所说的温柔。
“晚餐的事,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没话找话一样,难为情的跟什么似的。
陶明白看到,拉住她的手,慢慢的环住自己的腰身。
姚希希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僵硬了,她仅存的理智提醒她,这里是龙顺园门口,来来往往的客人中,极有可能就有相识的朋友——而她,是要同他在这儿上演一出大戏么?
她忍不住,用力的掐他的腰。
怎么可能不疼呢?
他却是一声不吭的,更加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
“你,你……疯了是不是?”她贴在他心口,脸颊上滚烫的感觉,让她结结巴巴起来。
“说吧……你大爷的是想怎么个死法?”
陶明白笑,他听得出她故作凶煞的声音中传递出来的虚软——她的声音都是颤的。
“情侣之间这样的拥抱,不是很正常么?”他慢条斯理的,故意这样说。
“哎哎哎!”姚希希不服气。
陶明白看她有点儿恼羞成怒的趋势了,低头,迅速的在她唇上啄一下。
姚希希觉得自己瞬时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饶是前一秒再羞恼,这一秒,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额头:肤浅啊,姚希希你也太肤浅了点儿,一个小小的kiss,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了……活该!
陶明白看她的小动作,轻笑。
他贪心,这样圈着她的身子,动也不想动,就想这样站在这里……挺好,却还是觉得不够。
“走吧。”他微笑着。
“上哪儿呀。”姚希希有些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越来越跟不上这人思维的这股子跳跃劲儿。
“接完电话,不是就一直想回家看看嘛?”他捏她的鼻尖儿,微笑着。
“你……”
姚希希怔怔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留意到这些,她有点儿转不开视线,这样的陶明白,温润体贴,轻而易举的,就撩动了她的心湖。
陶明白侧了身,揽着她朝自己的车走过去。
“不放心,就回去看看,我陪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等你。”他说。
像是在做梦。
姚希希得承认,她不是有点儿感动……她的眼珠子有些发潮。
“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得你自己开车。”陶明白笑着说。
他笑,姚希希微微的低了一下头。
她的手,握着车门手柄,顿了片刻,然后,她转过身去,也同样迅速的,亲了他一下。
陶明白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在她清喉咙的声音中回神,她看也不看他,已经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他弯了弯嘴角,她嘴唇柔腻的触感仿佛还在。
满满的笑意,再也收不起来,浑身的毛孔都仿佛张开了似的感觉。
一路上,姚希希因为难为情,只管小心又认真的开车,再不肯开口。
夜晚的路况很好,沿途树影婆娑,路灯远远长长的连成一条线,他们一路绿灯的到了景慈街。
姚希希看姚季节那辆炫黑的莲花还停在大门外,考虑到家中此刻可能正在上演的状况,在陶明白说自己在车里待一会儿,就不进去问候的时候,她也没有假仙儿的反对。
她走进院子的时候,阿玉正站在廊子上踱着步子,看见姚希希这个时间从外面回来,有些意外,“四儿?”
“玉姨。”姚希希几步上了台阶,“里边怎么样了?”
阿玉的眉头紧皱,“可不得了,一柏带了个女孩子回来,两个人突然说要结婚,你母亲这下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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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 12
怎么可能不气呢?
母亲同屈家伯母素来交好,这么多年,屈唯唯一直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肯结婚,姚一柏虽总在长辈跟前帮忙掩饰,却哪里能瞒得过去。母亲做为一个准婆婆,一直以来对这件事也是持着宽容的态度。
或者,与其说母亲宽容,不如说,比起屈唯唯,母亲更看重屈家夫人。
阿玉催着姚希希进门,“这天,外面可冻人。”
“好。”姚希希应着。
她听玉姨刻意放低声音,一点儿不像她往常回来的时候,连着大声喊“小四回家来了”,整栋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她进屋,正听到爷爷以极平淡的语气说:“时候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叔叔、婶婶没过来,其余人都来齐了……莫子言低头坐在姚一柏身侧,因为拘谨和不安而瑟缩起来的肩膀,让她看上去很是单薄。
姚希希下意识的就屏气凝神起来。
最先留意到姚希希进来还是姚季节,看见她,冲她使眼色,许是动静太大,反倒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姚首道轻咳着,清了清喉咙。
姚希希就微笑出来,上前去,向父母兄长一一问候,到了爷爷那儿,她直接上去,搂住爷爷的脖子,嘴角一翘,说:“我说我怎么突然就很想回来跟爷爷请安,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呢?”
“这猴子!”白朴方看着女儿,哭笑不得。
姚首道“嗯哼”了一声,说:“你老实点儿!”
语调早不是刚才的平淡,明明是严肃的口吻,却透着股宠溺之意。
姚希希自然听得出那,笑嘻嘻的,一歪脑袋,就看见姚季节撇嘴,朝她翻了个白眼。她也知道,这会子,姚季节心里边多半又是在腹诽爷爷偏心。
这样想着,她皱了皱鼻尖儿,松开手,说:“我怎么就不老实了嘛。”
“不许捣乱。”白朴方瞧着女儿,经她这样一搅合,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味了。
姚希希看母亲的表情,不是不严肃的。
她再看一眼莫子言,说:“谈话结束了嘛?如果结束了,能不能让我跟子言说会儿话?”
姚静波听到女儿这样说,倒奇了,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姚首道也盯住她。
“哥。”姚希希转头看三位兄长,“你们都没有人说么?”
“大哥一回来就说要结婚,我以为……”姚季节接话。
姚礼仁见爷爷稳若泰山的模样,打断他,说:“你安静点儿。”
“大哥。”姚希希笑着,“你不会高兴的,还没来得及做介绍吧?”
姚一柏抬眼,对上妹妹明媚的笑容,心中忽然一动。
的确是他疏忽了。
他分明说过,让她等他一日,可他却是根据陶明白给的消息,最后才在机场酒店找到她的。
也只一日罢了,她已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对于他的出现,她也仅仅是露出来一点儿吃惊的样子,然后,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他也没有一定要进去,要么她跟他离开,要么他强行带她离开,他让她选择。
他清楚,是他不讲理了,可是,想着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差一点儿,就逃走了,他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戳中胸口。
更多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浸在了沸水里,烫的他体无完肤,渐渐的,仿佛失去了知觉。
这一日的时间,他没有做旁的事情,就是反反复复的拨唯唯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最后,他直接拨了电话到她的办公室,这回,接通了,他一句话还没有说毕,她匆匆的说,一柏,抱歉,我现在要出去一下……收线前,她顿了一下,说,一柏,我爱你。
她忘了,不久之前,他们因为领证的事情,已经闹了分手。或者,她没有忘,她只是认为,像是从前无数次冷战后一样,他们还是可以恢复如常。
每每抱歉时,她便会这样,在他身边时,是一记匆匆的亲吻,不在身边时,便是一句如吃饭喝水般寻常的我爱你。
我爱你……这是一种情感的表达,与其说是爱意,不如说是愧疚和敷衍,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对孩子的哄骗。
他苦笑。
心乱得跟什么似的。
他知道,必须要有个决断。
他索性拨了电话到她的副官那里,在过去的这些年,他存着这个联系方式,却从还是第一次使用,只因为,不想打扰她的工作。
电话转到她那里,她很礼貌的说,对不起,我在忙。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听到电话那端有语速非常快的法语对话,心知,她是真的在忙,忙到无法让他静静的同她好好整理这段感情。
他再次拨了电话,这回,他没有要求把电话转给她,只是拜托她的副官,在她的工作结束后,替他转告一句——记得查收电子信箱。
在那个时候,他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益,他思忖良久,想说的话,一句句删除,末了,也只是短短三句话。
一句是对不起。
对不起,他无法继续再等待,眼下,他有需要他负责人生的人,他可以辜负自己,却不能辜负那个白纸一样的女孩子。
一句是谢谢你。
谢谢她曾经爱他,谢谢他们曾经一同走过相爱并且相互伤害的岁月。
最后一句,祝你成功。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原本想过,他们有比这更好的告别方式,可是,没有机会。
他也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告别,但他不能仅仅以酒后意外这样的话来推诿责任,从头至尾,受害者都是那个在他面前沉稳体贴的女孩子。
他只能这样称呼她,一个女孩,是同他妹妹一样年轻美好的女孩子。
他从未想过,他会毁了这样一个女孩子原本平静的生活。
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年轻女孩子美好的遐想和憧憬。她默默无语,他也只当不知情。
他想着这些,定定的望着她,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倔强与执拗,有些意外,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
她的手扶着门框,对他说,抱歉,姚大哥,我不能。
她的眼睛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