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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离开淮矢部的时候，听到王川说的关于铁器的话，让他忽然明白了比虎最大了依仗和秘密。同时也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翻盘的机会。
铁器！比虎最大的依仗和秘密就是铁器。
比虎这次回来，施展不错的身手从神巫哪里要到人，并不是他的身手真的提升了多少，而是他用铁器劈断了树枝和肉块。此后他建起房子讨好了那些老家伙，用得也是铁器。
要是没有铁器，他比虎估计比以前还不如呢。
比虎所谓的教人武功，典执偷偷找人问过，也只是教人使用铁器而已。而且还是在出战前几天教的。
没有铁器，比虎怎么可能凭着百人征服甘留部？没有铁器，比虎怎么可能把他逼下台？
既然只是铁器而已，典执忽然就变得对比虎没什么恐惧了。一切信心和野心重新恢复，他觉得他有机会也成为比虎那样的人。甚至比比虎做得更好。如果他也有这些铁器的话。
怎么能有铁器呢。自然是打劫了。河部落这崽子不是说他要拿这些铁器北上么？而且典执记起，比虎之前也说过，他带回来的铁器只有少部分是他能使用的，别的都是要被这几个河部落的人带走的。两下一对应，这还有什么错的？
河部落的崽子只有几个人。但加上铁器和那几只兽无疑会让典执这十几人难于吃下。于是头脑灵光的典执飞快想到了甘留部的散兵游勇。比虎一来一起才用了一天而已，就算他比虎本事通天，也是不可能把那些远出的人绑回来的。典执到了上淮湖之后，没多久果然就找到了不少那些还没有回部落已经被杀散逃走的人。
这些人本就和典执多少有些交情，此时又是同病相怜。典执将自己的推测和打算说了之后，两边臭味相投，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典执听闻王川过几天便要北上，因而一早便带人在北面等着了。这些天有人现这边有怪事，也是他们搞得鬼。
他们在等待的时间里相互沟通，互相印证之后，得出的结论和典执推测一般无二，那就是因为铁器，甘留部才会被打败的。在等待的过程里，他们也商量出了一整套方案，以便轻松得到这些铁器。方案包括四下查看，以免错过了王川等人。引诱他们入林，让他们的兽作用更小，设置陷阱，以至用最小的力气干掉他们。
方案是好的。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河部落那几个崽子既然在挑衅后掉头走了。这事大出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这时还是有领经验的典执思路清晰。他对众人道：“很明显这些人是怕我们在树林里有埋伏，想跑。干脆我们就冲出去，直接杀了他们。虽然他们有铁器和那些兽，但他们一共才几个人？几只手？我们这边八人围他一个都能多出不少来。一围上去就行了。我们可不是那些老弱女人，干不干？”
“干了，再不追他们跑远了。”有人应了一声，拿着武器就冲了出去。后面的人一看，纷纷拿起武器跟随。
王川等人跑出不远，便看到后面有人追来，壮牛不由道：“他们这么追出来就真不怕我们？”要知道来比虎部落这一路上，他们几个人连几百人的部落都冲击过，对这么些人实在不怎么看得上眼。
王川随手扔下小象背上的行李，让众人掉头，对壮牛道：“他们懂个屁骑兵。”
第321章 屠杀变混战
后世人都知道，骑兵和单纯的走兽之间的战力自然是不同的。典执等人限于见识和认知，却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他们基于猎杀野兽的经验看来，骑着野兽的人和野兽就是人加野兽的力量而已。自己这边人多出太多了，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怕追不上王川等人，一窝蜂追了出去，却没有留意到有几个从甘留部阻击战中逃亡出来的人一脸惧意，没有跟着他们冲出来。
典执不会想到他中了王川的圈套，看到王川等人掉头冲来，只道对面的人糊涂了，水神眷顾他们，因而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加迎了上去。
王川怕新加进来的两人没有经验，因此特意跟他们喊道：“冲过去，然后散开追杀他们。”
骑兵的优势在于度，如果被对方缠住，那除了死磕没有其他办法。但跑起来后，两条腿的人是没办法跑过四条腿的兽的。
小象小犀牛老虎加时候，度都有五六十公里。小象小犀牛冲锋的时候，和卡车冲来也没什么区别，老虎冲锋的时候声势小些，也跟个小轿车似的。
两边冲到近处，典执这边现对面的度太快，不由有些惊慌起来。但这个时候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射箭！投矛！”典执慌忙大喊着，将手里的武器向冲来的骑兵投掷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投掷射箭。能跑动中射箭的人非常少，因而不少人都投出了矛，一时间矛影闪动，直扑对方。
这一招在平时对抗野兽的时候是非常管用的。但对付王川这几人，就显得有些不足了。王川等骑在兽上的人个个有盾在手，小象更是举着一个大大的铁盾在身前。这些攻击大多数被盾牌挡下。小犀牛体积大些，壮牛的盾牌挡不了全部，他便挥动长刀，挑飞了好几根攻来的长矛。
典执等人的攻击基本就到此为止了。适合投掷的距离本就不算远，两边的相对度又快，一个投掷之后，两边就产生了交集。
典执这边大部分失去了武器，毫无抵抗之力，骑兵入阵，场面如同野猪拱进了白菜地一般，一时间纷纷有人被撞飞砍倒，死伤惨重。
王川壮牛驱虎人在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冲穿了敌阵，绕一个小圈回头，现张石和葛术被围堵在人群里了。原来两人驱策不熟，度没有提起来，撞飞几人后度就慢了下来，被人堵住了。
王川对壮牛一指森林边，壮牛拿出弓，骑小犀牛切着人群的边缘跑过去，连连激射，顺便切断了这些人往森林里跑的道路。
王川跟驱虎人招呼一声，还冲入了人群，又进行了一番冲撞。
王川驱虎人从包围张石葛术的人群身边冲过，将他们的包围打散，对他们喝道：“别缠斗，跟上。”
张石对身后的人虚晃一下斧头，一夹虎肚，跟了上来。葛术连连劈倒两人，再驱虎跟来时候，却被人拉住了松垮的皮甲，将他从虎上拉了下去。他坐下的老虎本就被他骑的不爽，他被拉下时候，索性一掀身子，从人群里撞出来，独自跑了出去。
两个冲撞下来，典执的人已伤亡过半。有人被这惨烈的场面吓到，已经开始逃散。
“不要逃，先抢了这人的铁器！”典执等人捡起死伤者的武器，疯的攻击葛术，只希望将葛术手里的铁器夺过来。葛术一手盾一手斧，依旧砍得虎虎生风，无奈寡不敌众，始终无法冲出人群，身上的伤倒是越来越多。
壮牛在外围狙杀逃跑的人，那些溃散的人见逃跑也没有活路，也纷纷捡起武器，围攻葛术。
王川几人冲出敌阵，扭头现葛术还在人群里，不由放声大骂，但不能看他死在眼前，于是招呼一声继续冲阵。
有了前面两次被冲撞的经历，人群里的幸存者对冲来的猛兽有了应对的经验，那便是先躲开，而后从后面攻击。
三人这次冲阵，所杀有限，只是把葛术身边的人冲散了而已。背着离开人群的时候，却被好几人扔来的长矛攻击，几只老虎被攻的嗷嗷外跑，小象的臀和腿也都伤了也跟着窜了出去。典执的人见几兽受伤，知道是好机会，跟着从后面追了过来。
人群里的葛术却没有跟着冲出来。原来他两脚被伤极重，已经迈不动腿了。
王川知道这一下冲出去要小象回头就难了，而且后面被人追着，说不定几人反倒会被追散，想到这些索性抱着长矛从小象身上滚下来。
这一滚下身来，正好几个追着小象来的人追到了身前，王川将随身的弓弩举起来，先对着他们连连扣扳机，跟着挥矛一头撞了过去。
人群外的壮牛见王川被堵在了人群里，顾不得狙杀外逃的，跟着杀了进来。
老虎伤后，张石已经驾驭不了它了，他也索性跳下了老虎，跟着冲入了人群。驱虎人出长长的呼啸，指挥着要跑远的老虎回头，然后在他的带领下，也冲入了阵地。
典执的那些外逃的人现这些骑士已经下地，觉得是个机会，于是也不逃了，捡了武器冲了回来。
小象最怕屁股受伤，它狂般冲出去好远，扭头现背上的王川不见了，昂的叫了一声，举着盾牌也狂冲了回来。
于是这一场本来是骑兵对步兵的屠杀，变成了一场级混战。
典执这边被两三轮冲杀后伤亡过半，人数虽然占优，但身手，武器等统统落后很多，王川这边人人都是精锐，身手了得，又有铁器盾甲的坚利，还有猛兽助阵，倒是没有落后。
小象跑回来后，形势就变得更加明显了。小象挥动盾牌冲入人群，它将一切挡在它和王川之间的人都撞了出去。那盾牌重好几十斤，被它撞上，不比被小车撞上轻多少。
等来到王川身上，一个撞出去的人下意识抱住了盾牌，让盾牌和那人一起飞了出去。小象也没去捡盾牌，它昂起头用两根半米来长的象牙往外顶了出去。这一下的杀伤力不比小犀牛的犀角低，前面几人一下子被顶倒刺伤，接着便被它踩到了脚下。直到它冲到王川身前。
第322章 别人的代价
小象冲撞的同时，壮牛驱虎人张石等人也借着这个时机大力砍杀。几只老虎也四下撕咬。
场中的形势急转直下，典执等围着葛术的人不由急了，无奈葛术一手盾一手斧头，砍得还算有些章法，让人很难近身。有些人扭头过去和王川等人对战，有些偷偷溜出战场，准备逃跑。围着葛术的人已变成只有几人了。
典执见此，知道不抓紧时间再难活命，从地上抓起一根骨矛来，走到一个同伴身前，对他道：“过去，抱住他那个盾。”
说时，不等那个同伴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他推了过去。那人下意识抱住了葛术的盾牌不放手，只道典执会帮他格挡开葛术的攻击。哪知道典执完全没有管这些，在葛术砍了那人一斧子后，斧子陷入肉里的时刻，典执乘机一矛扎入了葛术怀里，而后从葛术手里抢过斧子。
一斧在手，典执觉得万分豪情。
但他的豪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壮牛骑着小犀牛冲了过来，飞快从他身边跑过去，大老远便一刀砍了过来，典执用斧头一架，哪知道壮牛耍了一个花招，大刀一抖，从典执两只手上划了过去。极快的刀几乎将典执的两只手都划断了。
但这还没完。小象冲到王川身边，王川将手里的矛投掷了出去，跟着摘弓拔箭，开始射击剩下和逃走的敌人。第一箭便射中了典执的膝盖，让他跌入血泊。
王川一轮弓箭射完，壮牛骑着小犀牛从外围跑了一圈，战场上所有的敌人便都倒下了。
小象满身染血，王川也是一样。
小象把头蹭进王川怀里，昂昂低声叫唤。王川捧着小象的脑袋，才现这个刚才威风凛凛的大家伙居然流泪了，看来它屁股上的伤让它痛得不轻。
“别哭，别哭，下回不这么玩了，这就给你包扎去。”王川给小象擦一把泪，也觉得自己背上**辣的疼，自己应该也受伤了，便领着小象往外走。
驱虎人在逐一给战场上没死的人补刀。张石去查看葛术的伤势。壮牛从场外跑了回来，跳到正在地上爬着离开的典执身前。
战场被刀砍兽踏，弄得如同血肉磨坊一般。典执在血泊里艰难爬行，依旧想逃离这里。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败了。现在他才知道，为何这五个人就敢冲入他们这么多人中，为何比虎带着一百人就灭了甘留部。实在是这些人太厉害了。
壮牛走到他身前，他看着壮牛扬起刀，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壮牛倒转刀背，将典执四肢的骨头尽数敲断，边敲边用不熟练的淮矢部话语道：“让你叫川长老崽子，让你叫我崽子，让你叫……”
典执痛苦高叫出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骂过他崽子了。
王川带着小象走过来道：“壮牛，差不多得了，抓紧出来包扎一下伤口，比虎来了自然会料理他。”
听到比虎的名字，典执不叫了，他四肢扭曲依旧挺起脖子，忍痛问道：“比虎？比虎怎么会来？”
壮牛又在他身上狠狠拍了一下道：“你以为你来打劫，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你想来打劫我们的铁器是不是？你想打劫了铁器再回去杀了比虎是不是？你带的这些人除了你那几个人其他都是甘留部的是不是？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这里遇到我们吗？那是因为我们川长老早知道算好了你的行动了。还知道你能把甘留部的人带来一网打尽。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堵得上我们？”
这打击比把典执废了还要大些。他精神失常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壮牛索性道：“你离开淮矢部的时候，我们川长老告诉大毛要拿铁器走的话，就是说给你听的。他对你后面的行动当然能够猜到得一清二楚，有什么不可能？”
壮牛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在典执头上响起。炸得他浑身颤抖。他也算是一个颇有脑子的人，壮牛这话，他能推测出前因后果，他越想越是心寒，而后疯的扭动着身体。但已经没人看他了。
壮牛说完，再不理他，牵着小犀牛处理伤口去了。
另一边，王川走到葛术身前，查看葛术的伤势。
葛术倒还真是勇武过人，他身边倒了一地尸体，怕不下十具之多。但他的伤也让人看不成了。他的一只脚断了。胸腹肚子上满是伤口，最为严重的是典执那支骨矛刺进了他的胸前部位，几乎没入木柄。
张石悲伤道：“川长老，他还没死，你救救他吧。”
王川道：“他的肝都可能碎了，救不了了。”
如果葛术的皮甲穿得好好的，他胸口那一矛应该会浅很多，胸腹上的这些伤应该也会被皮甲挡下，那可能还有救治的希望。现在他这个样子，就算送到后世的医院里也没办法治了。
这一战几乎全赖他不听指挥，王川想起来都还心中有气。不过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王川就决定不怪他了。
王川道：“他杀敌这么多，无愧勇士的称号。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吧，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
张石想把葛术带出来，没有拖多远，他便闭上眼了。
众人离开战场，捡回行李，在不远处一条小溪里清洗包扎。这一战人人兽兽带伤，可谓艰难。几人互相帮着处理完伤口，再帮几只兽也处理了伤口，一众人兽都疲惫坐趴在溪边的草地上，王川有感而道：“这一战，我没有处理好。古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我不应该让葛术加进来的。害的他还丢了性命。”
这话说的众人都有戚戚然。
小象伤得挺重，还不停往王川身边挤。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小鹰从天上飞下来，直接落到小象身前昂然四顾，然后还对着小象啾啾嘲笑，一副你没用的样子。
王川看得不爽，喝骂道：“你不在天上好好待着看有没有人来，下来凑什么热闹。”
小鹰扭头对着淮矢部的方向啾啾叫了两声，表示那边有人来了。这是小鹰跟狗学的技能，一般熟人靠近才会这样。陌生人靠近别想它从天上下来。
众人站起身来，果然看到不远处比虎带着人正往这里靠近。
比虎老远便大声说道：“我们看到小鹰还在天上，知道你们带的东西少，就给你们送了点过来……这么弄成这样？”
比虎前面半截是虚伪的套话，后面的则变成了十足十的惊愕了。他是完全想象不到王川几人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王川摊手，心说还不是因为你这破事闹得。懒得理会比虎，王川见到比虎真有送吃的过来，过去不客气扒拉了几下，将所有茎块鲜肉全弄了过来，犒劳一众辛苦的兽宠们。
苦莫也在队伍里，他无疑是最伤心的。早上才和儿子分手，哪里想到才到这个点就变成这种天人永隔的情况了？
张石跟在身边讲述当时的情况，比虎听了后道：“典执贼心不死，想杀我川长老不说，还杀了我淮矢部勇士，实在应该弄回去处于水罚之刑。葛术英勇，可以在篝火说传颂他的故事。我也会将他的故事记在石头上，让他的传说永远流传下去。”
比虎在做派，让王川觉得实在没眼看，索性不看比虎后面的处理了，重新收拾了行囊，再次和他们告别，步行着离开了这里。
葛术死了，张石还跟着，比虎看到这边都是伤员，硬是给王川这边塞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过来，照顾王川等人。
这中年人现在是淮矢部的百夫长，名为射狐，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