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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不愿毕业
步子迈得大，容易扯着蛋。口号喊得响，王川便觉得自己累得慌。
工作一旦展开，各处都会有问题，这些问题大部分人都会习惯性找王川。很多东西王川就算想放手，也不太可能。
铸铜作坊成立，直接从铁匠哪里要了些人过来，在河边的工厂区要了一个屋子。结果这些人觉得浇铸铜钱太细致了，直接给王川浇铸了青铜大锅和青铜犁头出来。美观是美观了，但王川想到自己拿着一串铜犁头去买东西，就忍不住想打人。
铜的可塑性好，除了铜钱王川准备制作铜和铁结合的车轴车毂等物品。木轴车负重和耐磨程度实在有限，就算保养妥当，使用寿命也短，王川早不满意了。靠这些粗汉浇铸实在是不可能了，王川只能从大一些的学生里挑了些心灵手巧的人出来，然后手把手教。铁厂过来那些人在旁烧火就好了，能打下手都算帮忙了。
河部落的陶器制作，水平已然极高，夷人和淮矢部的人虽然会制作陶器了。但他们看到河部落上色的或者更精美的小件，依旧提出要弄一些回去的要求。这让王川想到了制作更精美的瓷器作为商品。
瓷器是高岭土在更高温度下烧制的产物。王川知道一种曲形的窑洞可以提高烧制的温度，但河部落附近没有高岭土，于是只能让人外出四下寻找。出去的人极为尽责，结果王川看到了各种不同的土壤，但高岭土却没有出现。
马蹄铁还是要打造的。壮牛正在训练骑士，这些新骑士一如后世刚学会开车的人一般容易撒疯，结果真有人用了三天去风帆部跑了一个来回。跑回来后这些人全都弯着腿走路，同时不停抱怨道路太小了，要不然可以两天来回的。如此折腾一圈下来，王川就看到一些马开始不肯跑了。检查一番后发现，这些马蹄子磨损严重。负重，不惜马力长途奔袭，加上入秋后路面坚硬，马蹄磨损比王川意料的来得快。
王川除了拿着鞭子去教训了那些骑士爱惜马力之外，只能在铁厂中再次选人，专门打马蹄铁。
马蹄铁算是军事机密，等闲人不能知道，安装蹄铁的时候也必须在铁厂里进行。前面试了十几匹马之后，王川给马王也装上了。结果这货如同穿上了高跟鞋的女人一般，晃着大白腿在石板地上踩得噔噔作响。趁人不备还扬蹄飞踢，把一截破砖墙都踢倒了。
在铁厂里试玩了自己的新“鞋子”，马王长嘶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我去，不会找小象拼命吧？”王川没由来有几分担心。这就像坏人有了枪，会先找仇人干架一样。
马王是所有马当中唯一一匹没有限制喂养的马，它早晚会出现在王川的小院里，和小象一起过夜。其他时间便会四处撒欢，有时候跟小象一起玩，有时候去找其他马，很多时候则到处捣乱。享受过河部落的种种美食之后，它成了出众的马屁精和小偷。部落的厨房和酿酒房是它最喜欢去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它能偷就偷，发现有人就会摆着一张长脸蹭上去要吃的。一众女人很喜欢它这痞子样，因此这货总是醉醺醺的。
马王跑出去，不多久便和小象出现在铁厂门口。马王像小孩子一样在小象身边跑来跑去，不时抬起蹄子给小象看，原来是找老大献宝去了。小象没心看马王的表示，抓了王川，让王川上了它的背，便载着王川一股脑跑出了铁厂。
跑出铁厂不远，王川便看到了捧着酒糟，一脸欠揍的大黑。
大黑涎着脸给小象喂食，假装不经意对王川道：“大王，五年级那帮家伙不愿意回家，他们想留下来供奉神龙和伺候大王。”
普天之下的话传出来后，王川的称呼便慢慢再改，现在很多人都开始称呼王川为大王了。大黑这等马屁精自然改的飞快。
王川道：“大黑啊，你花这么多心思找我出来说这些，是不是收了他们不少好处？你可不要忘了，你这百夫长是你师父帮你挣得，我要不是看着你爹和你师父的面子上，随时会将你撸掉。”
大黑嘿嘿笑道：“这不是看你忙嘛。你说铁厂我们不能随便进。你的小院里又有王后在，我不方便去。你说过，这百夫长的事情定了的。而且我考试也满分了啊。”
王川道：“三年级的试题，你不满分我就把你扔河里喂鳄鱼！说说，到底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大黑叫起冤屈来：“大王，真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听说大王你在找白色的土，正好淝部落有，我便准备让他们弄一些过来。我们又听说大王你在打造结实的铁车，我答应让淝部落的人先用上，也正好给你运这白色的土。淝有一儿一女在上五年级，他女儿名叫幸，已经是我们这里的老师了。她哥哥坡说若是他们能不离开河部落，他便把妹妹嫁给我……其他人也多有不想走的，我便来了。”
王川道：“你这弯弯绕绕的心思倒是够复杂的。你为了娶人家女儿，把我还没有做出来车送出去了，还要把人留下来？诶，不对，你跟这个幸好上了，小贝怎么办？她现在可是我们河部落的人了。”
根据之前的约定，赎盐氏的老头子过世，小贝即成了河部落的人。而且现在整个赎盐氏也加入了河部落，小贝这关系就确定了。这个笑容腼腆的女孩子做事勤快，人也聪慧，很得河部落的人喜欢，大黑从小便霸占着，难道现在要始乱终弃？
大黑神情复杂抬头，很快又底下头去，颇为失落道：“她说她意中人不是我。”
王川愤愤道：“这小妮子翅膀硬了？放着我河部落最优秀的青年不要？她还想怎样？这事你不用管，回头我问问她去。”
大黑神情越发复杂，道：“这个就不劳大王过问了。我心意已决，只要大王愿意让五年级这些学生留下，我便娶了幸为妻子。至于铁车的事情，要是淝部落的白土真合大王的意，那也是为了方便运送白土而已，这个不算私心。”
大黑能将这么复杂的利益交换理清楚，而且还从中获利，表明他的才智不在树皮之下。而且他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份坦诚也极为难得。
王川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耐心解释道：“大黑，让他们毕业这事无可更改。因为这是五年前的约定。河部落虽然庞大无敌，但不能言而无信。他们毕业了，也不是说便一定要离开河部落。他们毕业了，便成了自由人。我们再发展，可能就会向周围部落招募熟悉地形的人加入商队，招募勇士加入军队，当然也会招募有学识的人为我们做其他事情。比如招募幸成为我们的老师……我们会给他们支付肉食或者铜钱作为报酬……”
大黑高兴得跳了起来：“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留下？”
“当然，只要他们找到了对应岗位，通过了招聘考试。”
大黑哈哈笑着跑开了：“谢谢大王，我这就去把他们偷的酒全喝光……”
王川皱眉：“什么玩意儿？”
第354章 湖光山色
王川的婚礼定在毕业典礼同一天。用阿母的话说，便是那天热闹。
大王的婚礼自然是隆重的。河部落一大帮女人在阿母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河部落经过几年的积累，多少有些资本了。于是各种讲究也跟着多了起来。着装要准备，新娘新郎的装束要用部落最华丽的布料，用针线活最好的妇人来缝制。酒水要准备，到时候来时的宾客至少要人人喝上一口才行吧？这得准备多少酒？不知道，找算数最好的孩子去算哪。大鼓要准备，破的，声音不响的全做新的。肉食要准备，而且都要用铁锅做，铁锅不够，铁厂那些犁头先别铸造了，先做锅……
如此各种准备弄得眼花缭乱，阿母巴不得把河部落所有的东西全都弄上。这种心思，看来和后世是一样的。
这些都是旁人在做，作为婚礼的两个当事人，却显得事不关己。
王川各种忙碌，几乎脚不沾地，只给做衣服的说了一下新娘的服装，其他的便不管了。
珂没什么这方面的认识。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这些忙碌是为她做的，她还以为河部落平时就这样呢。大多数事情她帮不上忙，听说学校是学习各种东西的好地方，于是她便跟着夷人和淮矢部来的孩子一起去上一年级了。她去上学，也正好给这些孩子充当翻译。
未来的王后上学，灵显得特别重视，丢了高年级的课程自己亲自教。结果王川便常常看到珂某种后世积极孩子上学的诡异场景：红着眼睛下课，晚上咬着牙在灯下写作业，第二天又兴冲冲去上学……只是这个孩子年纪偏大……
王川跟珂讲过，这些东西不用太紧张，现在学不会，回头他再教她就是了。但不知道为何，珂却被激起了倔强，咬牙切齿地说会学好的。她说自己只是之前供奉神鸟凤凰的，现在对神龙的学识有些不习惯而已。
珂这话说得对，人在不同环境下长成，确实会对世界有不同的理解，王川现在和珂相处，便常常觉得像刚来时候和河部落的人相处一般。都是这般……啥的可爱。这些慢慢便就好了，看看现在河部落那些老人，几乎个个都精得和猴子一样了。
就这么着，珂的样子却成了部落努力学习的典范，跟着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部落的孩子在被人教育的时候，总有人会说，“看，王后都这么努力，你个崽子敢偷懒？”
王川听了颇为无言，想着让珂母仪天下什么的，怕是不能了。但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实在不好插手。为了避免自己的女人被人逼疯，王川在自己忙活的同时，常抽出时间来陪珂周围转转。
珂喜欢去的，是寨子东面半山腰的人工湖泊。王川在湖边的横枝上绑了两个秋千，有时候两人就能在驱虎人笨青和一众兽宠的陪同下，从日落待到天黑。
湖泊这里水清天蓝，四周的草木经过简单的梳理和有序的新植，也变得蔚然秀美。
少了部落的喧嚣，这里兽宠们也会变得各有姿态。马王会四处撒欢。小鹰离了栖变得高冷，常常站在枝头不怎么下来亲近人。小象最听话，它会尽力伸着鼻子帮人荡秋千。捻青那边就没办法了，三只老虎人立着推几下秋千就会不耐烦，会跑到边上打滚，驱虎人只好自己来推。
环境优美，兽宠有趣。唯一遗憾的是，王川答应给珂修的雷峰塔没有修起来。断桥也没有，水面只有一条短短的栈桥。现在这里果真就是孩子们练习帆板的地方。
为了弥补这些遗憾，王川重新给珂做承诺：“现在忙不过来，回头等大家清闲些的时候，我们把这边这几座小山搬掉，然后我们在这里盖大房子做我们的王宫。那座最高的山呢就留着不搬了，那里我们就建一个高塔。如果你喜欢，我们就叫雷锋塔。然后我们再建一个高高的围墙把这里围起来，不让那帮熊孩子过来这里尿尿，这样我们夏天的时候还能下去游游水……”
笨青接嘴道：“我也要住这里的大屋子，我也要去游泳。”
人以群分，王川怀疑珂的智商和笨青有直接的关系。笨青现在依旧每天傻乐，干啥事不成，王川便没有安排她做什么事情，她便一天到晚跟着珂，算是珂的跟班了。她一天到晚最大的爱好还是揉三只老虎。三只老虎被阉了以后，被她揉的一点脾气没有。她跟驱虎人在一起接近一年，现在肚子开始鼓起来了。这让驱虎人对她宠爱得不行。
不过笨青现在有大名了，叫龙夫人。因为现在驱虎人也有大名了，姓龙。
驱虎人这名字带给河部落不少人心理阴影，总让不少人难于接受。王川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龙松。大概就是龙姓的武松的意思了。只是河部落的民众再次展现了伟大的改名力量，因为驱虎人整天和三头老虎在一起，把他叫成了龙三。
驱虎人自己有了一个和王川一般的名字，不管龙松还是龙三都应得高兴。据说他准备给自己的孩子起名龙四，同时准备出去新擒一只弱虎回来养。
驱虎人让部落大多数人忌惮，也不善于跟人交往，平日便也只跟着王川。壮牛成了千夫长不能再做王川护卫，他便接替了壮牛的位置。这倒是让阿母对他很是礼遇。
作为夷人的未来领袖，珂想问题很有前瞻性。她听说这里要建王宫，便问王川道：“那夫君，这里要建几个大房子？”
王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怎么这么问？我还没有规划好……”
珂憨笑道：“夫君，你原来和我说的男女从一而终的，在河部落是不必遵守的对不对？比虎领在这里有两个老婆，在淮矢部还有一个，树领也有两个老婆了。我听说，小时候，你是抱着灵同百夫长睡的，狼婷也是你从狼穴里救出来的，这两个都对你都有情义。而且最近那个做新装的小贝也常眼睛亮晶晶的打听你的事情。我们两个成亲之后，你是不是还得娶了她们？”
这便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的坏处。大家都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
灵和狼婷还则罢了，那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只是王川觉得没什么感觉而已。小贝什么的实在是无妄之灾。大黑说她有心上人，王川还以为她看上了谁了，结果不多久，阿母把她请来做嫁衣，这事就大了。原来她这些年来，学得一手好针线，现在是河部落最好的裁缝了。她还是腼腆的，只是她看王川的眼神，被阿母等人看着眼里，立刻将她的心思猜了个通透，于是各种八卦消息便开始流传。看来这就传到了正主这里了。
对珂的质疑，王川辩无可辩，也无从下嘴。跟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说我是大王，要后宫佳丽三千这种厚脸皮的话，他说不出来。
王川左右而言他道：“啊，树皮来了，我约了他谈话，你们先聊着，我去找找他去。”
树皮在百夫长事件后有些一蹶不振，也确实该找他谈谈心了。
第355章 王朝架构
树皮在河部落上位，纯粹是靠一股拼劲和一股机灵劲闯出来的。后世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面对不断发展的社会都会迷茫惶恐，树皮这种前面二十年都在野地里追着野兽跑的野人，面对今天河部落的快速发展，一旦自己那点闯劲耗光，便不可遏制的变得无可适从起来，因为前面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
树皮来到这里，是想告诉王川，石角和淝来了。说完这话，想了想，便说自己先回去。
王川拉着他道：“我晚些再回去给他们煮顿好吃的。最近看你没怎么出来运动，欺负你一把，我们看谁先上到那个山顶怎么样？”
王川指了指湖东面最高的，也就是王川打算建雷峰塔的那个山顶。
树皮还是好胜的，王川现在虽然比他高半个头，但看着还是稚嫩了些，于是当即开始热身：“输了你那把青铜剑给我？”
王川同时做起热身，道：“我听说你把你那根象牙磨成骨刀了，我正好想玩几天。”
树皮跟着王川比虎第一次去猎杀猛犸象，弄了一截象牙作为战利品，这几年被他珍藏着，等闲不拿出来示人。王川跟他要这玩意，这等于是要他的老命，这便让他不能懈怠了。
山不算高，难在只有一条孩子割草踏出来的小路，两人不时推挤，容易被挤出小路外去，有时候只能抓着低矮的树枝纵跃。而爬树正是树皮所长，最后王川差了那么三五步输了青铜剑。
到了山顶，王川找树皮击了个掌，然后两人大笑着同时开始喘气。树皮猜到王川可能让了他，王川猜到树皮猜到他可能让了他。但树皮猜不到王川到底有没有让他，王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让他……总之，结果还是不错的。
两人喘匀气，看着夕阳下景象。此时正值部落晚归时分，人人往回走。有人驱赶着成队的奴隶，有人赶着马匹牛羊，有人推着满载的车子。河上舟船归拢，工厂熄火关门。寨子外的独立屋子飘起了炊烟……想到这些都是两人努力得来的结果，两人都不禁看得有些自豪。
王川道：“我觉得不能拖了，建城的事情，可能明年春耕以后就要进行。冬熊说东边开始浸水，那么东边的那些人就可能会向我们这边涌来。一旦他们来得多了，野人过境，不但住在寨子外那些人遭殃，我们这里所有东西都可能会被烧掉。所以我们要建起一座至少不怕火烧的城来，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给大家一个庇护所。”
树皮只是听着。建城什么的，他听王川说了好多次了。他也听说了夷人的用砖石建起的寨子。在他想来，那不过是另外一个大些的寨子而已。
王川接着道：“我们人不多，技术也基本没有，所以这个城我们建不了多大。以后有些大城，骑马跑一天也绕不了一圈，那就交给我们后世的子孙去建了。我想建的，就是从我们身后这边起东墙，然后跨过这里，把后山这些田野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