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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上闻言不禁笑道。“朕就喜欢听你讲故事,你说!”
百里遥便开口道:“听说,古时候有一位皇帝,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们没有吃的,便挖草根,啃树皮,甚至吃观音土,许多百姓都因此饿死了。消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冥思苦想,想法子怎样解决百姓的饥荒,最后同大臣说,‘百姓无栗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皇上听了她这番话,不禁一愣,“这是哪里的傻皇帝?这个典故朕为何没听过?是哪本史书上记载的?”
百里遥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个典故的来历,因为并非是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便笑道:“皇上,您认为,您手底下的史官们,会写您的坏话吗?莫非他们不要命了?”
皇上不禁哂然一笑,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道:“小遥,这就是为什么朕喜欢听你说话的原因,你就喜欢说实话。你大可放心,朕跟那些昏君不一样,听不得批评。轩辕家的江山怎么来的,朕清楚,这世上没有万世不变的江山,也没有能长长久久的富贵。但是朕希望,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你们夫妻两个还能帮着朕的儿子!”
百里遥笑道:“那皇上对臣妇刚刚说的那一个典故,可有什么想法?”
皇上表情奇怪地看着她,“朕只是觉得,如此昏君,是如何当上皇帝的?”
百里遥“噗嗤”一笑,随即正色道:“皇上,臣妇刚刚给您讲这个典故,是想让您知道,一个皇帝,每天坐在宫里处理国家大事,却对民间的一点小常识都不懂,什么都只能从臣子的口中得知,这样如何能不亡国?”
皇上陡然明白她的用意,不禁深深地愣在那里,竟然深深地思索起来。
若是别的女人同他讲这番话,他怕是早就不耐烦了,但是百里遥不一样,皇上对百里遥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这种感情是信任,但同时也有别的东西存在。
“你的意思是,朕该时常出宫去走走?瞧瞧民间疾苦?”皇上疑惑地问。
百里遥缓缓地摇了摇头,“非也,皇上如今日理万机,每天的公务都忙不过来,又哪里来的时间出宫去瞧民间疾苦呢?而且几位皇子年幼,皇上走了,也没人能代理朝政。说到这里,臣妇还有一个典故。”
“你呀,就是肚子里的典故多,而且还都是朕没听过的。”皇上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
百里遥也笑起来,“宸哥儿不在家,柔姐儿是个女孩子,对这些典故都没兴趣,臣妇也只好到皇上跟前来显摆了。”
“那你就快说!”皇上催促道。
百里遥闻言正色道:“皇上可知道那些经商的世家,为什么会有的人家富不过三代,有的人家却能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皇上不解地摇了摇头,“你才说这世上没有万世的富贵,都是富不过三代,怎么现在又冒出个有的人家能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百里遥便微微一笑,“皇上,臣妇想请问皇上,鸡蛋多少钱一枚?”
“这……”皇上张口无言地愣了一下,攸地一笑。“朕哪里知道?”
“皇上,那你又知不知道,一只活鸡多少钱?一只烧鸡又多少钱?”百里遥追问道。
皇上有些怨怼地看着她,“你怎么竟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问朕?朕哪里知道?”
“那好,臣妇不用小事来问您,臣妇想问您,一座县衙的衙门里,有多少人做事?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真正做事的,又有多少人是只拿钱不做事的?皇上可知道,一座县城里到底有多少冤狱?皇上又知不知道,一座县城里有多少杀人犯能逍遥法外?”百里遥忽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皇上微微地皱起眉头,“小遥,你今天跟朕说了这些,到底想跟朕说什么?莫非是有人有了冤情,告到了你那里?”
百里遥摇了摇头,笑道:“皇上,臣妇只是举个例子,想让皇上知道,但凡是富不过三代的那些人家,都在对子孙的教导上有严重的缺陷,教出了一群只会败家的败家子。而那些可以屹立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却是家教森严,对于注定要接手家族生意的继承者,不止会从小进行严格的教育,还会让继承者从一个小伙计做起,让他们去了解做生意的每一个步骤。只有他们对生意的每一个步骤都了解,别人才无法欺哄他们。”
皇上听了她这番话,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百里遥走近了皇上,低声道:“皇上何不将太子派出去,替皇上探寻民间疾苦?同时,也可以找出底下的一些弊端?”
“这……”皇上闻言,顿时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为难的表情,久久没有言语。
百里遥见此情形,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继续轻声道:“皇上是担心太子的安危?”
皇上的脸上露出苦笑,看着百里遥的眼神却满是宠溺,若是旁人同他提这个事,他保准会怀疑对方居心不良,但是百里遥却不一样。
他知道,百里遥绝对是为了太子好,因为宣家和百里家这两家人的荣辱都系在太子的身上,“你呀,明知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太子,平日里恨不得挑太子的毛病,还提这种建议,你这不是给太子找麻烦吗?祖宗有规矩,为防皇子们结党营私,不奉旨,皇子可是不准离开都城的。”
百里遥微微一笑,又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律法还能修改呢,更遑论规矩?臣妇还有个典故,想讲给皇上听。”
“说!”皇上对百里遥,是有十足的耐心。
百里遥道:“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位皇上,幼年便登基为帝,因为年幼,国事便交给臣子们处理,他则跟随太傅学习,苦学数年之后,刚好赶上大比之年。他便想,自己身为皇上,每天那么辛苦地学习,不知道是自己的学问好,还是那些天底下的大才子们学问好?于是他就趁着身份之便,偷偷地假造了一份考籍,混进了考生们交上来的考籍中,去参加了考试。后来便高中了,不过一上殿就露陷了!”
皇上疑惑地看着她,“如今朝中无人不识太子,若是太子这样做,不是一样会露陷?”
百里遥微微一笑,不过笑容中却带着一抹神秘的意味,“皇上,若是找一个信任的人,借用他的考籍呢?这样一来,可以验证太子所学,若是太子的学问连普通的学子们都不如,那日后自然不堪大用,更遑论替皇上微服。但如果太子可以顺利地考中,证明了自己的才学,便让太子外放一届知县又如何?找个没人能认识他的边远小城,也让皇上瞧瞧他办事的能力。”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宋叔失踪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一些,“太子,毕竟是储君啊,皇上日后总要把位子交给他的,若是能及早考验一下太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遥,你这个鬼灵精,脑袋里真是一脑袋鬼主意!”
百里遥不禁松了一口气,听皇上这样的口气,便知道,皇上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便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这也是太后所托,臣妇这才厚着脸皮来同皇上说这些的,皇上不怪罪臣妇干预政事便好。”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此事朕自有主意!”
……
这个年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一转眼就开了春。
四月初的时候,叶蔚蓝一家收到了都城的来信,宋恒之中了进士,二甲第三名,名次相当不错。
不过这却不是正式的公文,而是宣羽得到消息之后,利用兵道传过来的消息,想让叶蔚蓝和宋恒之的家人高兴高兴。
得到这个消息,叶蔚蓝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宋恒之当了官,她和娘、弟弟也算是有了个小小的靠山。
四月底的时候,官府的正式行文才到,不过这个时候,叶蔚蓝一行人已经进了山,继续进行他们的特训。
当他们从山里回来的时候,发现宣羽和百里遥这对夫妇又来了辽城,叶家对面的那座大宅子的门口又站了两排一看就不好惹的护卫。
“小姐,你们回来啦?”随忠义打开院门,看见众人,喜出望外。
“忠伯,这些日子家里都好吧?”叶蔚蓝同他寒暄着,牵着马走进院子里。
“这……唉……”随忠义突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转头看向沈洛。“沈爷,您可算回来了,家里出事了,您……您快进屋去瞧瞧吧。”
“出事了?”沈洛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马缰绳交给他。“出了什么事了?”
“宋爷失踪了!”随忠义的一句话,惊得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忠伯,你说我爹失踪了?我爹怎么失踪的?”宋佳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伸出双手抓住随忠义的胳膊,紧张地问。
“佳音!”沈洛冷冷地呵斥了一句。“先别自乱了阵脚,把行李安置了,到我屋子来再说。”
宋佳音不敢违逆,只好哭哭啼啼地松开随忠义,和叶蔚蓝一起回屋去安置行李。
听见动静的随幽然和李凤从后院跑了出来,李凤和宋佳音一样冲动,看见沈洛,便冲了过来,直接跪到了沈洛的脚边,哭道:“沈爷,孩子他爹失踪了,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他爹找到啊。”
沈洛不耐烦地说:“先起来,给我烧点水,我要洗澡,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这……”李凤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随幽然把她扶了起来,“快起来吧,沈大哥肯定会帮忙的,他们长途跋涉的回来,肯定都累了,先帮他们烧点水,让他们洗去一身的风尘要紧,再帮他们准备些饭食。”
李凤只好去后院的澡间帮他烧洗澡水。
随幽然也想帮她一起去烧洗澡水的,但是沈洛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去!”
“啊……”随幽然的脸一红,低头把手腕从他的手里挣了出来。
沈洛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没说话,大步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虽然他几个月没在家里住了,但是随幽然每天都会来帮忙打扫屋子,所以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的。
沈洛在炕沿坐下,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恒之怎么会失踪?”
他不想听李凤说话,是因为李凤一直哭哭啼啼的,他觉得李凤会说不清楚。
随幽然听他问起,也露出焦急的神情,“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进了山以后不久,我们收到宋大哥一封信,说是得了云山县知县的缺。”
“云山县?辽城以西一百八十里的云山县?”沈洛插了一句嘴。
随幽然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个云山县。”
沈洛想了想,又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到了五月底的时候,跟着他去都城的方家那两个小子却自己回来了,回来以后就说,宋大哥不见了。”随幽然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和凤儿是两个妇道人家,你们都不在家,家里也没个当家做主的,刚好宸哥儿的爹娘来了,我们就去求了郡王爷,郡王爷派人出去帮我们找了好些日子,却半点消息都没有,这些日子,可真是把人急死了。”
“好了,别急,如今我回来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沈洛说着,扭脸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那一串小尾巴。“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赶紧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在这站着有钱拿吗?”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宋佳音“哇”的一声就哭了,叶蔚蓝和大妞赶紧把她拽了出去,众人安置下来,杜大娘和杜希诺帮他们烧了洗澡水,又做了饭,一行人洗了个澡,又吃了东西,叶蔚蓝示意大妞好好陪着宋佳音,自己一个人来到沈洛的屋子里。
沈洛也洗了个澡,披散着头发坐在炕上,正在吃东西,宣羽坐在他对面,一脸的愁容。
“蓝儿见过宣伯伯!”叶蔚蓝给宣羽施了个礼,然后垂手站在一旁,开口问道。“师父,宋大叔的事是怎么回事?”
沈洛端起酒杯,冲宣羽使了个眼色,“你给这丫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这件事是这样的。”宣羽倒也没有看不起叶蔚蓝一个小丫头片子,喝了口茶便开口道。“宋恒之这次考得不错,刚好云山县有个缺,我合计着,云山县离你们也近,就动了点手脚,让他出任云山县知县,我们是一起上的路。因为朝廷有令,赴任官员不得归家,所以我们是在岔路口分开的,没让宋恒之回家。但是七天以后,他的随从却来说,宋恒之失踪了。”
叶蔚蓝追问道:“那是怎么失踪的?”
“说是他们距离云山县城还有五十里的时候,在镇子上住了客栈,转天起来,宋恒之说出去散散步,就一去不回。那两个小子在周围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人,便去云山县城报官,结果才想起来,宋恒之就是云山县的知县,而前知县已经暴病身亡,知县衙门里无人做主,只有一个管刑狱的县丞,所以他们两个就急忙忙地回来送信。”
叶蔚蓝沉吟道:“宋大叔是五月底失踪的,如今已经是八月初,也就是说,他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了。”
宣羽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宋恒之失踪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爹,那你派人搜查过附近没?”说话的是宣宸,他是跟着叶蔚蓝进来的,刚好从头到尾地把他爹说的全都听了去。
“当然搜过了,知县大人莫名失踪,这是大事,我派出了三千铁骑,跟过筛子似的把从客栈到云山县城的五十里地搜了一遍,但是却一无所获。”
宣宸沉吟道:“也就是说,宋大叔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宣羽点点头,意有所指地沉眸开口:“而且,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绑票!”
叶蔚蓝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没人来勒索钱财之物?”
“没有!”宣羽摇头道。“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叶蔚蓝站在一旁,细细地思索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宋大叔的失踪案,是唯一的一宗失踪案,还是当地有别的失踪案?”
“聪明!”宣羽笑着称赞道。“这丫头就是聪明,一针见血!”
他说着,神情又变得异常严肃,“我们经过查访,得知以盐城为中心,方圆五百里之内的二十三个县城之中,十年之内,在宋恒之之前,失踪的人口竟然多达一千零九十三人,其中一千零三十一人是男子,其余六十二人是女子。”
沈洛微微皱起眉头,“这么多?”
叶蔚蓝追问道:“那失踪之人有何特征吗?”
宣羽有问必答,“男子的年纪在十五到四十岁之间,女子的年纪在十岁到十二岁之间。”
“也就是说,这二十三座县城,在十年之内,失踪了一千多名百姓,其中没有一桩是绑票?”叶蔚蓝好像确定似的问道。
“对!”宣羽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又道。“要赎金的案子也有,都被排除出去了。这些案子只是把人绑走,却没人来要赎金,所以应该不是绑票。”
叶蔚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宋大叔这下子可真是生死难料了!”
宣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宋大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洛突然开口道:“宋恒之失踪,那云山县的事务现在由谁来管理?”
“百里辉暂代!”
“百里辉?”沈洛微微皱起眉头。“百里潇的儿子?”
“辉哥儿也来了?”宣宸闻言也吃了一惊。“他不是已经中了举,说这一科要考进士吗?考中没?”
第三百六十章 亲自查案
宣羽淡淡地瞥了一眼叶蔚蓝,含糊地说:“他没考,刚好有点事,就跟我一起过来了,如今出了这事,就让他暂代云山县知县一职,处理些公务,等皇上圣谕下来再说。他身上有举人的功名,让他暂代云山县知县一职,也不算逾矩。”
叶蔚蓝开口道:“那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呀,在家里坐着,宋大叔也不可能回来。”
宣羽感兴趣地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叶蔚蓝沉吟道:“所有的歹徒犯案,都是有目的的,或为财,或为利,那么这些我们不知道名的绑匪为什么要绑架这么多人呢?若是人贩子,不会绑架壮年男子,应该绑架妇女和小孩子才对,绑架壮年男子……这不应该呀!”
“劳力!”宣宸笃定地下了判断。“绑架壮年男子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劳力!”
叶蔚蓝不解地说:“那他们绑架这么多劳力做什么?去修万里城墙吗?据我所知,修万里城墙的徭役是有工钱可拿的,不知道多少百姓都乐意干这个活,根本就不需要去绑架劳力。”
宣宸猜测道:“那会不会有官员想用这个法子来克扣发给徭役的工钱?”
叶蔚蓝摇头,不太赞成他的猜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