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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订婚的文书。
沈洛在一旁凉凉地提醒他,“少写你那化名,写真名!”
宣羽抬手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居然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不过现在他们父子理亏,也不敢耍花样,只好乖乖地把儿子的真实姓名和生辰八字都写了上去。
沈洛把文书拿到手中,仔细地看了看,等到上边的墨迹干了,把文书小心地叠起来,拿着文书和玉佩去了叶蔚蓝的屋子。
随幽然收到消息,已经赶了过来,坐在炕沿上,看着趴在炕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宝贝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揉碎了一般,也陪着女儿一起掉眼泪。
看见沈洛走了进来,她赶忙站起身,“沈大哥……蓝儿以后可怎么办啊?”才哽咽着打了招呼,她便说不出话了。
她一向性子柔弱,学不来泼妇的那一套,得知女儿被人毁了清白,也不好意思去找宣宸算账,只把沈洛当成了个依靠。
第两百九十三章 昔日噩梦
“快别哭了!”沈洛把手中的玉佩和订婚文书递过去。“我跟他们说好了,让这小子长大以后娶蓝儿为妻,这里是定亲的信物和订婚文书,你收好了。”
“啊……”听沈洛说把女儿亲事给定了下来,随幽然便不哭了,有了这纸婚书,女儿的名节就算是保住了。
“什么?”正在痛哭的叶蔚蓝听到沈洛说给自己和宣宸订了亲,也顾不得哭了,爬起来道。“师父,我不要嫁给他!”
“胡闹!”沈洛板起脸。“你的名节毁在他的手上,不嫁他你还能嫁谁?”
“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叶蔚蓝情绪激烈地想要拒绝这桩亲事。
“蓝儿,快别闹了,这件事情听你师父的。”随幽然好言劝着女儿。
“我不要,我嫁猪嫁狗,也不嫁给他,我一辈子不嫁,我出家,我也不嫁他……”叶蔚蓝说着,想起前世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忍不住肝肠寸断,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凄冷的哭声哭得人心烦意乱。
沈洛神情凛冽地质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想杀了他不成?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杀了他,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叶蔚蓝摇摇摆摆地从炕上站了起来,噗通一下跪到他的脚边,仰着头望着她,泪水一串又一串,从早已红肿的眼睛里烫出来,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悲凉,“师父,你让我嫁给他,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有句话叫“哀大莫于心死”,此时的沈洛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这种情绪,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用心去了解过这丫头。
“蓝儿,你不嫁,是逼着娘去死啊……”随幽然见她这样,便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嫁给他,你让娘怎么还有脸活着啊?”
“娘……”叶蔚蓝无奈地唤了一声娘,只觉得心头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哎呀,小姐昏过去了,佳音,快去叫你爹请郎中来……”大妞急的喊道。
沈洛急急忙忙地弯腰把她从冰冷的避免上给抱了起来,放到炕上,大妞脱了鞋子上炕,从炕柜里拿出被褥,给她盖到身上。
李凤摸了摸她的额头,神情十分凝重,“蓝儿小姐这是发烧了,外边这么冷,她连件大氅都没穿,肯定是冻着了。”
屋子里的众人正在兵荒马乱着,就见棉帘子一挑,一个年轻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这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生得十分的俊俏,不过却有种书生般的儒雅,他是跟着宣羽一起来的,来的时候还随身带着一个紫檀的药箱子。
“我是郎中,请问,可有让我帮忙的地方?”他叫王廷臣,父亲王诗言乃是皇上十分倚重的太医,自小跟随父亲和太医院的太医们学习医术,医术相当不错。
因为宣宸出生的时候是早产,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都离不开郎中,即便是大了,也是三天一大补两天一小补。所以这次来辽城,宣羽特地把他带了来,就是为了可以时刻照顾宣宸。
“这孩子昏过去了,小哥儿,还请你帮忙好生给她瞧瞧。”随幽然便赶忙给他施礼。
他给随幽然回了个礼,坐到叶蔚蓝的身边,抓过叶蔚蓝的手腕给她诊了诊脉,微微皱起眉头道:“这孩子是急怒攻心,又受了伤寒,乃是夹气伤寒之症,得好生调养调养才是。”
“啊?”屋子里的人不禁全都面面相觑起来,全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都觉得叶蔚蓝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事情都完美的解决了,竟然还能得夹气伤寒。
王廷臣便回了对过的书房,拿了自己的药箱,取出笔墨纸砚,写了个方子,交给随幽然,“拿去抓三服药,先喝着看看,三天以后再换方子。”
李凤便把药方接了过去,“我让孩子她爹去抓药。”
王廷臣看这边没有自己的事了,便告辞去了对面的书房。
沈洛吩咐大妞和宋佳音好生照看叶蔚蓝,便带了随幽然回去她自己的屋子。
随幽然这才有时间仔细地看那张婚书,当她看到上边对方的名字是昌平郡王世子宣宸,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抬眼看向沈洛,“沈大哥,你说,这事……是不是有些莽撞了?宸哥儿毕竟是昌平郡王府的世子爷,蓝儿的身份……”
沈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昌平郡王府怎么了?还没放在我眼里!你收好婚书便是!等夏天的时候,你出去逛逛街,看有那时兴的首饰什么的,就给蓝儿买回来,也好攒些嫁妆!”
随幽然性子柔顺,听沈洛这么说,便不再开口,只把婚书小心地叠了起来,和玉佩一起放进了柜子里。
宣羽一直都在听这边的动静,知道叶蔚蓝竟然得了夹气伤寒,不禁没好气地数落起自己的儿子,“你这小子,也太能闯祸了,才把二皇子打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都城里带出来,给你找个地方落脚,你可好,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等我回都城,你娘还不知道怎么埋怨我呢。”
宣宸翻着白眼道:“反正我娘跟我说了,十八岁之前赚不来十万两银子,就给我包办婚姻,我娶谁不是娶呀?”
“你……真没出息!十万两就把你给难住了,真是让你娘把你给宠坏了!”宣羽气得扬起手,却没舍得往儿子身上落。
宣宸却用很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她!我早就打算娶她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愿意跑边关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来?”
“啊?”宣羽一肚子的抱怨,却被儿子的答案给噎住,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儿子,你毛都没长齐了,知道什么叫喜欢?”
宣宸淡淡地说:“我知道,看见她哭我心疼,看见她笑我开心,一刻看不见她我就想,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永远都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宣羽的嘴巴夸张地大张着,足能塞颗鸭蛋进去,这小子好像真的知道什么叫喜欢,可是……他这儿子是不是也太早熟了点?难道他和他老婆的教育方法错了?这小子好像才十二岁,就春心萌动了?
百里潇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儿,你和沈洛怎么就成了亲家了?”
“一言难尽啊,都是这小畜生惹的祸……”
……
大红的嫁衣上绣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样,同样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下,是一张充满了惶恐的小脸儿。
“别以为文家是真的让你去做太子妃的,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文家的女儿,你的命是文家给的,你的荣华富贵也是文家给的,而文家的荣华富贵,是二皇子给的。”
“只要你杀了太子,便是大功一件。”
“这盒胭脂里有毒,和太子亲近的时候,记得擦用。”
“你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的,服过这种毒药,必得再喝下参汤,才会真正的毒发。”
就在她出嫁前,她的堂哥文潇捏着她的下巴,告知她这番话。
文家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她去当太子妃,去享受荣华富贵,他们想要的,是太子的命,而她,就是他们派出去的杀手。
这些年来,他们不知道想过多少种法子,想置太子于死地,但是太子那边防范甚严,他们一直都无从下手,所以,他们改换了策略,决定用美人计。
她哭着问:“你们可曾想过,我杀了太子,会有怎样的结局?”
文潇的回答是,把她的弟弟带了出来,然后狠狠的一巴掌打到弟弟的脸上。
那一刻,她的心凉了,她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死活。
她们姐弟抱头痛哭,她跪下来求祖母,她哭着求父亲,却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为了弟弟,她只好披上皇上赏下来的嫁衣,被一顶八抬的大轿送进了皇宫。
轿帘外的唢呐声和鞭炮声似乎与她无关,她拼命地想着,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把弟弟从那个可怕的家族里带出来。
她想,最好的法子便是,和太子坦承一切。
反正已经是死路一条,她不如豁出去,把事情和太子坦白了,或许可以获得一线生机。
花轿停在东宫,两个穿着打扮都很喜庆的妈妈将她扶出轿子,送进张灯结彩的寝宫之中,将她安置在龙凤呈祥的喜床之上。
到处都是大红色的寝宫中,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她却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盘膝坐得腿麻了,宫女掌了灯,她却等不到她的新郎。
佳音姐想去帮她瞧瞧,为什么太子殿下还不来?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口站了身穿甲胄、手持武器的侍卫,侍卫不准佳音姐踏出房门一步,争执中,佳音姐被他们推在地上。
佳音姐哭着回来,跟她说,这宫里的规矩也太不近人情。
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她坐在那里睡着了,惊醒时,她在大红的盖头下,看见一双靴子。
第两百九十四章 前世之仇
一双黑色的粉底快靴,黑色的如意锦做的长衫下摆。
那不该是新郎的服饰。
茫然间,她的盖头被人以一种粗鲁的手法拽去,一张俊俏的脸孔带着邪魅的表情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惊呆了,她认得他,他是昌平郡王世子宣宸,不是她的丈夫轩辕诺。
他不是太子殿下!
“大胆,你……你怎么可以擅闯我和太子殿下的新房?”她恼羞之下,出声指控。
他却不肯搭理她,只是转身去了妆台那边,从妆台上拿起一个白银烧蓝的胭脂盒。
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她的陪嫁丫鬟,宫里派来服侍她的妈妈和宫女,一个都不见了。
忽然之间,她仿佛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偌大的寝宫里,除了她以外,只剩下红烛摇影,以及一个可怕的男子。
她怕了,赶忙站起身,却因为腿麻而跌倒在地,她想爬起来,但是腿麻的劲头还没过去,只好狼狈地半坐在地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徐徐地走近。
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的胭脂盒,胭脂盒上的红宝石在橘色烛光的闪耀下,发着幽深的光芒。
她不知为何,就不敢动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胭脂,然后表情极其认真地帮她抹嘴唇上,一点又一点,男子粗砺的指尖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她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入深渊。
“我……我可以解释的……”她想说什么,声音却干涩得要命。
“嘘”他像个恶魔一样的微笑,用沾染了胭脂的手指比在她的唇瓣上,然后附过身,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千万记得,别喝参汤,不然的话,喜事变丧事,怪不吉利的。”
随后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却猛地抬手,将那盒胭脂砸向她的脸孔,表情在一瞬间暴戾得可怕。
她惊叫了一声,瑟缩着想要躲避,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而是被那盒胭脂砸了个正着,桃红色的胭脂粉从胭脂盒里散落出来,落到她的脸上,混合着她紧张的汗水,将她美艳的脸蛋变得好像小丑一般的可笑。
两行泪落下来,她知道,什么都完了,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她唯一可以把娘救出来的机会,没有了!
他们知道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他们甚至知道了她的哪一盒胭脂里有毒。
她放弃掉了所有的尊严,跪在宣宸的面前,坦承了一切。
那一天,太子殿下带她出宫,在昌平郡王府中,她看见了弟弟的尸体。
那是一具冰冷瘦弱的尸体。
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活生生地毁在文家人的手中。
她想报复,所以她求了太子殿下,放她回家归宁。
她亲手放了一把火,烧死了文家所有的人。
包括她自己!
……
叶蔚蓝尖叫着从睡梦中惊醒,被她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事件因为宣宸的出现而化成了她的噩梦。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屋子里亮起烛火,宋佳音、大妞、杜希诺都被她的尖叫声给吵醒,纷纷披了衣裳围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觉得身上和额头上全是冷汗,而且冷汗已经把她的小衣给浸湿。
她四下环顾着,看着熟悉的脸孔,看着质朴的家具,突然间,就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腮边,是两行清泪。
没人知道,她有多怕宣宸,前世的那一夜,宣宸就像个梦魇一样,时时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重生以后,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忘记那可怕的一幕,但是她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他。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怕他,但是那种惧怕却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如影随形。
除了怕,还有恨!
她恨他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让她连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所以,她逃了!
她不止是逃出了相府,还逃出了都城,千里迢迢地来到辽城,只为了再也不见他。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就如他股掌之中的玩物一般,不管怎么逃,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大妞手脚麻利地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随后道:“希诺,快去打些热水来,拧个热毛巾给小姐擦擦脸。佳音,赶紧生个炭火盆,把屋子烧得暖和了,好给小姐换衣裳,小姐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宋佳音和杜希诺便分头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事了。
宣宸、栾英和王廷臣就住在对面的书房里,听见那么凄厉的叫声,三个人都被惊醒了,宣宸在床头上抓了自己的棉袍子披到身上就往这边跑。
王廷臣急的在后边叫道:“宸哥儿,你别过去,那屋子里都是女眷,不方便。”
“那是我未婚妻,有什么不方便的。”宣宸却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事实上,他躺下的挺早,却一直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这个泼辣的丫头。
她举着柴刀想要砍他的那一幕就像是定格一样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没人知道,当她手中的那把柴刀停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这丫头一定是恨他入了骨!
再然后,她流下两滴决绝的泪珠,那两滴晶莹的泪珠,就像珍珠一般从她粉嫩的颊边滚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化成了一根琴弦,然后有一只小手在拨动这根琴弦,让他的心悬在空中,不停地颤动。
不会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丫头,那个原因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而他也没打算说出来。
他径自闯进叶蔚蓝的屋子,迭声问道:“怎么了?你家小姐怎么了?”
“哎呀,宸哥儿,你……你快出去,这里是小姐的闺房,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呢?”大妞见他进来,赶忙出声往外撵他。
“都说了,她是我未婚妻,有什么关系?”宣宸毫不在意,大咧咧地坐到炕上,低头去看叶蔚蓝。
“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的语气很是关心,而且发自内心的关心。
叶蔚蓝茫然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看了半天,仿佛才认出他来,她猛地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小衣都是湿的,便扑了过去,一巴掌往他脸上拍去。
都是这个混蛋的错,要不是他把她看光光,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跟他定亲?他前世对她做过那么可怕的事情,这辈子还想让她嫁给他,这怎么可能?她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会嫁给这么可怕的男子!
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往后退开,却意识到如果自己退开了,她就要摔到地上,只得硬着头皮没有躲,硬挨了她一巴掌。
他被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