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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擒敌
值得庆幸的是普通狼人在聚居带的警惕性并不高，而且互相之前还有点漠然冷对。楚江这头异种狼得以有惊无险地一路向前。记不得穿过了多少狼人聚居带，看遍了狼人的生存百态后他终于来到了一座山头脚下。
如果没有记错这里正是八九喀山第四峰。
环瑞尔布鲁斯主峰共有五座偏峰，高度都在七千米左右。这里的狼人军团营盘密密匝匝，想要通过更加困难。而且与外面不同，作为堕落魔族的真正腹心之地这里狼人军团的水平分要更高，偶尔还能看到低级吸血鬼来去匆匆的身影。
狼眼中的一只不断变幻色彩，阿尔法球根之瞳连闪之下楚江已经找到了附近最好的一处潜藏地。那是一座山包山的雪松林。雪松并不茂密，但下方的灌木丛多刺且高大密集，正是绝好的藏身所在。而且这地方较为显眼，正适用于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古谚。
楚江摇头摆尾，装作想要小解模样爬上山包。其实这套动作实在多余，绝没有一个高等狼人会注意到这等低级狼人的不雅行为。
蹑手蹑脚上得山包，楚江正想往里钻时突然发现积雪表面有些不自然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些痕迹有意掩饰过了，但匆忙之间并不足以逃过监察魔龙之瞳的探看。
有人在这？楚江在一株雪松后悄悄摘下狼皮，又戴上了不朽之王的护手，穿上了战靴。稳持两锯无声无息逼了过去。
刚进入灌木丛他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深深的脚印，但并没有人影。他能感觉到那里应该是站了人，既然看不到人想必就是盗贼了。
“高五，你是不是在一处小山包上撅着屁股打探敌势呢？”楚江抬起手臂以传音魔法最后确认一遍。若是那个盗贼不是高五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上进行打杀。
“啊，我吃东西呢！咦，你怎么知道？”
前方的空间突然波动起来，斗气隐藏下的身影逐渐显化，拿着面包的盗贼高五盘坐于地，扬起手中的面包向楚江的方向道：“楚兄来了，一起吃点儿？”
你真有心情，强敌环伺之下也敢大模大样地吃东西！楚江可不能示弱，走过去接过一块面包啃了起来。
“味道还凑和，有点儿烤大了！”他给出了专业评价。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可别告诉我把面包分你了，小鹿会杀掉我的！”高五大口咬面包，却不并耽误说话。
“这面包是她烤的？”楚江斜眼望着灌木之后的远方，山脚下密密匝匝的狼人军团大营心不在焉地问道。
“是呀！她的生活技能就是厨师，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吃……别看了，根本进不去。只要一露头肯定有上万狼人过来围杀你！”高五道。
楚江也发现了这点。到了这里大地已经不是雪白，而是苍灰色。数不清的狼人穿梭来去，足以打消任何人妄进的念头。这其中也包括拥有潜行消失技能的盗贼。你固然可以消失不见，但难保有狼人当面撞上而曝光。
一切还得从长计议，看来是急不来的。楚江安下心来，拿出腊肉和酱牛肉与高五分食。看他对面包珍若星辰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小鹿管得你挺紧呀，从这面包上就能看出来。连分给别人吃一点都不行？”
高五尴尬中带着点小幸福道：“不是不让别人吃，而是分给别人吃要向她汇报！”
“嗯，明白了。中央和地方的关系！”楚江调笑。
高五不以为意，咬一大口牛肉再一大口面包，唔唔有声道：“你不懂的，男人对爱情自私到极点，女人又何尝不是。”
这句话说得很不清楚，毕竟他和楚江并非很熟，有些话说出来的后果也很不好意料。
楚江面色难看了些，显然是听明白了。他突然想起在野蛮人故居地春风一度过的女牧师艾雨来。这只是个小概率偶发事件，事后楚江其实是暗自得意的。但此时回想，那时他对廉鸽已经并非全无感想，却还是干出了那种事情。万一被她知道了，又会怎么看自己？她对自己可是真心实意的，能不在乎这些吗？而自己呢，还没有对她提过一次“爱”字。
廉鸽现在已经算是他的女管家了，经营着他虚拟世界的产业，自己每次远行时她都会默默准备药品食物。而自己，对她还是有些忽略了。
他正自纠结，高五又喃喃道：“小鹿是个好女孩子，而现在，这样的女孩已经不多了。俺高武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帅，撑不住面子。能有这样的好女孩开发出咱的优点并死心塌地，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楚江小心思泛滥，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两人吃食物的速度渐慢，一股无形的压抑又从楚江的心头升起。
对高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滚身钻入旁边的灌木中。高五心领神会，扭身消失。
高空之上，两个黑点缓缓划过长空，似在巡视着下方的土地。
“我有个计谋能穿过道道狼人军团防线直上瑞尔布鲁斯峰！”楚江传音道。
“说来听听？”高五道。
“一会儿我用计将上面那两个吸血鬼引下来，我们一人擒住一个，让他们载我们上山！”楚江道。
“用计？什么计？”高五疑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想确定的是你能不能在闪电间擒下一个吸血鬼？要无声无息那种！我可只能应付一个！”楚江道。
“别把咱看扁了，四千来的水平分，天下前二十的人物，个把吸血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高五自信满满。
楚江也不回话，脱了战甲，披上狼皮滚身趴到了灌木丛中央的空白处。
这个突兀的动作果然吸引了天上高飞如鸟的两个吸血鬼的目光。人类自不能猜度鸟儿的视野。飞翔在九天之上，地面众生渺如砂尘，将视线挪到突然滚动起来的这粒砂上只算是平常之举。
但两个视力极佳的吸血鬼很快就瞪大了眼睛。那头卑贱的狼人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地面之上，楚江扮成的狼人正猥琐地趴在地上，毛绒绒的手爪背到脑后高举，两根中指夸张地指点着天空中高贵的吸血鬼。
没有过多考虑，两个吸血鬼侧翼划翔而下，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个粗鲁不堪的狼人将军。虽然视线中的狼人并没有披着凯甲，但以其懂得竖中指的智商，定然是高等狼人无疑。
两个堕落魔族吸血鬼打算让这个狼人将军的大脑彻底清醒明白过来，再高级的狼人也不可侮逆领主的尊严！
四扇蝠翼一齐收敛，大红的法袍波浪般抖动。两双漆黑牛皮马靴后跟轻轻磕在一起，其中较年轻的吸血鬼潇洒地上前一步，看着还在摆造型的疑似狼人将军冷笑道：“累不累呀？用不用换个姿式？”
“不用，这姿式挺好！”楚江转头，白猿嘴唇绽开嘿嘿阴笑。
“野蛮人！”
两个吸血鬼同时大惊失色。他们的第一选择不是举起法杖凝聚魔法，而是妄想展开双翅逃之夭夭。
可惜，连魔法盾都没有支起的两个吸血鬼法师注定要失去全部的反抗力量。
年青者还没有完全展开双翅就被暴起的楚白猿扑到，脑袋瓜则被其蛮力直接按进了坚硬的积雪中。隐隐有血色上涌，显然鼻子被压塌掉了。
另一个稍年长些的颇有些经险，在展翅之前又后退一步彻底让前面的小弟顶缸，自己双足顿地借势就要冲天。关键时刻他身旁传来细微的空间波动，高五的右臂首先显现出来，只在这吸血鬼背心轻击一肘，这个吸血鬼便好似雕像般连一根指头无法动弹了。
第六章 公孙羊
脑袋插进硬梆梆积雪中的年轻吸血鬼首先放弃了抵抗，而年长些的根本就没办法抵抗。
楚江对这些高等吸血鬼的战斗力不敢恭维，抓住年轻吸血鬼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拔出来。
这年轻吸血鬼卡巴着眼眼，吸了吸鼻子里流出的血一言不发，似乎被吓傻了。
“嗯，听我们的话一切还好商量。不听，见你们的大魔神去吧！”楚江凶巴巴道。
高五将那雕像般的年长吸血鬼丢到一边，也凑过来呲着牙道：“明告诉你，想死也是不容易的！我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拿出一丸药来塞进年轻吸血鬼的口中，让他和血吞了。这才解释道：“你刚才吃的是我独家配制的万蚁噬心丹……当然是剧毒物质，两个时辰后全身会麻痒难忍，让你只想把自己的皮扒下来！当然，结果你肯定是扒光了自己的皮，流血过多而死！”
这些威胁貌似没啥效果。年轻吸血鬼只是惊惧万分的模样，扁一扁嘴，好像要号陶大哭。
“别哭！”楚江低吼一声，又将他的脑袋塞进那个坑里。
年轻吸血鬼在坑里抽泣两声，果然再没哭出声音。
“好像吓到小朋友了呀！”楚江和高五面面相觑，又扫了一眼满脸冷汗，玩雕像的吸血鬼。
“你用的什么技能，怎么把他搞石化了？”楚江对这个技能的戒心太重，忍不住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做任务得到的，叫击心锤。被我手肘撞中并且注入斗气于体内的人，将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不过一般只对法师用用，他们的体质较差，对斗气没啥抵抗能力。不过支上盾就不一样了，这一招隔着魔法盾效果奇差，只能在偷袭时用用。”
高五并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楚江连连点头，向他施个眼色凑到年轻吸血鬼耳边低声威胁道：“带我俩飞到天上，去瑞尔布鲁斯主峰上的魔神行宫处，听到没……”、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坑里的脑袋已经用力点动。
高五也走到那个年长吸血鬼的前头，喂他吃了颗万蚁噬心丹后道：“他说的都听见了？只要你敢说半个不字……”
这个吸血鬼也不等他说完就用力眨眼，颇有些讨好之色。
实在没想到所谓的高等魔族这样没有骨气。楚江开始时还担心他们会将自己二人拎到几千米高再同归于尽的，没想到这俩家伙是彻头彻尾的魔奸。
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比如眼神和恐惧时的神色。
楚江和高五暗暗点头，都完全脱掉了盔甲骑在两个吸血鬼的背上。为了时刻威摄两个吸血鬼，高五双手各持一把匕首横在年长吸血鬼的脑后。楚江没有匕首，两手箕张采取的是掐脖式。谁也不能怀疑野蛮人的力量可以在闪电间掐死任何一个法师。
两个吸血鬼很是卖力。歪歪扭扭飞上天时还有意遮挡背上的人。直飞到数百米高空，楚江才放下一半心来。至少不会被地上的狼人军团看出异常了。他在现实中连飞机都没坐过，没想到在这虚拟世界中倒先坐了把专机。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下方缩小版的世界，乐趣也是无穷。
渐渐习惯了背上的重物，两个吸血鬼飞得渐显流畅，不久就飞跃了最后一座山头，瑞尔布鲁斯主峰那庞大高耸的身姿陡然间跃入眼帘。
这座山峰好像是时间长河中从未改变的存在，见证了魔族在北方的统治从巅峰时代到彻底瓦解。在这座山峰上，凋零了一位人类圣人和一位魔神。
山还远，高空中的寒气逼得楚江毛孔闭合。不过他还是得意的，有心想要联系廉鸠、高悦等人炫耀一下自己成功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成就，却发现传音魔法在这里突然就失去了效用。
“是魔力干扰！完全笼罩了瑞尔布鲁斯山域。算是封印之宫中魔力涌动的衍生品！”楚江坐下吸血鬼讨好似地解释道。
“封印之宫？就是魔神都瑞尔的那个行宫？没想到封印他竟然使用了这样多的魔力！竟然可以产生魔力干扰！”楚江不由得叹道。
“哼，都瑞尔大魔神有绝寒冻气护体，物理攻击对他根本就没有效果。而本体几乎又是魔法免疫，可以说大人他在这一界就是无敌的存在！”年长吸血鬼颇自傲地说道。
“牛叉啥呀，还不是被塔拉西亚大魔法师封印了？”高五对这吸血鬼故作高贵的模样十分不满，扣指暴栗伺候之。
“塔拉西亚之名就算在魔界也如恒星般闪亮！若非是他，就算是近乎无敌的野蛮人王或亚马逊族的大院长也奈何不了都瑞尔魔神大人！他正是以冰制冰，将自己的本体与冰霜之灵产生共鸣，化身为绝对零度领域剥去了魔神大人的护体极寒冻气又反其道而行，这才能将魔神大人困在领域内。你们可能是想要进入封印之宫中寻找宝藏的吧？还是息了这个念头的好！那里面的温度低到根本就无法接近，走得稍深入些就会被冻成冰块。我们副议长来此就是为了将这封印解除，但研究到现在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无解之局。除非魔界另几位大魔王亲至，并联手施法，否则绝无可能将其释放出来！”年长吸血鬼颇不服气地说道。
楚江和高五眼中一百个不信，都到了此处，能不能行要试过才知道。大魔王当然是不能到达这一界的。失去了力量的补充，在这一界是无比凶险的。此刻的人间界可不同于万年前的样子，此时还有娜塔亚，大院长阿维娜儿镇守在这里，就算来得是魔神也难招得好去。而且在某种意义上，魔神之间的关系也不见得那么友好。在没有生死存亡般的危难的大环境下，想让他们组团下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个同僚也不现实。
都瑞尔的行宫并不在山峰尖顶，那里的地域也不足以建造出适合他老人家居住的大小合适的建筑。
魔宫在瑞尔布鲁斯峰九千多米处万年不化的冰川之上，规模极大。坐在吸血鬼的背上，隐约能看到一个个尖顶凸起于冰川之上，更多的建筑则被大雪厚厚覆盖在底下，看不真切。
想来都瑞尔被封印，这处魔宫已经多年无人打理。堕落魔族到来时魔宫上的积雪已深，非人力可以清除，只能任由其保持这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了。
飞到五千多米高空时山顶罡风冰冷刺骨，而且风力极大。两个吸血鬼被吹得东倒西歪，再难寸进。
没得奈何，楚江和高五很有默契地跳下这两个便宜座骑！
“解……解药呢？”年青吸血鬼见两人转身欲走，连忙喝问。
楚江回身拔双锯敲倒两个魔族，皱着眉头嘀嘀咕咕道：“这俩家伙脑子没问题吗？没听说过盗贼调配的毒药还有解的！”
“咋没解呢？吃点高级解毒药还是有些效果的，当然，我给他们吃的也不是毒药，就是诈他们一下子！不过你可真不够道义，说了放过人家又打杀了！”高五摇头晃脑走在前头。
“我当初只说‘一切好商量’好不？又不能放了他们。现在当然是没商量的心情啦，直接打杀就是！你呀你才是没人性，连这么两个单纯孩子都要欺骗。”楚江马上反驳。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颇找到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爬雪山可不是好工作。两个人很快就没了说话的心思。开始的两千多米还能纵纵跳跳不费啥力气，到了七千五百米后空气中的氧含量下降到很离谱的地步。对两人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水平分开始下降。体力强如楚江也渐渐气喘嘘嘘，寒风之下也免不了大汗淋漓。
到了八千五百米时仰头已经能够看到魔宫一角了。高五扶着后腰连声道：“先别走了，歇歇吧！都喘不上气来了！”
楚江也好不了多少，闻言话也不说一屁股就坐在雪里。两人身后是处直上直下的冰崖，足有三四百米高。中央开裂好大的口子，却并不深。躲在冰缝里，倒也没有寒风骚扰。在这里养足力气，再一股作气攀上冰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这个位置，楚江本来接近五千的水平分降到了四千五左右。高五降得更厉害，本来四千一左右的水平分降到了三千三四。这个状态进入魔宫，万一碰上大批狼人或吸血鬼可不是好兆头。不过估计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没有两把刷子的可能根本就攀不上魔宫这个高度。如此猜测，魔宫里要么没人，就算有人状态和两人相差也不会多。
高五拿出冻得梆硬的面包又和楚江交换石头般的牛肉吃。刚吃了两口楚江便咦了一声转过头来，阿尔法球根之瞳闪动两次突然长身爆起，抄起两把钩锯在冰缝两侧连连借力直冲而上。
高五电光火石间将面包收回，抄了匕首消失于空气中。临消失前还丢出句话来：“冰隐术，主修风系魔法师，是公孙羊！”
他的话音未落冰缝之上百多米高处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大红人影晃了晃现出形体。不用借力或依赖外物，整个人便扶摇直上，如若有钢丝在法袍后领拉扯一般。正是风系秘法舞空术。
不是队友，又是为了争抢同一件东西而来。在虚拟的游戏世界，这样的就是敌人！
第七章 雪里春
舞空术可以让法师凌空飞翔，虽不如燕鸟轻灵速度却并不稍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