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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响，冻得结实的大地也颤了三颤。
“我靠呀！”
冰中隐隐传来公孙羊的大骂声，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看着自己制造出的冰坑，楚江有些发傻。直觉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因为两肘造成的坑竟然完全相同。自己不是有个龙角血手的吗？造成的坑应该更大吧？仔细观看一番两只胳膊，他悲哀地发现已经一般粗细了。也就是说，自己的龙角血手不知因为什么……竟然离奇地消失了！从前因为力量太大，对上敌人无论用哪只手都是直接捏死，他倒没觉出什么，这时才发现了不对。不过也没时间研究，研究也研究不明白。他索性就不想了。
又俯在冰上听了半天声息，楚江皱眉站了起来。他没有地听魔族的手段，不过感觉上好像没将这家伙干掉。不过他想要打洞肯定用得是冰系魔法。自己那一撞惊天地泣鬼神，估计也能把他砸个半死了！
若是公孙羊没死，被一个会飞的法师在天上骚扰实在很不舒服。他可是玩家，知道楚江是无职业者的。也就是说知道他没有抛射技能，肯定会更加的有恃无恐。自己还是快点走吧！
想及此，楚江一边“嘶嘶哈哈”地往烧伤处涂药膏，一边头也不回地向远处灰色雾气中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十三章 冰巨人阵列
“楚大团长真的没问题？”高五不放心地问道。
“绝对没事儿！”廉鸠沉稳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当时你本可以第一个救他！”高五听出他是在安慰自己。
“哼哼，他没死的。你放心吧！”廉鸠微笑说道。若是楚江挂掉必然会回喀山城，而自己的老妹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若是听说楚江挂了而自己还活着，早过来敲自己的游戏头盔了。自己还能这么有闲心地拾捡蝎刺？
对，他现在就是在捡蝎刺。无数的雪蝎像潮水一样扑向两人，却根本无法靠近分毫。廉鸠和高五两人被一条巨大的蟒蛇懒洋洋盘在核心，随着蛇身诡异的蠕动方式一点点向前移动。好像一座移动堡垒，不管是蝎螯还是蝎刺都奈何不了这大蛇的鳞片分毫。不管数量是多少，以多快的速度撞上蛇身，还得以多快的速度弹回去。
大蛇所向披糜势不可挡，完全视外面黑压压无边无际的雪蝎为无物。廉鸠亦步亦趋走在当中，不时射两箭引得蝎潮阵阵骚乱。两人的脚下雪蝎尸身无数，他现在从事的工作就是将完好的蝎刺砍下来收入空间戒指。短短时间内已经收集了上千根。
大蛇方向一变，脚下的蝎刺猛然多了起来。
“哦？这里有战斗的痕迹呀！”高五喃喃道。他也被困在蛇阵中出不去，当然，出去后死掉的可能性更大些。廉鸠对于蝎刺的兴趣明显大于传说中的法圣遗藏，走起路来慢吞吞，这令他非常着急，却又无法说明。
“好像有不少人呢，哦哦，前面有挂掉的了。可惜没有标志性的痕迹留下，也不知道是哪支队伍！不过看样子有法师有猎人有战士，很复杂的组合呀！”廉鸠俯下身，捡得更加勤快了。自己一双手总有极限，他干脆将那只剔牙鹰也放了出来帮忙。
高五见他忙成这样哪好意思袖手旁观，也吭嗤吭嗤地捡了起来。也不知捡了多长时间，廉鸠三个空间戒指都装得满了他才停下了手。
“总有三四万支了吧！”
“差不多！”高五擦着汗，将一根蝎刺拿到眼前仔细观看道：“看样子蝎刺尖端有特异的魔力加持过，因此破防效果十分出色。不过这么小的地方加持的魔力持续性有待考量，估计再过一个星期这魔力也就消散了，与普通蝎刺再无区别！”
廉鸠骷髅脸很恐怖地笑了笑，将并不熟悉他的高五吓了一跳。
“大都督可是要将这东西制成箭簇去破封楚要塞？”他战栗着胆子问道。
廉鸠不置可否地扬起眉毛，终于伸指前点。大蛇闭紧的眼皮动了动，向前蠕动的速度陡然加快。
蝎潮顿时一阵的鸡飞狗跳，被碾压死者不计其数。没用多久，这些几乎无所畏惧的雪蝎就很认命地让大蛇冲出了包围。物种相克，技能相克，这些雪蝎难得没了脾气。
出得蝎潮廉鸠就收了大蛇，与高五提高了速度扎向无边的灰色雾气之中。脚下踏雪“咯吱咯吱”，很快消失不见。
……
雾气消散得差不多了。眼前的世界白茫茫的明亮，轻易就能看到数百米远。雪只有齐膝深，也不如埋到脖颈般讨厌了。又基本没了雪蝎的困挠，此时此地比之天堂也不差吧！楚江得以松口大气。不敢看破破烂烂的盔甲，稍放慢了速度先将身上的伤涂好药膏。
经过和双胞胎的一战，他对于自己盔甲杀手的作战方式已经不那么自卑了。要说祸害人基本没人可出双胞胎之右了吧。那重剑重盾可都是上好的鲁尔钢材质，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碎掉了，浪废的孩子被狼吃呀！
前方又出现一座冰山。此时虽然无日无月但却非常明亮。远远观看就能发现那冰山果然是直通九天的冰柱，看来就是那几根魔宫的承重柱无疑了。
因为没有方向感，楚江只得将那冰柱当成目标，打算先绕过去看看后面的风景再说。没准就能得到些线索也说不定。他倒是不担心法圣遗藏被别人抢了先，毕竟这魔宫的现任主人，堕落魔族还没有出场呢！
正走着侧前方数千米外突然有一点亮光闪动两下消失不见。楚江对自己的目力一向自信，于是马上加快了速度。
没有了雾气干扰，视野不是一般的好。有没有埋伏打眼一看就清清楚楚，此时的楚江才终于找回了点儿安全感。要说这莫名其妙的世界，还有空间拉伸这等复杂的问题，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面对，心里其实是一直很没底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了，仿佛才真正将自己的小命抓到了手里。
跑着跑着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那处闪光已经清晰可见，估计着大概还有数千米的距离，但本来一点点的闪光已经变成了其长无比的条带。那是绵延向两侧，仿佛无边无际的一道光带，好像并不宽，乍看上去极有可能是一堵围墙。
难道堕落魔族砌了堵墙？妄想以这种方式来阻止玩家深入？好像堕落魔族没这么笨，还是低调点吧！
想及此，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像只大蜥蜴般匍匐着向那道闪光带爬去。四脚着地，他的速度更快也更隐蔽，转眼就接近到了千米开外。在这个距离上他爬不动了，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TMD自己不会是被主脑泡了吧？前面哪是什么冰墙呀！那根本是两两相距十余米排列，近乎无穷无尽的冰巨人。
对，就是在外面看到那种把脑袋拿下来当球踢的冰巨人。七八米高一个，站得标杆般挺直，且一动不动。但楚江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妄想从中间冲过去绝对会被一堆的冰脑袋砸成肉饼！有这样的巨人挡路，连自己也冲不过去，还有谁能过去？
噢，或许司徒旗、高平这一类可能会舞空术的法师能过去，有飞宠的猎人也能过去。前提是这些冰巨人是不会飞的。
面对这种大阵仗楚江是不敢硬冲的。保持千米开外的距离，他就以四肢着地沿着与冰巨人阵列平行的方向冲了出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准备找到了缺口钻进去。
跑了五分多钟仍就看不到这冰巨人阵列的破绽，但却让他遇到了一伙玩家。一个猎人两个战士，貌似都是灭风骑士团风神营的高手。
这三人也被堵在了阵列之前，显然也知道厉害。楚江趴在积雪里，以眼听术大概偷听了一会儿明白了这三人的来历。风神营在雪浪里被打散了，这三人可能是第一批过来的人。
“说不得还得用老办法了！”那个猎人皱着眉头说道，声音中却有些得意。三人能到达这里并且还活着，可都是他的功劳。
“那就快点儿吧，哼。虽然是和那几个头领人物同来的，但法圣遗藏中的宝物当然是先到先得的！”一个战士冷笑道。
“正是！我听说遗藏中的紫漆银晶甲已经有玩家开到五百万金币了，真够夸张的。我们若是得了那宝甲转手卖掉可就是百万富翁了，到时也不用在风神营给那些鸟人打工啦！”
三人兴致高涨。猎人抬手唤出宠物。这是一只翼展七米开外的巨雕，脊背高耸显然有大力气。只是鸟头傻呆呆且两眼无神，貌似并没有很高的智商。和楚江曾经遇到的几乎成精的小龙玉帝漠河那一类是全不能比的。
猎人爬上雕背，巨雕扬头无声鸣叫，振翅飞起。还没飞三米高双爪握住两个战士，这才陡然拔升起来。
这三人极小心，待巨雕滑翔两圈将飞行高度提升到五百多米才向那冰巨人阵列的另一方向冲去。
以楚江的目力轻易就看到几个肃立的冰巨人默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够不到敌人后就很认命地低下头来。
“啊，啊……”
楚江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到三人一雕平平安安地飞到了冰巨人阵列上空。双手不由得握紧，他的心里已经开始了不甘心的狂吼。
“被抢先啦，被抢先啦！那么大的力气也白费啦！”
他是多么希望那头巨雕翅膀突然断掉呀。五百万金币的装备呀，这比抢钱来得还快呀！
他咒怨级的诅咒似乎产生了奇效。那头巨雕刚刚飞过冰巨人阵列就顿了顿，然后一头扎下。
正下方的几十个冰巨人似乎笑了笑，然后拿下自己的冰头在大手上掂了掂，开始瞄准。
“还好还好，终于是掉下来啦！”
楚江正暗拍胸口之时，身后数十米外一个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
第十四章 杨遥的问题
“杨遥？”
楚江收起双锯从雪洼里站了起来。
“是你？”
杨遥大惊，第一反应就是作势要跑。待想明白跑了也无济无事才恨恨地停在原地，懊丧地直想跳楼。
“你脸怎么跟苦瓜似的？我得罪你啦！”楚江大马金刀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雪里。像狗一样爬了这么远，他也有些累了。看到个人类，他的思维才回归理性。感觉那些冰巨人在无人接近的时候应该不会冲过来，那自己爬了一路可就有点悲剧了。
“没得罪！”杨遥欲言又止，开始做些例如掏耳朵这种无意义的小动作。
“没得罪？那你怎么这副表情？队伍被打散了后又联系不上你，貌似你的传音魔法没问题吧！”楚江指了指他手臂上完整无缺，但已被强行关掉的传音魔法道。
杨遥抬起头，似乎在看并不存在的太阳。一言不发，明显想死抗到底。
楚江将双锯扛在肩头，上下打量他一眼，仿佛是刚认识他一般。
“看什么看？”杨遥被他看得混身不自在，干脆招唤出一只双头狮鹫挡住他的视线。这猎人从前很少用宠物，这双头狮鹫羽毛杂色甚多，两颗鸟头很猥琐地连一根毛都没长。此时天寒地冻，这两个鸟头齐齐打个冷战，马上很暧昧地纠缠在了一块来取暖。
杨遥又随手拿出两个系带的皮帽给这两个鸟头扣上，这才解除了两鸟的尴尬。
“你就是用这两头鸟飞过来的？我是指那几道狼人防线还有那次雪蝎浪潮？”楚江问。
“啊！”杨遥应了一声，但反应迟缓。明显有心事。
“然后你就关了传音魔法，是打算……独吞法圣遗藏吧？”楚江问。
杨遥并没有反驳，眼神中却有两分的理所当然。
“解释一下吧，要不我以后没准就看不起你了！”楚江道。
杨遥怒气顿起，抬头看到他眼中的殷殷关切之情怒意又像撞上火焰的寒冰般消散不见。他挨着狮鹫坐下，垂下头。沉吟片刻才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总之就是父亲去逝后那些所谓的父系长辈把遗产分个光光，连我从前每月那笔生活费都没了……”
“从二世祖到穷光蛋，落差挺大吧！”楚江兔子狐悲。
“是挺大……你能不能不用那种腔调说话！我从前只算没啥地位的私生子好不！要是二世祖还好了呢，咋说也能爽上不少年头。”杨遥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悲戚感不由得泄了两分。
“还不是二世祖！每月有十几万的零花……这是俺们这些小民百姓所不能想像的！”楚江倒悲愤起来。
杨遥干脆无视他，自顾着说道：“就是因为从前零花钱太多，把人都养懒了。你应该能想像到，像我老妈从前一直没短过钱的。自己也没找过工作，打麻将一晚上输个几千上万的时候也有……”
“说重点！你就说是不是要抛开我们独吞法圣遗藏就完了。”楚江打岔。
杨遥抬起头鼓了两口气又泄了回去，闷着头忽视他的问题继续说道：“现在没了钱，从前我和老妈花得也甚了些，基本没啥存款。我还只是学生，想搞钱只能从自己最善长处想办法。开始时卖了些自己收藏但用不上的极品装备顶了些日子。那些钱也花没了，节流不成，只能开源了！”
“我从某个渠道知道了法圣遗藏的消息，就打算来这边捞一笔。没有想到高悦和高平来找到了我，说是要组队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和朋友组队，碍于情面就算得到了法圣遗藏多半也是给法师高平的。你的计划落空了，因此进了这八九喀山就一副愁肠百转的模样。而二道防线的狼人军团冲击给了你甩开我们的机会，独吞大计又可以开展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然后呢，看到我了，这就相当于一定程度上回归队伍了，因此才十分之不高兴，对不？”楚江帮他补充。
杨遥耷拉着脑袋，算是默认。
楚江站起身来，与冰巨人阵列拉远了距离依旧向某个方向直行。大有不找到破绽誓不罢休的架式。这一路上寂寞不再，因为可以开导且教训杨遥了。
他仔细想了想，杨遥这母子二人想混下去可真不容易。要说从前的二奶，虽然是杨遥的母亲吧，但就事论事她们的好吃懒作是不能否认的。指望她能“节流”机会不大。看来还是得在杨遥身上打主意。
他的视线刚穿过双头狮鹫的脑袋落在杨遥脸上这厮紧忙躲开，十分羞于见人。他颇重义气，这次自己可真是干了件自认为非常丢脸的事情。
“别看了，我知道你想什么。参加完我老爸的葬礼后我的开支就压缩到了极限，就差不吃不喝了，但钱还是不够！”他无精打采道。
“那阿姨那边就不能动员一下？少打两把麻将，少买点儿化妆品之类的又不能死！”楚江道。
杨遥踩得积雪吱吱乱叫，皱了半天眉毛摇头道：“好像不大可能。我老妈读得书都上交了。连做饭都不会，工作肯定是找不到的。整天闲在家里，你不让她打麻将还不如杀了她。她又爱面子，只要牌友来招呼保准会到。宁可欠一堆债也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不打牌。化妆品更不用想了，我怀疑没有了化妆品她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
很复杂的人生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情青天大老爷都搞不明白。楚江用力挠着头盔，想着想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你有办法了？”杨遥偷眼看他，疑问道。
楚江两拳相击，道：“有两个办法。你先说一下你这次还准备吃独食不？”
“要是能和高悦他们汇合就不吃了呗。需求优先，紫漆银晶甲我不抢就是。缺钱的问题我可以考虑下次搞票大的，拉上你们做个高难度的装备任务一起找回来就是。”杨遥志得意满，看来是扔掉了思想包袱。
“我有三个办法，前提是你先告诉我你老妈漂亮不？”楚江问。
“应该算挺漂亮得吧。现在四十岁，看上去像刚三十的样子！”杨遥想帮老妈吹嘘两句来的，后来想想还是实话实说了。
“第一个办法，你和你妈掏出心肝肺地长谈一次。我相信阿姨也是明事理的人，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楚江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一定要表现得沉痛欲死，反正就是怎么能搏得女性的同情心怎么来。你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总得为儿子将来的老婆本考虑吧？”
杨遥用力摇头，直接否定了这个计策。
“没用。女人过了四十，又像我老妈这样见惯了风尘，那同情心都比纸还薄了。她的世界观是这样的，我这个儿子没能力养老妈就是不孝，挣钱给她花是义务。总之这个我试过很多次了，完全没效果！”
楚江咧咧嘴，又道：“那就是你装做一点儿钱没有的样子，先和你妈过两天穷日子。为生计所迫，她就应该能明白生活的艰难了吧？”
杨遥继续摇头，叹道：“我家现在就在过穷日子，基本有上顿没下顿的。我的学费都成问题了。但老妈依旧是从前的老妈，麻将没少打，钱也没少借。我家的债台正越筑越高呀！”
楚江干笑两声，彻底放弃了。摊摊手道：“那没办法了。只有一个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