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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将士对同样从灭风出来并开疆建团的自己难保不会有些酸气。
思想间胡田成已到了近前，舔着冻紫的嘴唇问道：“楚大团长此次攻入秀风，动用了多少人马？”
“咳，有那么十来万吧！”楚江摸着鼻子，当然没实话。
“真的？”胡田成大喜。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楚江笑眯眯道。
胡田成见被他料中心事，脸上微红，轻咳声道：“不瞒大团长。我们刑监自从飓风倒了后独自对抗灭风，在敌境转战数万里，大小仗打了几十场，奸敌无算……”
“说重点吧。”楚江没听这厮为王弘毅歌功颂德的心情。
胡田成顿了顿，垂下眼睑继续道：“初时我部还有数万骑，但历经大仗已经减员到八千人。昨日刑监带队至南部山区，想要在西斯科一处小镇进行补给，没想到中了李随风亲自统带大军的埋伏……”
楚江听他语中含悲，颇能体会到那种被人围追堵截的味道。
“不过我飓风儿郎英勇奋战，还是搏到了一线生机。在李随风部合围前躲到了一处绝谷中。那谷口很窄，易守难攻，暂时还能支持……”
“因此，王刑监派你出来请援？”楚江问。
“正是！”胡田成叹口气，道：“我部兵不敷用，只能由大人的亲卫队突围。我当时是带了两百死士发起的冲锋，到如今……只剩我自己了！”
“你突围去找哪路援兵？”楚江问道。北方针插难下，他还真不知道除了自已和条顿两家外哪还有援军了。
“飓风溃散时一师副督师林佑堂带两万二线防营逃到了西部荒原做了响马，训练至今颇有战力。刑监和林督师多有联络，知道秀风城老王铁匠铺是林部的一个联络点儿，因此着我突围去那里请援。”
胡田成说完殷切地看着楚江，看样子请响马之援无望，现在寄希望于楚江能一肩挑去救人了。
“哦哦哦！”楚江连连点头，算是大概明白了。其实所谓响马不见得都像挂尾狼或红娘子、大棒郎之类劫人钱财的。像林佑堂部远在人烟稀少的盎格鲁裔领地，那里基本没啥商道，自然也无商人可劫。当然也不可能去劫盎格鲁裔野蛮人，真将那些盎格鲁惹毛了发兵来剿，人生地不熟的林佑堂可以直接goodgame了。
胡田成口中所说的林响马大概就是裹挟了大队人马，一起打怪做任务之类来维持大军生存的流军吧。
“李随风部有多少人马？”楚江问道。他这一问只是随口应承，去不去救王弘毅可说不好。先不说自己没有十万大军，就连两万还在战场上拔不出来呢。
“大概有十二万多。大团长集齐大军，从后面掩杀过去，与我们王刑监里应外合定可将之大败！”胡田成捏起拳头说道。
“能不能大败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楚江心中腹诽，没想到自己随意带着部队钻林子都能惹出事端来。
他还没说话，老狼人靖安里伐诺突然喷笑。
胡田成这才注意旁边披着袍子的是头狼人。不过他知道不周山有牙营，先入为主地以为这老狼人就是牙营将领。先一礼，再探问道：“不知这位将军为什么发笑？”
老狼人被他一句“将军”叫得心头大爽，自从被堕落魔族魔化成狼后可有无数年头没听到这种称呼了。瘦脸一正，他指着楚江的后脑门道：“你别听这小子胡吹。他哪有十万大军呀。他的中央军都在秀风城和人家死战呢，所能动用的顶破了天就眼前这五六百人罢了！”
楚江狠狠瞪了一眼随意“泄露军机”的老狼，转向目瞪口呆的胡田成道：“你也不用灰心。刑监总是当年飓风同仁。我楚江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络一下那个林佑堂！”
胡田成转忧为喜。有这大团长帮忙联络，那应该是差不多能行的吧？
第十章 疾风军
楚江并未耽搁，先联系了廉鸠。廉鸠那是什么事都要求根追底的人物，自然是先将事情的来笼去脉问个清楚，这才丢下了一句“不知道”了事。
不过廉鸠也提供了个消息，似乎在情报部备案上看到过塞外流军的情报。
这就涉及到比较秘密的事宜了。楚江躲远了又联系周昌鹤。周昌鹤正坐镇斯科普林，难以查阅情报部卷宗，对塞外流军关注也不多，于是又转到了老头子魏南平处。
魏南平正在研究工程学，听到楚江来了通话请求第一件事就洋洋得意地准备向他汇报自己刚刚研究出的绝世机械。
楚江可没闲心关注这些破事儿，直将让他去情报部去查档案。
等待的时间对于胡田成来说最为难熬，楚江丢给他一些金创膏，这厮想事情想得出神，都涂到盔甲上了。伤口依旧在不停地向外渗血。
“倒是个忠义汉子。”老狼低声向楚江道。
楚江点头，道：“王弘毅临阵带兵离开，风评并不好。但在此时想来，当日大战时多半是必败之局。林凤阳下线弃大军于不顾，他那种带兵抢先突围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了。虽然是不顾同僚，但换了是我在当时的情况下也顾不上太多了。兵败如山倒，谁首先考虑的都是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过经历这么多事非，还能跟着他人的估计忠诚度上也是差不了的。”
几十万大军，漫布上百里。没了中枢统帅谁又能顾得上谁？或许为友军挡架能搏个好名声，但在那种时候还打肿脸充胖子才是真的猪头了。
今日想来，王弘毅那时撤得可是有够决绝，有够无情的。毕竟他一退了可就将友军的弱侧给曝露了。尽管这种曝露不曝露对全军覆没的结局没啥影响，但也能看出那个大头可是挺……不是人的！
楚江正咂着嘴回想，魏南平那边的消息终于是过来了。
“我们确有暗谍在林佑堂部中。林部前些日子似乎和盎格鲁裔某个部落产生了纠纷，被赶到北边和匹克部交界地域的林子里了。”
楚江愣了愣，转眼就见胡田成正眼巴巴看着他，只好干咳一声又问道：“你联络上那个暗谍吗？问问他林部流军的具体位置。还有就是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到秀风城这个位置。”
魏南平应了一声，就挂断了通讯。想来是联系那个暗谍去了，不论是虚拟世界传音魔法联系还是现实中打电话，情报部门总有情报部门的办法。
这次没过太长时间，魏南平的通讯就过来了。
“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太靠近北方。要想到达秀风位置星夜兼程恐怕也得七八个小时。不过这还没完，那个暗谍说了，盎格鲁那个部落对于李佑堂部在其领地内晃来晃去十分不满，有意卡死了其南下的通道。也就是说，林佑堂部要想到达秀风城就得先穿过八九喀山堕落魔族领地，再至喀山。封楚要塞还在打仗，他们也只能像咱中央军一样从七六喀山再穿过去。话说七六喀山还有燕精灵守着呢，我真不知道林佑堂那顶多万八人和堕落魔族干上一架，再和燕精灵火拼一把，还能剩下多少……”
“靠，真够啰嗦的……”
楚江就要斥责一番，老头子很知机地先挂断了通讯。
现在谁都敢挂俺这大团长的通讯啦，啊？不就是没听你的什么工程机械汇报么！
楚江黑着脸，倒被胡田成误会了。
“楚大团长不用焦心，我胡田成代刑监谢谢您了。”胡田成脸皮抽动，将头埋下抱了抱拳扭头就要离开。
“哎，胡兄慢走。”楚江叫住他，想了想道：“总之你也借不到援兵，不若等我们片刻。一会儿我部要进行一次斩首行动，大功告成后便与你同去看看。我们五六百人虽然不多，但总胜过你一人回去。”
胡田城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便问道：“你们要斩谁的首？”
“斩獾镇灭风援军的所有高层！”楚江自信满满地握紧了拳头。
“我还是走吧！”
胡田成差点没被自己一口气噎死，转头又要走。
“怎么，你见过獾镇援兵？”楚江问道。
“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当时有灭风部一个大队追我，我只好躲进了獾镇里。藏在一栋民房里时镇中兵马已有一万多，你这点儿人估计还没近前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胡田成说完就无语地看着楚江。眼睛里的意思是：你别斩了，斩也斩不掉。不如现在就和我走吧。
“是这样啊。”楚江并不为所动。
“而且我在獾镇远远看过那领兵大将，正是李随风亲妹妹李随雨，她的护军马队号称疾风军，是仅次于李随风护军马队的战力。以你们这么点儿人，想打破她的百骑护军也不大可能呀！”胡田成不弃不舍地继续打击人。
楚江这才抬起头，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李随雨？她不是一直跟着李随风的吗，怎么会跑到这小地方当援兵首将？”
胡田成尴尬道：“她本来是跟着李随风的，可我突围的时候她自告奋通地就来追我了，若非我马快，还没可能逃到獾镇呢……”
楚江深吸口气垂下头来，食指和拇指捏紧了磨擦来去，似在思虑什么东西。李随雨和她的疾风军的相关信息自然早摆上了不周山情报部的案头，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远来重将领一偏军，其军首脑必在此将身周环绕。”老狼人嘿嘿笑道。
楚江撩起眼皮白了这老狼一眼，那意思是：我知道，用你说。
话说自从老狼人和他玩了一路背靠背后，他对这头老狼的强大能力也渐渐没了尊重。
双掌相击，楚江站起身。周围的挂尾狼和五百死士听到声音都聚了过来，就在几栋小木屋之间集合起来。
“你带弟兄们先随胡大哥南下，去见识一下李随风的大军。我随后就到，注意保持联络就成了。”他叫来夏杰，吩咐道。
“啥？大师兄你自己留着？你要自己斩他们呀？”夏杰没好气地扫一眼胡田成，估计就是这人进言害自己失去了斩敌首脑这等风光的机会。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楚江拿出大团长和大师兄的架子来。
夏杰只得黑着脸退了下去。
“楚大团长，不可意气用事。以一已之力，怎能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呢？那只是小说里的戏辞罢了。”胡田成又劝道。
楚江忍不住笑起来，示意周围道：“那胡兄以为这里是现实吗？游戏，恐怕是比小说还要不现实的吧！”
胡田成顿时无语。
夏杰还要给楚江一身盔甲刀剑，却被他拒绝了。五六百人原地休整片刻，就在胡田成的带领下绕过獾镇，向南驰去。
“你不走？”目送军队离开的楚江好奇地看着老狼靖安里伐诺。
“等着你！”老狼人淡然说完，扭转身钻到一栋木屋里去了。
楚江在原地站立片刻就大模大样走到了林外的官道上。
平坦笔直的官道如同鬼域，除了他再不见半个人影。虽然走了挂尾狼和五百死士，但按照他的计划反倒更利于行动。
俯下身，他先伸手爪在坚硬的路面雪层上开出个人形凹洞来，然后躺入其中。老狐狸就在这时被放了出来，四蹄划拉着将碎雪堆到他的身上。再狠力踩实，踩硬。
踩到脑袋位置时仍露在外面的楚江大头双目闪动，和老狐狸对视了一眼。从西南到北方，一人一马相依为命，其中情意恐怕比好友还要好上许多的。
老马怔住片刻，脖颈上的鬃毛被风吹散，沧桑之态毕露无疑。没说什么，老马也不会说话。他只能用动作来表达人马之间的感情。踢大堆雪盖住楚江的脑袋，然后非常用力地踩得坚实平滑……
第十一章 凶威赫赫
封楚要塞的城头混战依旧。双方都有些疲了，再无开始时的冲劲。如苏开复这样水平分低的，总是坐在马背上屁股都渐渐发酸起来。
下级士兵或者换了几批，一支军队的高层是没可能休息的。
现在站在城头的正是海螺的十八牙营。从左军到右军，然后又是牙营，这时正好轮了一圈。海螺全身铠甲都打得半碎，部下都穿着轻便的织网战甲，独有他穿着重铠，很不幸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过样子虽惨，他的声音可是不减分毫。大喊大叫督战几个小时，嗓子都哑了。从前学习梁树声和士兵摔跤想要打入士兵内部，却不幸成了下级士兵的笑饼，在这处城头上，牙营将士们看着自己主帅撕心咧肺的模样，第一次有了些感动。
这个主帅不像其他友军部队将领那般大气勇武，却真诚亲切得要命。
战争持续到现在，不周山一侧其实是在进行防御的，进攻欲望并不强烈。恰好相反，封楚要塞守军却是玩了命地猛攻了几个小时，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战争的本来形势奇异地倒转，灭风一方也发现了不对。虽然高层迫于形势仍然维持将敌部打下城头的决议，但城头的士兵攻来攻去可就不那么起劲儿了。
也不知从什么开始，灭风一侧的攻势减缓下来，到了牙营再次登城打了半个多小时后，双方竟然奇异地……停火了！
各自占着自认为有利或熟悉的城头地域，双方抄着尖刀利剑，大眼瞪起了小眼。
“怎么回事？”廉鸠放下望远镜，猛转头喝问。身后众将面面相觑，哪里知道上面是因为什么突然就不打了。
与此同时，封楚要塞内的主将温霞安也是大声喝问。
城头上牙营不打的原因非常简单，对手不打了自己也就不打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难不成让占好了位的己部放弃位置去攻打占好的位的敌部，那也太不划算了。
灭风一方城头领兵之将则无语地看着牙营那一颗颗熟悉地狼头狼脑，接通了温霞安的通讯。
“温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部最开始就是和这支狼人军队缠斗的，怎么轮休了一圈又和他们对上了？”
“这，这有什么古怪的？”温霞安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上次就是面对这狼人军，我们都没打下来。这次敌人士气比我们高，休息也比我们好，怎么可能就打得下来？”城头领兵将领语意颇为不善道。
“呃……”温霞安顿时无语。这还怎么解释？城头就那么点地方，能站多少人？你们攻不下来是能力问题，碍我什么事呀。
不过城头将领说得也很在理。他话中的含意说明白就是，城头我们是无论怎么样也打不下来的。至于打不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不周山在大西北和狼人周旋了很久，水平分普遍比灭风高上一些，战斗力自然也是要高些的。尤其是牙营部，水平分要高上太多，就算是以一敌二也堪一战，何况是在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
至于不周山占有优势为什么不一攻而下就不是温霞安需要考虑的了。以他的身份，既不是李随风的亲戚也非至友，顶多算是个打工仔吧。这封楚要塞他丢不得，也丢不起。他现在的全部心力都只能用来想办法夺回城防，守住这封楚要塞。
不过城头将领的话还是提醒了他。攻攻不下来，这守可也不见得能守得住呀。现在灭风西北部的兵力能抽调的都抽调过来了，大概也有七八万人众，能够用吗？
转过头，他的眼神正与从倒凤池赶来的甘宁对上。甘宁已经先丢了自己的防地，光棍之身倒能全身心地帮他想办法。
“副团长，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不周山明显在消耗我们的实力。现在附近库存的装备都用掉大半了，万一他们打下城头，我们若挡不住这大西北就再无兵力可用了！”甘宁道。
温霞安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转头下令道：“通知休整军队，都起来修建工事。一个小时之内，我要城内再多出两道防御线！哼，不周山想跟我们蘑菇，我就让他在封楚城下磨掉全身的骨血！”
……
一个人安静地躺在积雪下。楚江想了很多事情。从第一次登入游戏开始，一幕幕一帧帧从眼前流过，高兴的悲伤的，都像在看别人的人生一般。无悲无喜，他的心境是平和安宁的。
努力了，奋斗了，终于有了收获。自己的运气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闭上双眼，他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胸口长久地没有起伏，在现实中已经可以认定这人死定了。
耳中听着簌簌轻响，他猜测外面应该是下雪了。此情此景下，下雪并不是什么坏事，对他的潜藏也很有帮助。
并没有太久，地面传来细微的颤动。
来了！
楚江悄悄吸一口气，更加着意倾听声音的来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颤动变成了震动，是清析的蹄声！规模似在一万五千骑左右。怪了，自己什么时候都能听出敌骑数量了？
楚江闭目露出微笑，随着第一个马蹄踩在身上积雪处，异常清晰的声音传入耳际。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蹄声。
疾风军马快，却应该并没有走在前头。跟据情报显示，疾风军马快如龙，盖因蹄下加有工程学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