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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东北之旅
第一章 府兵制
拥有庞大的领地，巨量的资金，还从来没有一支骑士团能够像不周山这样快地发展起来。
从明斯克到旧塞，从中央军城到春晓城，这中间众多的城镇好像雨后春笋般地凭空冒出来。落皑口被扩建，倒凤池被扩建，獾镇被扩建，旧塞被扩建。不周山领地内哪里都有工程轰轰烈烈开展着，仿佛要将被压抑许久的能量一瞬间都释放出来一般。
无数的玩家和淘金的NPC涌到马刺多尼亚西线前沿，投入到新的战场之中，大西北从没有这一刻般人气高涨。
但，这还不是最引人关注的。不周山注定要如西联城般留芳于世的是其进行的一次体制改革！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楚江那天出去找了回狼人麻烦，杀了些狼人和吸血鬼提升水平分。回到喀山后又习惯性地泡在了廉鸽的小店里。
“怎么又来了？”廉鸽翻起眼睛，悄悄瞄了眼忙忙碌碌工作的服务员，面具下的两颊染了些淡淡的粉红。
“咳，走到这里恰好累了，歇歇脚！”楚江一屁股坐到她旁边，再次用行动证实着自己的脸皮厚度渐厚的大趋势。
“坏蛋！”廉鸽白了他一眼，低头只顾忙自己手里的一摊事儿。
楚江也不说话，就傻坐在旁边看着她忙。店里的几个服务员看着两人的模样，暗自窃笑之余主动向远处避开。
这种温馨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廉鸠大步流星进了店，先没好气地横了眼妹妹，才一屁股坐到楚江旁边。
“又有事了？”楚江挪动屁股，向廉鸽那里靠过去。
刚才廉鸠的一眼好像在指摘她勾引男人，孰不知是这个大男人粘糕一样凑过来的。廉鸽也生了气，在后面踢了楚江一脚进里间去了。
“别躲了，躲不掉的！军里已经乱套了，你再不处理那不周山就得等着分家啦！”廉鸠扯住他的手臂大声说道，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楚江缩了缩肩膀，道：“不用说那么严重，我拿主意就是。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是你这个参谋本部大都督罩不住的？”
见他服了软，廉鸠这才松了口气，摊开手道：“原计划是将各军扩到五师编制，再增一个独立军，一个法系军，一个游骑军，三个主力军的编制。这得提拔多少新人？从前的督师或要择人晋升督军，如吴雄奇之类异军突起的也要考虑。各级军官都要从旧部中抽调。偏偏现在中央军一系，曾系，庄系都在争权，都想将自己的人安插到新军里！我们参谋本部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任命在两个副团长那里就通不过，几个督军也有些抵制，你说怎么办？”
楚江挠着头皮，对这个问题也是非常苦恼。利益分配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但搞不好就会成为敌我矛盾。别看他是大团长，对于这种问题也要小心翼翼。得罪了哪一方面的人都不好，弄不好都容易翻脸的。
“你把曾系、庄系、和中央军系提名的人都列出来，取其交集，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吧！”他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么个办法。古代什么皇帝太后搞平衡战略，说穿了无非就是和稀泥，仅此而矣。
“不思进取！”廉鸠哭笑不得，道：“你说的办法我早想过了。这样虽然满足了每个人，但也得罪了每个人。虽然他们看你大团长的面子不会说什么，心里没有抵触绝无可能。你这次这样办了，下次呢？矛盾会越积累越多，最终各系势力增长之下难免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清代慈禧大妈搞得一手好平衡，硬是拖着苟延残喘的大清跌跌撞撞又走了几十年。但固然全了国，也同样因为用这种和称泥的策略平衡新旧势力，消磨掉了国人的最后一点儿凝聚力。对外不敢战，对内高压。这样的大清一直在用自己的左脚绊右脚，还怎么发展？国内最后一点凝聚力消磨干净后，武昌起义一声炮响便既土崩瓦解了。
前车之鉴不过百多年，楚江现在想来才感觉到问题的重大。正了正脸色，他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不周山绝不能到此为止，尾大不掉不用远说，不久前的灭风便是成例。若北方要塞七万冰封马队如臂使指，自己这一战说不得也要艰难无比了！现在不周山挟新胜之威，自己这大团长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自然没人敢弄险反水。但以后呢？以后兵多了，将多了，自己也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没准就会再出一个北方要塞来，难道不周山拼到现在就是为了成为下一个灭风？
不行！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解呢！又怎么能容许一手打下的基业就此埋下离乱的种子？
想得脑袋都快炸开了，牙也咬了无数次却仍是没有主意。偶然抬头却正见廉鸠笑眯眯扬着头，眼中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有了主意，那表情的意思就是，你求我呀，快快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切，我就不问你，自己想。楚江又开始抓头皮。
这次换成廉鸠坐不住了。他不比楚江，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的。只得放下身段来，凑过去道：“大团长可知唐时的府兵制？”
楚江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自然知道。大唐因之而争霸天下，努尔哈赤因之而入主中原。府兵制的中心思想就是和平期间兵化为农，间而训，战而集。贵在和平期间将不掌兵，极大地削弱了将帅势力！好主意，好主意呀！尤其在这虚拟世界里更是比三波轮训人性了许多。”
“玩家参加了骑士团，个人时间本就受到了影响，游戏乐趣也会失色许多。若实行了府兵制，在平时玩家尽可能做自己的事情，平时可以抽时间组织些集体训练，甚至是实战演习，收到的效果或不如三波轮训，但组织调配得好，应该也差不太多的。”
廉鸠苦笑，道：“组织调配得好？亏你说得轻巧。这可是一整套的体制建立，而且还不都是我们参谋本部的事情？解放了玩家的私人时间，撒开手让他们干自己的事情，真个去几千里外做任务，又怎么招回来？这其中就涉及到职业传音魔法加持及中转体系的建立……我的意思是将兵力再扩充些，比如再加两个军的编制，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再扩就再扩，我去和开复说。”楚江马上将胸脯拍得山响。
“还有薪金问题。已经大撒把了，再给全薪就不大说得过去了。我的意思是常备军可以发放全薪，用来戍卫各处要地。而类似中央军、牙营、浪箭队这些特种部队就不要撒手了，鲁有熊总比曾、庄两人实成些，又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应该不会动歪心思。而训练演习是一定要搞起来的，而且要大搞得搞。比如全军大比武之类，得胜者要设重奖！不止奖励将官，还要将奖励普及到胜者全军！”
“还有装备的问题。我的意思是玩家在个人时间要将盔甲武器上交骑士团总库，平时就穿自己的。万一有突发事件，他们自己的装备总不见得会比制式装备差了，也可以顶一下。再分发装备也不晚。装备一项，省下的钱就不是小数目，把这个和开复说说，再扩两军的事情他理应不会反对的……”
廉鸠絮絮叨叨说话间扯起楚江向外拉扯。楚江自然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我日呀，你就不能男人点？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好吧！而且我跟你说，有些问题要学会曲线救国的道理。长兄为父听过没？把我这大哥的马屁拍好了，别说一个妹妹，要是我有十个妹妹也都送你了！还能跑了她的？”廉鸠豪迈地说道。
“那多不好，一个就满够的了。”楚江搓着手再不犹豫，随着他出了门，又悄声道：“再说你那些表妹堂妹之类你也做不了主呀……廉督有啥忙不开手的，尽管和我说，俺也得干两天正事儿啦！”
“两个大坏蛋！”廉鸽的声音从里间隐隐传了过来。两个大男人同时缩了缩脖子，快步走掉。
第二章 宋猜来访
日子在轰轰烈烈的建设发展中过度到了春天。太阳一天比一天温暖。遍布北方的积雪逐渐消融，湖面也日渐其薄。这样的天气看似风和日丽，实际上积雪下变得松软的地面已不适合大兵团踩踏，北方再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被无限地缩小了开来。
乘着难得的和平期，不周山的府兵制改革也如火如荼地展开。参谋本部制定出了详细的制度用以维持兵制的安稳过度，数百的参谋下了基层兵营，一点点地收集经验。以求将府兵制彻底完善，甚至成为未来大陆各骑士团兵制的标杆和模范。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陆上包括西联城、灭风、申堡等敌对骑士团在内的数十个势力都先后或明或暗地派遣外交人员入驻西秦城取经，不周山在创立几个月后首次站在了时代的潮头，
这种难得的和平可不是不周山害怕别人打他们，而是别人害怕貌似好战的不周山再对周边发动战争。时至今日，不周山领地内的商业大大发展，早有了扩军的资本。总兵力已扩展至七十万。如此庞大的军力，投到哪里都是一场灾难。面对如此强大的不周山，灭风骑士团再难兴起反攻的念头了，反倒日日担心自己的处境。
不过，不周山的战斗欲望似乎已经消泯。府兵制渐渐完善的同时，还出台政策鼓励将士多出去做任务，提升实力，对于实力提升快的个人或集体竟然还设立起不低的奖金。
在世俗的眼光中，我提升水平分做任务和你骑士团有一毛钱关系？你关不关心我，我游戏都照玩，能力当然也会水涨船高。在其他骑士团看来，设立这样的奖金纯粹就是钱多烧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不周山数十万将士在这样的奖励下提升水平分的积极性还是要高出一些的。比如什么最快进步奖啦，最常在线奖啦等等，奖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币！
比如某个普通的玩家想去冲一下商业技能，一想自己再提升个几百水平分就能白得几百上千块钱的奖励，自然会暂时将商业技能放一放，一切都待拿到奖金再说。
这种激励措施是慢效药，开始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在得奖金的激励下，一个多月过去，不周山骑士团将士的整体实力正在与其他骑士团拉开距离。这种距离并不大，但反映到战场上结果将会极为恐怖！
就像一月前不周山以十余万众力克灭风骑士团包括重甲骑兵在内的二十余万人马，平均水平分占优便是最大的倚仗。
……
楚江的梦想就是当个甩手掌柜，这可能是大部分新兴资本家的终级目标了。但现实是残酷的，只要你不想破产，有些事情难免要亲力亲为。
最初轻闲了几天，等到摊子铺开，楚江终于一头扎进了公事堆里，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只差不会分身术了。
这日正与庄静儒视察中央军城的商业化情况时，一骑来报：盎格鲁裔野蛮人族长代表团一行十五人到达中央军城，点名要见楚江。那个副团长号称是楚江的哥们，已经进了督军府了。正由鲁有熊接待。
“终于来了！呵呵。我们独抗堕落魔族狼人主力，匹克与哥特两大野蛮人种族，盎格鲁裔再不过来拉拉关系我都要怀疑他们也投靠神族啦！”庄静儒摇着扇子，笑眯眯说道。
太阳正烈，中央军城内房屋上的积雪已消融了大半。但也不至于用得上扇子。庄静儒用起扇子是在府兵制开始实施的那几天。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暗示，表示自己准备安心做文士，不会再争夺私利了。曾义文不在这里，否则还能看到他抱着棋盘。含义也是一样，都是退居二线之意。
其实这些高层也不见得就想争夺些军权，他们骨子里只是商人罢了。商人重实利，游戏里的虚名远不如真金白银具有吸引力。不过商业的基础是实力，没实力肯定是不行的。不为跟着自己的下属争些地位，谁会再跟着你？没有了帮手的孤家寡人，就算是副团长也只是空架子，毫无影响力可言。
不过府兵制的实行表明楚江对各派争权已有成见了，不周山的各派都还没发展成形，当然不会与骑士团内部的影响如日中天的楚江对着干。楚江也非白眼狼，和曾、庄、鲁的关系都很好，自然没有兔死狗烹的可能。各派收敛起来也就可以理解了。
“难道是宋猜来了？”楚江疑惑地与庄静儒走下城头，对自己的猜测并没啥自信。宋猜不过是盎格鲁裔野蛮人里的小角色，无论怎么算也不可能派他过来吧！
这样想着，两人上马直奔中央军城的督军府。
距离府门还有百多米时，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野蛮人穿着做工精细的羊皮袄，袖手等在府门前的石狮子旁边。
“宋大哥！”楚江惊喜地跳下马，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宋猜只是嘿嘿地笑，也不说话。
“走吧，咱两兄弟进里间叙说，你们的代表团由老庄接待就成了！”楚江这样说着，还是去大厅和盎格鲁族长首席代表打了个招呼。
为首之人瘦瘦干干，是个野蛮人里的老家伙。眼睛里闪动着精明的光彩，看样子不是省油的灯。庄静儒也是成了精的人物，正适合应对。
看到楚江扯着宋猜的手臂进了里间，老头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转而摆出笑脸与庄静儒坐到一处。
……
“我来时就猜可能是你，不过看到了还有些不太相信呢！”楚江笑着将宋猜按到椅子上，转身帮他倒茶。盎格鲁裔地区茶叶可是珍品，价格很贵。而且荒原里物产并不丰富，矿产也少，与不周山有很多的合作机会。楚江之所以一直没派人去联系，还不是因为自己如今势大，架子也端起来了吗！
“还不是因为楚兄弟你。你现在镇得住两个叛族和狼人军团，在我们族长的眼里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呀。我和你认得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族长直接把我提升为一个部落的小族长，也随团过来了！”宋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楚江点了他的肩头一记，笑道：“大哥说得哪里话来。有你这层关系在，就算大哥不来我也不会亏了咱们盎格鲁裔的。”
“我就知道楚兄弟是外性野蛮人，绝不会像那些外人一样也看不爽咱们盎格鲁的。”宋猜大为放心，喝了两口热腾腾的茶水才道：“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和你们建立起对抗堕落魔族的联盟，还有进行贸易的事情。不瞒楚兄弟，听说不周山西秦城附近的矿厂正在开发，我们盎格鲁裔正需要大量的钢晶打造兵器呀！”
楚江苦笑，暗想这个大哥还真够实成的，这样机密的事情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道：“钢晶这东西产量有限，不过鲁尔钢的产量马上就要上去了。盎格鲁三面受敌，武器我们会以底价支援给你们的。”
宋猜自然是十分感谢。两人就在这处偏厅中聊了很长时间。楚江又在中央军城福聚楼叫了不少菜。与宋猜浅酌慢饮，分别讲述离别后的事情。
“楚兄弟可知道牧之圣斯嘉丽发出了招集贴，我们盎格鲁裔野蛮人中能发出强大怒吼的战士都要去撒克逊东北的艾丝摩尔雪山之巅汇合呢！”宋猜突然说道。
“有这等事？”楚江奇道。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神战之时。伟大的野蛮人王客死他乡，但还有一个女儿留在人间。冰之神恼怒于太多正神甚至主神折损在野蛮人王手中，降下神罚，永久冰封了野蛮人部族唯一的公主。我们这次去正是为了将她解救出来，还涉及到王的信心出世的问题！”宋猜毫不隐瞒，一五一十讲述起来。
楚江瞪大了眼睛，因为关系到他的问题出现了。野蛮人王的信心，可不就是野蛮人王的武器吗？若自己得到了那把武器，对实力的增长肯定是极为巨大的！
“牧圣说了，根据古老的誓言。谁能将王的信心拔出来，公主将嫁他为夫，还要由拔出武器的人作野蛮人一族新一代的王呢！”宋猜兴奋地说道。
“不会吧！”楚江傻眼。让他娶一个很可能高达两米的虎妞儿，自己的体格……要不武器不要了？
正想着，外面侍卫来报：高悦求见。
“都是朋友，一起去看看吧！”楚江笑着说道，扯着宋猜的手臂出门。如果不出意外，还刺刀骑士团人情的时候到了……
第三章 高悦之来，有仇报仇
高悦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后面紧跟着高平，尚有一人走在最后，乱转的脑袋上戴个大沿帽，看不清脸，似在研究督军府的装修情况。三人都是从后花园绕过来的，并没有走前厅。估计是侍卫知道厅里正在商讨大事情，不好让几人闯进去。
地面的积雪早清理干净，土地的表面被太阳烘烤得松松软软，好像刚出炉的面包。一脚下去，是会向下陷一些的，但又马上停住，说明较深层的地下还是冻结的。
三人连青石甬路都没走，而是走在路边未长出草坪的土地上，显得很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