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笑容与平时无异,但孙蝶确信自己看到了嘲笑的味道,仿佛是要再一次撕碎她的灵魂。
孙蝶几乎想笑,那种人到了绝望时毫无意义的疯狂苦笑。
这个魔鬼,在嘲笑她讽刺她,告诉她继她的孩子后,只要他想,他甚至能虏获她的丈夫。
“小蝶,你现在有一个选择,救孟兄或者不救。合欢散,你不陌生,你知道孟兄现在有多难受。何况他是男人,而且……他已情动。”
孙蝶的身体在发抖,因为愤怒,她的嘴唇颤抖着开合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律香川仍旧伏在孟星魂的胸口。
“如果你救他,就进来,如果你不救他,就转身离开。若你不救,也许……也许我会救他,但也许不会。”
孟星魂看见孙蝶时候,已然恢复了一些理智,那唯一的理智催促他让孙蝶选择离开。
他不想伤害孙蝶,所以他要她走,要她走开。
“你又变卦了?又想转头救我了?”
“我说也许。”
“我期待听你说肯定。”
律香川自然知道孟星魂的想法,他直起身,拢顺发丝,失笑的看着孟星魂。
“不得不承认……”律香川的手在孟星魂胸口轻揉着,“我对孟兄的身体,还是有一些兴趣的。”
孟星魂的额头满是热汗,他的理智即将再度崩塌,但他仍努力的露出一个随意的笑容。
“那很好,我恰巧对你的身体也有一些兴趣。”
“可是我讨厌被人掌控,孟兄,别试图算计我。”
“怎么能说算计,我是真心想要……”
“够了!”
孙蝶大喊着打断孟星魂越来越离谱的话,她踏进了房内。
“我救他。”
律香川温柔的替孟星魂擦干额头上的汗,然后站起身。
“你的谋划失败了呢,孟兄。”
“我死也不会伤害小蝶。”
“安心安心,我只是想看看戏,看看你们难堪,看看你们心里不舒服。”
他回头去看孙蝶,“但我没真的想让你们鸳鸯相抱。”
孙蝶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对面前这个人的恶毒又深了一层认识。
而床榻上的孟星魂,脸上却有一种了然的无语,他早该料到的,律香川这种性格。
“魅娘,带蝶姑娘出去,这一次,把门关紧些。”
他故意将话说的暧昧,他确实想要孙蝶误会。
满意的看着从门缝里消失的孙蝶愤恨的眼神,律香川重新坐回床边。
“不解开我的穴道?”
虽知道律香川是故意要孙蝶误会,孟星魂还是忍不住调侃。
“孟兄啊,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有发泄就好。”
他说罢伸手轻挑的弹了弹孟星魂隆起的□□,孟星魂的喉间发出一声嘶哑的轻哼。
“用手也行,是吧?”
律香川凑近孟星魂耳边,喃喃低语。
“有我亲手替孟爷服务,你该觉得赚到的。”
孟星魂说了一句话,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你可真是够混蛋。”
“可是孟兄,却很想混蛋我这个混蛋。”
“没错。”
“下次有机会,孟兄可以再试试,也许能混蛋到。”
“好。”
孟星魂只说了一个字,就将近在自己嘴边的唇劫住。
律香川也不躲,大大方方的跟他吻了起来。
孟星魂可以感觉到面前的人手指灵巧的在为自己□□,而且自己也吻住了他,一切都很好,除了自己不能动。
真是该死的……好。
十四
明日便是十日之约,孟星魂在三天前回来,他没有交代失去联络的几日,孙玉伯也没有问。
老伯没有睡意,他在想律香川。
他对律香川,其实没有恨意,虽说律香川杀了许多他的人,断了他许多财路。
他只是有些愤怒,愤怒于这孩子的不知轻重,愤怒于他对自己的反抗和挑衅。
香川……原本是个很乖的孩子。
孙玉伯记得他刚被陆漫天来带进孙府的时候,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实际上却已经十岁了。
像是从最肮脏和最底层的地方捡回来的,衣裳破旧也不合身,头发乱的像野草,小小的脸跟花猫一样。
他有些害怕,躲在陆漫天身后,手紧紧的抓着他舅舅的衣角,偷偷的打量自己。
但孙玉伯却笑着说,“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是老伯对律香川的第一句评价。
律香川很聪明,也知分寸。
孙玉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一块材料,所以他决定好好栽培律香川,孙府的未来,会需要这个孩子。
但人生里总有些事,会超出自己的预计,即使如孙玉伯,也无法逃出这种错估。
那孩子,太过漂亮。
那眼睛,太过惑人。
那年的正月初一,律香川仍不改一身素净的白衣。
婢子们为了添些喜气,好说歹说才能在他腰间挂了些红色的香囊,玛瑙珊瑚坠子什么的。
他向老伯行礼的顺位,仅仅排在孙剑之后,而孙剑,是府内第一个可以向老伯行礼领彩的。
当孙玉伯和蔼的将红包塞进他手里的时候,少年抬眸灿烂的一笑,压过正月里满目的红艳之色。
那一年,律香川十四岁。
那一年,仇恨埋下种子。
律香川看着窗外,没有风没有星没有月,浓云阴郁,一如他的此刻的心境。
孙府中人以为他最苦的那两年,与之后的岁月相比,其实不算什么。
相反,因为孙剑和孙蝶,那两年他过的还好。
没有人知道,孙府那两年的柴都是孙大少爷劈的,孙府那两年的水缸,都是孙大少爷挑满的。
只有他和孙蝶知道。
那是律香川的人生里,最后的,没有仇恨掩盖的岁月。
“香川,今天是葱爆鲫鱼,油焖笋。我明天的功课呢?”
“柴房里左手第三堆柴后头,自己去拿,记得晚上誊写一遍。”
“不要每次都提醒我,搞的我很蠢很没记性一样。”
“如果不是我提醒,哥哥上次就没誊写呀。”
“小丫头片子,就会下你哥面子!”
孙剑气势汹汹的冲进柴房拿了律香川替他写好的功课,冲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家小妹又在给自己丢脸。
“律大哥我告诉你哦,刚才哥哥可傻了,被易伯伯撞见什么话都说不出,如果不是有我在一定被发现了!”
律香川伸手摸了摸小蝶的头顶。
“是,小蝶最聪明。”
“切,小丫头片子。”孙剑翻了翻白眼,“我说,你明天想吃啥?”
“无所谓。”
“每天都说无所谓……明知道我笨还叫我想……”孙剑小声嘀咕着。
他的小声其实也很大声,律香川却假装听不见,任他懊恼。
“明天叫厨房做我爱吃的栗子鸡,这样律大哥也有的吃栗子鸡,栗子鸡最好吃了!”
“老是栗子鸡,你不厌香川忍你我可不忍!不管,听我的,红烧肉!”
“栗子鸡!”
“红烧肉!”
“栗子鸡!”
“红烧肉!”
“……”
“……”
兄妹互瞪,僵持不下。
“红烧肉栗子鸡。”律香川笑眯眯的打破僵局。
“那是啥啊?”
“律大哥你说笑么?”
“我认真的。”
于是三个孩子笑作一团,气氛融洽,直到……
“那个,香川啊……我早想说了,虽然我笨,你也不能这样敷衍我啊。”
“什么?”
“功课啊……跟以往你自己交给爹的差太多了,我就是猪脑子也看得出啊,咱们兄弟你怎么好这么应付我?”
“你都说自己笨了,那你如果功课写的跟我一样好或者比我还好,老伯信不信?”
孙剑愣在那里,好容易说出一句,“不信。”
孙蝶拍着小手,好似看到哥哥丢脸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哥是笨蛋,大笨蛋,大笨蛋!猪脑子!”
“这什么妹妹啊?我不要了,香川,我看送你得了。”
孙蝶朝孙剑做了个鬼脸,看见脚边的小花上停着一只蝴蝶,小心翼翼的蹲下安安静静的看起来。
孙剑此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啥,刚才我不信你,是我不好。以后绝对不会了,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骗你,你也信?”
“信!你就是骗我,但你说,我就信。”
“我不信。”
“我孙剑发誓,只要是你律香川说的,我都信。我要不信你,就叫我……叫我不得好死!”
“诶,我哥是猪脑子,发誓都比别人少心意,说书的都讲五雷轰顶断子绝孙代代为奴为娼什么的。”
孙蝶天真的说着,显然,她的年纪还不懂这些说书人故事里的誓言,是如何的狠毒。
“小孩子懂什么,边儿去!”
律香川却从刚才起就很安静,此刻他的脸上褪去了笑容,抬起一张平静的面容同孙剑对视。
“你做得到,才好。”
“对兄弟说的话,断无悔改!”
“你做不到,所以不得好死。”
“若只是误伤我,罪不至死。”
孙府的人,都可恨之极,尤其是,孙玉伯。
律香川想到他十六岁后的日子,那真正的暗无天日看不见光明的日子。
那段除了恐惧和憎恨,没有给他任何东西的岁月。
孙玉伯有一个秘密,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律香川。
老伯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但这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也是律香川仇恨的根源。
在床上,老伯对女人有多温柔,对男人就有多残忍。
上过孙玉伯床的男人都死了,没有人熬得住那样的残忍,仍旧除了律香川。
并不是因为他就比别人的命更硬,而是只有他会在事后让孙玉伯用最珍贵的药材给他吊命。
老伯也会用珍贵的药材,让他身体的每一处看来都完好如初。
因为,孙府的未来,是需要律香川的。
除了第一次,他所受到的是还算正常的对待,之后他只恨自己为何死不掉。
而最后他终于明白,既然老伯不让自己死,那要结束这一切,只有让老伯去死。
他记得,老伯将一根长长的银针朝着他幼嫩的欲望顶端,那颤抖着分泌出晶莹液体的小小洞口插入的时候。
那种疼痛,他永远都会记得。
那就是,他记忆里与老伯还算得上正常的第一次。
他也记得,蘸着盐水的纤薄匕首,一点一点在身体上割出一张血网的滋味。
那是他还算轻松的第二次。
他更记得,在漆黑的屋子里,被两条野狗咬的遍体鳞伤的无助,他至今仿佛都能听见犬齿咬穿皮肉嚼碎骨头的声音。
那不过是他小菜一碟的第三次。
之后的他已不愿再去多想,所有的经历都化作一个字,恨。
这就是老伯对待他床上的男人的方式,不到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生死徘徊之际,他绝不会去占有那具躯体。
这是孙玉伯的秘密,绝不能说的秘密。
就好像,一切只是另一个人的作为。
虽然那个人仍旧有着孙玉伯一贯的冷静、沉默和鹰一样的眼神。
后来律香川的年岁渐长了,老伯夜里找他的次数便渐渐少了。
并非因为老伯喜欢少年的身体,只是,在孙府的事务上,老伯对他的倚重渐渐的多了。
律香川已没有像少年时期那样多的时间,可以在事后卧床休息了。
所以只有在极空闲时,老伯才能在夜里召他进房。
也就是从那时起,律香川开始替老伯找各式各样的男人和女人。
他是最懂老伯心思的人,他找的人,也自然都是合老伯心意的。
“他们都有漂亮的眼睛,却没有一双,能比你更明媚动人。”
律香川听完,淡笑着略略低首,他轻敛起眼眸,掩去其中浅浅的一抹暗色。
只留下,温润无害的表象,衬着身后粉嫩芳菲,赏心悦目。
孙府的人都知道,律大总管,管的事实在很宽。
他甚至,管老伯床笫间的事。
十五
孙玉伯与律香川,已有将近十六年不曾碰面。
但在孟星魂看来,他们的神色恍如昔年。
老伯一贯平静睿智的眼神里有一丝慈爱,律香川多情温柔的目光里带半点仰慕。
『你以为老伯真诚么?其实他同我一样虚伪』
孟星魂此刻才真正理解律香川这句话的意义,甚至他开始觉得,律香川的虚伪正源于老伯。
但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今日,他也有他的职责。
孟星魂的眼神只在一点,他的状态在临界之间,如满弦之弓。
“只带一人跟随,香川,你太过自信了。”
“你说过,总要准备好后路,倾巢出动,我才是太过自信。”
他们顷刻的言谈笑语间,孟星魂出手了。
他如一只大鹏掠过,目标直指律香川扣在手中的孙蝶。
孟星魂得手了,他没有遇到一丝阻碍,律香川的手就像是并未扣实。
他在空中带着孙蝶向后退,然后看到律香川对他投来一丝笑意,温柔至极。
怀中的孙蝶发丝间有腻人的甜香传来,不对,她不是小蝶!
孟星魂转神之际,眼前已有一片银虹划过,危机中无法拔剑,只好肉掌相迎将怀中女子震开。
孟星魂的左手从手掌到小臂被划开一道淋漓伤痕,放肆的落下鲜艳血红。
他点穴止血,抬头看去,“孙蝶”涂着鲜艳蔻丹的指间转动着一双峨眉刺。
孟星魂已知道她的身份,“魅娘。”
“孙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妖艳俏丽的真容。
孟星魂从左臂开始的小半个身体都有些麻木,显然,魅娘的峨眉刺上淬了药,却不是要他的命。
律香川想他退出这场争斗,也只是如此。
“你果然不会轻易将小蝶带来。”
“明明算到这层可能,仍旧让星魂兄犯险,老伯不愧是老伯。”
律香川的语气有些讽刺,他最了解孙玉伯,他知道即使亲近如孟星魂,在老伯看来也是一颗棋子。
关键时刻可以抛弃的棋子,可惜,孟星魂了解的不够彻底。
况且,他救孙蝶心切,即使有些明白还是甘愿替老伯犯险。
“如今,只好擒下你换我的女儿了。”
“你可以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老伯锐利的眼神扫过身边的少年,于是,叶想手中的剑同孙玉伯的掌同时击出。
在这个武林中,同时面对老伯的掌和叶想的剑,无论是谁都该心存畏惧。
至少,不应该是律香川现在这种反应。
他负手身后,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只是对着孙玉伯微笑。
那柔和的情意,仿佛迎接的不是掌剑临身,而是情人的拥抱。
所以,老伯此刻终于觉得不对,但他已经来不及收掌。
他读不懂律香川的气定神闲,但他觉得律香川绝无可能避开这次攻击。
孙玉伯的掌印上律香川的天灵,却已没有丝毫的掌力。
不是他变了卦,他已经收不回掌势,如今,他只是真的发不出内力。
“被同一种招式再次击中,感想如何?”
孙玉伯的手无力的抽回,脚下踉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