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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会,屋子里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看来,他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了。
“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泼妇样,”他的声音平静如初,毫无起伏:“我想,经过一番地狱之旅,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说过不准你再对我用大脑封闭术。”兰婀冷冷地提醒道。
“那么,很抱歉。我不能。”平淡而坦然的声音让她心里一痛,“早就忘记,怎样不用大脑封闭术生活下去。这就是我要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我对你说这些我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还会想出什么‘不一样’的事,来向我解释你为什么会觉得没脸见我?”她气得脸色发白,开始微笑着来回踱步,“让我替你想想,也许,你缺了胳膊少了腿?或者纳吉尼咬断了你的脖子让你高位截瘫了?还是你变成了疯眼汉的样子?不过,最能说服我的,是你在这三十年里爱上了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再纠缠你……哦,那不会是个男人吧,所以你才不……”
阴影里传来短促的喷气声,他简单明了地打断了她越来越跑线的猜测。
“我老了。”
兰婀愣住了,她停下脚步,快速地眨着眼睛,终于摇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哦,梅林……我扔下了你和一个孩子,一去三十年,变成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你有成千上万个理由可以抛弃我。而现在,你却用了最白痴的那个……”
她猝然举起魔杖,大吼道:“人形显身!”
无形的魔法冲向窗前的虚空,却没有任何改变,连对方挥魔杖的声音都听不到。“清水如泉!”她不死心地叫道。水柱被引向大厅中央的水池。“飞沙走石!”魔咒刚刚蹿出她的魔杖就改变了方向,哐啷一声击碎了窗玻璃,呜呜的风声让她愈加气急败坏。“火焰熊熊!”精美的地毯上出现了大大的圆形焦痕。从始至终,她连他的确切方位都难以确定。
“白费力气。”他的声音忽然在她面前响起:“刚刚恢复的魔力,你觉得,能打败现在的我?”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绝望。咬牙,再咬牙。她转身就要离开。
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让她无法挣脱。
那手,连骨节都带着硬硬的力道,干燥,坚硬,而且冰冷。
他对着并没回头的女子出声问道:“现在,谁才是那个胆小鬼?”
“既然我已经配不上你了,那不如……”不如怎样,她说不下去。
“恰恰相反。如果你愿意回头,就会知道……”他的声音变得冷漠生硬,放开了手,退后两步:“莉莉,看着我。”
其实,将她赶走是很简单的事,只要说一句,你不是莉莉。但是,他却叫她莉莉。
直到这一声呼唤,她才找到了自己。相信了自己,真的是他的莉莉。
她慢慢回过头来。只看一眼,只是看看……只要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么,就算他厌倦了,从此再不见面,她也甘心。
清新的海风从没有遮挡的窗口吹入,轻拂着她散乱的黑发。也吹动了他黑色的袍子,像黑夜里的影子,却不再是那一头黑鬒鬒的头发,还是她为他修整过的模样,却早已灰白。被风吹乱的鬓角白得尤其刺眼。察人观耳后,隐约可见的颈后皮肤,苍白而松弛。眼角的纹路越重,眉间的深痕更深。青筋凸起的手中,扶着一支光滑发亮的黑色手杖,加上那空洞而显得有些疲惫的神情——
这一切,都简单而残酷地写着两个字:苍老。
而这一切,她在看过一遍之后,便不再理会。只是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那即使落入整个银河,也会瞬间吸纳包容的,黑洞般的眼睛。
她的心落在了里面,她想把它找到。
“西弗勒斯。”她笑了,眼中有泪光闪动,终于允许自己叫出他的名字。因为,终于可以得到回应。
“莉莉,莉莉丝。”他轻声说道:“上一次初见,明明是你大我一倍还多,而现在,你看到了?很显然,上苍把累积给你的岁月,全都附加给了我。”
“我喜欢这种福利。”她故意坏笑道。走近一步,他却后退了一步。
“在听从那种格兰芬多般的冲动之前,你可以先想一想,值得么?”
“什么值得不值得?”
“你的家人,你的家乡,你的学业,和你的未来。这都是你应该考虑的,不是么。”他冷静地说道:“而现在,你要放弃这青春而向上的一切,只为了继续……一段感情,陪着一个老人度过余生,直到无法挽留他的生命。这,值得吗?”
“那你呢?封闭了自己的心,再不让任何人进入,只留给那一个人。为她艰难地活着,为她抚养孩子,为她报仇,只为了相信那个已经死去,从未兑现过诺言的女人会回来。这,又值得吗?”她笑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忘了告诉你,在紧张的时候,你的手会发冷。”
久违的怀抱,颤抖而有力。熟悉的气息缭绕在耳边,让她神魂颠倒。却埋在他的胸前委屈地流泪,终于狠心咬上一口。
却只换来他一声轻笑。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带着难以抑止的战栗,就好像,他们的手也在为对方的真实存在而惊喜激动。
终于,走过了光阴,走过了生死,走过了无尽的魂梦痴缠,梦醒的时候,她找到了他的胸膛。
终于,等尽了年年月月的孤独,等尽了日日夜夜的煎熬,时间的尽头,他等到了她的怀抱。
不约而同的,他们发出深长缓慢的叹息——就像那是一个魔咒。他们都感到了这种咒语带来的改变。
有些人的存在,同他们两个一样,就像是被分开的魔文字母。没有彼此的时候,他是他,她也还是她。但是,随着一句“如是我思”,当他们向彼此走去,带着原本的自己,相聚在一起,便成为了一个完整的魔文字母,代表生命,或者是爱,找回了属于对方同时也是自己的无边魔力,拥有了他们全部的真正意义。
他是她,她也便是他。再也不分彼此。
“如果你真的想将我掐死,不妨试试脖子,”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地说道:“你勒得我快要吐了。”
她流着泪嗤笑出声,放松了手臂:“我决定了,以后每天早餐都给你一杯失声药水。”
“别浪费魔药。”
“说得对,我有更为节能环保的办法。”她说着抬起头,吻上了他。
冰冷的唇,渐热的吻,他们像沙漠里走出来的流浪人。
“你确定,还要这样的我?”西弗勒斯不确定地问道,却紧紧地将她揉在怀里。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反问。
“怎样?”
“骗得我晕头转向,气得我暴跳如雷,伤得我死去活来,还要在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想要走掉的时候,让我欲罢不能?”
“总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傻,情愿跟我这样一个……”
“再说这种混蛋话,我就真的被你气死了!”她带点威胁地说道,然后叹息着笑了起来,望着眼前霜白的鬓发,在他耳边说道:“相携白首,是我上辈子没有谋求到的结果,谢谢你让我这辈子可以提早看到。”
他的唇轻轻地蹭蹭她的额头,张开又合上,找不到想说的话。
……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用猜是谁。
来开门的是眼睛红肿的莉莉。身后的灯光明灭间,隐约看到大厅里满地狼籍。
“有什么好看的,”兰婀因为尴尬而绷着脸,没好气道:“有事就说。”
小天狼星靠着门框,指着自己和卢修斯笑道:“哦,没什么,我是来叫你下去吃饭的。他是来收尸的。”
“我就不吃了。”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斯内普稳步走出来。
“天哪,斯内普老弟,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会死……”
“锁舌封喉,”莉莉面无表情的收起魔杖:“我也不吃了。”然后挽着西弗勒斯离开。
卢修斯不慌不忙地给自己一个解咒:“我说莉莉,你再不改改这随便向身边人施咒的毛病,早晚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抓紧阿兹卡班的!晚饭我会叫人送上去!”
没人理他。
两个男人抱着肩膀郁闷地看着他们走远。
“战争结束多少年了?”小天狼星瞪着走廊尽头问道。
“快有十三年了,怎么?”
“我说,怎么战争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总会产生一种冲动,想把斯内普狠狠揍上一顿呢?”
“现在……我也有点这种想法。”卢修斯皱着眉头。
两个斗了很多年的家伙相视一笑。
“嗯,改天找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儿子倒戈了,孙子被俘了,现在连卢修斯都变节了,教授你是有多遭恨啊……
嘛,大家要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教授比莉莉多活了三十年,所以,他也就比她多了三十年的进益,魔法啦,知识啦,魔力啦,还有别扭啦……都已经比她当时要高超得多了嗯。于是,瓦们好胜好强又好学的莉莉童鞋,怎么会甘心服输呢,所以她要赶快地向西弗童鞋看齐,魔法啦,知识啦,魔力啦,尤其是别扭啦……
OMG,我肿么会搞出这么两个欠揍的家伙!
☆、摸不到的……
夏日的海上;阳光最是灼人。才刚上午十点;天上就已看不见太阳——或是你没法抬头去看。漫天都是灰蒙蒙的火焰一般;大海成了一面光芒刺眼的镜子,让你觉得无处不炎热难熬——这可苦了某些来自四季常温的英国的巫师们。
能让卢修斯?马尔福忘记绅士做派;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甲板上的巨大阳伞下;施了多少清凉咒都不管用,他捧着一杯塞满了冰块的红茶,有气无力地啜饮着。
“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枯萎了。”他对旁边穿着麻瓜短裤T恤的哈利抱怨道。
圆桌另一边的小天狼星倒是很有型地戴着墨镜,但形象比卢修斯还狼狈,他四肢摊开在椅子里,只差像大狗一样吐出一条红红的舌头。“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比斯内普更毒辣的东西么,马尔福……你成功了……”他气息奄奄地说。
哈利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们非要留下来,不跟别人一起回去。自讨苦吃。”
卢修斯清了清嗓子;“跟你留下来的原因是一样的。——不过,因为‘坐船’这个愚蠢的念头,我真的讨厌他们。”他懒洋洋地说道。向远处的另一个阳伞下投去目光。
哈利低头,撇撇嘴角:“不,肯定不一样……”
昨天深夜,大家走后,送走纳西莎和那两个小鬼,哈利打算找莉莉借她的电脑,只是习惯性地去敲了她的房门,才刚反应过来,却发现她真的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回房睡下了。”莉莉从容地笑道,指指手中从他那里拿来的魔药“箱子”,显然打算熬夜。
哈利黑了脸:“他明明可以回家去……不然为什么……”
“哦,别这样,哈利。”莉莉吻吻他的面颊,快活地笑道:“我才知道你们搞来一艘船是为什么——这是他唯一不会晕的交通工具不是么,那个怪家伙。他喜欢海,我也是。”
“你……算了。”哈利呻吟着叹气,表情跟曾经对他们两个没辙的卢修斯很像。
期盼了这么久,如今突然找回了莉莉,连哈利都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而西弗勒斯,他是不是跟哈利一样,觉得不知今后要做什么,所以才……
心烦意乱的,哈利看了一整夜的电影。而在清晨时分,他走上甲板呼吸新鲜空气,却看到了让他想再去给罗恩打电话的一幕。
只见前一天傍晚哈利和莉莉坐过的白色沙滩椅上,两个人面朝着大海坐在那里。显然是因为都睡不着而在甲板上“相遇”了。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莉莉侧身蜷缩在椅子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他的黑色斗篷,已经睡着了,睡相安然而有些拘谨,只握着他的一只手,十指紧扣。他们中间的距离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而斯内普也没有在看海,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那目光是试探的、迟疑的,甚至有些微微的惊讶,仿佛她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一样。这让哈利的心中弥漫起浓重的恐惧。
都说小别胜新婚,怕只怕,久别成陌路。
【你够了没有。】哈利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自从找到莉莉之后,哈利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还要她怎么容忍你你才甘心!你真的想把她赶跑?】
眨了眨眼睛,斯内普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似乎从梦中醒来的迷茫,【不知道,也许——】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这些天来憔悴许多的面容上,轻轻舒了口气,【我不知道。】
【……我问问罗恩到家了没有。】哈利掐着眉心走开。
“哦,得了,哈利。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对他们两个来说,这很正常。”小天狼星直接对自己施了个清凉咒,总算精神了些,尽管伴随着寒颤。
哈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天狼星也翻了个白眼,他朝斯内普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一个提示,哈利,你见过那混蛋——好吧,你老爸,什么时候跟谁说过这么多话?”
哈利朝他们的方向抬抬眼皮,叹了口气。的确,他们早餐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壶茶,低声地说着话,似乎炎热的空气并不令人感到烦躁。她偶尔施几个测试魔力恢复程度的魔咒,更多的是回答他的问题,关于麻瓜大学的学习,包括人体解剖,他都静静地听着。(看起来,对她的魔力没有在短时间内尽数恢复,他并不感到担心。)但他的阅历,自然比她要丰富许多,而莉莉,她总能让他开口说话。每当他说话的时候,她总是会温柔地看着他,入神地倾听着。
“这么说,是哈利用麻瓜的黑客手法,匿名向我的电脑里发送了那本书?”她不可思议地小声笑道,“天哪,我还以为是……我当时太想看那本书,以至于没有去追问小娅那是不是她发来的!”
“我认为这是很容易发现的。在那……之后。”看到她低头不语,斯内普抿了抿嘴角,将她之前给自己看的戒指放回她面前:“好吧,这算是原因之一。”
戒指的内壁光洁如新,铭刻着的“Snape”已经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她沉默地将戒指戴回了右手食指,他看到她食指根部那深深的勒痕——那枚戒指就像嵌上去的一样。
想到她跟哈利描述的,关于她“死后”的感觉与经历,想到她没有说但他们都还记得的最后那个……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缩成一团,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而她却浑然不觉似的。
“哈利可真厉害。”她呷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怡然道。
“身为主角,他当然有权得到一些额外的福利。作为那个人没有将他写死的报偿。”
“哦,别再提起那个了,太可怕了,你们都死掉了!”她抱头呻吟一声。
“据说,你当时的脑子里装满了这个。”斯内普别开目光,凉凉地说道。
“那种知道在发生什么事,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却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沮丧。”斯内普低声道,打断了她的回想。——也许,就像当年的她。
“哦,我说的哈利的厉害,指的是他对知识的接受程度。看起来,他对麻瓜的事物不仅是理解而已,不是么?”
“他曾经试图去读麻瓜的函授大学课程,不过也是三分钟热度。”斯内普冷笑道。
她试探地看看他:“你们不像有太大的分歧啊……看他对你很有意见的样子。”
“只是最近。”斯内普含糊地说道。“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事,我一直对他很,很纵容。”他垂下目光,皱了皱嘴角:“其实……他的压力一直很大。”
“是啊,可以想象。”她细声道。为他的杯子蓄满新绿的茶汁,目光沉静。
“不,比你想象的要大。”西弗勒斯望着远处,低缓地说道。
——跟伏地魔的战争结束后,作为格兰芬多的“救世之星”,哈利顶着压力,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一个斯内普。以一个格兰芬多的坦诚,公开了莉莉和西弗勒斯所做的事。为斯莱特林,主要是为西弗勒斯,免去了更多的责难。而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他又顶着更大的压力,坚持自己依然是波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以一个格兰芬多的身份,因为他“义父姨母”的牺牲去做的。
“……而这件事的起因,是他已经20岁,莱姆斯?卢平拿出了波特夫妇的遗嘱,和他一直以来代为保管的波特家族的所有遗产交给了他。”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自己的姐妹和好友,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受不了这个,不是么。”西弗勒斯对她抬了抬眉梢,“我也是。——连我都以为,他会拒绝这一切,改回哈德利斯?斯内普。避免随之而来的一切麻烦事。但是……在猪头酒吧的一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