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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那些回忆,或许搞笑,或许悲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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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样的梦,和我说的分毫不差。
  那天的事真的没发生过?可为什么少芬会有那样的梦?或许凡名还是喜欢少芬的,两个人虽然没到达山顶,但他们的心还是去了,表白和许下誓言。
  人生有太多无奈事,或许有时,不该深究。
  七十三:圣痕
  曾经认识一位天主教的信徒,是个小男孩,六七岁,天真烂漫很是可爱。
  那时偶尔去教堂听传教,我不是天主教徒,但对《圣经》很有兴趣,所以有意旁听。我要说传教士的言论非常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再加上教堂那五色的琉璃折射进来的光线和肃穆神秘的气氛,使人不自觉的想要匍匐皈依。传教士还十分注重新人,对每一个新人都要特别关照。
  我就曾在传教后被拉去做特别传教,那位老人家握着我的手,直视过来,说事就要成了,凡天底下的人都将成为兄弟,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如果不是我意志坚定,大概这会就是个天主教徒了。
  那个小朋友就是在那时认识的,他当时是随姥姥去做礼拜,稚嫩的面孔虔诚纯洁,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我当时就想:这就是个未来的圣徒啊,最不济,也能成圣骑士。圣徒啊,圣骑士啊,那是什么概念?这样的朋友要交就要乘早,晚了再没机会。所以我就扑了上去。
  只可惜,现在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忘了。
  小家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父亲是个水手,死在海上,母亲是医生,很少有时间照顾他,可小家伙从小就懂事,不哭不闹,特别喜欢姥姥带他去教堂。有回一位传教士提出一个问题,在场所有人的回答都不能令他满意,这个时候,小家伙开口了,他的口所说便如天父的口述,那位教士惊讶不已。又有一回,传教进行到一半时,小家伙被请上讲坛,按自己的理解述说天父的意,几名旁听的隐修教士听的泪流满面。
  故事到这里,大家大概已经在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人,在天主教中却默默无闻?那和我多少有点原故,是我让他隐藏在人海中。
  有一回去教堂时在门外遇到小家伙,他怀里抱着个布娃娃,安静的跟在姥姥身边。虽然小家伙只有七八岁,但不管怎么是个男孩,而且心中有天父的存在,抱着个娃娃实在不像回事。我问小家伙抱个娃娃干什么?要请天父施展神迹,让娃娃活过来?我是在开玩笑,但小家伙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把娃娃递过来。我一看,心中立即就是一惊,因为布娃娃的两只手掌心各有一个洞,边沿有点点血迹。小家伙说那是圣痕。
  是圣痕,圣痕居然施展在了一个布娃娃身上!
  或许有人不明白圣痕意味着什么,那是耶稣殉道时被钉的伤痕,肋下还有一处刀伤。只要信奉天父的道,就都对圣痕异常看重,全世界被宣布是真正圣痕的人都将成为圣徒。
  可是现在,圣痕居然出现在一个布娃娃身上,这怎么可能?
  我拉着小家伙远离教堂,问是怎么回事,小家伙说他晚上抱着布娃娃睡觉时突然听到声响,一个声音对他说:时间要到了,天父的国将重临人间。当小家伙醒来时,发现布娃娃落在地上,拾起来时看到布娃娃的掌心出现了两个洞。小家伙立即就知道了,那是天父留下的印迹,是圣痕。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说,可我清楚,如果他的这些话到了教堂里说,那将被当作异端。虽然不至于被处以火刑,但从此再不得进教堂是肯定的。圣痕啊,天父会把圣痕降在一个布娃娃身上?这简直是天父的亵渎。
  就在我给小家伙讲解为什么不能进教堂时,天突然暗了下来,小巷子里涌起狂风,我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布娃娃飘到半空中,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哭声和神圣的说语。小家伙说天父来了,然后虔诚的跪下,聆听天父的道。而我,抱着根柱子,在狂风中飘摇。等到风停下时,天空突然亮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家伙拾起布娃娃,递到我面前,它的身上一次性补齐了全部圣痕,鲜血淋漓,让人心惊肉跳。
  圣痕,那真的是圣痕。
  小家伙说他听到了天父的声音,天父向他说了许多话,确切的说,是向布娃娃说了许多的话。我眨了眨眼,心想这世界乱了套。不管怎么说,小家伙不可以在教堂说他向我说的话,那太危险了。
  小家伙问我该怎么办,我以一个智者的身份教导他,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用心感受天父的话,直到时机到了才可以再出来。小家伙点点头,这时他姥姥找来,小家伙把布娃娃藏进怀里,顺从的去继续做礼拜。我则匆匆离开,从那时起就再没进过教堂一步。
  一转眼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在网上查中国的圣痕事迹,没有发现与当年有半点关系的事,看来小家伙一直按照我所说的隐藏自己,成了一名隐修士。
  只是,布娃娃身上出现的真是圣痕吗?又或者是魔鬼伪托天父所做的手脚?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天上的事,人间还是太平的好。
  七十四:倒影
  曾认识一个神经兮兮的书呆子,他研究的西方文明里的偏科,是什么姑且不说,大家慢慢看便知。
  这个书呆子姓柯,叫什么忘了,只记得曾给他起外号叫马克。马克长的瘦瘦高高,喜欢穿长袍一样的衣服,到了秋冬春就总是一身灰色风衣,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籍,风衣里还总插了根短细的桃木棍,一端镶嵌着难得一见的黑水晶。
  到这里大家应该已经能猜出来了,这家伙自以为是个魔法师。
  马克为人孤僻,比我还不爱说话,有时甚至连点头都省略了,只眨眨眼,或咧咧嘴表示同意或反对。不过他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半醉时话就多了。
  我和马克并不熟悉,只能算是酒友。马克和其他纨绔子弟一样,家境殷实,所以根本不担心生计,也从没想过正经工作,找了个大企业当图书室管理员。当然,只是挂个名,很少去上班,他只醉心于所谓的魔法研究。
  据说马克研究魔法很多年了,也曾在酒桌上公布他的魔法理论。马克认为世界充满魔法的力量,这些力量都只不过是天界在人间的倒影,但即使是倒影,如果人类能掌握其中微小的部分力量,就会成为传说中的魔法师。我对马克的理论感到好笑,如果是倒影,那怎么可能掌握呢?除非让影子的主人按马克的意志行动,那倒影才会做出相应的行为。
  所以基本上,我认为就算确有魔法,马克的研究方向也错了。
  有一回聚会喝酒时,他宣布已经掌握召唤风之精灵的魔法,于大家鼓动他表演个。
  我记得那是个星期天,兄弟们七八人在海边一家酒店喝酒,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马克说自己会魔法时刚好是傍晚六点,海面上还有残阳的余辉,海波平静,温柔得像初遇情人的姑娘。大家喧嚣簇拥着马克到了露台,我也挤在中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魔法。马克让大家后退,然后开始诵读古怪的咒语,还拿着他那根桃木棍摇个不停。不过除了本就有的海风外,我没感受到马克所说的那种魔法的风。兄弟们哄笑着把脸红脖子粗的马克拖回酒店,继续喝酒。
  所有人都认为马克的魔法失败了,包括我,马克除外,他一口咬定魔法成功了,只是时间掌握的还不太稳定。兄弟们笑的喘不上气,说过几天台风就要来了,那大概也是马克召唤的。
  马克是书呆子,自然有股书呆子的傲气,一怒之下就走人了。
  那晚大家散时海面上仍风平浪静,我由于想去一位住在海边的朋友家,所以没和大家一起走,独自在岸边漫步。听到海面上有古怪的声响,扭头看去,漆黑的海面上有几团发光的白雾涌动,紧接着凭空有一阵大风刮来,差点把我扑倒,然后我发现,是一团发光的白雾到了面前。那团雾就像是有生命的风,所到之处没有一样东西不被刮的东倒西歪,可白雾之外,即使一片废纸都没飘起来。
  白雾跃过我向岸上扑去,我听到像鸟类鸣叫般的声响,从雾中发出。可那团半透明的白雾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物,叫声是从哪里发出的呢?我退了几步,抱住根电线杆,看那团白雾在岸上忽左忽右,蹦蹦跳跳,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我突然想到,那是马克召唤的风之精灵。
  风之精灵真的存在,而且被马克召唤来了。按照马克的理论,我所见到的只是风之精灵的倒影,就是说马克能控制天上风之精灵的本体。那么,马克岂不具有了神的能力?
  一个书呆子般的神?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那天之后不久,发生了许多事,我再没机会和昔日的兄弟们一起喝酒,而马克也像是消失了,没有半点消息。我一直在想那晚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风之精灵,或者是传说中的巡海夜叉。可惜没和马克交流过他的魔法理论,不管荒谬怪诞与否,终究错过了一次有趣机遇。
  七十五:无意杨柳怨,足踏惊涛归
  这个故事是从朋友那听来,可能有点长。
  讲故事的人是个好管闲事的家伙,我一直不拿他当朋友,不过他从没在意,有空就来找我玩。因为不便透露他的姓名,就暂且叫秦三吧!
  秦三有个好爸爸,就像俚语说的那样:有有本事的比不过有个好爹的。秦三高中没上完,不过照样能拿到毕业证,大学证是在党校混出来的,不管名声如何,人家有事没事就说自己是儒商。话儒商秦三虽然有个好爹的,但父子不和,秦三早早就离家独立生活,开了几家服饰专卖店。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是大老板,在他的那个圈子内,和摆地摊的没什么两样。因此秦三在太子党圈和市俗百姓圈间徘徊,不知自己的归宿在何方。
  我早就看出来,秦三这个人适合小百姓的生活,他太过善良,心不够黑手不够毒,成不了大事。另外,秦三这家伙和我有一样的爱好,就是听故事。不同的是,他听完后喜欢到处讲,而我听完后谁也不告诉,慢慢遗忘,直到很多年后,当事人自己都已经忘记那些曾经生生死死的事时,我才会把它们写出来。
  没有浊酒,却同是一笑。
  好了,这就开始故事吧!
  可我又想,或许故事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那是一个冬天的正午,阳光温暖,我坐在窗前看书。是《红楼梦》,书皮已经破旧不堪,想不起是第十几回重读了。正看到袭人挨了宝玉的窝心脚,闭了眼仿佛看到那一幕,袭人强作欢颜,宝玉柔声抚慰。心里冷笑,好个温柔公子,一等丫头是女儿家,四等丫头就是猪狗,就可以随意打骂,宝玉所好也不过是皮囊罢了。
  就在那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秦三。
  秦三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他在电话那头大叫:兄弟快来,抓鬼去!
  似乎忘了说一点,秦三这人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大惊小怪,不起眼的小事到了他那可以研究出无数令人震惊的结果。例如某地下了场大雨,秦三就能分析出那里将会迎来百年不遇的大旱,结果当然是错的。不过也有对的时候,当时某位港台艺人投资的地产项目搁浅,成了烂尾楼,秦三立即就发表言论,说房地产崩盘了,结果不多久,房地产真的崩盘了,四五十万的别墅只卖七八万都没人要。
  所以在秦三叫我抓鬼去时,我立即就想到,可能是哪个兄弟精神失常,举止怪异,秦三分析出是鬼上身。
  我本不想去,但秦三的车已经开到楼下,带窜了上来,把我拉了下去。
  在车上,秦三说普慧鬼上身了,大师们说有厉鬼缠身,非常罕见,竟然不怕神佛。我冷笑,那些秃头越发会骗人了,他们说佛论禅还成,这会居然学道士抓鬼降妖,那也得先能看得见鬼才行。秦三从后视镜看出我不信,立即说是他亲眼所见,普慧真的鬼上身了。
  普慧是个和尚,想必大家从名字就已经看出来了。普慧出家前是个纨绔子弟,太子党中人,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迷坠心海,颓废了几年,终于出家当了和尚。我和他不熟,只一起喝过几次酒,印象中他是个不太爱说话腼腆的人。
  秦三说普慧鬼上身,有些异象,让精神院不敢收。我问都是什么异象,秦三不说,只是紧盯着前方的路。这让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车出市区开往郊外一个破败的小庙,那是普慧出家的地方。
  庙门口站着个焦急万分的和尚,秦三说那是普慧的师兄普贤。
  普贤看到我愣了愣,转头问秦三:这就是那个抓鬼大师?秦三坚定的点头,而我则一脑袋虚汗。普贤叹气说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这所庙我来过许多回,并没见过普贤,他像是有些道行。秦三小声说普贤刚云游归来,拿到了佛学院的文凭,是下任方丈。
  那所小庙很小,从内到外不过三层院落,普慧在大殿,几个和尚把他围在中央,满屋经文声。
  第一眼看到普慧时我吃了一惊,几乎认不出他,光头也就罢了,可那张脸扭曲变形,模样忽男忽女,一双眼睛放着恶毒的光。普慧在咒骂把他围起来的和尚,看到我立即转了方向,无数国骂飞扬而来,差点把我掀翻在地。等到我看清他出不了和尚们的圈后才镇定下来,仔细观察。
  我发现普慧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句话都会让人感到大地有些许震动,而且他似乎有两张面孔,不论他正对着我还是背对着我,都能看到那张狰狞的脸。我开始有点明白秦三的话了,他看到普慧的样子竟然还能镇定的开车去接我来,胆气实在惊人。
  秦三问我还有救吗?我头也不回的说像是心魔。身后传来诧异的吸气声,是普贤。普贤问心魔当如何救?我继续头也不回的说心魔当然要用心来救。普贤又问是自心还是他心?我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没空论禅。
  正在这时,普慧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和尚们如得大赦,一个个满头大汗。但就在经文停顿的片刻,普慧突然跃起,跳出了圈外。由于门口有三个人挡着,普慧从大殿侧门逃了出去。和尚们惊惶失措的蹒跚追去,我也跟了上。普慧并没跑远,在一处山石前重新被围了起来。普慧的师父气喘吁吁的上前,还试图扮出一副慈眉善目相,口中说:痴儿,还不醒来?
  我差点笑出声,那边普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咒骂。
  秦三说:兄弟,全看你了。
  和尚们都看过来,于是我知道,终于轮到半仙出场了。
  我上前两步,抬手在普慧眼前一扬,一把香灰就迷了他的眼,紧接着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在他弯腰的刹那又是一肘击中他后脑,于是普慧老实了。和尚们全惊了,他们从没想过还可以这么解决问题。
  普慧再次醒业时是哭醒的,我这才有机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普慧当年爱上的不该爱的女人是他父亲的小蜜,所谓小蜜就是现在的二奶,而那个二奶也倾心于普慧,只是惧于普慧他爹,所以一直偷偷摸摸。我两眼放光,这是一个人伦悲剧啊!
  后来普慧他爹终于发现了,一怒之下把普慧赶出家门,二奶也锁在家中,由大奶看守。大奶看守二奶,这简直就是人造虐待悲剧,普慧他爹也不管,任由大奶肆意妄为。普慧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纠集一伙人,赶去救二奶。普慧他爹也不是善良之辈,也找了伙人在家等着,两帮人大打出手。我继续两眼放光,人伦悲剧变成了蛊惑仔剧,也不错也不错。
  打过几次群架后,普慧他爹放出话,只要普慧不再纠缠二奶,就不再让大奶虐待二奶。普慧应答了,颓废了很久。之后有一天在路上意外发现他爹和二奶逛街,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严重刺激了普慧,于是出家当了和尚。普慧因情入世,又因情出世,可谓足具因果,若能更进一步,得正眼法藏不成问题。我两眼光芒闪耀,蛊惑仔洗心革面皈依我佛,就要变成神话剧了,有趣的紧。
  但是事情峰回路转,就在普慧决定一心向佛时,普慧他爹带了个小孩来,说是他女儿,而二奶已经难产死了好几年。普慧终于明白,二奶当年向他爹妥协是因为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抛弃一切出家当了和尚。普慧他爹恶毒的说二奶到死时还在喊着他的名字,说二奶不会放过普慧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于是普慧当场就鬼上身,他爹则大笑着抱着哭哭泣泣的小女孩离开了。我收敛眼中神光,心想终于进入正题了。
  事实上,普慧身边确有一个女人,不过并不是他所想像的厉鬼,而只是一个目光忧郁满脸愁容的女人。我想,她应该就是那个二奶。
  可惜普慧为自己的心魔所制,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弄明白事情因由就好解决了,我问普慧在怕什么,普慧一愣,我又问普慧爱的是什么,普慧满脸困惑,我继续问普慧在执着什么,普慧像是要醒了,他就地盘坐。和尚们在寒风中围坐下来,而普慧身边的女人又被挤出圈外,只是脸上不再忧郁,竟有淡淡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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