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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之处,为舆论必争之地。”陈子龙言简意赅。
张溥此刻却罕见没有说话。
钱谦益则是仔细盯着李香君,看着李香君扭捏不安的表情,心中微微猜出来她并不知道此事。顿时陷入一阵沉思。
另外一边,阮大铖却是不住地念叨着:“五万两银子。五百名女学生。女子也能入学,真是……真是……”
在场有女子在。阮大铖心中憋住话没有再说。
柳如是却是心怀大开,赞叹道:“史笔可鉴,论世间伟男子,日后必有秦益明三字。谁言女子天生不如男,姐妹们不一样可以读书识字,诗歌音律,如何学不得?使女子读书,费五万两银,秦益明真伟男子。”
柳如是的赞赏激起了董小宛与寇白门的认同。寇白门低声对朱国弼道:“老爷,若这南京师范学校开学有女学生,奴想去道一声彩,您看呢?”
朱国弼按捺住心绪中的不耐烦,小年轻竟然舍得这么多银两,占了这么大风头,只是碍于柳如是与董小宛注目过来,还是要顾作镇定道:“去吧,女子入学。也是件人前未有的大事了。”
董小宛轻叹道:“媚香楼的姐姐们往后却是都有依托了。都道是一入青楼深似海,不见良人有归路。我等算是好的,还有多少姐妹们无去处呢。只可惜了多少姐姐一身才学……若是能在往后教新姐妹们读书,不仅是大功德。更是好归路了。”
说到这一遭,不仅柳如是、寇白门深有同感,就是李香君此刻也呆呆地想了起来。
李香君一直在等侯方域回来。虽然他明白侯方域得罪了太子,流放琼州很难有回归的机会。但前些时日。侯方域却是书信一封,说是得了一位良臣相助。筹措了大笔金银有希望回来。这让李香君原本按捺的心绪重新泛起,又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盼。
可同样,李香君也明白自己这类人年轻时风光无限,妖娆妩媚众人垂怜。可年纪一涨,便必不可少地有后路的担忧。
如柳如是这样被钱谦益收入侧室已然是最佳的了,可又有几人能得这样的好结局呢?
原本侯方域是有希望的,可眼下……
还好……还好眼前这个少年书生却是给了所有人青楼女子一个期盼,那便是有机会进入南京师范学校读书教书。
作为教师能够教导女孩子读书,还有什么归路比这个更好呢?再如何得人垂怜成为侧室亦不过是一个妾,可进入南京师范学校这样的官办学校,能够自食其力做一个社会地位更高的教师,岂不更美?
想到这里,李香君竟是有些痴了。
良久,还是不甘心的李犹龙巴巴地盯着张溥道:“既然……的确不是无端入画舫,那自当有西铭先生裁决是否应当邀请罢!毕竟女子读书之事,实在有骇物议,纵然读书了,又有得什么用?难不成科举么……”
李犹龙话一说完便有些后悔。因为,此间十数位佳丽哪怕不是秦淮八艳的柳如是、寇白门、董小宛以及李香君,就是那些寻常的女子,都愤怒看过来。原本李犹龙身侧还有一位妓家捧着琵琶,此刻一听,却是决绝地离开,坐到了朱慈烺的身侧。
见此,李犹龙脸色一红,却是更加将这个所谓秦益明给恨上了。
只是,李犹龙说得格外刺人,却是让柳如是等女子说不出话来。毕竟,纵然教了读书那又能如何?科举定然是不许女子参加的,教书出来无用,那还要女子入学做什么?
却不料,此刻的朱慈烺却是轻笑一声道:“五万两银子委托南京师范学校办学,自然是为了能让女子如男子一样,在大明的青天之下一通建设家国。比如,金陵报社便可以招纳女史编撰。女子是否如男,光说无用,我已然在做了。”
朱慈烺一语而出,李香君抬头挺胸,无比骄傲。
李犹龙被朱慈烺这话堵得面色发红,冷哼一声不再反驳只是看向张天如。
显然,现在就只等着玄武湖大会的发起人张天如决定要不要邀请这位金陵报社的秦益明了。
按说,这个秦益明既然手握金陵报社,又是挥洒五万两视若无物的土豪,谁都会选择招纳其中。
但张溥却是犹豫了,他看着朱慈烺,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
“这是……一种领袖气质!”张溥心中喃喃道:“东林当年强盛,独战齐楚浙党,可一样败亡。而我,便是将一盘散沙的江南士子,天下才俊联合起来,又组织有计划地联合成了一个复社,以至于可以决定内阁首辅之位。”
“我张溥便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是让所有人听从信任的人。但眼下此人……却让我同样感受到了这样一种领袖气质,这样一种让人信服跟随的气质。这样的人放他进来,恐怕便是虎入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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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才惊四座
想到这里,张溥狠心抛开金陵报社的力量,道:“既然如此,众人诗歌唱和,聊表情致吧。我复社举玄武湖大会于此,非寻常游玩。若是不济,也怪不得谁。”
张溥说着,仿佛开场之前说的话那些政治性浓郁的话语全然不存在一样。
只见他目光决绝地盯着朱慈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竭力回想着这一股熟悉的领袖气质究竟是在哪里感受过。
江南人物,张溥不敢说都见过,却绝对是都晓得。可是能给他这般感觉的,却少之又少。至多,也只有在听闻郑芝龙等海商在东南半壁几为藩王的时候有过一些类似的感觉。
张采听完,却是大惊失色。他顿时就听出了张溥拒绝之意。
钱谦益面色不解,但没有着急说话。其他人都没有开腔。
这样一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朱慈烺的身上。
一旁,李犹龙重新焕发了生机,直视着朱慈烺,目光炯炯,格外斗志昂扬,那眼神落在朱慈烺的眼中,差点就想直接说:你这土包子没本事还是早点滚粗好了。
毕竟,在众人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再是如何聪慧,难道诗才也这般天才,能跟得上在场这些江南名流?
朱慈烺有些犹豫,道:“我的确不擅长诗才。”
李犹龙狠狠一握拳,张溥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但此刻,一旁李香君却是昂然挺胸,微微挪了一下身子靠近朱慈烺。道:“我愿与秦郎一起!”
“这……这怎么能行?”李犹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这是作弊罢?”
只是,有时候女孩子就是不讲道理的。
李香君美眸一扫。全场的其他女子便纷纷出声。
寇白门轻声道:“既然秦公子是与香君姐姐一起进来的,那又如何不能一起?”
董小宛目光盯着朱慈烺。细语道:“辟疆定是不会心怯,怕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罢?”
冒辟疆无奈地朝着众人拱手:“各位听听,我冒辟疆难不成还真畏惧了?”
陈贞慧与方以智都不由失笑,陈子龙目光落在钱谦益身上,果然看到钱谦益面色古怪。
因为,柳如是美眸一扫,见钱谦益不想接话,便抢先开口道:“奴也想听听秦公子的诗文呢。”
钱谦益闻言,也是无奈道:“便是如此罢。”
张溥面上含笑。心中却凝重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叫做秦益明的小书生竟是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身为东道主,那我便不客气了。”张溥看了一眼少年,沉吟少许,便朗声道。
“花开莺去日,石烂水清时。不惮山川阻,空劳风雨随。”
“车中呼小字,桑下问柔荑。一别无杨柳,临流应赋诗。”
陈子龙听完。顿时高喊:“质朴清新,盆籍含蓄。好诗,耐人寻味的好诗啊!”
钱谦益与阮大铖对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犹如狮子扑兔……”阮大铖拿起水杯。低声一语。
钱谦益闻言,缓缓点头。
果不其然,朱慈烺的表情便微微发生了变化。
张溥这一首诗并没有说出题目。但在场人都是文采斐然的大家,题目如何。不说也猜得出一二。
“此诗名曰……惜行。”李香君低声说着。显然,这是张溥讽刺朱慈烺不受欢迎还硬闯。舍不得走。
这下子,其他人都不敢接茬了。众人沉默着,压力全部堆到了朱慈烺的身上。
李犹龙得意洋洋道:“眼下,就让我们请秦公子赋诗一首吧!”
说着,李犹龙怪叫几声,让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士子一阵起哄了起来。
朱慈烺凝眉一听,很快便展开一点眉头,低声与李香君说了几句,这才扭头看向李犹龙:“取纸笔来!”
很快,楚三娘便将早已准备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齐备。
李香君更是跟了上去为朱慈烺研磨,看得李犹龙等人眼热无比。
很快,一首新诗铸就。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石……”李香君轻声道:“如此佳作,应有诗画相配,只可惜眼下无配得上的佳画。”
李犹龙听着,顿时面红耳赤。显然,这是李香君在讽刺眼下众人排挤英才,不配这一首佳作。
“翠竹挺拔,坚韧顽强,这一首诗咏物言志,确为上作。”陈子龙赞叹地说了一句,看得朱慈烺一阵目光灼灼。
李犹龙却不心甘,大叫道:“如此心境沧桑之作,怎么会是一少年所为?”
朱慈烺悠悠道:“然也。这是我与香君姑娘来时,听路边一老乞所唱。当时记下,今日回赠罢了。”
李犹龙一听顿时大喜,还想反驳却被方以智扯住了。
此刻,张溥的脸色可是很是不好看。
他不擅长诗词,故而平日里积蓄好些佳作堆上来,可谓已然投入极大。这就好似存稿一样,用一点少一点。
可张溥憋了一个大招出来,却被朱慈烺风轻云淡给解决掉,本来就让张溥窝火了。
现在李犹龙这么一来一回,朱慈烺却说这么一首压过他的佳作是路边老乞丐所作,那他张溥算得什么了?
此刻,还是阮大铖打了圆场:“年轻人有冲劲这是好事嘛。说起来,还不知秦益明小友是为何而来呢?”
朱慈烺也是借着台阶道:“为金陵报社明日登报之文而来。”
“哦?”这下却是全场都注目了过来。
朱慈烺解释道:“报社上下设有录事访员,编撰,编修等职司。在下今日说来,大半就有录事访员的事务。为的就是将诸位的言行呈文报纸,报道与天下,让天下士民都能听到诸公的呼声。”
李香君在身侧,忽然敏锐地感觉到情况徒然发生了变化。
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如熊熊燃起的烈火一样包围过来要将秦益明这个小书生吞噬。
在场众人无不是畅想,若是自己的名号能让万人知晓,那岂不是就能一夜之间扬名南京?
张溥此刻哀叹,他明白,这个小书生今夜必将留名,他而无论如何也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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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玄武湖盛会
“还请益明小友落座吧。”说话的是陈子龙。
众人默默无声,没有人再说什么反对之声,就连跳得最欢的李犹龙也明白无法阻止这个秦益明入场了。
朱慈烺则是一拍手,让一干侍女递上了今日的画报道:“小子此来多有冒昧,略备了一些俗物,还望诸位莫要推辞。上面,便是几位江南名士的生平简介与过往佳作。算是一份见面礼罢。”
著书立传,这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文人的一份人生成就了。想要达到这一点的人很多,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比起畅销书与科举书,个人文集之类的东西是很难盈利的,只能靠着财大气粗亏本做。哪怕辛苦出版了,也总不好逢人就拿出去送一套。一来显得冒昧,二来也是肉疼。
朱慈烺这一番见面礼,还真是惹得在场众人无不是面上多了一份喜色,就连张溥也是笑容一缓。
很快,画舫上便来了三四个壮汉各自捧着一叠书册让人挑选。有的人如张溥尽数都拿了,也有如陈子龙这样的,随便拿了一份画报。
当几人散去的时候,媚香楼画舫上的位置终究是多了朱慈烺的一份。
或许是朱慈烺的退让激起了张溥的勇气,此刻的他目光坚定并没有为秦益明的强势搅局感觉到退缩,而是有了一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就这样,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场上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在熟悉的气氛里,张溥重新找回了主场优势的感觉。与钱谦益、阮大铖以及朱国弼这样的一方大佬相谈甚欢,时不时将话题点到南京吏部郎中徐一范、国子监贡生李犹龙的身上。让画舫上下的士子官宦都都感觉不到冷场。
这边热闹了,朱慈烺这边自然也稍稍冷场了些许。还好,还有一个陈子龙时不时与朱慈烺谈论着报社的运作方式。
终于,当李犹龙不知何时离开画舫又重新回来在张溥的耳边细语几句的时候,张溥噙着笑,看向几人,收住了话语。
其他人一听,也是纷纷收声,显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画舫内渐渐安静下来。朱慈烺端坐着,对视着张溥打量来的目光。
张溥道:“今日张某所言,金陵报社都可刊登?”
“不违律法,自当刊登。”朱慈烺沉静地说着。
张溥一拍掌:“好!”
说罢,张溥站起身,与众人道:“还请诸位一同上前来。我复社士子并江南名流于此,集百千画舫会于玄武湖上,所为何事,一会儿便可以揭晓了!”
说罢。众人纷纷登上画舫的二楼。
此刻望向周遭,发现此刻的玄武湖上,灯火辉煌,各方画舫云集而来。尽是几乎彼此相接,成为湖上陆地。而玄武湖的半岛上亦是聚集了人群,无数人前来。静候着张溥的出场。
朱慈烺站在画舫的末端,看着这一场盛事。
“江南民间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朱慈烺喃喃着:“官府对此除了治安梳理以外毫无可动作之处。这历来舆论滔滔都是难以处理啊。”
张溥站在船头,与各处画舫上的士子官宦打着招呼。而朱慈烺的身侧。悄然间已经多了一个衣着普通,面目寻常让人难以留下印象的男子。
“重点监控,尤其要搞清楚复社三公子的立场,去吧。”朱慈烺低声说了几句,回到了人群之中。
此刻,全场气氛达到了**。
张溥意气风发,在钱谦益与阮大铖的支持之下,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在幕后一手操控内阁首辅之位的在野党领袖。
朱慈烺注视着这个人,心道……也许,此人可能是华夏数百年来,第一个已成雏形的近现代政党领袖。
此刻他登高疾呼,众人纷纷侧目。
只听张溥道:“今天,我们江南的士子官绅,大明的精华之辈聚集在了这里,为了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聚集在一起发声,身为发起人,我张溥格外荣幸。有些士子呢见到我,方才问我说:西铭先生有什么感想,是否觉得这一幕注定会载入史册。”
听到这里,钱谦益与一些东林官宦笑了起来,这样盛大的集会是定然会载入史册的。纵然没有正史,各类野史文人笔记都会留下这一幕。
钱谦益朗声道:“今日张天如登高一呼,天下已然侧目,史笔之下,谁能忘却?”
张溥笑道:“是啊,我们的力量是伟大的,我们聚集在这里所表现的心志更是高洁的。所以我想到了丁卯年三月十五日。那一年,苏州死出现五位义士,他们的名字叫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
朱慈烺神色严肃了起来。这是魏忠贤当年做的事情!而魏忠贤爪羽当年前来,自然是为了钱权二字。
“当时,我们社中志气高洁之辈纷纷站了出来,替他们伸张正义,募集钱财送他们起程,哀悼的哭声震天动地。差役们按着剑柄上前喝问:‘在为谁悲痛?’。志士们不能再忍受了,站起来差役打倒在地。当时以大中丞职衔作应天府巡抚的是魏忠贤的党羽,周公被捕就是由他主使的;苏州的老百姓正在痛恨他,这时趁着他厉声呵骂的时候,就一齐喊叫着追赶他。这位大中丞藏在厕所里才得以逃脱。不久,他以苏州人民发动暴乱的罪名向朝廷请示,追究这件事,将五位义士一一杀戮。”
“所以我想起来了这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