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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下子,不仅刘宗敏惊讶了,就是其余各营的主将都惊讶了。刘汝魁、刘希尧以及谢君友彼此对视,纷纷议论纷纷。
“李岩这是傻了吧?”
“哪有这么打仗的?就算是真的打不下,也犯不着撒这么一个谎吧?”
“难道还有别的心思?这到手的功劳不要,那也才蠢了罢。要知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
……
“说说看。”李自成老神在在。他不信李岩会犯蠢,既然不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就定然有其中关键的缘由。
李岩笑道:“这飞熊营之强,说实话,末将是万万没想到的。当年本来只是一部孱弱的新立新军,眼下一看,却已经成了天下有名的强兵。区区三千余兵丁,硬是在伏击的重叠冲杀中冲出,足可见起战力之强。如此雄兵,翻遍我顺军上下,是断然找不到可堪相当之兵的。”
“所以就打不下?”帐内,谷可成低声笑了一下:“倒是个开脱的好理由。”
李岩继续道:“自然,如此强兵,翻遍那朱慈烺帐下各部,亦是无可替代,绝难舍弃。”
李自成身子前倾,用心起来,他猜到了一些关键之处:“你是说……”
李岩缓缓颔首:“飞熊团伏击战后已经半残,无需忧虑。故而,围而不攻,迫使那朱慈跟着我们的节奏将主战场选在获鹿镇上。此为第一点,让我大顺获得战略的主导权。”
“第二点呢?”李自成不住点头。战略的主动权,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事实上,作为野路子出身,李自成太明白战略上的主动能有多大的优势。自然明白李岩这一招有多么厉害。
“第二点就是……”李岩笑道:“末将已经探明地势,在东南角的九景山中探明出一条小道,足够我部率领精锐主力过杜家庄,绕行大李庄一路过去,出现在这里!”
说着,李岩拿起一根小棍子,轻轻点在了一个标着东马庄的地方。
那里,赫然就是获鹿镇的东面!这里,已经出了获鹿镇!
“而接下来,就是第三点了。”李岩眯着眼睛笑着,眼中不住地闪烁着光芒,显得睿智而俏皮。
“第三点是什么?李爱卿,还请快快说来!”李自成已经感受到了这个计策的巧妙之处。
李岩在这里提前抵达的时间果然不是在浪费啊!
“自然就是……由情我军能战善战之辈,将这获鹿镇团团围住,打得越发响亮,越发夺目为妙,让那朱慈烺将官军主力急切地进入获鹿镇……再然后么……”李岩笑着停了下来:“至少权将军肯定是知晓的。”
这里没有一个蠢人,都明白再然后会怎样的。
如果自己急冲冲地带着军队去救自己的袍泽,正和敌军主力打得热火朝天,忽然间后面又来了一部兵马,任谁去想一想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而现在,这个不寒而栗的对象就要被他们一起扣到朱慈烺的头顶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救我
“再然后……哈哈,李爱卿真是诙谐啊!”李自成击掌大笑,仿佛想到了那一幕的景象。其余人明白了李岩的妙着以后,也不由纷纷赞同起来。
唯独刘宗敏一脸不爽,他这是被李岩嘲弄了啊。刚刚的戏谑这会儿全都被丢了回来。
刘宗敏的不爽李自成很快就发觉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军爱将,李自成击掌让众将放松一些,笑道:“有如此妙计,此战胜算又大增一分,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我大顺的幸事。好了,各部听朕将令!”
李自成开了口,根本将官纷纷一阵肃然,听候李自成军令。
李岩此刻老神在在,他的任务显然已经确定了。倒是刘宗敏有些紧张,生怕被拉去围攻飞熊营。那就丢脸了啊!
“左营刘汝魁,你部替换御林军围攻获鹿镇,依言而行,打得越发响亮紧急越好!”李自成丢下一根令旗。
“喏!”刘汝魁没什么抵触的,这个粗眉细眼一口黄牙的顺军将领原本是厨子出身,所部兵力不算雄厚,战力不算强大,唯独外粗内细,这火候掌握领会最佳。
听此,刘宗敏大大松了一口气,帐内气氛顿时变得和谐许多。
“前营谢君友,你带你部兵马为先锋,别管获鹿镇,朝着真定进发。若与朱慈烺接战,佯装不敌退兵便是。弄个欲拒还迎亦可,引着朱慈烺进来!”李自成又看向谢君友。
谢君友一身打扮就体面威武许多,身上打理得清清爽爽,接了这么个任务高兴也不是,低落也不是,闷声应了下来:“末将领命!”
“刘希尧,右营跟着谢君友一起去,接应谢君友,防备朱慈烺冲得急切。反倒是将口袋给冲破了!”李自成看着刘希尧,这个回回一双碧眼,身材高大壮实,被李自成这么盯着,有些紧张。
“陛下放心,末将定会接应妥当!”刘希尧原本是革左五营一部,算是投诚进来的。原本号称治世王,虽然不算嫡系,却也还过得顺当。此刻接了命令,很是认真。
李自成点点头:“李岩的御林军南下埋伏为奇兵,刘宗敏的中营亲军跟在朕左右。这一战,定要杀他个痛痛快快,将那明国的昏君拿下!待进了紫禁城拿下天下,诸位爱卿封侯拜将,朕绝不吝惜!”
“拿下昏君!”
“拿下昏君!”
“拿下昏君!”
……
一干顺军将官齐齐高呼,个个激动难耐。仿佛预想到了封侯拜将后怎样荣华富贵的日子。
……
“飞鸽传书送出去了吗?”徐彦琦面色苍白,站在获鹿镇的围墙上,拧着眉头,很是担忧。
“朗将,还请小心些身体吧!飞鸽传书的事情已经安排出去做了,钱志那一部人小心伶俐,不会耽误的。军医呢?孔洛灵医师在哪里?快去请!”夏晨紧张着看着徐彦琦,看着徐彦琦包扎过后的腹部渗着鲜血,虽然徐彦琦竭力若无其事地站着。但明眼人都知道此刻的徐彦琦身子并不爽利。
“我没事。”徐彦琦摆摆手,看着获鹿镇外围云集的顺军士兵,尤其目光落在那些骑在马上各处奔走的骑士,道:“顺军席卷边军各部,许多老卒都因此加入了顺军之中。那些人的本事我清楚,本就是因为吃不饱肚子这才没能发挥本事,现在跟了顺军,一手箭法拿出来,更不会不防着飞出去的飞鸽。只可惜。飞鹰我部没有。要不然,飞鹰可以飞高一些,也不至于担心了。”
夏晨不说话了,但脸上却开心了一些。
远方,一队壮硕的护工推着一个小座椅而来。椅子的后头,便是夏晨等候已久的孔洛灵。
“军师,朗将。我吩咐辎重营的袍泽们打造了一处轮椅,是椅子下面做了几个轮子。朗将伤在腹腿两部,行动容易牵动伤口,愈合不利。这些时日,就让人推着朗将在这轮椅上坐着,最是方便不过。”孔洛灵说着,又介绍了一下使用之法,看得夏晨大喜。
见了此物,徐彦琦也没有抗拒,依言坐了下去,朝着孔洛灵道了一声谢:“多谢孔医师了。”
“分内之事罢了。”孔洛灵笑容淡淡,盯着徐彦琦与夏晨,欲言又止。
徐彦琦何其老辣的人物,当下就问:“孔医师有话但讲无妨,这一战下来,军医分院的情况军中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有困难,飞熊团上下定竭力处置,不使军医为难。”
“也并非有何为难。”孔洛灵低声道:“只是我听将士们议论军情,说是飞熊营已经为孤师,现在陷入重围,不知前路如何罢了。”
“为我大明将士,自然死战而已。”夏晨插了句话,看着孔洛灵一身军装披着白大褂,又不由露出一些不忍,他与徐彦琦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自然是为国效忠无二话。但孔洛灵这样非战斗人员又是个女子,谁忍心让她跟着一起送命?
“若真守不住,我会让人带军医突围。”夏晨说着,也有些有气无力。
“何必如此气馁。”徐彦琦摆摆手,让一个亲卫推着轮椅朝着围墙上走去,道:“主力就在后方,援军不日就来。杀败顺贼尚有希望。”
“援军……圣上会带援军过来?是吗?”孔洛灵目光顿时一亮。
徐彦琦稍稍沉默,他这话其实鼓舞士气的用意居多。毕竟,他又如何不知道飞熊团的尴尬局面?
获鹿镇是三面围山的口袋之地,也就是说,这里是个好埋伏的地方。
要不是井陉关被攻占得太过仓促,太过惊讶,飞熊团也不会被围攻落败。尽管,在围攻之中飞熊团的表现已经远超敌人的预料,保全了根本的战斗力,守在获鹿镇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失败就是失败。
顺着这话头再说下去,若是朱慈烺的主力继续不顾一切地营救获鹿镇的飞熊团,那就彻底失去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失去战略的主动权,那就是一步被动,步步被动。
在这生死相搏的战争之中,错了一步都会满盘皆输,又何况在这种易于被埋伏之地作战呢?
相反,要是舍弃飞熊团,则战略主动权重归于手。最不济,屯兵真定府于顺军相持,则绝不止于落败。顺军只要走出获鹿镇进入真定府的大平原,以皇家近卫军团战力之强,定然有获胜之信心。
就算顺军不出来,对于富有四海的皇帝而言,从江南徐徐调集兵马,围剿之上依旧胜券在握。
只可惜,这样的战略主动权的获得却是要建立在牺牲飞熊团的身上。
这种大实话实在是个丧气话,如何让徐彦琦说得出口?
夏晨作为首席军师明白徐彦琦沉默的原因,他轻咳一声,想要转圜一下气氛。
然则,此刻的获鹿镇外却忽然间杀声四起。
伴随着的,还有几个在瞭望塔上紧紧盯守的斥候大呼:“顺贼有大炮!”
“推我上前去看!”徐彦琦当即丢下孔洛灵,朝着城墙上走去。
获鹿镇的城墙十分低矮,约莫只有一丈高。驻守进来的飞熊团对此进行了紧急的加固扩建,要不然,这里只能防御一般普通的山贼,根本不能抵御顺军的兵马。
尤其是对方还有大炮的情况之下!
徐彦琦上了城墙,端起单筒望远镜就看到了八百步外一尊红夷大炮。
“是部属在榆林镇的。陕西丢了以后,许多大炮都落入贼手。更可气的是山道之中突围慌乱,我们的火炮都丢了!”夏晨一眼认了出来,紧接着一脸懊恼。
飞熊团作为近卫军团主力部队也是有团属火炮的,足足有六门。
好在,炮手都跟着逃脱了。没有炮手,一时间顺军也用不了官军的新式火炮。这年头,大炮十分稀缺,但比起大炮更加稀缺的则是炮手。
“朗将,军师!飞出去的信鸽被射落了,获鹿镇外忽然满满当当来了一万多人。看样子,顺军换将了!”说话的是钱志。
但钱志带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夏晨与徐彦琦又环视周遭,望眼镜内,果然人山人海,足有上万兵马。
“消息传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徐彦琦忧心忡忡。
作为军人,他明白大局为重。故而,信中说的赫然就是不让朱慈烺救援啊。
“那将军,你是要将消息传出去?俺有办法!”这时,一个底气十足的男中音响了起来,跑了进来。
“那傻大个,谁让你进来的。你可真气死我了,犯了军法,老子也保不住你!”汪洵大步跑来,上前扯住那大个子。
徐彦琦转过轮椅,看着这男子奖金一米九的大个子,笑了,认了出来:“你不是这石家庄的石敢当么?怎么还在这里?哦,也对。石家庄就在获鹿镇外围,你在附近住着也算有理。只是,获鹿镇左近百姓都跑光了,你怎么还呆着?”
“俺……俺要为国效力!”这汉子原来就是石家庄的那个大高个儿,石敢当。
汪洵见此,哭笑不得地扯着这石敢当,道:“胡闹什么,保家卫国是我军人的事情。你个百姓,退出去。这一回,可没心思买你们石家庄的米饭!没银子的!”
徐彦琦也是笑了。百姓要帮忙,军人当然感动。但杀敌打仗是个专业性很强的事情,什么都不懂的百姓上前帮忙,麻烦估计比作用还要多许多。他见汪洵上前去处理了,也不干涉,示意士兵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石敢当看着汪洵,一脸涨红:“你们是好汉子,俺石敢当就做不得好汉子不成?我也是大明的百姓,如何就杀不得贼?不就是传信吗?俺能将这信传到真定府去!”
“当真?”徐彦琦顿时打断:“你能传信出去?”
“能传信,就能让俺从军?”石敢当一脸惊喜。
“能!”徐彦琦斩钉截铁。
石敢当咧嘴笑了:“您啊,就看俺的吧!”
……
轰……
外间,大炮轰鸣。
砰……
炮弹猛地打在城墙上,整个城墙顿时微微一阵摇晃。
徐彦琦顾不得石敢当了,紧皱眉头道:“各部上城,准备守城!”
城外,刘汝魁带着万余人马团团围攻。
大炮轰鸣,万箭齐发,声势好不壮大。
但作为主将的刘汝魁却一个劲地逮着自己麾下一个小将怒骂:“你个****的,谁让你自作主张乱射那鸟?老子本来就是走个过场,配合配合主力。你特娘的将城内求援的飞鸽杀了,后面的官军主力谁晓得还会不会打过来?让闯王,啊不对,是让皇帝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那小将低着头,嘟囔着:“谁知道本想立功的事情竟然还落得这么个怪罪……”
“你还有理了!罢了罢了,也只能盼着,人家再放一次鸟儿了……”刘汝魁盯着外间声势浩大冲过去打算围攻获鹿镇的手下士兵,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
他明白,这些士兵根本就是一群炮灰。刘汝魁是不会让他们攻破获鹿镇的。当然,刘汝魁也会好好消耗飞熊团的兵马……
只是,飞熊团被围的求援书信要是没有落到朱慈烺手里,惹得朱慈烺带着官军主力不来,那他刘汝魁到时候说不定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刘汝魁更加没精神了。
主将没精神,部下挨了训斥也不打用力。
位于获鹿镇北方的攻势距离南边主将所在更远,自然也没人关心。
就这么,一个身材高达,穿着樵夫衣裳的汉子就从一处草屋里冲出去,随后奔入山林,朝着凤凰山跑去。几个顺军见了,也只当是百姓逃难,一点也不去管。
获鹿镇的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处所在格外安静,无人胆敢前去骚扰。
此处不是别地,正是飞熊团的军医分院。
主持此间的便是孔洛灵带着几个见习医师,以及其他几个早已经派驻到前线救治将士的正式医师。
孔洛灵治疗完了手头最后一个士兵,忽然间空落落地,心中猛地冒出一个念头:“陛下……会来救我吗?”
“连飞熊团都可能不会救了,又怎么还会来救我呢?”孔洛灵一阵沮丧,花容失色。(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接战
六月十日的北方毗卢寺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枢密院中负责后勤的军师将寺庙归还给了当地的僧人,随后迅速赶到朱慈烺的身前,道:“陛下,各部已经准备妥当了。”
“出发获鹿镇,救援飞熊团!”朱慈烺毫不留恋,走到庭内利落的翻身骑上一匹雪白一根杂毛都无的高头大马。
走出寺庙后,朱慈烺极目远望,万余近卫军团以及各部明军分列数路,行走在田野大道上。纪律俨然的军队透着肃杀与自信,尽管他们面临的敌人数量十倍于明军。但当朱慈烺下令营救袍泽的时候,将士们的欢呼声直冲九霄。
在万人齐向西方的时候,一前一后却来了两队人朝着东面逆行,与朱慈烺奔来。
第一路是宁威领着的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显然,这是锦衣卫的军官。只不过,魏云山与张镇都派驻了出去,今日来见朱慈烺的是一个朱慈烺没见过的新人。
宁威凑到朱慈烺耳边,低声介绍道:“圣上,这是山西锦衣卫百户余彪。圣上要查证的事情已经探明回来了。果然如圣上所料……”
朱慈烺心中微微一喜。他本以为是一处闲子,没想到却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余彪是个身材富态的男子,瞧着像富商地主躲过雨一个锦衣卫军官,此刻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一路奔驰雷的还是见到皇帝的激动。此刻竭力平复着心境,上前行礼:“微臣锦衣卫百户余彪,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番,是属下得到甲级密探的情报,紧急过来飞报殿下。此人是傅山,傅青主,原来的山西名士,此番易容进了顺军帐中,果然探听到了情况。此番的确如圣上让微臣探查的消息。”
朱慈烺缓缓点头,心下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