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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煅赭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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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讨厌他们那么叫我,反而觉得这个名字挺酷的,就这样我就一直保留了这个
叫法。”

    “没有什么寓意吗? 比如被迫赶或追求人生? ”  ( 注:英文chase(蔡斯) 意
为追赶、追踪、追击、追求等) 。

    “对我来说它的确与我的人生不谋而合,当兵的时候它就是追击,退役后做了
画家它就意味着追求人生。喂! 我们不是要谈谈怎么为你画画儿吗? 怎么跑题了? 
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以便我能忠实地在画上表现你,还是谈谈你自己吧。”

    就在这时后面有人说:  “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画了呢。”

    西恩纳回头望去,见贝拉萨尔正站在门口,她的胃口一下没了,感到一阵紧张,
放下了手里的月牙形面包。

    马隆却泰然自若,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平静地说:  “我们已经开始了。”

    “你的画画方式很特别啊。”

    “动笔画只是绘画过程中的一个简单步骤,最重要的步骤是如何找到模特的精、
气、神。我这不边吃边找这种感觉呢吗。”

    蔡斯语气轻松,随后镇定自若地看了西恩纳一眼。西恩纳突然发现他那双蓝色
的眼睛是那么迷人。尽管马隆投来的只是漫不经意的一眼,她已感觉到他的目光是
那么深邃。从未有人有这样的目光,就是从前做模特走红时,也没见过谁用这种摄
人魂魄的目光打量过自己。

    一阵机枪射击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枪声是从修道院后面的武器试验场传来的,
西恩纳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一激灵,猛地转头望着枪响的方向。她努力平静下
来,回过头来看看贝拉萨尔和蔡斯是否也受到了惊吓。

    蔡斯平静地说:  “好像是50毫米口径的机枪。”

    “好耳力。”

    “嗯,在战场上我的直升机曾多次遭到过这种枪的射击。”

    “我的一个枪械师正在校枪,这是一种快速连发机关枪。”

    “对这种枪他们是怎么解决连续速射而引起的枪膛升温现象的? ”

    “这一直是个难题。”

    这两个男人的话题让西恩纳感到心烦,但她极力克制自己不让不快的情绪流露
出来。她感到不快的是刚才还是那样投入地与她侃侃而谈的艺术家竟和她丈夫一起
那么投机地谈论起枪来,原来这两个人是一路货色。

    西恩纳站起身来说:  “对不起,我想去冲个澡,梳梳头,为一会儿画画做做
准备。”她冷冷地问马隆,  “你看画画时我穿什么衣服合适? ”

    “你现在穿的靴子、马裤和皮夹克就很不错。如果你平时没有在这个时间洗澡
的习惯,就不必洗了。我想感觉到真实的你,要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你,而不是从
你刻意给我的视角去看你。”

    马隆犀利的目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西恩纳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随着一阵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远处天空中一个小黑点渐渐变成了一只巨大的
蜻蜒,最后落在了庄园与修道院之间的一块停机坪上。

    贝拉萨尔带着警告的口气说:  “希望你画画的进程快些。”他边说边转身走
下平台,沿着玫瑰园和喷泉旁边的石板路向飞机上下来的人走去。

 
   4

    由于离得较远,马隆看不清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个人的模样。贝拉萨尔和那个人
亲热地握了握手,然后两个人又相互捏了捏对方的肩膀,这一切表明两个人关系非
同一般而且一定很久没见面了。那个人腰和臀部都很臃肿,可能是由于长期伏案工
作的缘故,他显得有些削肩并且肩头前倾得很厉害。他穿一身西装,打着领带,从
长相看是高加索人,他完全歇顶了,只有脑袋边上剩有一圈头发。离得远,马隆看
不准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估计四五十岁。寒暄完以后,他转过身去关切地看着一些
人从直升机上往下搬几只大木箱,箱子看起来很重,得两个人才能搬动。有一个人
突然向前踉跄了几步,扣着箱底的手险些脱开。他见状吓得倒退了几步,手舞足蹈
地大声叫小心点,这回由于嗓门很大,马隆在平台上听清了。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嗬,这才是艺术家的生活。”

    马隆不情愿地把目光收回,转身看着刚从庄园那边赶来的波特。

    “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好好聊聊,正好晚上都闲着。”

    马隆回答道:  “我已经和你的老板聊过了。”

    波特把眼镜摘下来边擦拭着镜片边说:  “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再重复了,
就等着出结果吧。早上好,西恩纳。”

    “早上好,亚历克斯。”

    “早上骑马玩得好吗? ”还没等西恩纳回答呢,波特接着又问道,“马隆好相
处吗? 他说话很呛人的。”

    “这点我还没觉得。”

    “那也许只对我这样。”波特说罢重新戴上了眼镜,转身朝贝拉萨尔那伙人走
去,和那些人站在一起,他短粗的身材显得更矮了,他追上他们一同朝修道院走去。

    马隆对西恩纳说:  “他看起来不喜欢我,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碍于你在场,
他不便和我多说话? ”

    “他只和一个人合得来,那就是我丈夫。”

    “真是一条忠实的走狗。”
   5

    日光浴室里发出一股霉味,这是庄园延伸出的一间房子,是建在平台上的,地
板与平台铺的是同~石面。房子的南墙全是玻璃的,像一个大大的窗子,屋顶也镶
了几个玻璃天窗。

    马隆说:  “这屋里肯定比外面要暖和十多度,我想天冷的时候你一定是在这
里吃早饭吧? ”

    “不,从我来就没见这屋子被用过。”

    “这么好的屋子怎么——”

    “德里克不喜欢这个屋子。”

    这屋子十分空旷,除了左边摆了几张木桌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走在屋里都能
听见脚步声的回响。

    西恩纳说:  “你真的不需要我换换衣服吗? ”

    “不需要。你平时啥样就啥样。”马隆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对我来说关
键是在画面上捕捉到真实的你,将来那些认识你的人一看就会说,  “瞧,这画的
是西恩纳,不仅和她本人相貌上毫无出入,就连气质也与她那么神似。”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马隆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说话时候的样子最可爱。”

    “别取悦我了。”

    “为了取悦别人,我的确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学弹班卓琴。”

    西恩纳禁不住笑了。

    有好几秒钟马隆都没有做声,他仔细端详着西恩纳线条优美的嘴唇,以及娇媚
的笑脸。

    “你在干吗呢? ”

    “什么干吗呢? ”

    “你怎么那么看着我,我在当模特时也从未有谁像你这样看着我。”

    马隆听她这么一说禁不住面颊发热,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我并无他意,
我必须把你看得清清楚楚才能画好你,等这幅画画完了,你留给我的印象比谁都要
深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西恩纳显得有些困惑。

    “我都告诉你我的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 ”

    “我不明白——”

    “噢,我是说你的名字。”

    “噢。”她这才恍然大悟,  “我的名字其实没有什么故事,我父母都是美籍
意大利人,他们土生土长在伊利诺州的一个小镇,但是他们的父母都生长在意大利
一个叫西恩纳的小镇,后来移居美国。我父母常听那些老移民说那个叫西恩纳的小
镇多么多么美丽,所以他们结婚时就选择了去那里度蜜月。后来他们有了我,一时
想不出给我起个什么好名,就给我起了西恩纳这个名字。”

    “你父母是美籍意大利人? ”

    “是的,在我十二岁时他们就相继去世了。”

    “……对不起。”马隆说。

    “我的母亲死于一次车祸,两个月以后我父亲又死于心脏病,但我一直觉得父
亲是因母亲去世悲伤过度而死的。”

    “你很爱他们吗? ”

    “是的,我非常爱他们,难道有哪个孩子会不爱父母吗? ”

    “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

    “你和你的父母关系怎样? ”

    马隆开始有些后悔引发这个问题,他是个从不对外人提起家事的人,但对西恩
纳他无法拒绝:  “我从未和父亲发生过争执,一个从未和你见过面的人,你怎么
可能和他发生争执呢? ”

    这时外面又传来机枪声,马隆本能地向门外望去,断断续续的枪声显然又是从
修道院那个方向传来的。他问西恩纳:  “听到枪声感到紧张吗? ”

    “不,如果听不到枪声我才感到不安呢。这就像我在纽约曼哈顿住的时候一样,
习惯了外面大街上车水马龙般往来的汽车声,哪怕是在半夜,如果有一刻宁静我反
倒觉得可能外面出什么事了。”

    “嗯,这个日光浴室最终会变得宁静的。”
    6

    马隆从墙角搬过一把椅子放到光线较强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是一把木椅,靠背
很小。他对西恩纳说:  “这种椅子坐着不大舒服,我们应该把椅垫带来——”

    “没关系。”西恩纳说。但当她坐下来时,也显出感到不舒服的样子。她对马
隆说,  “你让我怎么做? ”

    “怎么做? 什么也别做,坐在那儿就行了。”

    “你总得对我有个要求吧,头是向左偏点儿呢还是向右偏点儿? 眼睛是往上看
呢还是往下看? ”

    “你觉得怎么自然就怎么坐吧。”马隆拿起一张大大的素描画板和一盒碳素棒
说,  “这是绘画的第一步。”

    “我站着你不介意吧? ”

    “行,只要把脸冲着我就可以了。”

    马隆的碳棒在画板上落下了第一笔线条。

    她不安地说:  “从前摄影师们总是很讨厌我僵直地站在那里。我得不停地走
动,通常都有摇滚乐伴着。每照完一张相后,他们就把那个照相机交给助手处理,
然后拿起装好胶卷的另一架相机抢拍我下一个镜头。他们还在我头上安装了一个电
扇。这样,每当我旋转的时候我的头发就会被吹得卷成卷儿扬起来。”

    马隆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碳棒。

    “怎么了? ”她忙问。

    “我现在让你保持静止不动,不要太夸张。”

    “我可以说话吗? 以前我做模特时摄影师最反对我说话。”

    “随你便。”马隆又画了几笔然后从画板上把画完了的那张纸撕下来放到桌子
上。

    “还没画完吧? 是不是因为我总来回乱动影响你了? ”

    “不,没关系的。”马隆在画板上又开始画了起来。  “这只是个尝试,我一
般在正式定型前总要试画上百次。”

    “试画上百次? ”

    “嗯,找感觉。”

    “从前给我拍照的摄影师有时也一口气连拍上百张。”

    “我这回试画的次数可能比那还要多。”

    西恩纳扬了扬眉毛。

    这个表情让马隆不禁叫绝:  “好极了。”
        7

    “夫人,现在吃午饭吗? ”

    马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回过身对站在门口扎着围裙的下人说:  “这么早就
吃午饭? ”

    “先生,都快两点了。”

    马隆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大吃一惊,桌上已堆满了他试画的草图。这时他才意
识到他们已连续工作很久了,于是便对西恩纳说:  “天哪,你一定累坏了吧。”

    西恩纳此时已坐下了:  “是有点累,可见你那么投入,我不忍心打断你,另
外我也很感兴趣。”说罢她对那个下人道了声谢。

    “感到有趣吗? ”马隆跟随西思纳走出日光浴室来到平台上。他眯着眼睛慢慢
适应着外面强烈的光线,  “看我画画有趣吗? ”

    “不,和你谈话有趣。”

    马隆极力回忆他们的谈话内容,当时他一边投入地画画儿一边还留心着屋外停
机坪和修道院那边的动静,所以心根本没放在谈话上,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他们都谈
了些什么。

    “我已好久都没和别人这么聊天了。”西恩纳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对下人
说,  “来一份沙拉和一杯冰茶吧。”

    马隆也要了相同的一份,然后接着西恩纳刚才的话说:  “你丈夫太忙了,你
一定觉得受冷落了吧。”

    西恩纳没有做声,但是从她眼里流露出的表情马隆可以看出,即使西恩纳和贝
拉萨尔呆在一起时,他们也无话可谈。

    “你那时说你从来都没见过你父亲,是真的吗? ”

    马隆被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走进日光浴室时这个话
题没谈完。

    见马隆这种神情,西恩纳以为这个问题问得不合适呢,所以歉意地说:  “如
果你觉得这属于个人隐私那么就不要回答了。”

    “不,我并不在意。我妈是个酒鬼。”马隆试图对西思纳讲出真相,但声音里
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痛楚。“她有许多男朋友,我也不知道该管他们中哪个叫爹,
我从来没叫过‘爸’这个字。”

    “可是在马厩时你不是提到过你的祖父吗? ”

    “噢,那是我妈妈的父亲,我的外祖父。我妈妈跟着那些男人一个卅一个州地
乱窜,扔下我没人管,是我外祖父把我接到他的农场。我在那里感到很孤独,所以
就画画打发寂寞,那就是我艺术生涯的起点。”

    “这么说有时坏事还真能变成好事。”西恩纳认真地说。

    贝拉萨尔这时突然出现了,他从日光浴室走出来:  “好极了,你们已经开始
了。”

    西恩纳登时呆住了。

    马隆问道:  “你看到我画的草图了? ”

    贝拉萨尔说:  “你画得好极了,每张草图经过加工都会是一幅绝妙的肖像画。”

    “还差得远呢,这才是开始试画。”

    “但是第一灵感总是最正确的。”

    “说得没错。”

    “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也不要太谨慎了,我的妻子是个超群的美人,你要
做的只是把她的美貌真实地表现在画儿上就行了。”

    “但是她的美表现多样,我不能画上百幅画一一画下她的各种美态,所以需要
琢磨出一种最能表现她美貌的画法。”

    西恩纳垂下眼帘看了看手。

    贝拉萨尔对她说:  “请原谅,亲爱的。”

    “为什么? ”

    “我只顾谈论如何为你画画儿而没顾得上和你打招呼。如果你不感到疲劳,就
让马隆接着为你画下去,好吗? ”

    “我不觉得累,反而还觉得很有意思哪。”

    贝拉萨尔说:  “既然这样,那么就回到日光浴室开始吧。”

 
     8

    回到日光浴室,马隆又开始继续为西恩纳作画。他不禁想起一句谚语:地狱里
也有欢乐。这些日子他的感受就是这样的。每天早晨开始工作之前他都要到池塘边
做健身操。本来他应该跑步的,但是为了在一个有利的位置观察停机坪和修道院的
情况,他改成了做健身操。西恩纳骑完马,他们一块儿吃了早餐,然后便开始作画
了。马隆极力装做很投入的样子,心却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下午早早地他就以害
怕西恩纳累着为由而收工,但西恩纳和以往一样坚持继续画下去。五点钟他们分手
了,马隆知道晚上七点钟的鸡尾酒会上还会见到她。

    每天晚上的鸡尾酒会是贝拉萨尔的惯例,尽管他不喝酒,只喝蔬菜汁。除了所
谓的鸡尾酒以外还备有正餐( 正餐上的甜点心总是非常正式。) 马隆希望今晚的鸡
尾酒会上有个人也被邀请到席,这个人就是那天上午乘直升飞机来这儿,后来又神
经兮兮地指挥那些人从直升机上往下卸大木箱子的家伙。马隆很想看看他是谁,那
天离得太远没看清,也许从他和贝拉萨尔的谈吐中会发现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马
隆现在对他所了解的只是他从来这儿后就一直呆在修道院里。

    马隆的床头上不时会被人放一本书,对每一本放到那儿的书,贝拉萨尔在鸡尾
酒会上都要做一番评析。其中有一本霍布斯专论《利维坦》,它的观点是战争是人
类社会的一个自然形态,而独裁者专政是唯一能取得和平的方式。贝拉萨尔认为他
卖武器给专制政府并不是人们所说的邪恶。专制政府使用从军火商那儿买来的武器
制止那些天生野蛮的人民相互残杀,从而拯救了生命,从这层意义上讲军火商也一
样是救星。

    贝拉萨尔和马隆谈话时,西恩纳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响。鸡尾酒会结束后马隆顺
着曲形楼梯回二楼他的卧室,他此时的警惕性比在军队时还高。

    夜里无论紧张感使他睡眠效果多差,第二天一早醒来他都得保持头脑高度清醒
以应对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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