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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床旁有个写字台,有个骨色灯罩的台灯,文房四宝,样样俱全。 砚台的图案
是李白醉酒。桌旁有个电视柜,雨亭伸手摸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正在播放
号称中国首部恐怖悬疑电视连续剧《梅花档案》。
雨亭不喜拉窗帘,因为从窗户可以看到院子,也可以看到墙上,他喜欢看外面的世
界。
雨亭没有开灯,有电视的亮光足矣,他喜欢在黑暗中思索,但是他从来不吸烟。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工作,确实使他有些感到单调乏味。他忽然想起有本叫《13号
凶宅》的书中的一个情景:北京东城粮钱胡同13号在民国时期发生一场命案,粮商钱老
爷一家十三口一夜被惨杀,此事惊动朝野。正在日本东京留学的钱少爷火速回国协助破
案,案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这一夜,钱少爷留宿钱老爷房中,夜里被一阵疾风惊醒,
醒来一看,在屋角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披头散发,长袍马褂,背对着他。他一看,
“扑通”一身,翻身落地,大声疾呼:“爹,儿子来给你报仇来了!你告诉儿,凶手在
何方?!”那人影一挥袍子,指了指南方,然后倏忽不见……
这时,只听北屋左侧传来一声动静。
雨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猛然想到自己所居的院子正是13号。
他隐约见左侧有烛光。
雨亭壮着胆子下了地,只见堂屋左侧门帘隐隐透出亮光。
他掀开门帘,在屋内餐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满了小蜡烛。
烛光摇曳,在风中颤抖。
雨亭大吃一惊。
他恍然想到今天正是自己的生日。
他怔怔地望着蛋糕,望着蜡烛,一直望到剩下一片残烛……
渐渐地,糕面上现出一只脚,起先呈肉色,渐渐地变成一只粉红色的脚……
雨亭报了案。
当地派出所警察调查结果,原来生日蛋糕里女人的脚,是软塑料做的,是大洋娃娃
的脚。
警察在屋内屋外仔细搜查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只是在堆放杂物的小
西屋里拾到一张雨亭的照片。
警察把五寸照片递给雨亭,雨亭一瞧,有些惊讶。
照片上的雨亭穿着蓝格子衬衫,穿着一条灰色西裤,戴着墨镜,正倚着栅栏眺望着。
雨亭说,他从来也没这身打扮过,也没有照过这个照片。
警察甲说:“这照片上的人就是你,还能是别人不成?”
警察乙说:“时间久了,你大概忘了,这神态,这身段,分明是你。难道还有两个
雨亭?这照片还热乎着呢。”
雨亭捏着照片,也觉得热乎乎的。
警察甲搔搔头皮说:“你好好想想,有谁跟你开这个玩笑。”
警察乙笑笑说:“这可真是一场闹剧。”
雨亭低着头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警察走后,雨亭倚住床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猛然想起风铃,那个行动诡秘神色匆匆的女子。
不会是她,她不会知道雨亭的生日,那么是谁呢?
他想起了老庆,他要好的一个朋友,他生性聪明,见多识广,是个以写作为生的自
由职业者,就是有个爱好,喜欢泡女人。
雨亭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庆的电话。
老庆正在桑拿泡澡,他喜欢躺在大厅的床上与小姐们调情。
“雨亭,我是庆爷,正在洗浴中心呢,近来可好?”
“我遇到鬼了……”雨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了一遍。
老庆说:“让我猜中了吧,我就说你那宅子阴气太重,平时不下雨,墙上渗水,潮
乎乎的。号码又是13号,不吉利啊!”
雨亭忧郁地说:“都是你嫂子故意找我的岔子。”
老庆说:“谁叫你是工作狂,一天到晚不着家,对嫂子照顾不周……”
老庆嘻嘻地笑了,他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大门牙,笑得是那么开心。雨亭能想像出来。
雨亭说:“我是说正经事。”
老庆说:“我一直觉得你那亲戚怪怪的,他做生意赚那么多钱,整天山珍海味泡着,
可是瘦得像一盏灯,一肚子乌龟王八蛋,白吃了。特别是他的脸色苍白,盖张纸,哭得
过了。都五十好几了,也不说成个家。”
说到这里,老庆压低了声音:“要我说,你住的那院子地下不知埋着什么东西,还
有东面那个夹道,你进去过没有,好像有好多白幡在那上头飘呀飘的。”
雨亭听到这里,禁不住透过窗户往东墙望去,只见墙头果然有几幅白幡在风中狂舞
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雨亭经常没有注意到这一景像,听老庆一说,心内不由咯登一下。他看到这些白幡,
不胆战心惊……
那白幡越飘越乱,越飘越近,渐渐地变幻成一片白呼呼的,飞翔着,狂舞着,雨亭
眼睛发花,有些不能自持。
雨亭手握手机大声叫道:“老庆,你快过来!”
可是对方却是老庆旁边那个小姐的声音:“今天是我们老板的生日,他的女秘书丽
丽神秘地告诉他,让他晚上七点到她家中,她要给他一个惊喜。老板早就垂涎丽丽的美
貌,可是一直没有如愿。晚上七点,老板准时来到丽丽的家,门虚掩着。 老板来到客厅。
丽丽在卧室内对他说,再过5 分钟,你就可以打开我卧室的门。老板一听,喜得眼泪直
流。他迅速脱光了衣服,赤条条来到卧室门口,他问:‘丽丽,我可以进来吗?’丽丽
回答:‘可以。’庆总惊喜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室内一片漆黑。老板问:‘丽丽,你在
哪里呀?’这时,光亮升起来了,响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桌上一尊硕大的生日蛋
糕,蛋糕上四十根红蜡烛泛着光亮,桌子周围丽丽和公司里的十个男女员工正朝着老板
微笑……”
“混蛋!”雨亭一把掐灭了手机。
第03章 空剁肉案
雨亭决定到房上一探究竟,他想看看那些白幡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他走出房门来到东墙边,墙并不高,墙皮剥落,露出一块块青砖。墙头的蒿草有半
尺多高,灰黄色一片,瑟瑟发抖。
这时,他猛然听到东墙上有一片青瓦落地的声音。在这凄冷的晚上,这个动静格外
真切。
“谁?!”雨亭大喝一声,这声音是下意识的,低沉有力,同时也是为了壮胆。
有急剧的脚步声。
半空中袭来一阵诱人的香气。
仿佛是脂粉香。
雨亭用脚蹬着残墙颓壁,扒着墙头,终于攀上了东墙。
夹墙内杂物狼藉,气味难闻,有点像老地沟泛滥的味道。墙边竖着参差不齐的杆子,
挑着杂乱的布幅和纸联,贴墙立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木偶人,红眼绿脸,稀奇古怪。
雨亭明白,这是那个亲戚当年在地坛庙会摆地摊时用的家伙。日晒雨淋,天长日久,
这些东西都成了精。
雨亭的右手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还有温气,软软的,茸茸的。他
大气不敢出,目光慢慢向右移去,为他的瞳孔对着这个白呼呼的家伙时,他顿时明白了。
这是一只死猫。
雨亭下了墙,回到屋里。
卧室的墙上出现了血写的大字。
雨亭扭亮了台灯。
墙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血迹模糊。
雨亭出了一层虚汗。
他拿起手机,想给老庆,或是别的朋友打电话,求救,求援,或是冲将出去……
不是手机没有响应,他仔细一看电池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冲到院门口,只见木门紧闭,他拼命去开,可是纹丝不动。
他预感已进入“死阵“,于是又退回房内,这时,灯光熄了,屋内一片漆黑。
他试图扭亮台灯,但是没有泛光,于是他又去开堂屋和右侧的屋灯,都没有任何动
静。
停电了,不知是谁关了电闸。
他冲到电闸前,发现保险丝断了,他没有备用的保险丝。
他真的有些恐惧了,感到这是一座死院,死屋。
雨亭这时真后悔和妻子赌气,不该搬到这个鬼地方来住,这老宅果然有阴气。
可是如果向妻子讲和,言归于好,再搬回家住,这是不是失去了丈夫的自尊和威严。
如果大吵大闹,惊醒了街坊四邻,又怕闹出不少是非和笑话。
雨亭自小不信鬼神,他5 岁时搬入东城一个四合院住,据老人说,这曾经是座凶宅,
当时有一对恩爱夫妻住在这里,美男与娇妻,鱼水同欢,形影不离。可是有一天,人们
却发现这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竟赤条条死在浴盆里,男人的生殖器被齐齐割掉,女人
的阴户被齐齐地剜了一个洞。
雨亭居住的这个院的厕所在四进院,这是一个栽满枣树和槐树的杂院,无人居住,
公厕是一个拱形房屋,男女厕所的木门都破烂不堪。不知是哪个坏小子打碎了灯泡,一
到晚上,厕所里漆黑一团。这天晚上,小雨亭正在上厕所,忽然发现通往女厕的一块砖
活动了,眼看着这砖在移动,墙上簌簌而落。他吓得不敢喘气,眼巴巴盯着这砖,毛发
仿佛都竖起来了。一忽儿,砖头掉落下来,露出一个窟窿;渐渐地,一只黑手伸了过来
……小雨亭吓得大叫一声,对面却传来哈哈大笑。原来是同院的小伙伴演的恶作剧,他
的一只手涂满了墨汁。
雨亭还清楚地记得那年冬天,西北风呼呼刮个不停。夜里,他被一阵剧烈的声响惊
醒了,只见门窗处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一双绿色的眼睛露出凶光。她正用两只枯
瘦的手在门玻璃上划着,这声音实在刺耳,这景像实在恐怖。雨亭正睡得迷迷糊糊,恍
恍惚惚,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他呼地坐了起来,大声喝道:“谁?!”那景像
消失了,踢踢沓沓的脚步声远去了……许多年以后,雨亭依然还记得这一景像,好像就
像粘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后来他猜测,可能是住家离北京站较近,哪位上访人员又
冷又饿,于是擅入民宅,寻找住处或食物。
10年前的一件凶杀案也使雨亭触目惊心。他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是北京某大学的学生,
傍晚当这个朋友的妻子打开家门,闻到一股电线烧焦的糊味,在卫生间她终于看到儿子
的尸体。为了销迹,凶手把电线放在遇害者的脸上,纵火毁容。朋友的妻子登时昏厥于
地。现场留有凶手的指纹,家中的几万元现金纹丝未动,警察分析凶手是为了复仇。当
时警方把同这个家庭有联系的七十多人的指纹都调去验证,当然也包括雨亭在内,但是
一无所获,至今还是一个悬案。楼上的邻居反映,当时她闻到一股糊味,于是下楼敲门,
询问何故。凶手在屋内沉着地回答:“没事,没事。”邻居于是折回。据雨亭的这个朋
友猜测,他曾经在西北某地当过十年人事领导,也可能得罪了人栽下祸根,看来凶手是
作案老手。
还有一件凶杀案也使雨亭难以忘怀,他有个朋友的弟媳是一个风韵楚楚的妇人,雨
亭见到她,她总是嫣然一笑,很有大家风范。她的父亲是位部长,可是有一天夜里,警
方却在她家的浴盆里发现她的尸体。凶手和她曾进行激烈的搏斗,家里的电器、首饰、
现金被洗劫一空。
雨亭想着这些恐怖的往事,渐渐有些恍惚,以至渐渐麻木,忙了一天,又折腾了半
宿。他颇有些疲倦,一忽儿便酣然入睡。
一阵风儿刮来,他悠然醒来。只见堂屋的门忽悠忽悠开了,飘进来一个白衣素裹的
年轻秀丽的女子,她皮肤白皙,秀色可餮,双目脉脉含情。
这女子走到雨亭床前,笑吟吟地说:“雨总辛苦了,请跟我来。”
“去哪里?”雨亭有些迷惑。
女子微微笑道:“到了那里便知。”
雨亭不能自持,随着她飘悠悠地出了房门,出了院门,沿着狭窄幽黑的胡同,七折
八拐,来到一个洗浴中心。门口挑着两个大红灯笼,上书“冥界”二字。
女子引雨亭悠悠而入,门帘挑处,现出一方琼池,水雾腾腾,芬香幽幽,一泓清泉,
喷薄而泻,池中、池畔,或躺或卧,或倚或立,一个个白鸟似的俊俏人物,有男有女,
默默无言。
雨亭惊道:“这是什么地界?怎么男女同浴?”
女子也不答话,引他进入一个华丽房间,硬木陈设,雕梁花栋,古色古香。正中有
一软榻,榻角整整齐齐摆着一对绣有鸳鸯的绣鞋。
女子答道:“雨总,请坐。”
“这是何处?”雨亭怔怔地问。
女子笑而不答,徐徐脱去雨亭的内衣。雨亭伸手去挡,无奈没有气力。
女子站了起来,缓缓褪尽白衣,露出玉雕般的胴体,丰腴似雪,双峰晕染……
云情雨意,雨亭不能自持,顺其自然。
雨亭幽幽地问:“你究竟是谁?”
女子叹一口气:“我跟你五千年前就有缘份……”
雨亭听了,大吃一惊,这话语似曾相识,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是青楼女子……”女子脸上泛起红晕。
雨亭更是吃惊,问道:“你这么一个绝色女子,为何寻这条道路?难道是为了生存?”
“不,是为了爱,为了千古以来人们津津乐道的爱情……”女子又叹了一口气。
她叹出的气,就如一股幽香,徐徐浸来。
“为了爱,我只得玉体横陈,他对我的物质要求太苛刻了……”女子用纤细的手指
轻轻抚摸着雨亭的胸脯。
他感到有无数小蚂蚁在蠕动。
女子的手停住了,双目炯炯地盯着他,狠狠说道:“你要为我付5 千元。”
雨亭一听,顿时凉了半截,颤声说:“我这是嫖妓啊,我怎么能嫖妓呢?!”
女子双目露出凶光,一只脚伸了过来。这是一只纤巧玲珑的脚,5 只白净的小脚瓣,
粉红色的脚趾甲,脚掌微微弯曲,呈雪白的弓型。忽然,那只脚渐渐泛粉、变红。
粉红色的脚!
雨亭大惊,大叫一声,忽地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此时,天已大亮。
他瞧瞧下身,已有一小片秽迹,不觉脸红;自从和妻子柳缇分居,已有三月未行房
事。
雨亭上班时有些朦胧,一是由于失眠,二是由于异梦。挨到中午,只好倚着沙发睡
上一觉。他记得睡觉时已把门锁上,可是睡至下午3 时,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他来到楼道,只见楼道里静悄悄的,地面擦得锃亮,
几乎能映出人影。他发现那一间间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他打通了出版社总编室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黄鹂!黄鹂!”他在楼道里大声呼叫着总编室干事黄鹂,往常她总是一溜烟地跑
过来,静候他的指示,可是现在却无人应声。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了,他赶紧走过去接电话,可是只听到“嘟嘟嘟”占线的
声音。
一忽儿,办公室里另一个电话也响了,雨亭接过电话,仍然是盲音。
这时不远处传来水龙头流水的声音,声音不止。
雨亭听到水声,一种节约水源的意识驱使他又一次走出屋门。水声是从女厕里发出
来的,一定是哪位粗心的女子忘记关水龙头了。
雨亭来到女厕门口。
水声仍在继续,而且愈来愈大。
“里面有人吗?!”他大声喝问。
无人应声。
“有人吗?!”他又一次提高了嗓门。
仍然无人应答。
他走进女厕,关掉了水龙头。
水声停止了。
电话铃声。
是雨亭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
雨亭疾步走出办公室,接过电话。
无人应答,也没有盲音,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说话!”雨亭大声说道。
“粉红色的脚……”对方传来微弱的声音,电话挂上了。
“女鬼!”他厌恶地骂了一句,然后瘫倒在沙发上。
雨亭的手机已经安了电池,他拨通了黄鹂的手机。
“你们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他问黄鹂。
“雨总,你怎么搞的,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上什么班?你是不是写小说写糊涂
了。”
雨亭慌忙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台历,今天果然是星期六。他知道自己是被昨晚那些稀
奇古怪的事情弄昏了头,要知道一觉睡到中午12点有多好。
电话铃又响了。
他不敢接,也不想接,索性拔掉了电话线。
一忽儿,另一部电话也响了,他一气之下把那部电话的电话线也拔了。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
白色的柳絮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