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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犯罪-普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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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时冯云霄开口了:“你说人是你杀的,那描述一下犯罪过程吧。”

    “哦……”冯云霄的话语里似乎夹杂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虽然音调不高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潘春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变得气势全无,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昨晚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昨晚他心里好像闷得慌,有心事。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对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我打定主意后给他端上一杯茶,当然茶里面有我放的安眠药,我老伴生前常靠这个入睡,所以我出门时总是习惯性地带一些在身上,现在我老伴已经不在了,但没想到这药还能派得上用处。我特地把水调暖和了好让他当场能喝下,并假装和他聊会儿。这小子果然没提防,呷了还没几口就觉得头晕说想睡觉撵我走,我哪里理会,又硬撑着等了片刻他就倒了。我就连忙搬椅子把他吊了起来。因为体力的缘故吊了好几次才成功……”一下说了这么多话,潘春燕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吁了一口气然后耷拉下脑袋,但嘴还是微微撇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腔调。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冯云霄问。

    “废话,这又不是儿戏!”

    “那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又不是没上过法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哈哈哈!”潘春燕竟然呲牙咧嘴地大笑了起来,这破锣似的笑声在秦伊妮听来有些毛骨悚然。

    “那你的动机是什么?你欠债累累来这里避债,他收留了你,你却为什么非要加害他不可?”冯云霄对潘春艳的笑声显得不以为然,平声静气地问。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躲债才来这里的么?的确我在最近失去了很多,但对我而言,这只是让我来这里的一个好借口罢了。有些事情是丈夫在世,孩子懵懂的时候所不能为的,可是现在老陈已先我一步,华儿也已长大成人,我这把老骨头也终于成了累赘,到了该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你说‘使命’?”潘春艳的话突然带给冯云霄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是的,你很想知道原因么,也就是所谓的动机?”

    冯云霄木讷地点点头。

    “你是想把原因登在报上,或放在电视上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又算什么?!就凭你的好奇,我就有义务要把我的苦水倒出来让你知道,成为你的笑料或换取你的同情么?”

    冯云霄苦恼地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想知道?)

    “我没必要把原因吐露出来以飨后人,而且原因又算什么?关键就在于我有没有做过!老实说原因我可能自己也记不清了,我也根本不在乎记不记得,我只需要让自己不要忘了一件事就行了——就是要杀了他!”

    当她被老刘带走的时候,没有大吵大嚷而是反常的平静,但冯云霄的心湖却好像被丢进了石块泛起了层层涟漪。

    ——我也根本不在乎记不记得,我只需要让自己不要忘了一件事就行了——就是要杀了他!“

    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畔回响,因为它正是冯云霄此刻的内心写照。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要杀他,我要杀Black Jack,不知道原因,但,原因真的不重要么?记忆,记忆呢?是否人生有了目的就行了,记忆和原因都不重要?特别是悲伤的原因,或者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有必要知道么?我真的要杀他么?他做了什么?我忘了原因,但不能忘记仇恨……仇恨代表什么?我又算什么呢?我是谁?)

    这些问题突然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它们在冯云霄的脑海里翻滚,他开始觉得迷茫,而不是以前那样单纯地执着和勇往直前。

    可能是走神的缘故,以至于秦伊妮在他耳边说了好几次他才听到。秦伊妮说:“他们个个都抢着自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真奇怪。”

    “这肯定有隐情。”冯云霄随口回答,“其实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凶手,即使他们全体自首我们也要分辨谁是真凶才行。”

    就在秦伊妮“哦”的时候,陈兆华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缓缓走到冯云霄跟前,问:“是不是轮到我了?”

    秦伊妮知道冯云霄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见一下他。所以当两个人此刻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秦伊妮不免感到一丝紧张。陈兆华已经把“女神号”的爆炸和荒岛的遭遇跟她和冯剑飞都说了一遍,这些都已经全部转述给冯云霄了,而随着“女神号”的沉没,这起事件像“谜”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仅存的就是当时的幸存者,换句话说,可以不近人情地把幸存者比喻成从海难逃离,没有被销毁的证据。不过有关案件方面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收获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除了荒岛的部分稍微详细一点之外,关于“女神号”爆炸的细节他们一个个都表现得如同无辜的局外人,言语不多,沉默是金。那么现在唯一可挖掘的仅仅是他们案发后的心理现场而已。当然,冯云霄是唯一一个心理现场也被消除的人。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冯云霄问了一个适用于任何场合任何人的问题。

    “我很感谢那个动手的人。”陈兆华似笑非笑地说。

    “你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动静么?”

    “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很奇怪昨天晚上大舅妈她为什么会过来。”

    “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想法么?”可能是前面已经有两人自首的缘故,所以冯云霄只是在随便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似乎不想让对话过早结束。

    “我其实之前有段时间不在国内所以具体也说不出什么,但他们两人关系很恶劣我倒是曾听我妈说起过,我妈也是个很讨厌大舅的人。”

    “对了,据说马永才也很痛恨周琦芸,那么他就没办法对付她了么?”

    “这怎么说呢……”陈兆华对这个问题先思考了一下,然后咂了咂嘴,“实际上我认为大舅妈可能不是被撵走的,而是怕大舅动她而故意回娘家的。在大舅妈的老家那里大舅并不敢去惹事,所以离婚的事才能拖到现在。”

    “你昨晚是几点睡的?”冯云霄话锋一转突然问。

    “11点左右吧。”

    “你为什么说谎?”冯云霄的语调虽然悠然,但屋内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切实的压迫感。

    “什么?我没说谎啊。”陈兆华满脸疑惑地瞅向冯云霄,他甚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冯剑飞。但冯剑飞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角落,他双手放在脑后然后上半身后仰,好像只是一个买票进来的观众。

    “你前面说晚上没听到任何动静,可是据我所知马永才昨晚10点多砸过一个相框,还撞坏了几个杯子,那应该是很大的响声了,你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冯云霄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注视着陈兆华,彷佛是猎人在欣赏着落入陷阱的野兽会如何作最后挣扎。

    陈兆华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我昨晚一早就睡了……”他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别说谎!给我老实交代!”也许是看穿了陈兆华的谎话,一旁秦伊妮突然厉声喝问。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陈兆华因为过度紧张甚至变得有点结巴。

    “什么?”

    “现在自首的话还能不能从宽处理?”

    “应该会的。”秦伊妮代替冯云霄回答。

    “那我自首……人是我杀的。这是我第二次杀人,也是我第二次向你们自首了,两个案子正好可以放在一起审。”

    冯云霄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那你描述一下谋杀经过。”

    “是这样的,这个计划其实我已经准备了有一段时间。”陈兆华抬起头注视着冯云霄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昨天晚上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我倒上一杯牛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放了进去,然后端给他喝。他因为抽烟太多而得了肺癌,所以他对我的牛奶并没有戒心,几乎一口气就把它喝完了。不稍片刻他就察觉到不对,但那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于是我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他吊到天花板上,尽量做成了自杀的假相。对了,口袋里还放进了我事先准备好的遗书,可惜因为和他接触并不多,所以字体模仿得不像,被你们看出了破绽。”

    “你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放的?”

    “就是普通药店买的那种安眠药啊,我说是治失眠买的。我去不同的药店买了很多。药是胶囊状的,我把胶囊的软壳去掉,把里面的粉末集中起来,然后全溶进牛奶里面。这样能让他喝了之后立即见效。”

    “那么再说动机,你既然前面说了和他接触不多,那么会有什么动机呢??”

    “他和我无怨无仇。”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秦伊妮吃惊地脱口而出。

    “但是有间接动机。”陈兆华补充了一句。

    “是什么?”

    “很简单,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我知道我妈很想杀他。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了。”陈兆华把眉头紧锁,“你们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无法陪在父母身边,你们也知道我父亲已经离我而去,法律这东西也许对你们很重要,但对我而言并不是正义的化身,它让杀死我父亲的人‘合法’地逍遥法外,而现在对我唯一最重要的亲人就是我的母亲。我不能让我的母亲关进监狱,那样我就一辈子再也无法尽孝道了。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

    “我-要-代-替-母-亲-杀-了-他!”陈兆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难道你们认为法律能拯救我的母亲么?你们可以说我违反了法律,但我只是在尽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

    在陈兆华也被警方带走之后,屋内陷入了尴尬之中。

    原来破案并不像推理小说中写的那么潇洒,秦伊妮已经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谋杀背后的故事把破案的喜悦感一扫而空,她不知道冯云霄会怎么想,她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会认为陈兆华很可笑很幼稚,只是她相信陈兆华一定会做出这种事来。因为,他在荒岛已经有过一次杀人企图,那次是为替他的父亲报仇。如果说杀李徽财是出于仇恨,那么杀马永才则是出于他对母亲的爱。在那下手的时刻,秦伊妮可以想象填充陈兆华大脑的,不是罪恶,而是勇气。

    ——不,这太可笑了!

    她马上制止了这个念头。作为警察的她,绝不能让杀人沾上褒义的形容词,即使要欺骗自己。

    (杀人是不可饶恕的!)

    这句话虽然在她的脑海萦绕,却已经被打上问号。

    陈兆华也被带出去后,冯剑飞开始坐不住了,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从神情看彷佛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已经有三个当事人主动自首了,倒了三杯不同的饮料,争着说人是自己杀的,这是一起

    不同寻常的案件,冯剑飞暗忖道。他走到冯云霄侧面的时候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可是不出意外地从他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再把视线移向秦伊妮,却发现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好像在思索什么。

    这时老刘的对讲机响了,隐约可以听出是前面警车里那个人的声音,他们还是在用方言交谈,只是末了老刘用普通话说了一句:“让她进来!”

    “周琦芸来了。”老刘放下对讲机后马上对正在来回转悠的冯剑飞说,冯剑飞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冯云霄跟前,像有一种默契似的冯云霄“唰”地站了起来,然后冯剑飞坐下。冯剑飞有时会觉得冯云霄对自己特别忍让并不是出于他那嫌疑犯的身份,而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但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可以说冯云霄此行的目的刚才已经完成了,他现在并不是想抢他的风头,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个案子。他坐下后发觉,本来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秦伊妮故意把椅子朝离他相反的方向移了一点。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就走了进来,她身材显得很瘦小,额头上有时会露出皱纹但绝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苍老,甚至有种要比实际年纪年轻些的感觉。她先亲切地朝冯剑飞等人微笑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坐在冯剑飞跟前的椅子上,“腰不好。”她说了一句。

    “你就是周琦芸?”

    “是的。”

    “请问你昨晚来干什么?”冯剑飞直入重点。

    “他突然打电话叫我来,说要和我做个了断。”周琦芸说话时那坚定的表情和她纤弱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了断?是什么了断?”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看我来了反而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然后就让我坐在椅子上先等着,他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每当我想走时,他就让我再等一等。好像在等什么人。”

    “然后呢?”

    “后来他就躺到床上摆出睡觉的姿势,我勉强撑到凌晨1 点左右,唤了他几声,他好像已经睡熟了似的没理我,没看出要和我有了断的意思,我于是决定回家。”

    “就这么简单?那么走之前你关上门没有?”

    “我用钥匙反锁了,这是我锁门的习惯。”

    “这家里其他人还有钥匙么?”

    “我想没别人有。”

    “你想想,马永才除了想和你做了断之外,还会有什么事需要你来做么?”

    “其实我本来以为是那两件事——离婚和保险,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保险?什么保险?”冯剑飞感觉到自己终于找到了这起事件的关键点。

    “他自己的人身保险,是以前买的,那时候他写的受益人是我。可能是现在反悔了。”

    “保额多少?”

    “这我也不清楚,经济大权被他掌握了。问问永富阿凤他们可能会知道。”

    于是冯剑飞就叫周琦芸先去一下别的房间,然后把佣人阿凤叫来问话。在这时冯云霄突然站起身朝外走,秦伊妮忙用眼神询问冯剑飞,冯剑飞立即跟在后面,并示意秦伊妮来继续问口供。

    阿凤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这几人进进出出,虽然秦伊妮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今天报警的人是你吧?”

    “是。”阿凤有些惶恐地回答,然后马上紧闭双唇。秦伊妮不知道她是排斥警察还是天生不爱说话。

    “你发现尸体后就立刻报警了?”

    “嗯。”

    “马永富和陈兆华比你先发现尸体?”

    “嗯。”

    “你们都和小芸的关系很好?”秦伊妮想问一个不能用单字回答的问题。

    “是。”

    (真蠢!)

    秦伊妮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冯云霄和冯剑飞双双走了回来。冯剑飞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随手递给秦伊妮。秦伊妮瞟了一眼文件的标题,应该就是那份保单了。

    当阿凤见到这份保单突然出现时瞪大了眼睛神色瞬间变得非常不自然,甚至有些狰狞。秦伊妮翻开一看,受益人上写着仍旧是“周琦芸”这三个字,而保额竟然是500 万的意外人身伤害保险!阿凤突然开口想说什么,被冯剑飞抢先打断了:“你是不是要说人是你杀的,你给马永才泡了一杯咖啡?”

    “啊!”阿凤顿时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不是咖啡,是……水,白开水……”

    “哦,那就是第四杯了,你也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冯剑飞瞅着阿凤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

    先是震动了一下,随后秦伊妮看到景物渐渐倒退,说明列车开始启动了,目标又回到让人羁绊的M 市。

    “这起案件……”她脱口而出地打破了沉默,却又接不下去,坐在她身边的冯云霄正趴在桌上,彷佛已进入梦乡。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幸福……”对面的冯剑飞突然想起了托尔斯泰的名言,他把双手托在脑后抬头看了头顶的行李架一眼,然后闭上眼睛轻声说下去,“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不幸……”秦伊妮小声念了一下这个词,两小时前的回忆开始复苏……

    “人真的是我杀的啊!!”阿凤突然对着冯剑飞大吼起来,把一旁的秦伊妮骇了一跳,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阿凤突然一跃而起扑向冯剑飞伸手就想掐他的脖子。秦伊妮连忙伸手扯住她袖子加以拦阻,而冯剑飞本人却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向后微微一闪。秦伊妮不禁奇怪,在这种袭警的场合中一向身手矫捷的冯剑飞一般都是三下五除二就制服对手的,为何现在一味闪避呢?“我也要杀了你!”阿凤不顾被秦伊妮扯住了衣袖仍张牙舞爪地大喊,“我杀了他,也要杀了你,我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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