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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面带轻蔑笑容,信心满满的走到门前,掀起门帘,一把推开大门。
哪知门一推开,立刻从上方掉出一个人,跟我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
“哇——”这一下太出乎意料,把我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做的惟妙惟肖的木偶。只是它带着一顶蓬乱的假发,脸也被涂得铁青,活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果然人吓人,吓死人!
在进门之前,我没有察觉到任何不正常的气场,登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木偶吓出一身冷汗。
我开始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向前走去。门里不见微光,比方才的通道更加黑暗。
每走一步,都需时刻提防。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钟,会从那些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个梦,虽然没有鬼怪,却是迄今最令我恐惧的一个。
我行走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的摸向前方。
然而就在我即将摸到小屋尽头的之时,突然斜里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只手白得似没有血色,冰冷而坚硬,简直就似嶙峋的白骨。
我顺着那只手臂向下望去,只见在身边摆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水缸,正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掩面的女人,蹲在里面,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哇——”这次我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窗外天光大亮,树上黄叶翩跹,正是秋日的正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梦?我在床上发呆半晌,方稳住心神。再一低头,却见饭桶一手持汤勺,一手端饭盆,张着大嘴,瞳孔涣散,显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饭桶!”我一见活人,分外亲切,立刻从床上爬下来,拉着他的手曰,“可吓死我了,刚刚我做了个梦,真是太可怕了!”
哪知饭桶也一把抓住我的手,哆哆嗦嗦的说,“真是吓死我了!刚刚我一口饭即将下肚,就听到你突然来了一嗓子,还好吞咽能力强大,没有噎住!不然一条小命就要报废!”
果然是一种惊吓,两处发愁!
我握着饭桶的手,使劲的摇了两下,以示共勉!
第一个故事 梦 魇 4
“对了,老黄和罗小宗去哪儿了?”艳丽的秋阳转眼便驱走了我的恐惧,我穿好衣服,背着书包,准备赶赴自习室。
“罗小宗?他好像被你们系里的老师叫走了!”
我点了点头,了然于胸。据说前几天我们刚刚上交完论文的开题报告,负责罗小宗选题的教授随即脑血栓突发,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浑身颤抖,不能自已。老头哆哆嗦嗦的就只会说一句话,“生无可恋……,生无可恋啊!”
同时老泪纵横,鼻水长流!
看来罗小宗多半是被这位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的老教授请走,为他做智商测试去了。
至于老黄,用脚趾想都能猜到这个家伙一定跑到女生宿舍的门口蹲守,追随校花的芳踪而去。
于是我只好寂寥的背着书包,踏上了前往自习室的征途。
刚刚走了一半,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居然是校花小姐的短信。洋洋洒洒几十字字,校花对我感激涕零,内容无非是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要请我吃饭之类的话。
看来助人为乐,也并非全无好处。我顿时豁然开朗,甚至感受不到论文的压力,乐得一步一颠的跑向自习室。
可是过于轻松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昨晚做噩梦,睡眠质量大打折扣,我刚刚翻了几页的书,划出几段能用到的论据,就觉得眼皮艰涩,脑袋发沉。
伴着秋日的暖阳,趴在桌子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起初困意重重,我睡得几乎不省人事。可是不知睡了多久,我居然又梦到了那个漆黑的,狭长的木板甬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做梦还像连续剧,昨晚中止,今夜继续?
我望着周围深沉的黑暗,苦于无法清醒,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如昨晚所见,我很快就又看到了那个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箭头。然后又依照指示推开了那扇破败的木门。
只是这次有所准备,我后退一步,直到那个倒吊的木偶窜出来,才小心翼翼的饶了过去。
至于那个躲在水缸里装神弄鬼的女人,没等她跳出来,我就从角落里找到一块木板,把水缸的口牢牢压住,她在里面挣扎半天,后来终于偃旗息鼓了。
我再次像昨晚一样,伸出冷汗涔涔的手,握住了小屋尽头那扇门的冰冷把手。
门后会有什么?是不是像方才一样,再次掉出一个吓人的木偶?
我鼓足勇气,一把拉开大门,却见门后有一片简陋的小树林,中央矗立着一个破败的枯井。
这个镜头是如此的熟悉,像极了那部知名的恐怖电影里的布景。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那个井里将会钻出什么。我立刻拔脚就跑,拐了个弯就跑到另一条漆黑的甬道里。
可是我连大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一口,突然就从黑暗中跳出一个画着鬼脸的人。
他伸着血红的舌头,朝我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哇——”我被他吓得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再次清醒过来。却见仍趴在冷硬的课桌上,窗外夕阳夕下,这一觉竟足足睡了一个下午。
上自习的学生被我吓得不清,纷纷对我报以白眼。我只好草草收拾了一下书包,顶着流箭飞羽般的目光仓惶逃到走廊。
走廊上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四处找座位的学生,我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阵冷风吹过,顿时令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再伸手一摸,T恤竟然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过这次我也有点明白了,那个可怕的噩梦,不过是在一个人造的鬼屋里转来转去。
但是怎么才能令它终止呢?难道要直至我找到鬼屋的出口?
苍天啊!看那个建筑的构造,屋子小得像麻雀的五脏,估计再走两周都走不出去。
“喂?老黄吗?你现在在哪儿?”念及此处,我飞快地拨通了老黄的电话。
“哎呀,别提了!哥们我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呢!”老黄的声音压抑低沉,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我有一件急事问你!你认识的那个校花,她到底去哪里玩鬼屋了?”想到那些可怕的噩梦,我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她、她做的梦,是不是在一个小黑屋里转来转去,还时不时会跳出个扮鬼的人……”
“哇!你别说了!真是吓死哥们啦……”还没等我说完,老黄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难道临近世界末日了?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机发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胆汁永远过剩的老黄,居然也有被吓得心惊胆折的时候?
第一个故事 梦 魇 5
后来我又拼命的打老黄的手机,得到的却是“该用户已关机”的冰冷应答。但是事关己命,我贼心不死的又拨通了校花的电话。
结果我刚刚问了个开头,她就在那边凄惨的嚎曰:
“啊啊啊,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回忆了!那个梦真是太可怕了!”她边说边哭,活像是要上刑场。
“我只是想问问你,当时你们去那个鬼屋玩的时候,出口在哪里啊?”
“我根本没有看到出口!当时我吓得要死,是拽着工作人员的衣角出来的!”
“那你们是在哪个游乐场玩的鬼屋?”
“呜呜呜,求求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女生,你怎么能这样强人所难……”校花一哭二叫三跺脚,几句话就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仿佛她根本不是此项祸端的始作俑者,倒像是我在打骚扰电话。
“喂!喂?你不要挂电话!”
我急得大喊大叫,不断跳脚,可是她还是一边发出楚楚可怜的悲泣,一边雌心似铁地挂断了手机。
这就是那个刚才还发短信,信誓旦旦要请我吃饭答谢的人吗?我望着哑巴一样的手机,气得脸色铁青。
果然人心不古,世情如霜。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他们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虽然一点线索也没有得到,但是这点小事并难不倒我。
眼见天色渐晚,我在食堂匆匆吃完晚饭,就跑到校门口的便利店去买了把菜刀。在收银台前,卖货的大妈不断对我报以审贼般的目光,似乎对于我于星斗阑珊之夜购买凶器的举动十分怀疑。
于是我只好不断对她报以谦和的微笑,惜哉越笑越心虚,最后脚步虚浮的落荒而逃。
如果没有猜错,我这次是被梦魇缠身了。
而昨晚我之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校花解救出来,就是因为它根本就没被赶走,而是就势依附到了我的身上。
即便我不去照镜子,也能感觉到肩颈酸痛,一定是那种鬼东西栖息在我的肩上。
我边咬牙切齿,边恶狠狠的拎着菜刀疾步而行。树影婆娑的林荫路上,偶尔有下课的学生看到我匆匆而过的身影,都被吓得浑身发抖,落荒而逃。
不知在校园里转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旷而幽静的地方,我从书包里拿出粉笔,弯腰在地上画起了咒符。
不就是个噩梦吗?既然打搅我的睡眠,我就要它付出同等的代价。
我不断暗骂,同时手下不停,一个画满歪歪斜斜咒符的咒术阵转眼便呈现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林木发出“沙沙”的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小心翼翼的踏草而行。
来了吗?看来学校附近草木茂盛,阴气十足,果然有那种怪物潜伏其中。
我微笑的望向摇曳不停的低矮灌木,口中念念有词,点燃了一张咒符。
脆弱的黄纸,在明丽的火焰中化做飞灰,纷纷洋洋的飘落到咒术阵的中央。
接着花园中一片长草歪歪斜斜的倒下,一个漆黑的影子,从茂盛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长得很像猪的怪物,通体漆黑,只是鼻子又尖又长。它警惕的走到咒术阵的中央,埋首用嘴吸取落在地上的纸灰。
“喂!你就是貘吗?”我弯腰问它,“你真的能替我吃走噩梦?”
但是那个怪物却不回答我,只四处寻觅着食物,看似饥肠辘辘。
确实,在这个连空气中都散发着过剩荷尔蒙的大学校园里,要想找出几个噩梦缠身的学生,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午夜一到,正是各路英雄好汉鏖战牌桌,挑战电玩的绝佳时刻。怎么会把黄金时间贡献给无聊的睡眠?
我望着头顶阑珊的星斗,长叹一声,掏出新买的菜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渐渐从伤口中渗透出来,我忍着痛,以手沾血,在那只貘的头顶飞快的画了个符号,接着又在那把刀上画了一样的咒符。
做完这一切,我处理了一下伤口,把刀妥善的放到书包里,转身走向宿舍的方向。
而那只黑色的怪物,也沉默的追随着我的脚步,踏着路灯斑驳的光,走在校园寂静的林荫路上。
我一边走,一边担忧地回头看它。
这只貘虽然有着敦厚的外表,却仍难掩它不属于人世的本质,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腐败的气息。
这是我第一次驱使阴间的怪物。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只希望在送走它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般轻而易举!
第一个故事 梦 魇 6
直至从林荫路走到人来人往的男生宿舍,那只貘仍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走廊上偶尔有学生擦肩而过,却对这个黑色的怪物视而不见,总算令我暂时松了口气。
“绡绡!”我一推开宿舍的门,罗小宗就掀开那厚重如棺材般的布帘,瞪着白痴的眼睛看我,“什么是检讨书?要怎么写?”
“自己查字典去!”我不耐烦的朝他摆手。
只见饭桶带着耳机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打游戏,装作什么都听不到;老黄倒是破天荒的早早归来,但却窝在被子里,紧紧蒙着脑袋,一看就是不堪其扰。
“绡绡!我做错了什么吗?为啥老师让我写检讨?”只听布帘里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翻书声,接着罗小宗掀开布帘一角,再次向我发问。
“你没做错!是老师错了!”那个老师一定是血栓充脑,连脑筋都跟着梗塞了。让罗小宗写检讨,无异于自取灭亡,难保不会被气得二次入院!
“为什么是老师错了?如果是老师错了,怎么要我写检讨?”罗小宗仍不依不饶的发问。
“算了!我帮你写!真是气死我了!”我朝他大吼一声,身后怒火燃烧,灼灼冲天。
虽然相隔两米,罗小宗大概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安静的缩至层层叠叠的布帘里,再也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假傻!
我被他气得七荤八素,扭亮台灯就开始挥毫泼墨,陈列罗小宗的种种错误。由于这四年多我一直以这个白痴的监护人身份自居,刚刚写了个开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可谓字字血泪,句句心酸。
等我揉着发酸的肩膀抬起头,才发现已经临近午夜。
而那只被我带回来的貘,正缩在墙角的暗处,与被罗小宗吸引来的小鬼凑在一起,时而用它又尖又长的鼻子嗅嗅周围。
我这才想起做噩梦的事情,急忙从书包里翻出那把写着咒符的菜刀,将它仔细的塞到枕头下。
据说这种怪物嗜好铁器,等会儿它能不能顺利的吃掉我的噩梦,就看这把刀的了!
“少奶奶?你在干啥?”我刚刚把那个看似凶器的家伙藏好,身后就响起了老黄疑惑的问话。
“没事!我在枕头下找点东西!”说完这句,我就慌忙跑到水房洗漱。如果被老黄知道我不但驱邪不成,还顺便惹祸上身,他一定会挖空心思取笑我。
可是等我从水房回来,战战兢兢的爬*,准备进入梦乡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更加离奇的事情!
在临睡觉前,出于安全起见,我仍不放心的摸了摸压在枕头下的刀。
哪知不摸还好,一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刀竟变做另外一把!
它在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蓝光,刀身细长,锋利尖锐。分明是把剔骨尖刀,而并非我今晚买的切菜片刀!
至于那个我牺牲了鲜血写就的咒符,更是完全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贪吃的貘耐不住饥饿,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金器,竟活活把一把菜刀啃成了剔骨尖刀?
背上冷汗涔涔,我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只见老黄正蒙头大睡,鼾声如雷;饭桶也舍弃游戏,钻进了被窝;至于罗小宗,把检讨书推到我的手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安静得令人欣慰。
他们三个,谁又能无聊至极的去拿我枕头下的刀呢?
即便拿走,也不会换做另外一把啊!
我想了半天,仍不得所以,最终只好再次从食指中挤了点鲜血。仔细的在这把刀上画了一个引路的咒符,再次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方关上台灯,沉沉睡去。
或许是召唤来了专门吃噩梦的貘,今晚的梦魇姗姗来迟。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又像前一晚一样,站在那条漆黑而狭窄的甬道前,尽头一点昏暗的红光,在如墨的夜色中闪烁。
一切都与过去相同,一切又都与过去不同。
因为今晚我的脚下多了一个通体漆黑的怪物,它一进入梦境就兴奋异常,似乎嗅到了美食的味道,从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欢快叫声。
我打量了一下那只贪吃的貘,顿时有恃无恐,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我就又来到了那个红色的箭头前方,照例依照指示拐向了那扇残破的木门前。写着“鬼宅”两个大字的布帘,在暗夜中迎风翩舞,彰显着诡异的氛围。
我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木门,接着眼前黑影一晃,一团漆黑的东西从上方呼啸而至。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做的惟妙惟肖的吓人木偶!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我身后跟着的貘突然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那只落至半空的木偶突然化作一团黑色的烟尘,瞬间便被它吸入腹中。
真是太管用了!
我兴奋得不能自己,依照它的表现,把这个恐怖的梦魇完全吞噬只是迟早的事情!
第一个故事 梦 魇 7
果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这样一个好帮手,我那点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急忙快步走到小屋里。这次那个躲在水缸里扮鬼的女人还没等出现,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也被貘无情的吃掉了。
我立刻如狼入羊群,气势汹汹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古井中钻出来的女鬼,吃掉!
门后躲着的人,吃掉!
浴缸中伸出的吓人的手,吃掉!
牢笼里关着的张牙舞爪的魔物,吃掉!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清澈澄明,仿佛只是短短一瞬,月色便透明如水。回廊下,甬道中,那些简陋而残破的布景开始显现出它们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