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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她的心情沉重,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然后她忽然闻到了一阵轻飘来熟悉的浓臭的味道,她仔细的嗅了一下,是煤气。一惊之下,她立即起身,跑向厨房。不敢开灯,黑暗中去摸索气阀。终于找到了,她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却无力去扭动阀门。不,不是无力,她突然发现,那不是无力,而是她自己的手竟然穿透了气阀门。
“难道?我不是人?”那一刻她的神思忽然清明了,她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夜光表,上面的日期显示着:八月一日(七月初八)。
这一下,她一切都明白过来了:今天不是七月初八,她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昨天七月初七时发生的事情,那么她也一定不是人了,她是一个鬼魂,一个回到了七月初七那天的鬼魂。难怪有重临故地的熟悉感觉,难怪对煤气的味道……煤气!不,她一下子扑站了起来。不,我要救我老公和自己。她扑到了卧室的门口,身体一冲穿过了房门。
这个房间,她昨天来过,床头边的花瓶里正插着一簇她最喜欢的*花。而床上的那个女人无疑就是她,她正亲热的与老公搂抱在一起,两人脸上幸福安满。煤气正一点一点的渗入,他们却丝毫不知。她拼命的想要发出声响来,可是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大声的叫着,哭着,拉扯着老公的手臂:
“老公,老公,你快快醒来呀!”
“快醒啊!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死!”
“你快醒来呀!我求你了!”
……
她泪流满面,大哭大喊的拉扯他们,却丝毫不能使得床上的人儿惊醒,她伸出的手也一次又一次的穿透他们,可她根本就无法去惊动他们。因为她已经不是人,她在昨天已经死了,今天的她即使再回到昨天也是无法再去拯救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早已声嘶力竭,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擦去泪水,看着那床上的两个人也渐渐的没有了呼吸,身体纠缠在一起,脸上还保持着那种幸福安满。她不禁破涕而笑,最起码自己的老公是爱她的,他也从来没有变心过。
最后再看一眼她亲爱的老公,她亲爱的自己,她慢慢的退出了别墅。
“现在,我应该何去何从?”她不知所向的站在了别墅前,苦笑着自言自语。
转身待走,她忽然看见了,看见了她的老公,不,是她老公的鬼魂,就站在她的后面,他微笑着,向她张开了两手。她心里一酸,转身紧紧的拥住了他。
“老公,我爱你!”
“我也是,老婆,我也爱你!”
……
(本篇完)
都市怪谈 似魂游离夜红唇
我越来越喜欢这支EsteeLaude的口红了,鲜红欲滴,有时候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火红热烈的鲜血在灿放一样的妖魅。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在幻想着我的双唇涂抹上这样浓艳的口红,然后和我最心爱的男人一起缠绵绯侧的做爱,把时间和世界都遗忘,终不再醒来。世间的一切只有这最红艳性感的唇印,留印在我最心爱男人的衬衣上,留吻在我最喜爱男人的嘴唇上,那便是我一生最绚丽,最富有暇想的最后一吻。
午夜的时候,我揉搓着湿漉的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附会。赤裸的肌肤刚从温热的浴水中转移到冷气十足的空调房间中,使得所有的毛孔都紧张的收缩起来。我在卧室中宽大的梳妆镜前坐下,直盯着镜子中的我。身上的皮肤紧致光滑,有些还未擦拭干的水珠,从发丝的末端顺着脖颈的曲线,一路往下滑落,穿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双峰,划出长长的一道水渍,但稍顷这道水渍也似因皮肤的光滑而停不住力的再度往下延淌,一直到达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旖旎的停顿,最后滴下。我挺着腰背端正的坐着,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水珠流淌的曲线过程,还不时的用手指尖去拔弄追随。我的手指也十分的美丽,修长而柔巧,经过仔细修饰的指甲,略长却带着点风情的划过皮肤时,就像是爱人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一样的让人颤栗,我的子宫深处传来一阵阵潮动的暖意。透过镜子,我看到了卧室中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整齐亲蜜的摆放着两个紧靠在一起的鸳鸯枕,床上却空无一人。
老公出差去了。七月初七,中国的七夕情人节那天。临走的前天晚上,我问他能不能不去?他笑着摇头说这次出差意义重大,是关系到公司发展存亡的一笔重要生意,不能不去。老公在成都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商贸公司,年初的时候因为同行的恶意倾轧,已经很难把生意维持下去了。这次听说是海口的一家大公司有意在成都发展,老公为此跟进了好几回,但那家大公司十分的挑剔,使得事情一直毫无进展。老公说了这次那家公司的老板主动打电话给他,看来是有几分合作的意图,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亲赴海口,势必要成功,而不能失败。
老公看我的神色有些黯然,连忙从背后拥住我说:“宝贝,不要这样啦!我答应你一定早早的回来,还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礼物送给你,好吗?上次,你不是说想再要一支跟上次我送给你的EsteeLaude口红一模一样的口红吗?我一定带给你!”他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埋在我的长发里,然后贪婪的深吸着气,夸我:“宝贝,你好香哦!”
我抬起手往后,抚摸到老公的头发,嘴里有些迟疑的说:“老公,我有点怕。”
“嗯,为什么?”他并没有抬头,嘴唇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玩闹似的撕扯着吮吸,然后一直往脖颈处去亲吻。
“我也不知道,但总是觉得有点不太安神。”我的身体因为老公肆意的挑弄,慢慢的滚烫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来,正还要说话,老公扳过我的身体,嘴唇堵住了我的双唇。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老公已经收拾行装走掉了。我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天晚上的事,心里还是有一种很不安定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不安定的感觉来自于何处。但自从他走后,到今天已是第三夜了,我没有一晚睡得踏实过,每天晚上都做着可怕的噩梦。在梦中,我就这样的坐在梳妆镜前,唇色苍白无色,我用我最喜欢的EsteeLaude一遍一遍的涂抹着嘴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颜色却一次又一次的像是干涸的油漆一般的脱落,我哭叫着拼命往嘴唇上涂口红,发了疯似的不能停止,然后我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接着是整个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嘴唇上的颜色还在一点一点的脱落,头发却是越变越长,遮住了颜面,让人看不真切到底是谁,那感觉就像是《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一样,然后我慢慢的从镜子之中爬了出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梳妆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镜子中的我,头发披散着,脸色发青显白,特别是嘴唇的颜色,更是苍白无色,随着自己轻微的呼吸还轻轻的张合着,更让人心悸。我摇了摇头,定下心神,把思路收了回来,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EsteeLaude开始细细的涂抹起来。我确实是非常喜欢这支口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在老公出差或是应酬,独自在家的晚上,精心的画描起红唇。然后顾镜自怜的欣赏一番,就好像是老公在后面欣赏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我还会对着镜子自言的问:“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镜子中的我眼波流转,轻点着头说:“喜欢。”
我的双唇是细致柔和的,我用唇刷描画着唇线,勾勒着一个鲜艳明晰的廊括,然后,开始用细巧的EsteeLaude进行涂抹,动作温柔仔细,让我想到了古时候的张敞,他也许就是这样给心爱的女子画眉的。也许,老公也能这样为我画唇,一笔一抹的还不时用手指为我抹去唇边多余不需的口红。但其实现在,有很多个晚上,老公总是忙着工作、应酬、交际而不能陪她了,所以一直以来,每晚跟我做最亲密接触的反而就是这支EsteeLaude。
涂完了口红,我对着镜子细细的欣赏着,那种由来已久的幻想又涌上了心头:瞧这红灿欲滴,鲜艳的像血色一样的艳魅,真有如我人生之中最绚丽,最富有暇想的最后一吻。我对着镜子,吃吃的笑问:
“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
“喜欢。”我听见同样一个吃吃的声音在回答。
头发干爽以后,我便独自爬上了大床,宽大的有些冰冷,但我的身体还沉浸在幻想的温暖之中,不能自拔。然后我打开电视,它就在大床前的柜子上,里面正放着蒋雯丽的《中国式离婚》。
猜疑、吵闹、折腾……我的心脏忽然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宋建平的夜不归宿,无端端的让我想到了老公。难道平时他的生意真有这么忙吗?这次,他真的是去海口出差吗?也许,他是陪着另一个女人,一个我不知道的女人去过情人节了。我怎么感觉我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是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会有如此不安定的感觉。难道老公有不忠于我?
不,不会的!我很奇怪自己的情绪会如此激动。我一下子摁灭掉了遥控器,把它远远的甩到了床尾。然后一把扯过薄毛毯,把自己连头带尾全蒙在毯子里。
关了电视后,四周很安静,安静的让我害怕起来。我又想起了这几天晚上做的噩梦,想起了《午夜凶铃》,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个女人正慢慢的从床尾的电视机里爬出来,她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唇上却涂抹着似血般艳红的口红。她手指甲长而尖利,张牙舞爪的向我的脚摸过来。我缩了一下脚,团团的抱在胸前,全身一种痒痒的感觉顺着气息四处游走,那种感觉,好像是身体里还有另一个我,在慢慢的游荡,然后抽离,也许那就是灵魂。我越来越恐惧害怕,抽泣着拿起手机在被窝里拔打起老公的电话。
“你拔打的手机已关机。”为什么要关机?老公除了我在身边的时候才会关机,平时不管多晚都不会关机的。为什么要关机?手机里面传来的温柔女声对我来讲,我却像是听到有鬼在呼叫一样的恐怖,忿恨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也远远的甩开,只是窝在毛毯里颤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睡去。可睡去,还不如醒着,因为我做了一个令人伤心恐怖的梦。在梦中,我看见自己像睡觉之前一样的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涂抹着口红。然后,我伸出手去抚摸镜子中的我,口里吃吃的问道:
“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
“喜欢。”我听见同样一个吃吃的声音在回答。
我开心的笑了,抚摸着镜子的手却慢慢的穿透了镜子,融入了其中。接着,我的眼前一片闪亮,晃眼的我反而不能视物,只是耳边能听到有着很多人的窃窃私语。我赤裸着身体,不知所在,但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在朝我指指点点的笑谈着什么。我恐惧莫名,大声的叫着老公的名字,开始拼命的向前奔跑起来。然后我忽然看到了一面亮晃晃的镜子,我手一伸,就穿了出去。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好像是豪华酒店的客房一样。我就从这房间的梳妆镜里穿了出来,房间的灯光暧昧昏暗,但我却很清楚的看见了睡在大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是我老公。他光着上身半躺在床上,胸前正靠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长发十分的秀美顺滑,全部铺开的遮住了她的脸,也像被子似的遮住了我老公的上身。
老公显然也看见了我,很吃惊讶异的张大了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的心里万念俱灰,乱得不可收拾,但我的表情却是十分奇怪的微笑着。我顺手操起写字桌上一枝长长的硬木铅笔,然后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他很害怕,嘴巴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话来:
“你,你是谁?不,你,你怎么来的?你是小颜?你怎么能从镜子中出来?”
我微笑着,不说话,慢慢的走到床前,然后举起了手。
老公更加惊慌起来,他肯定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他推开身边的女子,直起身来,想要辩解:
“不,不,你不是小颜,你……”话音未落,一丝诡异的笑容闪过我的嘴角,然后我把手中的硬木铅笔,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从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口,喷涌而出,像极了EsteeLaude的色彩,鲜艳妖魅。我拔出插在我老公胸口的铅笔,转而对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惊恐万分,全身都在哆嗦颤抖,却发不出一点求救呼叫的声音。在梦中我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她的脸也一直被那一头长长的头发遮掩着,但是我却好像穿透了她的长发似的看到了EsteeLaude,我最喜欢的唇膏和红色,然后我的手再度举起,刺了下去。
一切都停止,我曾经如此的幻想着:“我将和最心爱的男人一起缠绵绯侧的做爱,把时间和世界都遗忘,然后终不再醒来。”血泊中的两个人就像是全身都涂满了EsteeLaude一样的艳丽。我轻轻的在客房内的梳妆镜前坐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支EsteeLaude,开始慢慢涂抹,我想这一定是老公本来要买给我的礼物。
镜子中的我很美,身材窈窕,皮肤紧致,唇色红艳,明媚动人。我站了起来,靠近镜子,深深的亲了上去,因为我说过:“我会要留下我一生之中最绚丽、最富有暇想的最后一吻。”
光亮闪过,我再度醒来,不敢去回想昨夜的噩梦。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八月三日(七月初十)的早上七点。然后,我打开电视机,不知道是什么电视台,里面正在播报着早新闻,画面显示着一些我有些熟悉的镜头。我看见有一个暗暗的房间,一面镜子,上面有一个鲜红的唇印,红艳妖魅,播音员在说:
“昨晚在海口某酒店的客房中,有一男一女被谋杀。据警方的初步调查,男子的名字叫***,他于七月三十一日晚,独自来到此酒店开了一个单人房间入住,而女子不知来历,身份不明,被发现全身赤裸死于男子的床上。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更令人奇怪的是整间屋子里找不到一点有关女子的任何衣服物品,调查酒店楼层的临控录像也没有发现过该女子的任何踪迹。此案正在进行调查中,请知情者提供案件线索,我们的电话是……”
我目瞪口呆,恐慌的退后了几步,因为我看到那个被谋杀的男子赫然就是我的老公,而更让人害怕的是那个全身赤裸被杀害的女子竟然就是我。
嘴唇上粘粘咸咸的,我抹了一下,手上便粘满了稠稠的红色,似血。再回头,卧室床前的梳妆镜上竟然有一个鲜红似血滴的唇印,它在朝我微笑。
(本篇完)
都市怪谈 曾经那年旧故事
来来,来!
请你坐下,你要的菜马上就会送上,再点一份这儿有名的“小炒螺丝”吧,喝点小酒,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你不要问我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多久,我不会告诉你。因为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知道那是有多久,我只知道我投胎转世已经有好几个轮回了。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十,在我们家乡的风俗里这一天被称为鬼节。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要讲故事的那个年代里,鬼节另有他日,不是有俗话叫做“七月十四鬼门开”吗?说的就是鬼节的正宗日子七月十四。到了今天,阴间也学阳间进行假制改革,把原本只一天休息的鬼节,增加成了黄金周。所以现在的鬼节,就是从七月初七开始一直到中元节七月十五的凌晨结束。在这七天里,便被统统称做为鬼节,状况就好像平时所有的鬼都在阴间“各司其职”,比如说有等待投胎转世的,比如说有为阎王当差做事的,当然也一定是有在阴间阳间四处乱转胡闹的无主野鬼,等到了这七天黄金周,所有的鬼魂便一齐放归阳间,有主的,无主的都去食些人间烟火,再重新回到阴间做自己的营生安排。
好了,闲话不扯,还是说回到我自己的故事上来吧!
很久很久以前,故事好像总是这样子开头的。是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生活在这里,这是苏北平原的最东端,长江入海口的一个淤沙冲积起来的小沙洲,站在那个沙洲的最边端,可以看到对岸有一个很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听别人说那个地方叫“大上海”。但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大上海”并不很大,最起码不如现在大,你要知道,我生活的这个沙洲是被称为“中国第三大岛”崇明,而现在这个“中国第三大岛”也划分给了“上海”,所以更是当之无愧的称为“大上海”了。
咳咳。
哦,是的,是的,我又跑题了。我还是说回我自己吧。我出生在这个叫做崇明的小沙洲上,那个时候,这块沙洲可不像现在这样的富足,到处都是芦苇沼泽。我们的家里也很穷,姆妈整天在家里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