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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德满意的看着陆离转身离去。自从谢家无事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想让陆离回来。只是这混小子死倔,怎么都不肯。
如今长子没了,世子位空缺。陆延德就不信。陆离真的对国公府的爵位没有半点心思。
陆延德父子说话的时候就在宁寿堂上房外的廊庑下。两人都没有控制音量,是以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西侧卧房的黑漆嵌螺钿万字纹架子床上,原本昏迷的老夫人眼皮动了动。似是要苏醒的模样。而当窗外父子两个对吼的时候,老夫人的耳朵更是抽动了下,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禁的握紧:元哥儿刚死,尸骨未寒,陆延德他们就等不及要抢元哥儿的爵位了吗?!
原本,老夫人还想着,元哥儿死了,她还有陆三。陆三的姨娘是她的心腹,陆三当世子,也总比陆离强许多。
可没想到,陆延德根本就没有想让老三当世子的意思,竟还想让陆离‘归宗’。
这、这怎么可以?
定国公府是她的,她决不允许陆家落入陆离这个小贱种的手里。
等等……陆三是庶子,不好承袭爵位,但还有一个人,比陆三更有资格!
梅氏将老夫人安置在床上,便出去命人请大夫。
听到脚步声渐远,老夫人睁开眼睛,唤来心腹婆子杨妈妈,低声吩咐了两句。
杨妈妈知道轻重缓急,答应了一声,便悄悄退了出去。
打发走了陆离,陆延德来到卧房,坐在床前,尽职尽责的扮演孝子模样。
梅氏出去交代了几句,也回到卧房守着。
架子床上,老夫人继续装昏迷,而陆延德夫妇静坐无语,各怀心思的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婆子引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一番诊治,又询问了一些病症表现,得出结论:“老夫人是惊怒攻心、忧伤过度,再加上有了年纪,便有些吃不消。”
陆延德和梅氏赶忙催着老大夫开药。
老大夫没有含糊,立时开了一剂安心养神的汤药,又交代了一些让病人静心养神的法子,这才告辞离去。
梅氏赶忙命婆子将大夫送出去,又迭声吩咐下头的人去抓药、熬药。
熬好药,陆延德亲自端着碗,一勺一勺的给老夫人灌下去,见老夫人气息平稳了,夫妻两个这才松了口气。
折腾了一宿,又是受惊又是伤心,陆延德和梅氏都有些心力交瘁,见老夫人的病情有所缓和,两人便找了间空闲的厢房,随便歪着歇息片刻。
杨妈妈悄悄的溜了进来,凑到床前,低声唤着老夫人。
老夫人刚吃了药,安神的药效还没有发作,她闻声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把芸娘和三少爷接过来了吗?”
杨妈妈脸色有些难看,“老夫人,老奴到了芸娘母子所在的东跨院,结果、结果却发现,他们两个都不见了,老奴问院中的粗使下人,据他们说,昨天晚上起火前,芸娘和三少爷就没了踪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老夫人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帐幔。
良久,空洞的双眸忽然有了焦距,她唇边闪过一抹狠戾,“好、好、好,未来的日子我不好过,你们也甭想舒服了……”
ps:谢谢女巫艾维亲的小粉红,谢谢丁香猫亲的打赏,假期结束了,本文也要完结了,唉,某萨真是各种不舍啊。(未完待续。。)
第215章 最后一搏
“听说了吗?定国公府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陆国公前些日子刚把嫡次子赶出家门,现在不会是又想把其它儿子也赶出去吧?!”
“哎,这位老兄,你这话虽然有些荒谬,却也猜中了几分。倒不是陆国公想把其它儿子赶出去,而是他的长子,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莫不是生病了,早就听说陆世子最近身体不好,难道——”
“倒不是因为生病,唉,说起来真是惨烈啊。昨天夜里,陆世子所住的院落竟无端起了大火,一家子除了一个在外家暂住的大小姐,其它四口都没能逃出来,全都葬身火海了!”
“不是吧,竟、竟有这样的事情?这大冷天的,也不至于意外走水,莫非有人——”站在陆家大门外不远处围观的路人甲伸手在脖子上划了划,做出一个下狠手的动作。
“这可说不准,顺天府的差役和仵作都来了,听说连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惊动了,齐齐上门询问呢。”他们也正是听到这些动静,才纷纷跑过来围观。
其实这些围观的路人知道得还不够多,不只是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被惊动了,就连宫里也得到了消息。
“陆元死了?被火烧死了?”圣人挑挑眉,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苏煜是圣人最亲近的心腹,对他十分了解,圣人一个极细微的动作。苏煜都能发现,并以此推测出圣人的心情如何。
苏煜感觉到圣人周遭散发的气势,判定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错。
“是的,包括他的两个嫡子和妻子,都一起葬身火海了。”苏煜低头垂手站在一旁,恭敬的回道。
陆元得罪了圣人,一条命是无法平息圣人的怒气的,唯一遗憾的是,陆元的长女在齐家小住,躲过了这一劫。
圣人唇角勾了勾。从案头一个匣子里抽出一张纸。纸上写了七八个名字。圣人拿起朱笔,在陆元这个名字上划了一道,然后将纸重新放回匣子里。
“苏煜,你说现在陆家在忙什么?”惩处了一个‘乱臣贼子’。圣人很高兴。也有心思聊一聊朝臣的八卦:“你说他们是在忙着给陆元一家办丧事?还是商讨请立新的世子?”
苏煜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平缓的说道:“依微臣对陆延德的了解,他此刻应该正忙着‘命令’陆山长归宗呢。”
陆离被分宗,原是陆家的家务事。外人应该不会知道。可谁让陆离光棍呢,搬家的时候,不但招摇过市,还特意去英国公府、靖国公府请帮手,装满家当、嫁妆的马车还没有离开京城呢,陆离被扫地出门的事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寻常百姓都听说了,苏煜这个特务头子又岂会不知道?
圣人的笑容变淡了些,他喃喃的说道:“唔,确实有这个可能。陆离是陆家最出色的孩子,陆元能做世子不过是仗着嫡长,如今他死了,不只陆延德,就是陆家其它的人也会力逼陆离回归。只是不知道,陆离这小子能不能经受得住国公府爵位的诱惑了。”
苏煜没有吭声,不过他心里暗暗想着,陆离不是普通勋贵子弟,他应该能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罢了,陆元好歹是做过世子的人,如今他惨遭横死,朕也不能没有表示,”圣人叫来一个小内侍,命他去国公府拜祭。
小内侍并不是圣人得用之人,好容易得了差事很是兴奋,急匆匆的赶往了陆家。
当他抵达陆家的时候,陆离正送着顺天府尹以及一应差役出来。
“陆山长节哀,陆世子的案子,某定会全力调查。”
顺天府尹站在台阶上,冲着陆离拱了拱手,示意他留步,然后便领着差役们告辞离去。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没有底,方才仵作查过了,所有的尸体要么是被活活烧死的,要么就是被浓烟呛死,无一人是死后被人焚尸。
至于是不是有人放火,这就更不好查了,因为宁福堂的下人们死伤大半,侥幸逃过的也被那惨烈的一幕吓得乱了心智,被顺天府的差役一询问,直接红着眼睛胡言乱语起来。
而且吧,陆元虽是国公府的世子,身上并没有什么实权,在北镇抚司做了几个月的小官,也只是围观,没有办过什么案子,谈不上得罪什么人。
应该可以排除仇杀。
另外,陆元是个世家子,风流却还知道节制,没有因为女人而跟人结怨……应该不是情杀。
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意外!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顺天府尹的目光落在陆离身上,见他眼底满是血丝,眼下一团青黛,满脸倦怠,但仍掩藏不了他的丰神俊朗、清雅高洁,举手抬足间更是充满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优雅。
顺天府尹直接否定了那个猜测: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会为了爵位而暗害嫡长兄。可陆离陆探花陆山长,绝无可能!
其实不光顺天府尹这么想,就是京城绝大多数的权贵们都这么想。
尤其是那些与陆延德同辈的人,他们几乎是看着陆离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受尽薄待,却从未自暴自弃,反而读书上进,成为勋贵中极少能科举出仕的优秀儿郎。
陆离的品性如何,他的才学怎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再者,陆离在圣人跟前远比定国公陆延德有体面,如今更是被圣人委以重任,京城上流社会中,凡是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未来的日子里,绝不是陆离依仗定国公府,而是定国公府需要陆离支撑门户。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陆离已经抱上了摇钱树,又何必在意陆家的几个金元宝?
陆元出事后没两天,京城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把陆元的死指向了陆离。任凭那些人上窜下蹦的折腾,也没人相信。
“……京里的人都是瞎子不成,他们难道没有看出陆离的狼子野心?”
老夫人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听了侄媳妇的回禀,恼恨不已。那日她听到陆延德想让陆离归宗,顿时大怒,只恨不得想个法子,跟陆延德、陆离同归于尽。
但事后,平静下来,她又改变了主意,活了六十多年,老夫人骨子里最是个贪生怕死、贪恋权势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舍弃。
思考了大半宿,老夫人终于想出个主意,那就是把陆离的名声搞臭,利用舆论绝了他请封世子的可能。
只可惜,老夫人之前太能作了,陆离又太出色,饶是她命人买通了上百个闲汉坊间散布谣言,也只有一些不知内情的无知百姓上当,而真正起作用的勋贵和朝臣们,对那些谣言却嗤之以鼻。
“姑母,我们伯爷听说,待元哥儿他们的丧礼办完,姑丈就想邀请几家姻亲和陆氏族老一起来国公府商量事情。”
小齐氏的母亲、安阳伯夫人双眼红肿、满脸哀戚。一夜之间,女儿女婿外孙惨死,乍闻消息的时候,安阳伯夫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定后,一声惨叫便昏死过去。
清醒后便挣扎着来陆家。
在灵堂狠狠的哭了一场,安阳伯夫人的嗓子都哭哑了。
她不止在哭死去的挚亲,她也在为齐家暗淡的未来痛哭——女儿女婿外孙这一死,齐家也就失去了最有利的靠山。倘或老夫人这里再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安阳伯府就彻底没落了。
所以,包括安阳伯夫人在内的齐家人,比任何人都在乎老夫人的身体,对于老夫人的吩咐,也全力配合。
这次抹黑陆离,背后便有齐家人的推动。
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他们这般大肆散播谣言,竟一点用处都没有。陆离依然以陆家‘顶梁柱’的身份为陆元料理丧事,而那个盐商出身的谢氏更是以未来主母的姿态,跟在梅氏身边接待前来拜祭的贵妇们。
如今,陆延德更是公开放话,要请姻亲和族老们上门议事。
“议事?呸,他还能议什么要紧事?还不是想把陆离重新拉回陆家?”
老夫人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底闪着浓烈的不甘和愤恨。
安阳伯夫人苦着脸,哑声道:“姑母,这该怎么办?如果真让陆离做了世子,慢说是我们齐家了,就是您、您——”在陆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怎么办?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干瘦的拳头握得咔咔直响,老夫人的身体颤抖着,她的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一抹惧怕。外人不知道,老夫人却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最近几个月,她的手脚时有僵硬的情况,身体反应也越来越迟缓,这分明就是要中风的前奏啊。
如果老夫人和陆延德母子情深、与陆离祖孙和睦,老夫人真的中风也不怕。
可问题是……以陆延德、陆离对她的感情,以梅氏对她的怨恨,老夫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一旦中风,迎接她的将是怎样凄惨的生活。
安阳伯夫人没能讨到主意,反而被老夫人骂了一顿,心中不悦,怏怏的告辞离去。
望着安阳伯夫人的背影,老夫人眯起眼睛,唤来杨妈妈,附在她耳边低声吩咐起来。
听着听着,杨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背脊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老夫人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法子,她、她这是想跟定国公府玉石俱焚?
ps:捉虫。(未完待续。。)
第216章 果然够狠
“妙善,这会儿没有什么客人,你且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忙了这些日子,梅氏身心俱疲,扭头看到难掩倦色的谢向晚还在屋里忙活,赶忙叫住她,低声劝道:“你还怀着孩子呢,就算不为了自己的身子,也要顾虑下肚子里的孩子啊。特别你刚怀上,正是最要紧的头三个月,可不敢马虎了。”
谢向晚身体底子好,忙了这些日子,也累坏了。但她还是象征性的说了句:“明天就是世子爷出殡的正日子了,今天族中亲眷和各家姻亲都会来,儿媳妇若是自己去歇息了,岂不是把一切都丢给母亲您了?母亲,您也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呢,儿媳担心——”
梅氏难得豪气的挥了挥手,道:“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者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即便偶有疏忽,他们也能体谅。你只管进去休息,有人问了,还有我呢。”
谢向晚见梅氏说得恳切,不再坚持,任由青罗扶着进了里间。
“夫人对二奶奶真好,世间婆婆那么多,夫人定是最心善、最慈爱的婆母。二奶奶有您这样一位婆母,真是有福气。”
身边的婆子猛拍梅氏的马屁。
好婆婆?
梅氏心里自嘲的笑了笑,她不是个磋磨儿媳的恶婆婆,但也绝对当不得一个‘好’字。她之所以格外看重谢向晚,主要是为了自己——陆元死了,作为仅剩的嫡子。陆离承爵势在必行。
陆离做了世子,成为国公府的未来当家人,身份也水涨船高。
梅氏以后想要过得舒坦,就必须有陆离的支持。偏她们母子感情淡漠,二十年的隔阂,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消弭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向晚的存在便分外重要起来。
陆离敬爱谢向晚这个妻子,梅氏若是能跟谢向晚成为亲密的婆媳,那么将来陆离看在谢向晚的面子上,也不会苛待梅氏。
退一万步讲。就算陆离做不了世子。他也是梅氏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依靠。经历了这么多,梅氏深刻的体会到,男人靠不住。娘家也靠不住。真正的依仗还是她的亲生儿子。
“……不说这些了。老夫人那儿情况怎么样?”
梅氏不想说这个话茬,直接换了个话题,“今个儿大夫来过了吗?怎么说?”
婆子极有眼力见儿。见梅氏似有不虞,赶忙恭敬的回道:“大夫已经瞧过了,说老夫人悲伤过度,之前又病了几次,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仍需要静养。”
“静养?我怎么听说这几天齐家的人时常跑去寻老夫人说话?”这些日子,梅氏整日在后头忙着,根本抽不出时间去伺候老夫人,但却留了眼线在宁寿堂。
这两天得到眼线的回禀,梅氏知道宁寿堂里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齐家人仿佛一副‘现在不来,以后就没机会来’的模样,差点儿就住在宁寿堂里了。
婆子不敢隐瞒,“大夫确实是这么吩咐的,不过老夫人说一想到少夫人就心疼,便想寻齐家的晚辈说说话,于是就、就——”
梅氏摆摆手,道:“好了,老夫人惦记齐家,这我知道,可也不能任由她耽误了养病。待会儿你去宁寿堂一趟,叮嘱杨妈妈一声,让她分得清轻重!”
婆子连连应声,又跟梅氏回禀了些家里的事儿,见主母没有其它的吩咐,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夫人,族长夫人来了!”
梅氏见一时没有来客,想先去一旁歇息片刻,屁股刚刚挨上椅子,外头便响起了小丫鬟的通传声。
梅氏无声的叹了口气,忍着满身的疲累,挣扎着起来,迎了出来。
族长夫人刚进门,几位族老的妻子便也都纷纷赶到,一盏茶的功夫,灵堂后面的屋子里便坐满了人。
谢向晚眯了一会儿,出来时候,一屋子的人正说着明天出殡的事,她不敢耽搁,赶忙站到梅氏身后。
“不、不好啦,老、老夫人出事啦!”
忽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梅氏等女眷先是被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