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她怎么没听说陈家的什么表小姐在山光寺小住祈福?
要知道祈福不是偶尔来上香,它是需要人常住的,而山光寺算是谢家的半个家庙,没道理这里来了位官家小姐,谢嘉树却一点儿音讯都不知道。
看情形这位陈家表小姐是住在谢家在山光寺的专用小院附近,而昨日谢嘉树为了确保家中女眷上香顺利,特意遣人来通知主持、顺便打扫庭院,那来人是谢嘉树得用的人,自家专用小院附近有了住客,那管事定会发觉的。
可他回去后偏偏什么都没有回禀。
这……太奇怪了!
谢向晚这边暗自嘀咕,老祖宗那边已经直接开问了:“哦?我家与陈家关系一向亲近,陈家的表小姐来祈福,依礼我们也该去见一见,只是不知这位表小姐是一人在此,还是有家人陪伴?”
这是在探底了,也有称称分量的意思。
知客僧竖起右掌念了句佛号,道:“好叫老檀越知道,两位小施主姓周,乃是京城侯府的千金,今年其祖母六十六岁的寿辰,姐妹二人听闻山光寺佛法灵验,所以特意从京城前来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哦?不知是哪家侯府?”
老祖宗眉头微皱,又恐问得太多被人误会,忙笑着说:“按理说老身不该多嘴。实在是考虑到陈家与我家交好,再者我们在寺里也勉强算是邻居了,好歹也要问一问隔壁住得是哪位贵女不是?!”
“……这”
知客僧有些犹豫,一边是寺里的大财主。一边是京中的贵人,两边他都惹不起呀。
就在此时,那女子说笑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便来到了近前。
谢向晚看得分明。走在前面的是两个衣饰华丽的少女。
一个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窈窕,穿着一件月白底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缎面对襟褙子,乌鸦鸦的黑发挽成了个斜斜的堕马髻,鬓边簪着一只颤巍巍的嵌红宝石赤金丹凤钗,端得是华美明艳;
另一个年纪略小,十来岁的样子,但身量已经张开,身穿一件粉蓝五彩花草纹洋缎褙子。头上梳着双丫髻。发髻边各簪着一枚嵌猫眼石的赤金梅花花头簪。再配上粉嫩白皙的小脸,愈发显得小姑娘可爱。
两位小姐衣着不俗,气度也是不凡。行走间手臂轻摆,目不斜视。虽说笑玩闹,却没有市井女子的粗俗,反而有种俏丽的美感。
她们的身后则缀着二十几个仆妇丫鬟,瞧那些下人的装扮也是极考究,行动举止规规矩矩,眉宇间全是发自内心的骄傲,一看便是那种受过严格训练的大家世仆。
不愧是侯府的小姐呀,万华年羡慕的看着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小姑娘,华美的衣服、精致的首饰,无一不吸引着她的眼球。
谢向晚却微微皱起了眉,不是为何,看到这两位侯府千金,她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而且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个粉蓝衣服的少女时不时的在打量自己。难道她认得自己?
小洪氏打眼看了看那一行人,脸上依然是淡定的神情,心里却道:不就是侯府的千金吗,呵呵,前世咱可是见过‘皇帝’的人,绝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再说了,谢家现在还住着一个国公府的二少爷呢,公侯伯子男,侯府也比国公低着好大一等呢。
不管是侯府千金,还是侯府夫人,咱真心不惧!
小洪氏穿越这么久,头一次有了穿越女的特质——视权贵如刍狗!
至于老祖宗,则住了口,神情肃穆的站在小院门口,仿佛刚才的谈话不存在,她没有背着人打听人家的底细一般。
“哎哟,这位便是谢家的老祖宗吧?”
就在谢家一行人心思各异的打量对方时,周氏姐妹已经走到了近前,年纪小的那个定定的看了谢家女眷一会儿,才浅笑盈盈的说道。
老祖宗一怔,旋即眉眼舒展开来,也笑着回道:“老身夫家确实姓谢,‘老祖宗’三个字实不敢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缘何知道老身的身份?”
粉蓝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有恍惚、有怨恨,亦有畏惧,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客套的假笑:“小女姓周,小字安歌,来自京城襄阳侯府,扬州陈知府是我的姨丈……”
老祖宗双眼陡地一亮,是了,她想起来了,孙儿曾经说过陈知府是京城世家子,陈夫人杜氏亦是名门闺秀,好像杜氏的姐姐还嫁入了侯府,做了世子夫人。
难道面前这粉蓝少女便是杜氏的外甥女儿?襄阳侯府的孙小姐?
粉蓝少女还在介绍,“这是我的堂姐,在家行三……我们早就听闻慧远大师佛法精湛,山光寺许愿极灵,所以特意从京城赶来……哎呀,这位便是扬州有名的观音童女谢家大小姐吧?”
谢向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前这位侯府千金也太奇怪了吧,虽然她们有着七拐八绕的关系,可远称不上亲近。
再说了,大家都是头一回见面,还没有彼此寒暄,这个什么周安歌就如此热情,丝毫不嫌弃谢家是盐商,反而一副急欲交好的模样。
实在太有违常理了!
不过,人家已经主动相问了,她也不能不搭理。
微微屈膝行了礼,谢向晚道:“周小姐安好,我是谢向晚!”
“哎呀,叫什么小姐呀。太外道了,”
周安歌上前两步,抓住谢向晚的手,亲热的说道:“陈夫人杜氏是我的姨母。而你是姨母的世侄女儿,咱们便也是姐妹了,理当姐妹相称呢。呵呵,我长你四岁——”
尾音拖长。周安歌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谢向晚。
谢向晚若是读不懂周安歌的意思,那她就是个瞎子加傻子了,压下心底的疑惑,她灿然一笑,甜甜的说:“既是如此,那妙善就高攀了。周姐姐好!”
“哎哎,妙善妹妹好!”
周安歌似乎很喜欢谢向晚,当下便从腕子上退下一个白玉雕花的玉镯,“这是年下我娘赏给我的。特意请了京城栖霞寺的得道高僧加过持。能消灾避祸。很是灵验,我与妹妹有缘,这一只便送给妹妹了。”
说着。不等谢向晚推辞,便亲自要给谢向晚戴上。
谢向晚忙摆手阻止。连声谢绝:“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又吉祥的物件,我怎么能收呢。且这镯子是姐姐母亲的一片慈爱之心,我——”
周安歌却道:“就是因为贵重,所以我才特意送给妹妹呀,也只有妹妹这样与佛有缘的观音童女,才能配得上这高僧加持过的玉镯……”
说到这里,周安歌猛地发现说错话了,忙回头抱歉的看了堂姐一眼,然后凑到谢向晚的耳边,低声道:“放心吧,这镯子有一对,嘻嘻,送给你一只,我还有一只呢。”
谢向晚还是摇头,“不行不行,这镯子太贵重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我何德何能接受姐姐的重礼呀!”
周安歌继续劝说,“俗话还说了,‘相见就是缘’,我看见你就喜欢,觉得你跟我亲妹妹一样。这镯子再贵重,也不过是个死物件儿,咱们既已姐妹相称,就不该推来让去的。我且问你,姐妹间那还需要客气吗?”
说到这里,她故意板起脸,故作生气的问道:“难道妹妹是嫌弃这镯子不够好?还是不愿与我做姐妹?”
得,谢向晚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世间还真有上赶着送人贵重首饰的‘好人儿’呢。
周安歌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谢向晚再推辞就有些失礼了,她扯了扯嘴角,道:“姐姐说笑了,我刚来寺里便结识了姐姐这样的贵人,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
周安歌见谢向晚松了口,忙亲自帮谢向晚把镯子戴好。
虽然是对方死乞白赖的要送她的,谢向晚却不能真的白要,想了想,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个大拇指大的玻璃瓶递到周安歌面前,“姐姐送我镯子,我也该回一份配得上姐姐身份的礼物才是。只是今天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这是从西洋运来的稀罕物,不值什么,姐姐先拿着把玩,待咱们回到扬州,妙善再请姐姐去谢家做客!”
到时候再补上一份重礼。
反正谢家有钱,她谢向晚也是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富婆儿。
“好,早就听说谢家园林的美名,这次来扬州,我定要亲去一游。”
周安歌笑眯眯的接过小玻璃瓶,随意的扫了一眼,发现竟是京城粉蝶轩独家销售的西洋香水儿。
别看就这么小小的一瓶,市面上都炒到百两银子了。
啧啧,就这还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真不愧是扬州第一富商家的女儿呀。
这对小萝莉一番话语,只把四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纷纷醒过神儿来。
小洪氏先走上前,接着谢向晚提出的邀约,开口道:“妙善说的是,待周小姐为祖母祈福完毕,还请来谢家小住几日,您既认了妙善做妹妹,那咱们便是自家人,呵呵,还请周小姐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呀!”
周安歌愣了愣,呆呆的看着巧笑倩兮的小洪氏,心里纳闷道:这不是小洪氏嘛,她、她怎变得这般伶俐,跟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ps:二更,求个订阅撒,(*^__^*)嘻嘻……
第085章 周氏姐妹
心里疑惑,周安歌却暂时按下,对上小洪氏时,她又恢复了侯府千金的骄傲神情。
虽也是笑着,却多了几分疏离与高傲,微微抬起下巴,她故作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卧槽,小洪氏险些吐血,这个毛丫头什么意思?
对谢向晚就是各种亲热、近乎巴结的套交情。到了她洪幼娘这里,就一副不认识、不愿亲近的尊贵模样。
娘的,在谢家被人差别对待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外头,还是这样被无视?
胸中的怒火烧得她脸颊微红,对方以及表明了‘不认识’她,她若是在巴巴的凑上前去自我介绍,那就更丢人了。
暗暗咬了咬牙,小洪氏忽冲着谢向晚使了个眼色。
谢向晚原本不想管,她虽然将管家权交给了小洪氏,也承认了她在东苑的身份,但她始终没有忘了大洪氏临终前那诡异的表情和最后一指。
虽然这几年间,谢向晚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指明是小洪氏所为,但谢向晚可以肯定,大洪氏的莫名早产绝对与小洪氏有关系。
更不用说,那日她从碧桃口中得到的某些信息,刚让谢向晚对小洪氏暗恨不已。
只是小洪氏变得聪明了,自打进了谢家的门就努力表现,不管旁人如何待她,她都始终如一的贤良淑德、孝顺恭谦,以至于不管是老祖宗还是谢嘉树对她的观感在逐步变好。在这两位谢家*oss眼中,小洪氏或许不是能干的妇人,却是个合格的妻子、继母。
如此一来,谢向晚就不能针对小洪氏,她倒不怕父亲见她针对继母会对训诫她、或是对她不喜。而是担心小洪氏会趁机表现。
什么委曲求全啦,什么贤良大度啦……这种内宅的把戏,谢离看了一辈子,各种花样她更是无比了解。
哼,谢向晚才不是那等愿意给旁人当垫脚石的蠢蛋。
现在她对小洪氏的态度就是不反对、不干涉,但也不支持、不亲近。
她只需冷眼看着,任由小洪氏努力表现。欲令其亡、必令其狂,不作就不会死,只有小洪氏动了才能露出马脚。
所以,谢向晚要做的就是给她折腾的舞台,让她尽情挥洒,等到了一定的程度,谢向晚就可以一招制敌,直接了结她!
基于这种想法,谢向晚才不想管小洪氏有没有丢人、是不是没脸呢。
可现在不同。她们出了门,小洪氏的一言一行代表着谢家,谢向晚可以不在乎小洪氏是否被人无视,却在乎谢家的体面。
吸了口气,谢向晚正欲开口,不妨站在周安歌身侧的月白衣衫的少女开口了。“七妹妹,又顽皮了。今晨咱们出发前,姨母不是说过了吗。今天是十五,谢家二太太可能会侍奉家中老太太来山光寺进香——”
说着,月白女子目光落在略带尴尬的小洪氏身上,浅浅一笑,温柔却又带着几分矜持的说道:“想来这位便是谢家二太太吧。小女周安然,是安歌的堂姐,我家七妹头一次出远门,初到扬州,尚未结识城内的夫人太太们……她年纪小,又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倘有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
嘴里说着自家妹妹‘失礼’,话语间却是直指小洪氏鲁莽——世间哪有不相互认识就自己凑上来搭讪的?
是。周安歌主动寻上谢向晚貌似有些唐突,可谢向晚是谁呀,扬州有名的观音童女,眉间一点胭脂痣是招牌,就算不认识的人,只看那细长的仿若白毫相光的红痣便能认出来。
周安歌对谢向晚热情,也可以理解为好奇,反正她年纪小,不管说了什么都能推到‘童言无忌’上。
可你小洪氏又是什么人物?既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什么远播的贤名,估计走在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能认得出来。
就算认出来又能怎样?不过一盐商的继室,依着襄阳侯府的门第,周家人能给个眼角余光就不错了,还希望她们主动交好?!
这个小洪氏,真是不知所谓!
相较于周安歌的‘天真烂漫’,周安然的言谈举止则更像个侯府千金——骄傲却不无礼,客气却又带着疏离。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口吻,却让人不觉得傲慢,进而心生厌恶,相反却觉得她理该如此,方能配得上千金小姐的身份!
谢向晚冷眼瞧着,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暗暗点头:唔,这个周安然有点儿意思。
小洪氏不笨,自是听出了周安然话里的暗讽,顿时变得更加羞恼。
但人家已经开口跟她说话了,她却不能不回答,否则就更加失礼了,讪讪笑了笑,道:“周三小姐太客气了,咱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也是相熟人家,如今更是比邻而居,更该亲近,依礼该请两位小姐进来吃杯茶,只是今日我们刚刚入寺,匆匆而至,恐招待不周——”
她还待说两句客套话,一旁的周安歌却等不及了,直接打断她的话,“二太太才是客气呢,我与妙善妹妹投缘,又刚认作姐妹,实不用这般外道。来,妙善妹妹,我那儿还带了许多好玩儿的东西,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拉着谢向晚的小手就要往自己住的小院走。
“……”
谢向晚无语,她们刚来好不好,清晨一大早就出发,赶了小半日的路,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折腾到现在,她只想找个素净的地方好好歇息一会儿,吃杯茶、用点素斋,可这位周七小姐还真是、真是够‘天真’的。
“七妹妹!”
这次,连周安然也看不过去了,上前拉住周安歌的手腕,手指用力捏了捏,声音依然很温柔:“咱们也是初到,一应物什都还没有收拾好,待收拾停当了,咱们再请谢大小姐过来吃茶,好不好?”
眼神中却带着些许凌厉,长姐的气势流露无遗。
周安歌本是不怕这个堂姐的,若是放在‘过去’,她定会出言讥讽,可现在……想到某些事,她还是忍了下来,故作可爱的瘪瘪嘴,“我就是跟妙善妹妹投缘,想着跟她多亲近亲近,却忘了正事,呵呵,三姐勿怪,诸位见谅哈!”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冲着谢家诸位女眷欠了欠身子,表示自己失礼了,还请原谅。
周安歌胜在年纪小,长得又好,再配上一身粉嫩的衣服,愈发显得小姑娘可爱,所以就算明知她的道歉没有多少诚意,大家还是笑笑以示理解。
老祖宗最后总结,“周三小姐与妙善投缘,谢家与陈家又是世交,咱们也不是外人了。待两位小姐忙完了,老身定让妙善过去见礼。”
周安然颔首,笑道:“谢老太太说的是,我们姐妹初到山光寺,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接着,周安然又冲着小洪氏微微欠了欠身,便领着妹妹与一众奴仆去了谢家小院东侧隔壁的庭院。
且不说谢家女眷如何评说周家这对姐妹,单说周安然,进了院子便放开周安歌的手,站在廊庑下,对跟来的一干仆妇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些将房间收拾妥当,我和七小姐下午还要抄经,切莫耽误了正事!”
此次来扬州,周氏姐妹就是打着为祖母祈福的名头,不管私底下都是为了什么,至少表面上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是!”
众仆妇都是两姐妹从京城侯府带来的,规矩什么的都是最明白的,各人也都清楚自己的职责。
主人的话音方落,她们便纷纷忙碌起来,洒扫的洒扫庭院,收拾箱笼的收拾箱笼,整理房间的整理房间。
姐妹两个在廊庑下站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三间正房已经收拾妥当,房间里摆上了她们惯用的物什,罗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