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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将马车的小炕桌的抽板上戳了几个洞洞,洞口的大小刚好可以放下茶盏、茶壶,以防马车行进遇到颠簸的时候,茶水泼洒出来。
第三,命针线房做了好几个圆滚滚的抱枕,里面填充上棉花,放在车厢里,或倚、或躺、或趴,都非常便宜。
第四,专门请了几位手艺极好的匠人,画了些花花绿绿的图画,让那匠人做成一扎长、半扎宽的硬纸片。用她的话说,这是纸牌,用来打发时间用的。
当然小洪氏还特意给谢嘉树父子三个讲述了一下纸牌的诸多玩法,什么斗地主、保佛祖(也就是保皇啦)、打升级、干瞪眼,直说的谢嘉树双眼发光。
若不是小洪氏本身不精通麻将,她真想把这个‘国粹’捣鼓出来呢。
不过也无所谓啦,单这纸牌,也够他们父子三个玩儿一路的了。
马车、玩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沿途要用的吃食、冰、泉水等物什也都按照惯例准备着。
谢嘉树是经常出门的人,往北去过燕州,往西去过敦煌,往南去过岭南,走的地方多,见识也多,身边跟随的管事也颇有经验,什么样的东西该带,什么样的东西无需准备,这些也都非常清楚。
所以,这一块儿,小洪氏并没有插手,只是悄悄的花重金请了个医术好、身体棒的大夫,反复叮嘱让谢嘉树带上。
谢嘉树愈发满意了:唔,还别说,小洪氏越来越有大洪氏的能干模样了。或许他再多多调教一番,小洪氏会有不俗的表现呢。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中秋,一家人和和美美(至少表面上)的吃着月饼赏月。
吃完月饼赏完月,便到了谢嘉树出行的日子了。
临行前,谢嘉树领着三个孩子特意去了趟谢氏祖坟,恭恭敬敬的给秉德公上香。
望着谢秉德的墓碑,谢嘉树默默祈祷:“老祖,孙儿要去四川了,此行是为了圆您的梦,追寻祖先的踪迹。您放心,儿定会让谢氏摆脱被人嘲讽的窘境,他日儿去见您的时候,扬州谢氏也定已名满天下!”
谢向荣等三兄妹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跪下,上香、烧纸、祈祷,而后才又乖乖的起身。
拜完秉德公,谢嘉树又领着三个孩子来到大洪氏的墓前,摆上祭品,点上香,谢嘉树是夫君,不必跪拜,只站在前方,默默的看着大洪氏的坟茔,心说话:娘子,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阿荣考中了秀才,还连中小三元,他今年才十岁啊……娘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抚养三个孩儿,定不会让你在九泉之下不安心!
谢向荣、谢向晚和谢向安三个则已经热泪盈眶,泪眼婆娑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墓碑的影子,各自默默的跟母亲说着话。
谢向荣:“娘亲,儿子没有让你失望,儿子考中秀才了,以后还会考举人、中进士、选翰林、入内阁。您放心,儿子定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谢向晚:“阿娘,您放心,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哥哥和弟弟,所有敢伤害他们的人,女儿都不会放过,女儿发誓!”
谢向安:“娘亲,儿子、儿子虽没有见过您,可我听姐姐说了,您是个非常美丽、非常善良、非常能干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娘亲,儿子一定乖乖听哥哥姐姐的话,定不会让您失望!”
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就在谢家一家四口虔诚祭拜的当儿,绵绵的细雨飘散开来。
在丝丝缕缕的雨雾中,谢嘉树领着三个孩子辞别大洪氏,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坐在车厢里,谢向荣三兄妹还是不舍,拉开车窗帘子,透过小小的车窗远目母亲的坟茔,直至再也看不见。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将将停歇。
隔窗看了眼湿湿的地面,小洪氏再次庆幸的说:“老天保佑,这天总算放晴了。老爷,这可是个好兆头呀,呵呵,想必老爷此行定能顺风顺水、事事如意呢!”
谢嘉树听得高兴,笑着点头道:“那就承蒙太太的吉言了!”
做生意的人最喜欢好彩头,谢嘉树也不例外。
只可惜,小洪氏终是凡身肉胎,并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所以她的话老天爷还真没听进去。
谢嘉树父子三人的马车车队刚刚出了扬州城,还不到半日,天上就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雨,待天色将晚,那小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谢嘉树、谢向荣和谢向晚分别坐在车厢三侧的凳子上,或是正坐,或者歪着身子,或是抱着抱枕,神情很是悠闲,一点儿也没有为外头的小雨担心,而是优哉游哉的喝茶、吃点心、打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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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人在旅途
“不叫!”
“不叫!”
“……呃,叫吧!”
父子三个一人抓着一把牌,围着个小炕桌,热火朝天的玩着斗地主。
车轮吱嘎吱嘎的碾压着泥泞的官道,厚实的车顶上时不时的发出雨水抵达的声音,半开的窗子吹进徐徐凉风,还带着湿气和泥土特有的味道。
除了这些动静,四周再无其他声响,很是安静,原本在两侧护卫的家丁和镖师也都躲到马车里避雨了,下人们也都规矩的没有说话。
嘀嗒的小雨、寂静的车队,原该是凄风凄雨的场景,却因着谢家准备充足,使得雨夜赶路没有什么愁苦,却多了几分悠然的惬意。
“笃笃~~”
马车车厢前方连着车夫的座位,当初设计的时候,做了个由内掌控的推拉小门。此刻,那小门忽响起了敲击声。
“两个5,”谢嘉树甩出要下的牌,不甚在意的低头吩咐道:“暗香,去问问什么事儿。”
坐在车厢前侧座位上、正守着小红泥炉子专心烹茶的大丫鬟听了,忙答应一声,转身拉开小门,低声问车夫:“谢三哥,何事?”
被唤作谢三的车夫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健壮,穿着褐色的细棉衣裤,两只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满是腱子肉的胳膊,他没有穿油衣,只在头上戴了顶宽沿儿的草帽,任由细密的雨丝淋下。
幸好谢嘉树改造马车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车夫的座位,将座位上方的遮棚做的极宽大,人坐在下面,只要不乱动,基本上不会晒到或是淋到。
但谢三还要时不时的挥鞭、持缰,不可能像个石头一样呆坐不动,所以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湿了。
他听到声音便知道露面的是老爷得用的大丫鬟暗香,是以头也不回的说道:“告诉老爷一声。前头有个关帝庙,已荒废多年,咱们要不要在那里歇息一下?”也好小解、梳洗一番。
至于投宿什么的,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再往前十几里便是个驿站。大周的驿站虽然是专供来往的官吏住宿,但若是有白丁投宿,只需奉上足够的食宿费,驿站的差役也不反对挣些外快的。
而朝廷呢,只要那些差役不耽误正事儿,利用国家资源(驿站)赚钱什么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也算是一种福利吧,毕竟那些差役的工钱低,若是再没个额外收入,真心没人愿意干啊。
暗香答应一声。也没有关门,直接扭过身子,等候老爷的吩咐。
谢三的嗓门不大,但车厢的空间统共就这么大,谢嘉树若是听不见就是个聋子了。
他抬头看了看儿子、女儿。“你们要不要歇息一下?”
“一个护卫(即q),”谢向荣丢出一张牌,无所谓的说:“要不就歇息半个时辰吧,咱们这里还好,其它马车里的人或许想下来透透气呢。”
其实他主要是想到了妹妹,他和父亲是个男子,想要方便也简单。妹妹却是女孩子。如厕什么的却不好太随意。而且听谢三叔的话说,距离投宿的驿站还有一段距离呢,还是先在破庙里修整一会儿比较好。
谢向晚点点头,刚才喝了几杯茶,这会儿还真想去方便一下呢。
见儿女都同意歇息,谢嘉树扬声道:“去破庙。对了告诉前面和后面的车马,咱们要在破庙休息半个时辰,大家可以下来活动活动!”
谢三也大嗓门的回道:“好咧!”
接着,他气运丹田,扬声喊道:“前方西侧两三里处有个关帝庙。老爷有令,在关帝庙修整半个时辰~~~”
谢三的声音很大,谢家前前后后统共十多辆马车,从头至尾的人竟全都听到了。
“嗷~”
“好噢~~”
赶车的车夫早就乏了,听到这话,纷纷响应。
就是车厢里坐着的丫鬟婆子小厮家丁,以及那位高薪请来的大夫,也有些意动。
一时间,每个车厢里都响起了说话声和起身拿东西的声音,原本寂静的雨中官道鲜活了许多。
谢嘉树父子三个却没有动,继续玩儿他们的牌局。
不多时,一行人马行至关帝庙,谢三稳稳的将马车停好,而后又吆喝几个强壮的家丁前往庙内探路。
而其它的马车里,已经有人跳下马车,在绵绵细雨中伸胳膊伸腿儿摇晃脖子的活动身子。
随行的二管家谢康也跳下马车,待探路的家丁回禀完毕后,一溜小跑的来到谢嘉树的马车旁,躬身回禀道:“好叫老爷知道,庙里并无旁人,小的们也已经粗粗的收拾了一下,您看——”
“炸弹,我赢了,翻四番,给钱!”
谢嘉树将最后四张牌甩在小炕桌上,大掌一番,跟儿子女儿要起钱来。
“唉,怎么又是爹爹赢?还是四倍?”
谢向晚无奈的将手里剩下的牌丢在炕桌上,万分不舍的从荷包里摸出两个二两的银花生。
“都怪我,都怪我,不该仍炸弹,结果——”没能获胜,反倒白白把赌注翻了一番。再加上父亲最后的一个炸弹,竟是翻四番,唉!
谢向荣一脸不好意思,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银锭子,看模样也有四两左右。
“哈哈,认赌服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谢嘉树全然没有平日的慈父样子,故作财迷的从女儿、儿子手中夺过银子。
“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坏?!
“父亲?”这里还有外人呢,您老怎么能如此不顾形象?
谢向晚和谢向荣无力的哀嚎着。
谢嘉树却笑得见牙不见眼,路途的枯燥、烦闷更是一扫而光。
其实吧,就他们三人而言,谁也不缺钱,慢说是区区四两银子,就是四千两、四万两,他们都不放在心上。
如此表情,不过是‘入戏’罢了,开开心心的笑闹一番。既能排遣路途的无聊,也能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
将赢来的银子随手放在袖袋里,谢嘉树从窗子探出头来。仰面看了看仍灰蒙蒙的天际,而后又放眼看了看那有些破败的关帝庙,道:“阿荣,妙善,你们要不要下去松缓松缓?”
谢向晚点头,“坐了一路腿脚都有些麻了,我想下去走走,顺便方便一下。”
谢向荣也跟着说:“我陪妹妹去转转!”
虽说四周都是自家人,可这里终究是荒郊野外,就是没有歹人。万一有什么伤人的野狗野兽惊扰了妹妹也不好。
谢嘉树轻轻一颔首,“你们小心些,这里到底不是咱们扬州,行事谨慎些。”
“是!”
兄妹二人齐齐应声。
就在说话的当儿,坐在后面马车上的青罗、暖罗已经下了马车。小跑着来到谢嘉树的马车前,听到小姐要下来,忙站在车门边候着。
“妹妹,小心!”
谢向荣先行一步跳下马车,转身伸出右手,耐心的叮嘱着。
“嗯!”
谢向晚甜甜的应了一声,而后捉着哥哥的手臂。踩着凳子,在一个壮硕婆子的看护下,利索的下了马车。
脚刚落地,抬眼便看到了湿了半身的谢三,谢向晚眼睛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叫哥哥弯下腰,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向荣眼睛一亮,边听边点头。待谢向晚说完了,他又折回马车上,低低的跟谢嘉树商量着什么。
谢嘉树听到儿子这么说。也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惊喜——儿子没有读书读成个呆子,反而愈发懂得人情世故了。
赞许的点点头,谢嘉树大手一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只管去做!”
谢向荣欢快的应了一声,而后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跟谢康吩咐道:“康叔,父亲说了,几位叔叔赶车辛苦了,且又淋了雨,为了预防大家感染风寒,特意请陈大夫给大家配了药材、熬制姜汤,待会儿大家去关帝庙的正殿去喝汤。”
谢康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忙笑着说:“是,小的明白。老爷、大少爷仁善,小的替诸位兄弟谢过老爷和大少爷了!”
说着,他还有模有样的朝马车深深一偮。
而马车四周还有些人并没有立刻进入关帝庙躲雨,正好听到了这番话,纷纷赞叹主家仁厚。
姜汤不值什么,关键是主人的这份心意啊。
另一边,已经有厨娘领着几个伶俐的小厮在荒废的关帝庙正殿架起了火堆,直径约两尺的大锅里盛满了水,此时已经冒起了汩汩热气。
厨娘手脚极快,把姜切成片,案板上另有一些驱寒的药材也都切成了半指长的块状,只等水开了就放进去一起煮。
谢家的车夫、家丁和从镖局请来的镖师们,则分作两班,一班在外面警戒兼看守马车、物品,一班则围坐在火堆旁烤火、烤衣服以及等待喝姜汤。
柴火很旺,不多会儿姜汤就煮好了,外头的雨竟也慢慢停了。
谢向荣撑着把雨伞,牵着如厕完毕的谢向晚一起走进大殿。
谢嘉树也从马车上下来,坐在火堆前,跟一干壮汉们说说笑笑。
就在此时,在外头负责警戒的谢四走了进来,凑到谢嘉树身边,弯腰低语了几句。
谢向晚距离父亲很近,隐约听到:“……有人来……差役……流放……”几个字,她细细一想也就猜到了,“唔,看来是遇到流放的犯人和押解的官差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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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结个善缘
“流放的犯官及其家眷?”京中又兴起诏狱了?
之前京中不是传来消息,说是那场因‘国库案’而引发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个流放的?
谢嘉树眉头紧锁,随口问了一句,心中却默默为门外那个倒霉官员点了两排蜡。
“是呀,听说还是位大学士呢,说书的刘瞎子不是常说什么‘刑不上大夫’嘛,这大学士应该是清贵至极的官员,怎么也——”
谢四揉了揉湿乎乎的头发,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跟谢一、谢二、谢三一样,都是谢嘉树的近身护卫,自幼习武,大字不识几个,唯一称得上‘有文化’的活动便是去茶楼听人说书。对于书中所说的道理是一知半解,但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
可不是嘛,自古都是刑不上大夫,大周朝的历任皇帝对文官也是高看一眼,诸多照拂。如今堂堂大学士、储相一样的人物,多么尊贵的身份啊,竟然也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京城这是怎么了?皇帝这是要闹哪样?
谢嘉树虽心里暗暗赞同谢四的话,但表面上还是佯怒的喝止道:“好了,这也是你能浑说的?”
谢四瘪瘪嘴,他从小护在谢嘉树身边,对主人的言行神情非常了解,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讪讪的闭了口。
还没有安静半刻,谢四又期期艾艾的张嘴:“老爷,那一行人马上就要到关帝庙了,且瞧他们的模样,似是也要在这里休息片刻,咱们——”要不要避一避啊。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民不与官斗,那些小官小吏什么的更是难缠,若是让他们缠上了。老爷定要出血呢。
谢家虽不在乎这点儿银子,可也不能乱花呀,至少这钱也要用得心甘情愿不是?
若是放在以前,谢嘉树定也是这般想。尤其是官差押解的还是罪臣,一个弄不好还真会惹上麻烦。
但经过前些日子与女儿的一番详谈,再加上他收集到的京城风向,谢嘉树的想法略有改变,至少在对待那些近期被圣人抄家、罢官、夺爵的勋贵和权臣们,在不影响自家利益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帮一把手。
不求什么回报,但求结个善缘。
如果他和女儿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被治罪的人,未必是真有其罪。只不过是皇帝的政治手段罢了。
今天他们或许头戴枷锁的狼狈流放,用不了几年,待太子病逝,圣人老去,皇太孙临朝。还是会依仗那些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