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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崩地裂。
黑色光幕瞬间爆碎。巨大的山岳撞碎了光幕，又撞碎了前方一座巍峨的城关，冲进了一片阴冷而死寂的世界。
“大胆！竟敢袭击地府？”
“黑山老妖，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地府之中响起了一声声怒吼，阴风呼啸，黑气翻腾，无穷无尽的阴魂鬼卒，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杀！”
祁衡一声怒吼，庞大的黑山爆出漫天光辉，对着前方的鬼卒军阵狠狠的撞了过去。
“轰隆隆！”
庞大无边的力量碾碎了无数鬼卒，生生撞碎了鬼卒军阵。
但是……鬼卒太多了！
横冲直撞的黑山撞出千里之后，前进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纪宁！”
祁衡朝纪宁喊了一声，然后爆出全部力量，灌入黑山之中，驱动黑山继续前进。
“明白！”
纪宁纵身掠出黑山，迎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鬼卒，举起了长剑。
“湮灭之剑！”
五彩光辉流转而起，一剑斩出，湮灭万物！
前方无边无际的鬼卒军阵，被纪宁这一剑生生斩出了一条巨大的裂口。
“烈火红莲！”
余薇跟在纪宁身后，沿着这条裂口，同样斩出了一剑。
滔天烈焰翻腾而起，化成一朵巨大的烈火红莲，沿着裂口席卷而出，保持了这条通道不再合拢！
“黑山大阵，起！”
祁衡一声怒吼，巨大的黑山爆出无尽光辉。
一道道光辉交织，将整个黑山上所有的妖怪统统连接起来，统合所有妖怪的力量，一齐灌入了黑山之中。
“轰隆！”
几十万妖怪合力，巨大的黑山再一次冲起，碾碎万物，撞碎前方所有的一切！
猛烈爆发之下，黑山已经冲透了鬼卒军阵。
“三生石就在轮回池边，杀过去！”
祁衡一声大吼，驱动黑山朝着轮回池的方向，狠狠的撞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三界仙神的超脱实验
“三界大劫将起，天地终结在即，请老师垂怜，赐下避劫之法！”
“老师慈悲！老师慈悲！”
“吾等虔心祈叩，还望老师看在我等修行不易，赐予一条生路！”
一个个金仙道祖，一个个纯阳真仙，所有在玄黄宫听道的三界仙神，纷纷斋戒沐浴，焚香叩拜。
一天！两天！
整整九九八十一天祈祷叩拜之后，玄黄道祖终于回应了。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悠然响起，令这些叩拜祈祷的仙神们心头一震，惊喜万分。
“老师慈悲！”
仙神们的叩拜更加虔诚了。
“有生必有死，有成必有败。世界诞生与终结，此乃天地之规。天地终结，混沌之中又能重新孕育出一方世界。”
“老师慈悲！老师慈悲！”
您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下一个纪元诞生，就算生灵重新孕育而出，我们……也不存在了啊！
成为一方金仙道祖，成为一方祖神，谁会想死？
“也罢！吾于玄黄宫讲道，尔等前来听道。这也算是结下了一份因缘。贫道，就指点你们一条超脱之路吧！”
“多谢老师！”
一众叩拜的仙神们喜极而泣。老师……果然没有抛弃我们，老师果然慈悲为怀！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李豫搞出来的一场实验，想必……应该会吐血的吧？
“看好了，这就是超脱之法！”
一点光辉亮起，在所有叩拜的仙神面前，显出了一片浩瀚的汪洋。
在这片汪洋之中，无数游鱼穿梭游动。
随后……这片汪洋不断萎缩，不断枯竭，无数游鱼纷纷死亡。
海洋枯竭，生存之地即将消失，终结之日即将来临。一些强壮的游鱼纷纷想要挣脱这方海洋。
有的游鱼冲出了水面，落到了岸边，然后……纷纷死在了岸上。
似乎灭绝已经无可避免！海洋不断枯竭，死去的游鱼越来越多。所有冲出水面，落到岸上的游鱼，没有一条能够存活。
“鱼，不能离开水！但是……如果不是鱼呢？”
话音刚落，那片残留的海洋中，生出了变化。
“哗啦！”
一声水响，一条游鱼从水面冲出，呼啸着冲上高空。
“嘭……”
这条游鱼浑身爆出了无数鲜血，鳞片纷纷洒落，血肉纷纷剥离，脱去了身为“鱼”的一切痕迹。
“呖……”
一声鸟啼响起，这条鱼突然化成了一只飞鸟，展开翅膀，呼啸着冲上蓝天。
随后，又有一条条游鱼冲出，它们又的变成了昆虫，有的变成了走兽，有的变成了蛇虫。
它们已经不再是鱼，它们已经超脱了海洋！
“斩尽藩篱得自在，脱出枷锁见真如。这就是超脱之法！”
光幕瞬间消散，再无丝毫痕迹。
“老师慈悲！多谢老师！”
看到眼前显化的景象，一众仙神纷纷明悟，要超脱这方世界，就如同游鱼要离开海洋，只有斩尽游鱼之身，才能化为飞鸟，逍遥天地！
可是……如何才能斩了此身，又保持自身的存在呢？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游鱼可化飞鸟，也能化为蛇虫走兽。老师只讲大道，各人有各人的法，这个法，就要靠自己领悟了！
明悟了“玄黄道祖”的真意，一众仙神纷纷闭关感悟自身的超脱之法。
“游鱼要化为飞鸟，首先……他要知道什么才是飞鸟！老师讲的三千大道，就是飞鸟！”
有人斩尽自身的道，将一切都投入到了“三千大道”之中。
有人认为不一定要斩去自身，只要将自身转化为飞鸟，也一样能超脱。
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各人有各人的领悟。
李豫满脸微笑，“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待收获季节的到来。”
“三界大劫？世界终结？嘿嘿，本座可不是三界之人，三界毁灭跟我毫无因果！”
源老人满脸冷笑，“既然终结之劫即将到来，那我的计划就更加方便了。”
本来就要掀起一场浩劫，现在浩劫已经来了，正好浑水摸鱼。
“浩劫？浩劫？好！好！正要浩劫！”
当年被女娲击杀，不得已将一点真灵合了“心魔之道”的心魔老祖，放声大笑。
“浩劫一起，人心浮动，心魔大盛！我脱困之日已经不远了！本座早已斩尽了自身的一切，只剩下一点真灵，就算三界毁灭，也跟我毫无关联。脱出三界，本座就能逍遥天地！”
心魔老祖觉得正是天赐良机。
“幻觉，这都是幻觉！”
李豫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次实验，你想多了！”
月宫之中，伏羲、共工、后羿、嫦娥，四人围坐一团，满脸严肃。
“浩劫果然来了！”
伏羲一声长叹，“我之前只看到了浩劫的一部分，现在，这才是真正的天地大劫！三界毁灭，亿万众生烟消云散。纵然有老师赐下超脱之道，却又有多少人能够超脱呢？”
“是啊！就算我等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超脱，更何况那些凡人？浩劫一起，我等却只能自救，根本救不了别人！”
后羿叹了一口气，一阵摇头。
灵山之上，阿弥陀佛满脸悲苦，“众生皆苦，我等却不能普渡苍生，唉……”
“佛尚不能自度，又如何度得苍生？”
如来和弥勒一声长叹，低头不语。
大夏王朝燕山地界，从画卷世界中脱离之后，祁衡和纪宁等人一起来到了翼蛇湖。
“祁兄，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同了？”
纪宁和祁衡的修为还低，感觉不出天地终结的气息，却也能发现一切异样。
“是有些异样！不过，我们现在的修为还是太弱了，无法得知真相。”
祁衡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先提升实力才是关键。”
说着，祁衡又看了纪宁一眼，笑道：“对了，你收了那幅画之后，你那个九莲师姐，还是不想出来么？”
“是啊！”
纪宁一声长叹，“巫江仙府，居然是一幅画。那位巫江天仙，竟然搞出了这么一出。”
“这可不是巫江天仙所能办得到的！”
祁衡摇了摇头，“在我看来，画出这幅画的人，远远不是天仙境界。不过，这事我们也管不着了！”
“少炎农死了，相柳方也死了，九莲又不出来。这事……麻烦不小啊！”
纪宁又是一阵摇头。
“麻烦倒是算不上！”
祁衡笑了笑，“到时候把这幅图交出去就是了，超出了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们能怎么办呢？”
“少炎农和相柳方……是你杀的啊！你斩了黑山老妖那一世的记忆，就能推得干干净净了？”
纪宁一阵无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我是真的，世界就是假的
“祁兄……你到底成功没有呢？”
纪宁看着半空中漂浮的那颗“黑山印”，沉默不语。
“公子，脱离这个世界……真的要斩去这一世的一切么？公子，我不想斩去小倩的一生，也不想斩去宁采臣。”
春草看向纪宁，眼中深情无限，“无论前世今生，无论小倩还是春草，那都是我！我为什么要斩去自己的记忆？我……不想忘记这一切！”
“祁衡的方法，对他来说也许是正确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就不一定了！”
余薇摇了摇头，“真实和虚妄，在每个人眼里都是不同的。祁衡觉得这一世的记忆是虚幻的，是假的。但是，我却认为，我心才是真实。”
“肯定不同！”
纪宁回过头来，朝两人笑了笑，“祁兄觉得这是一幅画，只有抹去自己在画卷中的痕迹，才能脱离。斩尽虚妄，照见真实，确实是对的。但是，为何要斩我？既然这个世界是虚妄，那就……斩了这个世界！”
“好！我心才是真实，我心才是唯一。师弟，我们一起斩了这个世界！”
余薇按住剑柄，浑身剑意勃发。
“梦也好，虚幻也罢，在哪里都不重要。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那就够了！”
春草站在纪宁身后，满脸微笑，“我不在乎结果，我只在乎过程。跟公子一起经历的一切，这才是我的真实。”
“轰隆！”
这时候，天边爆出一声剧烈的轰鸣！
阴风怒号，黑雾翻腾，浩瀚磅礴的气息铺天盖地！
“祸乱地府，罪无可赦！”
漫天黑气翻腾而起，一个头戴平天冠，身穿黑色帝袍的中年男子，驾着一团黑云，站在半空之中，满脸暴怒的盯着纪宁等人。
“杀！杀！杀！”
在帝袍男子身后，无尽的阴云呼啸而起。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鬼卒，结成了一座庞大的军阵，朝着众人围拢而来。
“纪宁……”
“公子……”
看到眼前那气势滔天的阎罗，看到那无穷无尽的鬼卒，余薇和春草脸色发白，心头一片惊骇。
之前是祁衡联合几十万妖兵，驱动东岳帝君的“黑山印”，这才冲破了阻碍，找到了三生石。
现在……祁衡走了，黑山印无主，那几十万妖兵……
“咦？那些妖兵呢？祁衡带过来的几十万妖兵呢？”
纪宁豁然发现，刚才围拢在三生石外的几十万妖兵，居然……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哈！果然，一切皆为虚妄！那么……我就斩尽这些虚妄！”
举起长剑，五色交织的剑光冲天而起，纪宁扭头看向春草和余薇，“斩尽这方世界，必定十分艰难。师姐，春草，这条路九死一生，这条路艰难无比，你们……要跟我一起走下去么？”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春草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跟纪宁并肩而立。
“同生共死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何须再问？”
长剑之上火光萦绕，余薇举起长剑，站在了纪宁身侧。
“那就……杀！”
纵身跃起，纪宁怒吼一声，挥起了长剑，湮灭一切的剑光呼啸破空，对着前方的鬼卒军阵狠狠的斩了过去。
厮杀！无休无止的厮杀！无穷无尽的厮杀！
不知道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杀了多少鬼卒，耗尽了真元，用光了丹药，浑身伤痕累累，很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纪宁还在坚持，还在厮杀！
但是……春草已经坚持不住了！余薇也坚持不住了！
春草的阴魂之体已经到了即将消散的边缘，而余薇几乎都已经站不稳了。
“斩尽世界的道路，果然无比艰难！有斩尽世界的心还不够，还需要有斩尽世界的力量啊！”
纪宁心头十分不甘！
我的选择就是本心！我的道路肯定没错！但是，我的力量还不够，还不能斩破这个梦境……嗯？梦境？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切皆为虚妄！所以……”
纪宁抬起头来，看着前方那无穷无尽的鬼卒，看着那神威滔天的阎罗帝君，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所以，你们的力量……也是虚妄！你们的存在，都是虚妄！”
“湮灭之剑，斩尽虚妄！”
浩荡的五色光华冲天而起，如同怒潮一般席卷而出。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在这股湮灭之光席卷之下，无穷无尽的鬼卒，神威滔天的阎罗，甚至连地府本身，统统烟消云散！
一切……皆为虚妄！
“咔嚓！”
虚空破碎的声音响起，阴冷而漆黑的地府，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一片片崩碎，一片片湮灭。
“我们……成功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奄奄一息的春草和余薇浑身一阵，满脸惊喜的看向纪宁。
“成功了！不过还要去见一个人！”
纪宁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自己三人遍体凌伤的模样，摇了摇头，“一切皆为虚妄！地府是虚妄，人间也是虚妄。甚至……我们身上的伤势都是虚妄！”
伸手一拂，浑身伤势瞬间恢复，再无丝毫伤痕。
“你们身上的伤势，也是虚妄！”
一挥袍袖，一股莫名的力量扫过，余薇和春草身上的伤势也瞬间恢复过来。
“咦？信念之力？我认为没有伤势，就必须没有伤势？纪宁这家伙，果然不愧是天命之子啊！居然能从这里领悟‘信念之力’！”
李豫看到这一幕，笑着点了点头。
让自己没有伤势，只要信念坚定，认为自己的伤势是假的，那就不会有伤。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要让别人也没有伤势，这就不容易了！这就说明纪宁已经初步领悟出了“信念之力”。
“走吧，我们离开地府！”
纪宁伸手拉过余薇和春草，一步跨出，踏出了这片崩溃的地府，重新回到了人间。
“距离……也是虚妄！”
抬眼看到这方天地，纪宁笑了笑，又是一步跨出。
天地变幻，刹那之间，纪宁三人就来到了浩瀚的汪洋之中。
“拜见水神大人！”
在汪洋之下，一座华丽巍峨的宫阙之中，九莲高坐堂上，下方跪拜了无数水妖。
“九莲，沉迷于虚幻之中了么？”
纪宁三人的身影，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殿之中。纪宁看着高坐堂上，威风八面的九莲，叹息着摇了摇头。
九莲……跟我不是一路人呐！
纪宁长叹一声，这个“第一任女友”，恐怕只能成为“前女友”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李豫要扩大实验范围
“嗯？什么人？”
纪宁三人的突然出现，让九莲惊怒交加，“嗯？宁采臣？燕赤霞？还有小倩？你们竟敢闯入本神的水府？你们找死！”
九莲站起身来，四周怒潮汹涌，水光浩荡，滔天杀气翻腾而起。
“九莲……”
纪宁看到这个情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前女友”，纪宁也不想跟九莲发生冲突。
“九莲，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现在……已经有能力让你恢复记忆了！”
屈指一弹，一道“信念之力”打入九莲的心神。
李豫对众人的记忆封印本来就已经解开了，这道“信念之力”就是一把钥匙，瞬间破开了枷锁。
“我……纪宁……余薇……”
“信念之力”洗涤摄魂，九莲浑身一震，恢复了记忆。
然后……
“不！这都是假的！宁采臣，你竟敢用邪法乱本神之心？你再找死！来人，给我拿下！”
恢复了记忆，但是……九莲认为那不是真的！
“真和假，虚和实，只看各人的选择么？原来如此！”
纪宁深深的看了九莲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