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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荡的九月 [苏] 维克多尔·斯米尔诺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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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拉菲玛,”我说道。“让我再吻你一下。”

  但是她推开我,低声嘀咕道:“你别想得太美,你别指望咱的祝福。等你送咱上了加弗里拉岗,自己再去求亲吧!她给你灌米汤呐,你年纪轻!这种夜里的勾当,这种娘儿们的事情,你不懂,要上当。她养过多少野汉子,她全懂。有你哭鼻子的!”

  “姥姥,让我插句话。你这是指谁呀?”

  “就指那个呀,还指谁呢,指瓦尔娃拉呗!”

  她开始数落起瓦尔娃拉的为人。谢拉菲玛要是上来精神,正经八百地讲点事,那还是值得一听的。

  “姥姥,你简直是民间说书的艺人!不过我不想向瓦尔娃拉去求亲,你放心吧!”

  “那向谁呢?”

  “问安东妮娜·谢连麦科娃呗!”

  谢拉菲玛愣住了。

  “噢——噢——噢……”她说道。

  “克利马尔现在在那儿干啥呢?”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转。“他在打听桑卡被打死的经过吧?……可惜,我此刻不能到那儿去。如若我去求亲,那我就能上谢麦连科夫家去了,而安东妮娜可以在我的“保护之下”。求亲,这个主意有道理!谢拉菲玛,真有你的啊!

  “噢,谢天谢地,”姥姥把我的话琢磨了一番,叹了口气说。“那丫头不错,心眼好。会真心实意跟你……可是你们俩都还太年轻呀,根本不懂这个事,这咋行?”

  “那外公求亲的那年,你几岁呀?”我问道。“十六吧!”

  “不过外公那年快四十了,”姥姥说。

  “那我怎么办,再等二十年?”

  “好吧,”谢拉菲玛说。“这丫头,人好。说真的,咱们村里还找不出第二个呢。”

  谢拉菲玛那对小眼睛放出了光彩,脸上浮起了笑容。

  “你去求亲的时候,别咧开嘴笑呀,”我说。“等仗打完了,我陪你去镶一口假牙。”

  “嚼舌鬼,”谢拉菲玛一摆手,可是仍旧在笑。提亲这个主意,她越想越开心。她的头脑里浮现出一幅美好的憧憬,安东妮娜的形象看样子同这幅憧憬是没有矛盾的。

  “慢着!”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她现在成了哑吧呀!”

  “第一,她不是哑吧,她只是不想说话,”我说道。“第二。是哑吧又怎样呢?”

  谢拉菲玛陷入了沉思。

  “嗯,真是也没啥,”她说。“兴许,还更好呐。”

  “好吧,”我说。“这可是你乐意的。”

  她用那只黄瘦的拳头支着腮帮子,望着小油灯,寻思起来。

  “是啊,多嘴多舌的婆娘有啥用,”她嘟嘟哝哝地说。“哑吧比多嘴多舌的强多啦。”

  “我有事出去一次,”我对她说。“杀猪的来了,你招待一下,弄瓶酒呀什么的,可别多说话。这个杀猪的,可不是我的好朋友!”

  外面黑咕隆略

  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清新凛冽的空气,吸去就象喝了上等烈酒,叫人醉醺醺的,有点儿摇来晃去。今天真是多事之“日”呀’……思绪很乱,象一群羊,正在四散逃窜。我站在栅栏旁边,尽力把它们往一个圈里赶。求亲这个想法不知怎的使我离开了常轨,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啊。从求亲到定亲,还有许多仗要打啊。格卢哈雷村里村外发生的一切,还要着实动动脑筋,才不至于让加弗里拉岗来做我俩的月下老人。

  我还不能完全肯定,克利马尔就是杀害什捷勃列诺克的凶手。最后的结论应该由马利亚斯两口子来下。想到这里,我便拔腿往他们家里走去。我慢吞吞地顺着街道沿坡而上。嗨,这一天真把我累得够呛。我肩上背的,仿佛不是手提机枪,而是拖带整个格卢哈雷村,再加上陶厂、铁匠铺和加弗里拉岗的牵绳。

  马利亚斯家的窗口已经没有灯光了。那条本地的塞特尔——拉佛拉克种狗看见我,没精打采地叫了几声。我敲了敲门,报了姓名。马利亚斯的老婆赶忙把门打开了。

  “请进,请进,”她站在黑洞洞的前室里喃喃地说。“咱们还没睡哪……灯碗里的油点光了。煤油的事,区里还役对您说吗,伊凡·尼古拉耶维奇?”

  “还没有,”我说。“先点一枝松明吧……”

  她打开炉盖,用炉叉扒出一小块煤,放在一根很长的松木棒子上,吹旺了火苗。

  马利亚斯上身穿着亚麻布衬衫,下身套着士兵穿的衬裤,坐在炉炕上面,叉着五个手指,若有所思地在梳他那把小胡子。我这么晚光临他家,使他感到不知所措。

  “甭管咋说,”他若有所思地说。

  “请你们两位坐到这儿来,”我指着长凳,说。

  现在应该单刀直入,不能讲究客套。我掏出一枝铅笔,一张报纸上裁下的纸边。铅笔和纸头对格卢哈雷村的居民来说,总是比武器更可怕。武器的威胁是明摆着的,可是铅笔。象神甫革你出教门,蕴藏着还不清楚的、神秘莫测的灾难。

  “据侦查(我特别得意地强调这个可怕的字眼),有个重要的细节上次你们没有讲清楚。这就是你们在克罗特家帮忙杀完猪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们立即供出这个情况!”

  马利亚斯一手捋住胡子,顺着长凳朝他老婆身边挪了挪。他们两人惊呆了,瞪大眼睛望着我,好象见了鬼魂似的。要抓紧时机,不能有一秒钟的耽搁。

  “嗯,说吧!”

  我在那张小纸片上写上:“马利亚斯公民夫妇供述。”

  “请你们供述!”

  我根本不知道,民警平常是怎么审讯“公民”的。前线的审讯,很简单。

  马利亚斯两口子惊恐地互相看了一眼,又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小纸片。我激动的程度不亚于他们。我甚至把铅笔紧紧地按在纸上,让它别颤抖。

  “我说,我说,”马利亚斯的老婆赶忙开了口,可是她的丈夫打断了她的话头。

  “眼下可真相大白了,卡佩柳赫公民,上次我们没有说是因为……”

  “忘了!”马利亚斯的老婆又插嘴说。她两只手放在胸前,拢住那见皮袄,所以只能用肩膀撞了丈夫一下,可是这么一撞,瘦骨嶙峋的马利亚斯差点儿没从长凳上飞出去。“他噜哩巴嗦说了三大缸……您还是听我说吧!”

  “少说废话!”我提出了要求。

  “什捷勃列诺克,就是咱们的房客,刚出门上区里去,杀猪的,就是那个克利马尔,突然跑到咱们家里来,”马利亚斯的老婆说道。“他喘着粗气,慌里慌张。咱们心想,兴许喝醉了,杀猪的嘛,多喝点也应该,克罗特家的那只猪挺大!……”

  “足足有九普特,甭管咋说,两只大獠牙就象两把刺刀,”马利亚斯解释道。“这是头大象,不是头猪!”

  “他说什么了?”

  “谁呀?”

  “杀猪的,还有谁?说得简单点儿!”

  “他问,什捷勃列诺克在哪儿。”

  “什捷勃列诺克在哪儿关他什么事?”

  “咱们不知道……咱们只看到,杀猪的心神不定啊。”

  “你们怎么回答的?”

  “开头咱们什么也没说。甭管咋说!‘小鹰’嘛,去的地方多的是,不是人人都应该知道的。这咱们懂!”

  这一次老婆赞赏地瞥了马利亚斯一眼。

  “咱们啥也没说,他就掏出了刀子……就是那把杀猪的刀子,还鲜血滴嗒的,他刚杀完猪……”

  “他吓唬咱们,……”马利亚斯的老婆说。“他吹胡子瞪眼,样子可凶哩!要不,咱们会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什么?休想!”

  “你们说了什么?”

  “说什捷勃列诺克上区里去了,”马利亚斯继续说道。“克利马尔晃着刀子说:识相点,别对外人讲。不然,也用同样办法对付你们两口子。咱们不懂要用什么办法对付……”

  “后来懂了吗”。

  “嗯……”

  “咱们本来是想告诉您的,可是忘了这么一点儿,”马利亚斯的老婆最后说。”咱们可不是故意的。为这么一点儿事,咱们要担点啥罪名呢?就是为这个记性?”她这么瓷实,浑身上下,四棱见方,给人一种笨手笨脚的印象,可是她的舌头倒挺灵巧,两只小眼睛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

  “暂时没什么,”我说。“这些情况,别对外人讲!”

  他们两口子就这样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坐着。双方对他们的要求都只有一个:别对外人讲…… 

第十二节
 
  街上稍稍有点亮光了。月亮已经升到树梢上,红橙橙的,很大很大。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麻皮桑卡身上那件溅满血迹的皮夹克。我们是让他穿着这件皮夹克一起入土的。夹克上全是窟窿。波佩连科挺心疼,说是白白糟蹋了两只袖子,他想割下来,给他的一个近卫军做一副靴面或者做双手套,可是我不同意……

  月光下,加弗里拉岗顶变成一块黑扭扭的大斑点。我觉得,从我肩上扛着机枪爬上这个岗子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在执行侦察任务时,时光也是这样拖得特别长。你回来的时候,有一种似乎两年没有看到自己战友的感觉,可是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还没有吃上第二顿午饭哩!

  现在,关于克利马尔是不是火烧鬼的喽喽这一点,我可以吃准了。显然,那天什捷勃列诺克上克罗特家偶然碰到这个屠户,一眼就认出他当过伪警察。也许,早在“小鹰”打游击的年代里,他们在白俄罗斯一带早就交过手了。什捷勃列诺克当然明白,他不能拘留克利马尔,因为这样一来,土匪会倾巢来搭救的,所以“小鹰”就上区里去搬救兵。

  克利马尔也觉着事情不妙。他追到马利亚斯家里来,是想查看一下,并且……但是他们怎么追上什捷勃列诺克的呢?克利马尔和其他土匪都没有马呀。

  在月光的辉映下,街上渐渐亮了,我沿着空荡荡的街道往波佩连科那里走去。路过陶工的家门口,我小心地往院子里张了一眼。他屋子里点着小油灯,窗帘上映出两个人头。谢麦连科夫在说什么,安东妮娜交叉着十指,托着下巴,在听。克利马尔已经走了……

  波佩连科抱着自动枪坐在自家的栅栏后面。

  “什么人?”他完全按照规矩问道,可是还没等我回答,便先向我问好了。“晚安,卡佩柳赫同志!报告,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老克里文季哈的儿子瓦列里克从奥任回来度假,是黑海舰队的……看来,要玩些日子。”

  “还有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情况……有个杀猪的从谢麦连科夫家里出来后上您家去了。”

  “他再没到其他什么地方去过?”

  “到瓦尔娃拉家去过。不过是一来就去的。”

  “你为什么不报告?”

  “唉,克利马尔嘛!”波佩连科说。“又不是第一遭上这儿来!醉鬼。他克利马尔象是个大酒缸。喝起酒来,一桶一桶地灌。”

  波佩连科那张怡然自得的圆脸,真可以同月亮争辉。他抱着自动枪坐在金光菊的花丛中,象坐在暖房里一样。

  “波佩连科!”我说。“你记得什捷勃列诺克被害是哪一天?那天你把你的小天鹅借给过什么人吗?”

  他额头上蹩起了皱纹。

  “你痛痛快快地回答,嘴里别含面疙瘩。要清清楚楚!关于出借小天鹅的情况,你一清二楚吧!借过没有?”

  他叹了口气。

  “你别想对领导说谎。眼下还是战争时期,你还记得军事法庭吧?”

  “我把小天鹅借给别人过,卡佩柳赫同志!”“小鹰”一下招了出来。

  “借给谁?”

  “瓦尔娃拉,卡佩柳赫同志。这个鬼婆娘死乞白赖,硬是要借。她可真有一套功夫,叫你招架不住。这您也知道,卡佩柳赫同志!”

  “别废话!”

  “她说,我送你老婆三公尺花布。瓦尔娃拉有的是东西,都是换来的……她急着要把干草从树林里运回来,那天是阴天。就这么着,……咱就把小天鹅借给了她。”

  “你看见,是她自己去运干草,还是请别人去的?”

  “我看见了。她打发克利马尔……这有啥,那个家伙壮实得很。你给他喝上一杯,他能在一小时内把一大堆干草搬到这儿。也许,她还答应给他什么……卡佩柳赫同志,”他诉苦似地讲起来,“咱知道,马是公家的。可那块花布……您知道给老婆的那块是蓝圆点的……您知道,我孩子一大堆……不得不动动脑筋。”

  他一个劲地眨巴着淡白的眼睫毛。

  “我倒不清楚,什捷勃列诺克是不是撇下孩子啦?”我问道。

  “咱不知道……撇下了吧,那有啥办法呢,人人都会碰上倒霉的事……难道咱这还不懂?”

  “不,你不懂。”

  “啥地方不懂?”

  “少噜嗦!”

  我没有对他说明,克利马尔赶着马上哪儿去,去追什么人。讲这话还不到时候。

  什捷勃列诺克这一件案子里的所有疑点都弄明白了,都水落石出了……逮捕杀猪的,用叽叽嘎嘎的大车押送他上区里去吗?土匪会来劫人的。他们派克利马尔进村,一定会严密地监视各条道路的。

  我们自己审讯,问明有关火烧鬼匪帮的全部情况吗?克利马尔什么也不会说。他要等小兄弟们来搭救他。到了区中心,得救的希望破灭了,那他可能全部招供,可是在格卢哈雷村他不会感到有任何威胁,火烧鬼就在附近,救兵近在咫尺啊。他会咬住不说,等待……他很清楚,我们不会象伪警察那样,靠枪托或者枪通条从他口里打出需要的材料……我们有法律,苏维埃的法律,克利马尔也有数。

  “法西斯分子需要的时候,是不会客气的。他们会不择手段……也许,不按法律办事,倒能搞出点名堂来,”我盘算着。“可这是暂时的。以后会怎么样呢?人们就不敢相信你了。这种时刻迟早会到来的。你揍了克利马尔,从他的嘴里捞到了你所需要的材料,那明天大伙儿会说你‘伪警察’,你就甭想再得到他们的支持……”

  还有一个办法:上奥任去,请上级派一个押解队来。什捷勃列诺克就是这样考虑的。但是他是步行上奥任去的,他根本不可能闯过去……

  “波佩连科!””我说。“明天我家杀猪,克利马尔来操刀。”

  “好极了,”波佩连科活跃起来了。“我来帮忙!”

  “你要马上给小天鹅备鞍上奥任去。”

  他好象被胡蜂螫了一口,脸都扭歪了。

  “那您呢,卡佩柳赫同志?”

  “我本来想自己去的,可是不能撤下克利马尔不管呀。”

  “那当然,”波佩连科嘟哝着说。“要宰猪嘛。咱懂……”

  他真的以为,我是为了那几根血肠子才想赖在格卢哈雷村的。他觉得,这个理由已经够充分的了。

  “克利马尔是火烧鬼的联络员,”我说。“在你搬来救兵之前,我必须把他拖住,不让他跑掉。懂吗?”

  “哦——对——对!”“小鹰”哼哼唧唧地说。“就是这个醉鬼?”

  “是的。是这个醉鬼。是这个家伙。”

  他伤心地摇晃起脑袋来。

  “怎么,你以为打死了麻皮桑卡,就算胜利啦?”我问道。“快去吧!”

  “您不可怜我,卡佩柳赫同志?”

  “眼下不能可怜,”我说。“你自己可怜自己,已经足够了。战场上,怜悯心是要付出大代价的,别人要为怜悯付出代价的。”

  “哦——对——对!”

  “快去吧,”我语气比较温和地补充道。“要小心。村子可能已经被封锁了。”

  “被封锁了”’是个很好的说法。这是坐办公室的统帅们对着大比例的地图想出来的。可是它却不能制服波佩连科,因为他并不是从战略的观点,而是从农民的具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

  “你能闯过去的,”我鼓励“小鹰”说。“瞧,那个海军不是过来了嘛!”

  “他们何必动海军呢?暴露自己的埋伏?”

  “这话倒也对……快准备吧,波佩连科。”

  “卡佩柳赫同志!”他苦苦地央求起来。“您严肃地下一道命令吧。您好象随便谈谈的样子,咱可不能执行!村子里现在黑咕隆咚的!”

  他回过头去望了一眼。身后,他家蒙着水汽的窗里透出来柔和的亮光。

  “执行命令,波佩连科,”我说,“否则,送你上军事法庭。”

  他松了口气。

  “这样倒好!……咱把咱家老大瓦西卡拨给您,叫他监视瓦尔娃拉的家。他是个顶呱呱的机灵鬼!”

  金光菊的暗绿色的叶子沙沙响了起来,“小鹰”去给小天鹅备鞍去了。嗨,你呀,波佩连科!你本来可以出息成一个铮铮的哥萨克,可你老是一门心思考虑家,考虑九个嚷着要面包的嘴巴。大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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