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劳子均当然是个晓得看眉头眼额的人,他笑笑,把手搭在史俊杰肩膊上,说:
“你是担心,司徒震并不致于幼稚到会抛空认股权证,是吗?”
史俊杰立即答一声:
“对。”
“他自己不会出双重的货,可是,如果代表他的两个出市代表,都异口同声说是分别听从司徒震吩咐,为他售出他手上那批认股权证呢,那就可以了吧!”
史俊杰整个人弹起来,太骇异于这么一个计划。
交易所规定所有成交,都以出市代表的电话录音作为准绳的。换言之,务必要履行他们讲好了的购入或售出的股票数目,进行交收,内部有任何聆听买盘与卖盘的差池,均不能以之作为赖帐的借口,否则交易所一定要买卖双方如数成交,并缴纳有关费用。
也亏劳子均想出这么一个简单而其实狠毒的方法,只要司徒震的出市代表出错,他的经纪行就要负责。若在平日,极其量在市场上买入不足之数补仓。但,认股权证数目有限,根本不可能从市面补买,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劳子均收购,在这种独市情况之下,要价多少,当然完全由劳子均决定。
股票行如不履行交收责任,是触犯法纪而且会弄至身败名裂的。
至于说如何令那些司徒震的出市代表出错?这更不是一个问题了。
有钱使得鬼推磨。
人人均是待价而沽。
劳子均当然已经预备好用这个钱了。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在他悉心搜购君度认股权证时,已经与冯一聪联手,在司徒家的其中一个出市代表身上,做了一点工夫。
当劳子均与史俊杰沾沾自喜之时,司徒震跟史俊文一样怀抱着轻松的心情。
史俊文欢喜得不敢信以为真,她重覆又重覆地问司徒震:
“震,别骗我,劳子均真的肯离婚。”
司徒震失笑,先在史俊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答:
“一切已商议妥当。手续会尽快进行。他甚至同意你出院之后,就可搬出劳家。”
“震,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们,你究竟跟他怎么说?”
“我只说了一句话,千真万确的一句话,我爱你。”
史俊文吃吃笑,苍白的脸孔上有回半分血色,轻声地说:
“你别在这个紧张时刻胡乱说话!”
“第一,俊文,现在已非紧张时刻,一切都已放缓,周围尽是升平之象。第二,我并非胡言乱语,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还是担心。”
“担心什么?”
“暴风雨前夕,多是看来平静。”
“你过份缺乏自信了。”
“劳子均不是善类!”
“对。但,他愿各得其所。”
这句话是司徒震说漏了嘴了。史俊文立即追问:
“果然有交换条件,那是什么呢?事情处理不当,后祸无穷,震,你别令我担心。”
“听我话,根本不用担心,我们的交易干净俐落,钱财是身外物而已。”
“他要很高的价吗?”
“不,他要的价偏低,因为你其实是无价之宝。”
“噢!震。”
俊文感动得紧紧的抱着司徒震,浑身像烫过一股暖流,突然的回复甚多体力。
“俊文,答应我,以后有什么困难,你都要开心见诚地跟我商量,千万别再做出像今次这样的傻事来!”
俊文低下头去,用手把玩着司徒震胸膛的一颗恤衫纽扣,问:
“我们还要有很多困难应付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要你清楚,就算天要塌下来了,我还是有责任撑着,不让你受丝毫损害的。”
“震!感谢你!”
“感谢并不足够,你要感恩图报。”
史俊文抬起头来,奇怪地望住一脸正经的司徒震。
“我说这话是认真的。”
“要我怎样报答你呢?”
“首先,赶快康复过来,然后弥补我至大的损失,还给我一个白胖可爱的娃娃。”
“我想都不敢再想!”
“不要想,只要继续实行。”
“你母亲的一关,我们还未过!她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代价吗?”
司徒震摇摇头:
“她没有必要知道。我也不会再接受她第二次的阻挠。”
“可是,她是家族掌舵人。”
“我们有绝对的自由度运用自己名下所得的遗产,母亲只看丰隆集团总的生意。”
司徒震跟史俊文说的是真心话,他并没有把君度大酒店股权易手一事,告诉宋圣瑜。
这种心态与行为跟他的妹妹司徒巽无疑。
事实上,多少有点下意识地觉得,此举不能令他们理直气壮,才会得刻意隐瞒。
私心里,刻意逃避,希望延长图穷匕现的时刻,且都旨望能解决一时困扰,将来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史俊文出院后,决定住进冼翠平家。
再不搬回劳家去是合情合理的。
若在外头住酒店,真有诸多不便。要另立门户呢,又非三朝两日就能办妥之事。
且冼母坚持史俊文病后要好好的调理身体,由她来弄一些保养汤水,是最义不容辞,适合不过的。
这固然令司徒震放心,更令史俊文松一口气。
她是个怕事人,在事情未完全明朗化之前,当然不希望在父母跟前多解释,故此,史俊文只跟父母作很简单的交代:
“我和子均的事,好想静下来想清楚,再作处理。故此,我打算住到翠平家里去。”
小时候,史俊文就已有这个住到翠平家里去的习惯,史云龙夫妇也就随她去吧!
虽明明意识到事件的背后一定隐藏了离婚的阴影,然,他们既然不知道真正原因所在,也就抱着女大女世界的态度去处理算了。
住到冼家去,史俊文是快慰的。
室雅何须大,气氛暖洋洋,这才令她有种已成家立室的安全感。
这一夜,冼母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捻手小菜,且煲好靓汤,等司徒震回来,一起吃晚饭。
司徒震这阵子是有点神采飞扬,乐支支的。一则多年夙愿,快能实现。二则,司徒峰亡故后,他接手家族事业,一切都由动荡归平静,很上轨道,他自觉像考试过了关似,本能上轻松得多。
司徒震也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就除掉领带,再卷起衫袖,据案大嚼。
那副极度欣赏菜肴的积极食相,逗得冼母笑逐颜开。
司徒震忽然想起,问:
“翠平呢,我们不等她回来就吃饭了?”
“她事忙,打电话回来叫不用等,若有空,她会得赶回来!”
话才说完,电话铃声就响,是冼翠平摇回家来的电话,要找司徒震。
“翠平,你怎么不回来吃饭,冼伯母的厨艺一流。”司徒震的语调极之轻松。
“司徒震,听着,市场有传闻,有人在搜购君度大酒店的股份,股价今日收市时已上扬百分之三十几,事态好像颇为明显?”
“翠平,你意思是指有人进行收购战?”
“你不认为有此可能?”
“不。你且少安无躁,如果你的渠道指有意收购的人是劳子均,那么,我不用担心了!”
“正是。”冼翠平大惑不解:“你对他竟如此信任?”
“这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他随便在市场上搜购一些君度,只为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不会收购得太多,他并无太大的实力,且他手上的股份将会不少。”
“为什么?”
“做记者的真作兴穷追猛打,你少替我们担心,快快做完你的工作,下了班,我们剪烛谈心时,再告诉你详情。”
司徒震以为那是劳子均放的烟幕,他掩人耳目的假动作,以便为他接收自己名下的百分之十五股权作出准备。
最低限度在现阶段,真正的交易不宜公诸于世,就由得市场人士以为劳子均一直大手笔入君度好了。
三天之后,司徒震的安乐日子过去了。
才踏脚入办公室,就接到了交易所打来办公室的电话,向他透露君度大酒店应该正式申请停牌。
因为百富达财务公司已受到客户史俊杰的委托,要宣布公开全面性收购君度大酒店。
司徒震大吃一惊,心里在盘算,劳子均刚到手的百分之十五股权,是否转手到史俊杰手上去,抑或他们老早已在同谋合污?
史家原先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他们务必有齐百分之三十五,才需要依法向公众推出全面性收购?
司徒震立即摇电话给劳子均。
对方还未待司徒震开口,就说:
“老兄,急流勇退,未为晚也,我也正作此一安排。”
“什么意思?”
“史俊杰已宣布全面收购君度大酒店,你不会事到如今,还不知不晓吧?我正打算把你承让的百分之十五转售给他,实实在在,我的这位小弟出的价钱是相当的吸引。”
劳子均的这篇话,认真吓司徒震一大跳。如果他所言属实,换言之等于暗示史俊杰手上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五,并不包括自己送给劳子均的百分之十五在内,若加在一起,百分之五十一股权要转为史家尽得,是易如反掌之事。
司徒震惊惶地问:
“史俊杰手上的另外百分之十五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市场而来,就这几天的事,否则股价怎可能节节上升?”
司徒震差点顿足,他急问:
“你有没有必要把那百分之十五转让?”
“没有。”劳子均很爽快的答:“价高者得,这是商场最正统的生意之道。”
换言之,如果司徒震提出反收购,仍不知鹿死谁手,劳子均未尝不肯卖回股权给司徒震。
司徒震差不多是从牙缝里透出说话来:
“史俊杰根本是个疯子,他出的价钱高到不必要及难以置信的地步。我完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的志在必得!”
劳子均当然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踢司徒家出君度大酒店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戏肉。
表面上,他放缓语调,不置可否。然后,有意无意地加多一句: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理由放过好价钱。如果我是你,一样会顺水推舟,何必跟钱斗气?”
当然,要进行反收购,必须下重本。这条数显而易见,根本就已超越常理之外。
“史俊杰如此的志在必得,是因为他要借此一显身手,企图一鸣惊人,光芒四射吗?”司徒震愤愤然说。
“一鸣惊人是肯定的,是否光芒四射,则要看各人的眼光如何裁判了,老实说,在商言商,不惜以本伤人,不见得赢得光彩,赢得实际,谁不可以一亿元买到一只破碗呢?这算棒?”
劳子均回应的这番话,实在太合司徒震的一番心意了。
刚才略略红了一阵子的心,打算跟史家硬拼,如今三思,就觉得不值。君度大酒店的前景再好,都不值那个数。况且,把君度争回来,也不过是家族的面子问题罢了。能放得下面子的话,根本就可乘机把手上持有的股份全数卖给史俊杰了事。
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关键在,自己为了史俊文而将百分之十五股权双手奉送劳子均,这番决定至今根本仍未得到宋圣瑜的同意及支持,万一他的母亲大人发现真相后大发雷霆,可不算一件小事。
司徒震想,或者是上天有意成全自己和俊文双宿双栖也未可料。
天缘巧合,来了这么一个疯狂大收购,不妨给母亲说一声,既然是好价钱,又是史伯伯的儿子要一显身手的机会,何不顺水推舟,玉成其事?如果要争的话,非但坏了司徒家与史家的交情,且要出一笔额外可观的数目,不是营商之道。
只要宋圣瑜接受这一番道理,他便名正言顺出售手上的股权,至于收回来的现金多少,如何处理,纯属他个人资产,母亲不会过问。如此一来,以百分之十五君度股权换取史俊文的自由一事,就永远不会为人所知了。
这对他要求宋圣瑜接纳史俊文是肯定容易得多的。
当日,司徒家就在宋圣瑜召集下,在丰隆的会议室内召开紧急会议。
出席的是司徒家拥有君度大酒店股权的人,亦即是司徒震三兄妹。
身为主席的宋圣瑜脸色凝重,表情极端复杂,不能说她只是紧张,在这种情绪之外,还有一份难以形容的矛盾在内。
司徒震在世时,司徒家与史家只一直存在着暗涌而已。如今,反而明目张胆有一个浪潮掀起,要开战还是退让,表面上,她绝对可以作主,而其实宋圣瑜是难以拿得定主意的。
不单为了她名下实质上没有君度大酒店的股权,更为了几十年来,她跟史云龙那段暧昧的感情,仍在发挥着情虚胆怯的作用。她当然不会愿意跟史家势成水火,但又不能眼巴巴的被对方欺到头上来而不作回应,那又如何向自己的儿女交代呢?
因而,宋圣瑜的为难其实并不比在座中人少。
一张长大的会议桌上,坐着司徒姓各怀鬼胎的一家人。
宋圣瑜终于开口问:
“是史俊杰独行独断的主意,还是史家人都同一鼻孔出气呢?”
宋圣瑜之所以如此问,其实她下意识地希望这只是下一代年少气盛,急功近利之举,而不是史云龙向司徒家挑战的行动。
司徒震答:
“我们相信是史俊杰的主意。史伯伯是刚在前晚离港飞美公干的,如果事件由他主持,不会选择这时刻离去而不把守大本营。”
分析是对的,收购战分秒必争,几时对手出什么招数,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商议对策,遥控不是不可以,但未免言之不成理了。
宋圣瑜听了儿子的那番话,登时松一口气。最低限度这场收购战不是史云龙发动的话,令她心理上好过得多。宋圣瑜说:
“后生一代有权在手,就胡乱出招,有时真弄得人啼笑皆非,史俊杰出的价,实在离谱。”
说这话时,宋圣瑜并没有留意到女儿司徒巽的表情。司徒巽微低着头,状若沉思,其实是下意识地怕跟她母亲打个照面,更怕自己的心事会从互望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倒是司徒菊昂起了脸,很留意的听,且急于发表意见。这无疑是小妮子第一次够得上资格参加这种严肃的家庭会议,所以司徒菊兴奋地说:
“对哇!既是好价钱,就卖给他吧,争来干什么?不是说股票是高卖低买的吗?况且,我们是世交嘛,怎么好争个头崩额裂呢?”
语出无心,却大获好评。
在座的其余人等,其实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宋圣瑜、司徒震、司徒巽都抱着早早息事宁人,勿动干戈的心态,只是他们都有心理故障,不敢轻易作此建议,做贼心虚,怕露出破绽。
只有司徒菊心无城府,直言不讳。当然司徒菊也因着跟史俊武走在一起,而作此化干戈为玉帛的建议,但到底理直气壮。
司徒震兄妹觉得机不可失,立即接口助阵。司徒震抢着说:
“这也未尝无理,只是君度大酒店有我们家族的声名在内,或许需要顾虑。”
司徒巽打蛇随棍上,说:
“司徒家的大本营是丰隆而不是君度。现代人岂会墨守成规,洛克菲洛中心的股权都易手,卖给日本人,对面子岂止无损,且为家族增添进帐,以能更全速发展本位生意,未尝不是良机。”
宋圣瑜问:
“那么说,你们俩投赞成票了。震,你的意见如何?君度有百分之二十五股权是你名下所有。”
司徒震即想了一想,心内其实偷偷欢喜,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说:
“在商言商,为了祖上曾在故乡创办君度大酒店的前身而要维持营运,合情合理。但要多出几倍超值价钱去维持控股权,就是情理之外了,况且我们从来不是控股股东,就算卖掉了股份,也是可以接受的。看样子,史俊杰是太看重本城以后的旅游业,才下重注,我则不敢太乐观。”
心意是最明显不过了,在场的四母子其实在心内齐齐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宋圣瑜一直担心儿女要跟史家在君度大酒店上争一日之长短,若如是,固然是商业上一项非常重大的决定,私底下,也有太多不情不愿与难处。现今看样子,自己的三个儿女既非好高骛远、轻浮狂妄的年轻伙子,且还是脚踏实地的生意人,心上更添一层欢喜。
大势就是如此决定下来了。
毕竟司徒家兄妹太乐意于在君度大酒店一役上鸣金收兵了。
司徒巽在当天晚上,把经过告诉史俊杰时,没想到对方会欢喜若狂,把整个司徒巽抱起,连连转了几圈,方又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热情如火地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和眼、她的鼻尖、她的小嘴。
司徒巽连忙嗔道:
“什么能令你如此兴奋?是我?还是君度大酒店的收购计划?”
史俊杰知道司徒巽有点怪责他在事前隐瞒,不把收购君度大酒店的计划相告。于是,他立即解释:
“是整宗事件的组合令我喜出望外。巽,请原谅,只为我不要你多心,所以事前并没有告诉你这个安排。其实,这项收购战,有一半的成因是为你。”
“为我?”
“对。莲达非要你那百分